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臨時标記,你什麽時候有時間?
“蕭以恒, 你別胡說!誰需要你的信息素了??”
又是這樣。
厲橙想,怎麽又是這樣。蕭以恒總是能用一句話輕易挑起他的情緒波動,讓他方寸大亂、起伏不定, 變得不再像自己。
蕭以恒想,怎麽又是這樣。厲橙的警戒心極強, 明明自己已經釋放出善意, 可他偏要炸起渾身的毛,亮出小爪子, 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他們同時想——怎麽自己還沒被這個小混蛋(大混蛋)氣死?
蕭以恒幹脆指出真相:“難道我說錯了嗎?你下個月月初就要去參加省級比賽了吧, 只要你在這個比賽裏拿到冠軍, 就能去國家隊集訓。可是熱潮期的臨近,讓你狀态下降的厲害,你不想錯過這次比賽, 對嗎?”
剛剛在飯桌上,唐芷故意把這些消息隐隐約約透露給了蕭以恒,蕭以恒極聰明, 即使只聽到了只言片語,也很快自己把這些線索串聯在一起, 推出了真相。而這個真相, 讓他一時沖動,向厲橙說出了這番話。
不管是“臨時标記”還是“終身标記”, 都是AO之間非常親密的一種行為。随着科技發展,抑制劑、抑制貼發明出來後,omega的熱潮期不再難捱。他們的擇偶範圍不用再局限于alpha,很多omega會選擇另一個omega或者beta交往結婚。即使是AO結合, 也不一定非要标記,“标記”更多的成為了情侶之間的一種小情趣。
注意, 是情、侶、間、的、小、情、趣!
蕭以恒一想到厲橙寧可花錢去找另一個素不相識的alpha,也不願意來找自己,他心中便燒起了一陣無法撲滅的怒火。
厲橙不願向他低頭。
“我為什麽要找你?”厲橙伶牙俐齒地反駁,“我自己的問題,我自己解決。你又不是我什麽人,管得着我怎麽度過熱潮期嗎?再說,即使我想從身邊找,老子身邊的alpha還少嗎?小虎是alpha、衛熔是alpha、游泳隊裏随便一抓也能抓到好幾個alpha——我為什麽要找你?”
“因為你不敢從身邊找。”蕭以恒輕輕一笑,他的目光是那樣的具有進攻性,仿佛光用眼神就能把厲橙身上的衣服一層層剝光,“因為你的腺體,沒有長在後頸,對嗎?”
“……!!!”
厲橙怔住了。他本就不擅長掩飾,蕭以恒的話一出口,厲橙心猛地一緊,臉色瞬間變得不自然。若他真的有尾巴的話,這時絕對從尾巴根開始,一層層的炸起了毛。
見他的反應如此明顯,蕭以恒心中舒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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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他賭對了。
那次兩個人藏在櫃子裏的時候,蕭以恒注意到厲橙的後頸并沒有腺體的痕跡,可他前一天确确實實從厲橙身上聞到了信息素的味道。
《國民健康教育課》第一節 就有寫,絕大部分omega的腺體是長在頸後,每到熱潮期就會紅腫發燙。但是每十萬人之中會有一個人,腺體的位置與衆不同。
蕭以恒想,如此獨特的腺體,才配得上如此獨特的厲橙。
男孩的語調不疾不徐,他已經勝券在握,不再争一時的口舌之快:“你想參加比賽,就必須找個alpha幫你解決暫時标記;可是因為你的腺體位置特殊,你不想暴露給身邊人看,所以寧可找個素不相識的alpha……但我聽說,雇一個alpha,報酬不菲,厲橙,你有這麽多錢嗎?”
他這最後一句話,完全戳中了厲橙的軟肋。
現在厲哥兜裏空空,全身上下最值錢的就是懷裏的鴨子。可他唯一一次“賣鴨救父”的機會,也讓蕭以恒破壞了。
見厲橙表情松動,蕭以恒終于落下了最後一塊籌碼:“畢竟我也是小檸檬的家長,看在它的份上,我免……我可以給你打折。”
他本想說“免費”,可話出口時,他心念一動,下意識地改成了“打折”。
他雖然和厲橙只見過寥寥幾面,但是對于這個小炮仗的性格太了解了。若他直接說免費,厲橙絕對不會給他好臉色看,甚至會當場拒絕他的好意。
因為厲橙太驕傲了,他不願向人低頭,更不願欠人情。
這一次,蕭以恒又賭對了。
在厲橙聽到“打折”兩個字後,果然兩眼放光,一副意動的模樣。
但他是這全天下最最最警惕的小野貓,在面對別人的示好投喂之時,他依舊疑神疑鬼地亮出利爪尖牙,随時準備反擊。
“打折幫我?”厲橙把眼睛瞪圓、眉毛挑起時,實在太讓人想揉揉他的頭了。金發男孩的目光裏填滿了疑惑,“咱倆不算朋友吧,你怎麽會這麽好心?”
“我……”蕭以恒微怔,他忽然發現,自己還真沒有辦法回答厲橙這個問題。
因為他也不知道,為何自己在聽到唐芷的話後會那般生氣,他被一股無名怒火沖昏了頭腦,不管不顧地提出了這個交易。
明明……他連怎麽把信息素注入omega體內都不知道啊。
蕭以恒暫且把尚不明朗的心思放下,嘴唇輕抿。
“就當我,日行一善吧。”
……
厲橙并沒有直接答應蕭以恒,即使蕭以恒所說的折扣十分誘人,他卻依舊推說自己還要考慮。
他是真的要好好考慮一下。
他的腺體非比尋常,不像其他的omega一樣出現在後頸,而是出現在一個讓他羞于啓齒的地方。
每次熱潮期來臨時,他都要假模假樣地在後頸上貼一塊不透明的抑制貼,其實真正的腺體藏在別處。
還記得他第一次分化時,他吓壞了。他躺在福利院的宿舍裏,渾身燒得滾燙,也是那一次讓他明白,為什麽“熱潮期”會叫“熱潮期”。
他燒得渾身沒力氣,像是一片在指尖融化的雪花,又像是一滴被太陽蒸發的露珠。他仿佛消失了,他又仿佛到處都是。
他分化的晚,積存在體內的omega信息素瞬間爆發,一股清爽的甜橙香氣飄蕩的到處都是,引發了所有孩子們的震顫。
福利院的omega老師匆匆趕來,把他翻過身,讓他露出後頸,準備給他貼上抑制信息素揮散的抑制貼——哪想到,他的後頸空空如也,本應該出現在那裏的紅腫腺體并未出現。
老師從沒見過這樣的情況,急忙把他送去了醫院。到了醫院之後,護士把他渾身上下的衣服脫光,終于找到了他的腺體。
從那天起,厲橙不再穿三角泳褲,睡覺時也改穿長褲。
他即使再沒有常識,也知道臨時标記時,需要alpha用嘴觸碰omega的腺體,到時候,他不就要……
想到這裏,厲橙忍不住把鴨鴨抱進懷裏,狠狠蹂搓了一番。
無辜的小檸檬被揉的嘎嘎亂叫,一身黃毛都被揉成了雜草。
就在厲橙猶豫不決時,一通電話打到了他的手機上。
他拿起來一看,發現聯系他的居然是柚柚的養父母!
厲橙心裏咯噔一聲。
自從柚柚被他們領養之後,厲橙除了逢年過節會登門拜訪以外,和這戶人家沒有一丁點聯系。他知道那對夫妻嫌棄他吊兒郎當、一身小混混習氣,不願意他和柚柚去接觸,于是他每次去找妹妹,都是偷偷的去、偷偷的回。
無緣無故,他們為什麽要聯系他?
難道是……
想到這裏,厲橙趕忙接起了電話,果不其然,電話剛一接通,就傳來柚柚養母撕心裂肺的哭聲。
“厲橙,”養母哭着問,“柚柚有沒有去找你?”
“沒有,她沒有。”厲橙急忙問,“發生什麽事了?柚柚不見了??”
“她最近成績下降,我沒忍住,說了她幾句,她就離家出走了!”養母強忍淚水,哽咽着說,“我已經去學校、她平常關系好的同學家都找過了,也報警了,可是都找不到她。我就想她平常和你關系好,是不是來找你了?她要是來找你了,你千萬告訴我們,不要,不要瞞着我們……”
“阿姨,她真沒有來。”厲橙在接電話的同時,已經從宿舍床上跳下來,套起了衣服,“我現在過去,幫着你們一起找!”
說完,他挂斷電話,把小檸檬托付給舍友,迅速跑出了宿舍。
他現在整個大腦都是懵的。
柚柚是個頂聽話、頂乖巧的孩子,她非常依賴和珍惜她的新家庭,對養父養母都很孝順。而且她才十歲,還不到叛逆期的時候,她為什麽會離家出走?就因為她養母批評她考試沒考好嗎?這太不正常了!
厲橙如一陣風,跑出了學校。
他先去和柚柚的養父母彙合,又聽他們說了一遍事情的經過。他們堅持說,和柚柚吵架的原因是因為她成績下滑,可是厲橙注意到,柚柚養母的眼神有些閃躲羞愧,像是在逃避什麽似的。
厲橙閃過一個想法,他們不會因為考試成績的事情,打柚柚了吧?
但這種事,現在光靠亂猜也沒有用。
厲橙一個電話叫來了小虎隊的小弟大軍,這群小弟們一個個頭發染得五顏六色,穿的衣服上印着虎頭豹頭狗頭,一看就是标準的“社會閑散人士”。
厲橙把妹妹的照片發到他們手機上,讓他們分頭打聽尋找。
他甚至還給衛熔打了電話,衛熔接到他的電話開心瘋了,特別狗腿的問他有何吩咐。
厲橙說:“我妹妹離家出走了,我這邊人手不夠,你讓你的小弟們也幫我看顧着些。”
衛熔若不是石膏還沒拆,恨不得自己爬起來幫他找:“小姨子走丢了?這可是大事!你放心,她絕對能找到的!”
厲橙陰恻恻問他:“小姨子也是你叫的?”
“呃,小、小姑子也行。”衛熔立刻改口。
厲橙沒心思和他貧,怒道:“你聽清楚了,我是你爺爺,她是你姑奶奶!!”
厲橙氣場全開,他明明還未成年,卻有了指揮千軍萬馬的氣勢。他讓小弟們按照區域劃分,分頭找人,還一刻不停的打電話,聯系其他地區的“哥”“姐”。
柚柚的養父母見他如此娴熟地指揮小弟們 ,下意識地想要遠離他,但想想柚柚,又生生止住腳步。
厲橙餘光瞥見他們的動作,沒說什麽。
柚柚的養父母嫌棄他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盡快找到妹妹。
養母回家中等待,養父去派出所和警察調監控,厲橙便跟着小弟們一起在周圍尋找。
他們去了福利院、去了柚柚的學校、去了她常去的街心公園,一直找到晚上十點,終于迎來了好消息。
“厲哥,找到了!”黃休倫打來電話,“你妹妹現在就在學校保安室,是看門的保安大叔發現她的!!”
厲橙一愣:“學校保安室?是一中保安室?”
“對!”黃休倫說,“你妹妹跑來學校找你了!!”
原來,柚柚在和養父母大吵一架後,離家出走來華城一中找哥哥了!可是她從來沒有來過哥哥的學校,只知道哥哥就讀華城一中,于是她一路跌跌撞撞,生生走了三個小時,才找到這裏。
厲橙快急瘋了,立刻打車趕回學校。
剛一下車,趴在保安亭玻璃窗上的柚柚便看到了他,如乳燕投林,伸直手臂向他撲了過來。
在他身後,還有黃休倫等一幹小弟,保安亭裏堆滿了小零食、小玩具,還有外賣的炸雞奶茶,看起來小姑娘被照顧的不錯。
厲橙趕忙接住妹妹,一把把她抱了起來。
他心裏又急又氣:急的是妹妹失蹤了好幾個小時,大晚上車多人多,她這次是運氣好,沒有遇到危險,若是遇到真正的壞人,她一個小姑娘怎麽抵抗?就算不遇到壞人,被車子碰一下,也足夠她好受的了;氣的是她不分輕重,居然離家出走,讓所有人擔心受怕,給大家都帶去了不少麻煩。
想到這裏,厲橙立刻板起臉,擺出長兄的派頭,語氣嚴肅地問她:“柚柚,你知道你這一晚上讓多少人擔心嗎?你有沒有想過,你要是沒找到哥哥,遇到壞人了怎麽辦??”
他一兇起來,他那群小弟們都會害怕,更何況今年只有十歲的柚柚呢?
柚柚以為自己歷盡艱難來找哥哥,絕對會被哥哥表揚,可是哪想到哥哥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批評她!
想到這裏,小姑娘的委屈、心酸、還有這一路抹黑過來時積存的害怕,就如開了閘的洪水,“哇”的一聲随着眼淚全都湧了出來。
“柚柚,你、你別哭啊!”厲橙的長兄派頭沒撐過一分鐘,就在妹妹的洪水侵襲下全都消亡了。
柚柚趴在厲橙肩膀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張臉憋的通紅,哭到頭發都汗津津地貼在額間。
厲橙從小到大,除了父母去世那次以外,幾乎沒有掉過眼淚。他是個流血流汗不流淚的個性,偏偏攤上一個妹妹,是個小淚罐兒,哭起來沒完沒了。
眼看小弟們都對他這個大哥投來譴責的目光,厲橙趕快拍了拍妹妹的後背,安撫她:“柚柚,哥哥對你道歉,哥哥不該兇你……”
他想把妹妹放在地上,哪想到妹妹兩只小拳頭死死抓着他的衣襟,不舍得放開。
小姑娘的眼淚、鼻涕一起下,全部淌到了他的T恤上,洇濕了一大片布料。
柚柚一邊哭,一邊抽泣着說:“哥哥,我,我想你了。”
“我也想我的寶貝妹妹了。”厲橙把他所有的溫情都給了妹妹,“你是因為想哥哥,才從家裏跑出來的嗎?”
柚柚先是搖頭,又點了點頭,小模樣十分矛盾。
柚柚哭着說:“哥,我想和你一起住。”
“……”厲橙說不出話來,只覺得心中的苦澀慢慢蕩開。
他自己還是個學生,僅能負擔自己的生活,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想把妹妹接出來,和自己一起生活。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他“想”就可以的,妹妹的養父母是經過完全合理合法的手續收養了柚柚,而且這幾年來一直盡心盡力的照顧她,即使厲橙是柚柚的親生哥哥,他也不能把她從他們身邊帶走。
“柚柚,你為什麽不想和叔叔阿姨一起生活了啊?”厲橙沒有意氣用事,而是詢問原因,“是叔叔阿姨對你不好嗎?是……他們打你了嗎?”
柚柚終于從他的肩膀上擡起頭,搖了搖小腦袋,手背擦了擦紅腫的眼睛:“爸爸媽媽對我很好。”
“那是為什麽?”
“因為……”柚柚低下頭,眼淚又一次掉出來,“因為媽媽說你壞話。”
“……”厲橙啞然。
他細細詢問了一遍,終于搞清楚妹妹離家出走的緣由。
厲橙對柚柚格外寵愛,在妹妹生日時,他送了她一臺游戲掌機。柚柚這個年紀的孩子最缺乏自制力,她把游戲機藏了起來,每天晚上躲在被窩裏偷偷玩,結果就導致上課瞌睡、成績下滑了好幾名。
柚柚的養母得知緣由後,氣得沒收了柚柚的游戲機,還口不擇言,說了很多厲橙的壞話。
比如,厲橙就是個小混混,他自己不學好,還要帶着妹妹不學好,耽誤她學習;比如,只有像厲橙這樣考不上大學的差生才會去練體育,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根本上不了臺面;比如,厲橙總是吹噓自己游泳有多強,要是真強,怎麽沒見他上電視、上報紙?他又不是拿了世界冠軍,真不明白柚柚為什麽總把他這個哥哥挂在嘴邊。
聽完妹妹的“告狀”,厲橙窩了一肚子火。
他知道柚柚的養父母看不上他,但有必要在妹妹面前這麽诋毀他嗎?
他一直給予他們基本的尊重,從不幹涉他們對妹妹的教育。是,沒錯,他不該送妹妹游戲機,但他畢竟是她的親哥哥,他的出發點和他們明明是一樣的,就是竭盡所能的愛她!為什麽,他們要帶着有色眼鏡去看他?
想到這裏,厲橙心裏做出了決定。
“柚柚,”他擡手擦幹淨妹妹的眼淚,少年的眼神裏透着對未來的堅定,“你回去之後跟他們說,你哥哥值得你驕傲,我會讓他們在電視上看到我,我會拿到世界冠軍的。”
……
蕭家。
夜已深,書桌前,蕭以恒專心致志,在全英文的習題冊上寫下了一個A。
蕭媽媽進來看了他一眼,見兒子專心學習,很滿意地點點頭,輕輕關上門,退了出去。
在門關上的同一時間,蕭以恒立刻合起書本,露出了藏在下面的手機。
手機頁面上,停留着他剛剛浏覽的問題。
——《[經驗帖]alpha如何給omega臨時标記?》
他看得格外認真,甚至一邊看一邊做起了筆記。
簡直比上課還要專心。
就在此時,一通電話打了過來,蕭以恒在看清楚電話主人的名字後,眸光一沉,心中先默數了幾秒,然後才迫不及待地接通了手機。
“喂?”他清清嗓子,“厲橙?”
電話那頭,只有少年清淺的呼吸聲。
很輕,很靜。
蕭以恒像是預感到了什麽,他沒有催他,只是陪他一起在電話這端沉默着。
過了幾分鐘,也可能過了幾個世界,電話那頭終于不再是靜音。
“蕭以恒,”少年像是做了什麽重大決定一樣,聲音都在顫抖,但他強自鎮定,問出了那個問題,“……你最近什麽時候有時間?”
“怎麽了?”蕭以恒不動聲色地問,可實際上,坐在書桌前的他已經挺直了身體。
“你tm別給老子裝蒜!”厲橙的聲音突然拔高,像是被逼急了一般羞憤;緊接着又突然降低,像是隐藏在暗處踮起腳尖的貓咪,“就是……”他聲音極含糊,把那幾個字含在嘴裏,“臨時标記,你什麽時候有時間?”
雖然早已預料到,但蕭以恒在聽到他說“臨時标記”四個字時,耳畔仿佛有一朵煙花炸開了。
蕭以恒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拿出那樣冷靜的語氣作答的:“我随時有空。”
就算是現在,如果厲橙說需要他,恐怕他也會從窗戶爬出去,給那只金發的小貓咪一個标記。
“那就明天吧。”厲橙像是怕他後悔一樣,甩出了一句話,又匆匆解釋,“你知道的,我下個月月初就要比賽,我想趕快調整狀态訓練,所以臨時标記這件事越快越好!”
“嗯。”蕭以恒想,明天,明天就要臨時标記?可他還沒搞清楚臨時标記究竟是怎麽做的,他終于明白那些根本沒複習的學渣上考場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
“……那就明天見?”
“……嗯。”
“……晚安。”
“……嗯。”
蕭以恒今晚是絕對“晚安”不了了,他要通宵複習。
在電話即将挂斷的前一刻,厲橙忽然又甩出了一句話。
“啊,先別挂電話,我還有件事要和你商量!”男孩語氣生硬。
“你說。”蕭以恒想,不管你要商量什麽事,我都會同意的。
厲橙停頓了一會兒,終于開口:“那什麽,最近手頭有點緊,分期付款行不行?”
蕭以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