第34章 End
喬離不想懷娃, 魏延澤也不想他懷娃。
喬離主要是疼, 魏延澤主要是心疼。
夫夫一拍即合,錢什麽的, 沒了還可以再賺, 娃這個事情, 馬虎不得。
喬離沒有去工作面試, 和魏延澤回到寧北,再馬不停蹄趕到美國。
那家生物科技公司旗下有專業的療養院,喬離和魏延澤花了一周時間弄清楚情況,安心後, 喬離便收拾東西,住了進去。
療養院特意為他們安排了環境清幽的雙層小別墅。
做手術前, 寧北的魏老爺子不惜千裏迢迢跑到美國, 和魏延澤一起将喬離送進手術室。
醫生給出的成功概率是百分之八十,他們都是經驗豐富的老手。
魏延澤卻非常不放心,在手術室外焦急地等待着。
魏老爺子被孫子的焦急感染,也跟着來回轉圈。
五個小時後,喬離被送出來,主刀豎了大拇指, 表示手術完美, 他們将未成形的肉疙瘩放入生物羊水環境中, 并連接了仿生臍帶注入營養物質。
魏延澤暫時看不到自家未成形的肉疙瘩,醫生必須小心将胎兒送入育嬰室。
看不到就看不到吧,比起肉疙瘩, 魏延澤更關心喬離,只有魏老爺子拉着醫生問胎兒情況。
麻醉褪去,喬離就醒了,魏延澤握着他的手,滿眼憐惜地望着他。
剛做完手術,喬離臉色還有些蒼白,好笑地問:“幹嘛呢魏爺?憐香惜玉?”
魏延澤親吻他的手,又蹭了蹭,冷不丁地冒一句:“算了,以後多戴|套吧。”
喬離:“…………”
魏延澤發現他真是見不得,喬離哪怕吃一丁點兒苦頭,喬離疼一分他就疼十分,何況這個手術喬離全程沒感覺,可魏延澤就是見不得他臉色蒼白的樣子。
“回去好生給你補補。”魏爺心疼地說。喬離伸出手,捏住魏延澤鼻子,笑:“好。”
第二天,醫生告訴他們,可以在育嬰室外觀察胎兒。
魏延澤推着輪椅上的喬離去看孩子,兩個人不能進去,通過監控看到那紅紅的一坨肉,隐隐有小孩的模樣。
喬離很嫌棄:“醜巴巴的。”
魏延澤随口說:“孩子肯定像你。”
喬離回頭瞪他一眼,魏延澤舉起雙手:“我是說,以後長大了像你,你好看。”
“是男孩。”醫生面帶微笑道。
喬離蹙眉,魏延澤也跟着蹙眉,兩個人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讀出了相同的意思:怎麽不是女兒。
“男孩也很好的好嗎,你們不能有性別偏見!”醫生發現了他們嫌棄的目光。
魏延澤摟住喬離,輕聲道:“只要是你和我的,爺都喜歡。”
肉疙瘩放在全封閉無菌孕嬰室的子宮環境中生長,喬離休養了一個月,和魏延澤先行回國。
卸貨一身輕,喬離感覺腰部似乎沒那麽重的贅感。
兩個人在寧北下飛機,魏延澤問:“你要回長寧麽?”喬離無意試探他,就随口說了句:“你呢,你去哪兒?”
魏延澤瞅他,一臉理所當然:“爺自然是跟着你,你去哪兒,我去哪兒。”
喬離想了想,如實說:“有件事,得告訴你。”
魏延澤就怕他這麽嚴肅的語氣,肯定不是什麽好事!魏爺很想說我不聽我不聽,但還是豎起耳朵:“什麽?”
“學校……”喬離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攤開雙手,聳肩膀:“寧北大學讓我趕緊回去。”
魏延澤露出笑容。
數學院主任以前也是他的導師,隔三差五給他打電話,最近一次,主任忍無可忍,牛脾氣上來,發了火:“喬離你再不回來,就別他媽認我這個老師!”
當初辭職時,撒丫子跑了人,很多課題都不負責任地甩給同僚,同僚雖說很想接手,但他們自己手頭事情也不少,更何況,能做到喬離這個程度的,沒幾個。
喬離想當這個甩手掌櫃都當不成。
“下周一入職。”喬離說:“就,我應該不回長寧了。”
魏爺狂喜,一把将喬離扛上肩頭,路人紛紛打量他們,喬離羞得面紅耳赤,拼命把臉塞進兩條手臂臂彎間,被魏延澤扔進車後座。
“爺想和你車震很久了。”魏延澤理直氣壯地說。
喬離眨巴眼睛:“哦……”他也很想念魏延澤的超強驅動馬達腰。
“但是……”魏延澤猶豫:“你剛做完手術。”
喬離滿頭黑線:“都一個月了。”
魏延澤總是舍不得,害怕戳戳撞撞的,把喬離弄散架,他坐到喬離身旁,司機開車将二人送回魏宅。
“喬喬,你不懂。”魏延澤牽着他回家:“爺真是,把你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掉了。”
按理說,魏延澤既然回來了,魏三爺也該把手頭大權交回。
餐廳裏用餐時,魏寄遠也沒繞彎子,直白說該他親自去公司坐鎮了,魏延澤想了想,擺手道:“我再休幾天假,這幾天還是勞煩三叔。”
魏寄遠本來還覺着總部大權在握,挺好的,結果誰知道每天都忙成狗,連陪孩子的時間都沒有,算了算了,還是以前在分部跑輕松,沒事兒還能帶上妻兒全球旅游。
結果,魏延澤竟然特麽還要休假。魏寄遠拍桌,臉色難看。
喬離偷偷打量他,魏家三爺也是儀表堂堂的一個人,很難想象會有給誰下跪這種經歷。
想着想着,抖抖脖子:“噫。”
下午,八卦心爆發的喬離拉上魏延澤:“你不是說三爺前任在開面包店麽?”
魏延澤豈能不知道他心裏的小九九,點頭,裝作聽不懂的樣子:“是啊,所以?”
喬離覺得自己要委婉點,不能滿腦子都是八卦,他是一名嚴謹認真的數學教授,喬離咳了一聲:“我想吃面包。”
魏延澤戲谑:“好。”
魏爺親自開車,載着喬離去了顏溯的面包店。
顏溯的面包店開在寧北影視學院附近,來來往往的,多是長相标致的青年男女。
喬離進去時就忍不住感嘆,不愧是影校旁邊的,連員工都這麽好看。
喬離瞅了眼店員胸前的名牌,夏森。
“這孩子真好看,就是……”喬離拉着魏爺,在品嘗區嘀嘀咕咕。
魏爺喂了他一塊提拉米蘇:“就是什麽?”
“看上去好小,真的不是童工麽?最多也才16吧。”喬離啧啧有聲。
顏溯不知何時走過來,給兩人端了店裏西點師的新品,在旁邊坐下,笑容溫和:“夏森18了,隔壁影校的學生,挺好看的,對麽?”
顏溯望着喬離,喬離一愣,沒想到老板突然和自己說話,嗆住了,魏延澤趕忙給他遞水。
顏溯興致勃勃地打量喬離,忽然道:“這位就是魏總的結婚對象?”
“對,非得過來吃面包。”魏延澤糗道。
顏溯但笑不語,夏森把魏延澤要的甜品端過來,顏溯回頭介紹:“夏森,這是魏總,那位…喬教授,是麽?”
喬離震驚,沒想到對方知道他。
“教授?”夏森驚訝:“這麽年輕?”
魏爺驕傲地挺起胸膛:“我媳婦兒,年少有為的小天才!”
喬離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一把捂住魏延澤的嘴,不好意思地笑笑:“老板怎麽認識我?”
“當然認識。”顏溯意味深長道,他想起微信群裏,魏爺哭爹喊娘說媳婦兒跑了。
然後段景升和霍司容特別高興,一起給他出謀劃策,幸好魏爺通通沒有采納,否則媳婦兒就真沒了。
喬離眯起眼睛,目光瞟向魏延澤,魏爺心虛,把腦袋埋低了些:“就,你走後,我找朋友問問該怎麽辦。”
顏溯幸災樂禍,把喬離拉進了群裏,群名叫:我們渣攻組出了一個叛徒
喬離:”…………”
群裏進了新人,難免熱鬧一把。
大紅玫瑰頭像,id不願意透露姓名的段某:顏老板,這就是魏總媳婦兒?
顏溯:是啊,歡迎
頭像一張少年照片,id不願意透露姓名的霍某:@可以透露姓名的魏延澤魏兄不錯啊,媳婦兒到手了?很快,比我以前快多了。
不願意透露姓名的邵某:這麽一說,還是我最強,兩個月不到就…嘿嘿
可以透露姓名的魏延澤:我和媳婦兒一夜情認識的
現場一片沉默,鴉雀無聲。
不願意透露姓名的邵某:我酸了,我和原原認識大半個月才……
不願意透露姓名的段某:我也……當時和林端認識大半個月才……
不願意透露姓名的霍某:我最慘,和林二認識了十多年才……
顏溯:霍總你剛認識林二那會兒,人還是個小孩子好嗎
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宋某:樓上通通閉嘴,有就不錯了ok?我和渺渺到現在都沒有……
話題如脫缰野馬,沖向了奇怪的方向。
魏延澤:不行啊你,宋小弟
宋某:別說了,阿渺太害羞了,碰他一下他就跟我翻舊賬,除了親親抱抱舉高高,啥都不敢做
霍某:還是我的林二好啊,就是他最近忙着寫書
邵某:好巧,原原也忙着寫書,算一算我們很久都沒有……
段某:最近又出了案子,林端跑現場,忙上忙下,幸福生活得等到猴年馬月
微信咚咚咚響,顏溯一一給他介紹,喬離才發現這裏邊都是大人物,房地産老總、法醫、作家、網絡寫手、歌手、影帝……成分過于豐富。
所以魏延澤在裏邊都聊了些什麽,喬離看着魏延澤。
魏爺驕傲地挺起胸膛:“爺是這裏面唯一不渣的絕世好老攻!”
喬離:“…………”好像挺驕傲。
單身中的謝某:看不下去了,爺要退群。
魏延澤:別啊,錦爺,你最近不是看上了一個麽
謝某:啧,對,顏老板,他還在你店裏吧
顏溯回頭望向夏森,夏森扭頭看着廚房外,五顏六色的燈光映入他眼底,少年脊背總是倔強地挺着,不知在想些什麽。
顏溯:在,那孩子挺苦,你對他好點
謝某:他呀,清高,不願意将就潛規則
顏溯:他不願意就算了
魏延澤:顏老板,你看錦爺那性子,像是輕言放棄的人麽
謝錦珣年輕的時候,玩的飛起,在國外那一堆纨绔子弟裏,身份最高,眼光也高,當初看上了一位調香師,對方看不起他嚣張跋扈,仗着謝錦珣不敢拿他怎樣,沒少甩錦爺白眼。
錦爺火了,直接把人綁回家,也沒把那調香師怎樣,就是什麽都不做地綁了三天,再把人放出去。
“我倒是看不上不知好歹的,不過教訓教訓你。”謝錦珣對那調香師說,此後對方但凡碰見謝錦珣,一定像耗子撞上貓,戰戰兢兢,不敢再翻白眼。
雖是件小事,但也能看出錦爺說一不二、你讓我不爽我一定讓你更不爽的霸道個性。
顏溯:……我已經預感到群裏多一枚渣渣
霍某、段某、邵某、宋某:撒花祝賀。
店子準備打烊了,夏森不是來兼職打工的,只是空閑時偶爾來幫顏溯做些事,否則就要回去面對謝錦珣,很顯然他不想面對對方。
一行人走出門,謝錦珣惹眼的蘭博基尼就停在店門口。
夏森腳步一頓,面露懼色,轉身想往遠處跑。
謝錦珣一腳踹開車門,面帶笑容,那笑意像極野獸盯準了獵物,勢在必得,有一點觊觎,一點咬牙切齒的恨,還有無盡的欲望。
夏森剛想跑,就被謝錦珣一把攥住手腕:“往哪兒跑呢?怎麽,我不過讓人送來兩盒避|孕|套,你就怕了?”
“放開……”夏森掙紮。
謝錦珣狠狠一拍他屁股,随意朝魏延澤和顏溯打過招呼,回車裏,将夏森塞進去。
“再鬧,爺當着朋友的面辦你。“謝錦珣惡狠狠地威脅。
夏森滿眼恥辱,咬緊下唇,狠狠扭頭,怼了謝錦珣一個後腦勺。
“兔崽子,敬酒不吃吃罰酒。”謝錦珣開始扯衣領,解開襯衣紐扣,頭也沒回對身後三人說:“你們先走。”
魏延澤拉上喬離,顏溯搖頭嘆氣,三個人先走了。
喬離遠遠地回頭看了一眼,只見謝錦珣解開了上衣紐扣,壓入車內,他一只手抓住了夏森腳踝,挺進去,車門砰地關閉,沒有了聲音。
“這位錦爺……”喬離震驚。
“錦爺是他們這幾個裏,個性最霸道強勢的,眼底容不得一點沙子。”顏溯嘆氣:“平時越會笑,狠起來也就越狠。”
“還是祝福他不要喜歡上這個人。”魏延澤想起群裏那幾位的遭遇:“否則他涼了。”
顏溯望天,喬離聽不懂:“哈?”
魏延澤沖着喬離眉心吧唧一口:“晚上回去給你講豪門八卦。”
但是,晚上,還沒來得及講豪門八卦,他們就遇到一個嚴肅的問題。
喬離發情潮突然到了。
現在不必顧及孩子,但是魏延澤很擔心喬離的身體。
喬離裹着被子縮在床上,魏延澤坐在沙發,兩個人看着彼此,誰也沒動一步。
“你到底過不過來!”喬離惱羞成怒。
魏延澤現在老僧坐定,眼觀鼻鼻觀心,淡定得好像心在塵世外的得道高僧。
他這副模樣,渾身都透出堅決不被妖精誘惑的決心。
喬離氣樂了:“臭和尚,你敢過來嗎?”
魏延澤接戲接的很快:“貧僧不敢,請施主見諒。”
“行吧,”喬離說,“山不就我我就山。”
魏延澤瞪大眼睛,雙手護住胸前,拒絕三連:“你別過來,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報警了啊!”
喬離擡腿跨坐在魏延澤腿上,好笑地說:“報啊,你倒是報警。”
魏延澤幾乎是條件反射将他摟住:“我的喬喬,爺怎麽舍得報警抓你。”
“可以做了。”喬離伏在他肩頭,小聲說:“真的可以。”
魏延澤真的不放心。喬離說:“我在上邊,我可以。”
魏延澤:“……”
為了打消小喬同志的反攻念頭,魏爺決定破格一次,身體力行告訴他誰才是老攻。
喬離累得癱倒,魏延澤斜靠床頭,摟着他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魏爺,我發現個事。”喬離想起似的說。
“什麽?”魏延澤低頭瞧他。
喬離微蹙眉頭:“你有沒有覺得,三夫人側臉,某個角度,很像顏老板。”
魏延澤眯了下眼睛,仔細回想,道:“是有些像。”
兩個人開始聊群裏其他人的八卦,喬離聽完很感動:“魏爺,你可是太好了,絕世好夫人。”
魏延澤覺得這個稱呼怪怪的,糾正他道:“絕世好老攻。”
喬離吃笑,魏延澤将他壓回去:“中場休息結束,繼續?”
喬離震驚:“不了吧?”
“想得美。”魏延澤壓了下去。
也許是因為在一起了的原故,彼此心意相通,沒有再提過戀人清單的事。
戀人清單一共七件事,做完了六件,還剩下一件。
偏偏最後一件是最重要的,魏爺抓心撓肺地想讓喬離做。
可是喬離從來不提,魏延澤只好将這事抛擲腦後。
孩子出生了,兩個人到育嬰室領小孩。
名字想了一大堆,目前還在争議中,孩子便只有個小名:寶寶。
請了保姆和奶媽。
孩子長到三歲,魏爺翹掉工作,拉着喬離去旅游,魏延澤問他有沒有想去的地方,喬離說:“長寧貝蕾福利院。”
魏延澤明白他內心的坎,摟着他心疼地說:“好。”
福利院早就不存在了,改建為幼兒園,小屁孩們又蹦又跳,很是開心。
喬離望着院牆內,怔怔地發呆:“都變成這樣了啊。”
魏延澤點頭:“是啊。”
喬離驀地笑道:“挺好的。”
魏延澤有些驚訝,有些驚喜,望向他。
喬離牽上他的手,兩個人漫無目的壓馬路。
“魏爺,”喬離忽然說,“戀人清單你還記得嗎?”
三年過去,魏延澤不僅沒忘,反而記得愈加清楚,他颔首:“記得。”
第七件事,喬離深呼吸。
魏延澤停下步伐,喬離擡頭,凝望他的眼睛,抿唇。
喬離松開他,魏延澤手心全是緊張出的汗水。
口型。
魏延澤看着他,想笑又不敢,小心翼翼地問:“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你想的什麽意思?”
“就是我對你的意思。”
“那就是這個意思。”
“真的是這個意思?”魏爺誠惶誠恐地确認。
“就是這個意思。”喬離哭笑不得。
“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
作者有話要說:有一個魏三爺和顏老板的番外,不推薦看啦=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