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全家福
白板的邊框是木頭制成的,敲敲聲音,聽上去裏面也是木頭。
楚圖兩只手按住白板,感受了下:“還能轉,應該可以轉到另一邊去。”
小周問:“那怎麽把殺人魔弄過去?”他們口中的殺人魔和道具沒什麽差別。
“直接點燃就可以了。”楚圖說,“你們小心。”
話音落,他環視了幾人,向他們鄭重地點了點頭,摸出了打火機。
火苗接觸到邊框的時候,幾個人都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
木制的白板燒了起來,火焰快速地蔓延了開來。一整個邊框很快就變成了火圈,散發出了滾滾濃煙,彌漫在了大廳之中。
剛才的鬼哭狼嚎再一次出現了。
然而,這一次殺人魔學聰明了,不再露頭,維持着一團黑影的樣子躲在了蠟像背面,回避着幾人的視線。
楚圖對商喚年點頭示意,後者也默契地回應了他。
楚圖猛一推白板,白板就帶着火光開始了翻轉,然而,轉過了九十度時,楚圖和商喚年一人一只手,撐在了白板上沒有燃着的部分上,讓白板保持着水平橫過來的狀态。
如果說剛才,他們四人的蠟像是放在火場裏的四塊冰,那麽現在就是在火場裏給它開辟了一個出口,而且這個出口還在不斷吹着冰涼沁人的風。
不信它不出來。
三分鐘過去了,無事發生。
他們都有些擔心,不安地看向了楚圖。楚圖卻沒有半點緊張,兩手插袋,袒露在外的肌肉處在放松的狀态。
他就這麽氣定神閑地看着蠟像群,像是在和殺人魔比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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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一直燒着,煙越來越濃,萦繞在大廳裏,蠟像的啼哭越來越響,可以想象,如果這是一場真正的火災,那麽現在的大廳正如火災核心一樣滾燙熾熱。
楚圖的眼睛半眯,嘴角上鈎,氣定神閑。
終于,在聽上去極度滾燙的嚎哭中,一道黑色的身影如離弦之箭向他們射來。
“來了。”楚圖冷不丁冒出了一句話。
“好。”商喚年自動接上了回應。
黑影像是忍耐到了極限,忙不疊地向大開的門洞鑽去。
楚圖對其他人使了一個眼色,和商喚年一人一邊将一愣一愣的三人平行着白板丢了過去:“收起腳,別碰到火。”
商喚年接着被楚圖推了過去,留下楚圖一個人斷後。
楚圖動作迅猛地背靠白板,一個跟鬥連着板翻了過去。
這樣,他們所有人和黑影都到了現代廳,連帶着着火的那一面木白板都到了現代廳。
“你沒事吧?沒被火燙傷吧?”商喚年自己腳跟剛站穩,忙不疊地回頭看楚圖,在他裸露的上身上擔心地打量。
“就燙了一下,我動作夠快,沒事的。”楚圖被他的目光打量得渾身不自在,撇過頭去。
他的後背被燙出了紅色的印子,但是因為動作夠快,印子沒有進一步變成傷疤或者水泡,光是紅色的一片,看上去倒是值得些皮肉的心疼。
不過商喚年眼睛裏的情緒不像看到了一片紅印,倒像是楚圖的背被削掉了一片。
以及,另一些似乎關乎不好回憶的情緒。
楚圖下意識地回想起制作室裏熟悉的一眼,眼睛半眯了起來。
我以前見過他?
懷着疑惑,楚圖回過神來。其他人都爬了起來,但是黑影卻不見了。
地上很幹燥,完全沒有之前粘膩的蠟油感,也沒有幻覺一樣的感覺。
走廊裏燈火通明,蠟像和他們剛開始游戲時一樣,擺着奇怪的姿勢,挂着奇怪的微笑。
一切都和剛開始一樣。
燃燒着的白板轉到了現代廳,雄赳赳的火焰讓整座現代廳裏同樣彌漫起了煙霧。與舊蠟像館不同,這裏是彎折的走道,煙霧向盡頭彌漫了過去,向他們看不到的轉彎後飄去,似乎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有着非常大的空間,煙霧被稀釋得很淡。
“殺人魔去哪裏了?”沈英執皺着眉頭問道。
小周同樣也很疑惑:“我們不跟着他怎麽找得到那一具蠟像?”
“等下。”商喚年突然出聲。他彎下腰,從地上撿起了什麽。
這是一張泛黃的黑白照片。
商喚年翻到了背面。
“這是菲茲一家的全家福。”上面寫道。
楚圖說:“如果把這一切當做電腦游戲的話,可以理解成我們達成了淩晨四點的成就,然後解鎖了新的線索。”
聞言,大家都聚到了照片旁邊,仔細看了起來,但是,仔細看菲茲一家的臉時,他們所有人都豎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媽呀,這是什麽滲人的東西!”沈英執率先皺着眉頭叫了起來。
只見,照片上,菲茲夫婦和一大一小兩個孩子坐在了蠟像館之外,如同普通家庭一樣拍攝了這張照片。然而,沒有正常的一家會選擇在天幾乎全黑的時候拍攝全家福,他們的臉幾乎隐在了未明的天色之中,五官模糊。
仔細辨認,其中有三張臉的表情和這裏的蠟像一模一樣——嘴角咧到耳根的誇張微笑。
剩下表情正常而嚴肅的是他們的小兒子。
“之前我們知道了,小兒子逃脫了一劫,被遠渡者收養,來到美國,長大之後建立了這家蠟像館。”小周一邊說着,一邊自己先抖了起來,“所以這裏他的表情是正常的。那麽,另外的三個人……”
“到底是活着的時候拍了這張照片還是死後呢?”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的背後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各位,我們這裏有些線索可以供你們參考。”
那個本該在制作室裏被楚圖敲碎的經理老頭蠟像完好無損地站在了他們身後,微笑着看着他們。
不知何時,走廊裏的煙霧已經非常濃了。
楚圖身後冒出了冷汗,而其餘四人并不知道這個老頭在制作室裏已經碎成了渣,反應倒不是很大。這個NPC向來神出鬼沒,也不能給見識過兵馬俑大陣的他們帶來太大的震撼。
老頭保持着經理人職業的紳士微笑,微微側過身子讓開路:“各位,請跟着我來。”
四人都下意識地看楚圖,像是在等他的意思。
這是游戲的正常進程。然而,這條處處不對勁的航線讓楚圖渾身不舒服。
他咽了一口唾沫,說:“跟着他走。”然而,他只覺得一股冷意沿着脊梁酥酥麻麻地竄上了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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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改了一圈文名和文案,不知道是不是會顯得有趣一點(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