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所謂釋然
所有董事都灰頭土臉的離開了, 林澈君與顧安卻是依舊坐在議事廳的座椅上,兩人的手掌依舊緊握着, 根本沒有離開過對方,好像是為了宣誓主權, 又好像是為了故意的展示。
林澈君的雙腳交疊着,西服褲子下的肌肉線條繃得筆直,好看又完美。顧安靜靜地坐在他的身邊, 表面上毫無退怯之意, 但他心裏頭是怎麽樣就沒有人可以精準說出來了。
林澈君側頭瞥了顧安一眼,微微撓了他一下手心,立刻令顧安驚喘了一下,雖然這個動作非常小, 但在座的都是人精, 怎麽可能會沒有發現?
“三日後,你的父親即将下葬。”蘭開斯特夫人現在已經卸下了所有的武裝,露出了她的頹态。平日裏她是絕對不會在人前如此的, 她一定會保持着最完美的姿态,出席自己丈夫莊嚴肅穆的葬禮, 并且身子挺得筆直,讓其看起來堅強而完美。
或許,這能說明,這個女人是真的開始疲倦了吧,不是身體,而是內心。
“嗯。”林澈君緩緩點頭, 他與這位所謂的母親一點關系也沒有,所以今日這事,也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蘭開斯特夫人似乎是看出來了林澈君的疑惑,略微勾出了一個稍顯疲憊的尴尬笑容,但很快便抿成平線,現在對于她來說,哭都比笑好看。“這是你父親的要求,我自然會答應。”
林澈君沉默着,靜靜等待着這位垮下去的女人繼續訴說。
“我這麽多年一直懷疑你是他與其他女人私生子,即便他說是代孕,我也不願意相信,我知道我得病了,這次的他的離世令我崩潰,所以我才會清醒,所以我必須在清醒的時候将他交代給我的事情完成。”
“這麽多年,我生活的非常痛苦,想來林木澤他也是,我們互相傷害着,沒有盡頭,直到死才懂得放手。這就是如此悲哀的我……”她痛苦地抓着自己的頭發,卻是沒有讓眼眶的淚水滴落下去。
林澈君沉默着,這個時候,最好的就是陪伴,而不是安慰,而對于林澈君這種人,哭泣不會引起他的共鳴。
顧安有點不忍,他看了看身邊依舊一言不吭的林澈君,又看了一眼那坐在首座失去了丈夫的凄慘女人,不禁抿了抿唇。最終他也同樣選擇了沉默。
沉默依舊在蔓延,女人卻是突然擡頭,蒼白的皮膚上又重新有了些微的精神,她對着林澈君問:“這位就是你的愛人對吧?”
雖然是詢問,但她卻是已經确認了。“挺好的,挺好的。”
她連連說了這兩句話,最終停下了語句。
林澈君斂眉瞧着這位夫人,他記得,在他去Z國之前見到她的時候,六十歲的高齡全然沒有把她消磨得毫無容貌,她的皮膚依舊白裏透紅,依舊喜歡蹬着五公分的高跟鞋,把腰挺得直直地走路,她的頭發随着走路随風飄蕩,令人覺得飄逸美好。
如果不說,根本不會有人知道她已經六十歲。
但現今,好似是一夜之間将她的氣質全部折斷,将她的活力全部消磨,将她的美貌全然毀掉。此刻的她,棕褐色的頭發上竟然已經有了幾絲白發,這個對外貌極為注重的女人,從來不會忍受她的頭發上有一根白發。
顯然最近的事情已經将她打擊了個心力交瘁,根本沒有心思管外貌上的事情。
此刻,所有人又再次沉默了下來,女人最終推開椅子,開始往議事廳大門走,她蹬着那雙黑色高跟鞋,一步一步都走得筆挺,好似根本沒有被這個打擊擊倒。“你在這兒呆個幾日,等到父親下葬後,便回去吧,我想你也不會喜歡這兒。”
說完,她沒有回頭,棕褐色的卷發披肩,看背影簡直像是三十歲不到的年輕女性。她一步一步,步履堅定,再也沒有回頭,推開了大門,終于消失在兩人的眼前。
顧安這時才坐在椅子上開口。“你沒事嗎?”
“當然。”林澈君的聲音有點低沉,但的确是沒有任何的低落,與平日裏一樣。
顧安抿了抿唇,然後側過身,握緊了林澈君的手掌,輕輕擁抱住了林澈君的身體。
“怎麽了?這個時候給我撒嬌?”
顧安平日裏聽到“撒嬌”這個詞肯定會反駁,但這次他沒有,他輕笑了一下,“嗯”了一聲。
“哦?”林澈君有些驚訝,“你第一次跟我說實話。”
“那叫情趣。”顧安是斷然不會承認他是害臊的。
“行,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林澈君不覺得這種事情需要分出個真假,就像顧安所說,這可是他們兩人之間的情趣,他當然自己也挺喜歡的。
顧安頭枕在林澈君的肩頭,壓抑着心頭的不安問:“林澈君,你會不會丢掉我?”
“丢掉你?”林澈君挑眉反問,心頭想顧安這是又怎麽了?
“我知道你天性涼薄,在一開始我就是害怕你只是玩玩才不願放下心防,後來是跳不出來我才會決定一路認到死……但還是有一種會被抛棄的不安在我心頭,我覺得我有病。”
“嗯,你是有病。”林澈君壓着他的肩膀,緩緩推開他的身子,一雙狹長的眼眸居高臨下地看着有些挫敗的顧安,最終嘆了口氣。
他牽着顧安的手,在上面輕啄了一下,“這輩子,我只會和你在一起,我也有病。”
“哈?”顧安顯然是沒有想到林澈君最後一句突然說了這麽一句,非常的虎頭蛇尾,他傻傻就是沒有聽懂。
“你有病,我也有病,兩個有病的在一起不是更好?”林澈君勾唇一笑,梨渦很可愛,卻又很溫暖,極大程度上散去了顧安的不安。
但顧安卻是問:“你有什麽病?”
林澈君細長的眉毛一挑,放下了顧安的手,然後單手支在長桌桌面上,撐着他自己的臉頰,有點小小委屈地問:“嗯……我說了,你該不會丢棄我了吧?”
“怎麽可能?”顧安差點驚呼一聲,就差以死來說明自己對林澈君如同黃河流水一般滔滔不絕的愛意。
“我也是。”林澈君的聲音很低啞,顧安一下子就熄了心頭的急躁。
原來,這人是為了告訴他這麽一個事實,才會問他這個問題。顧安抿了抿唇,很快就忍不住勾起了一個微笑,這完全就是不受控制的笑容,有點傻,但不可否認,這是他發自內心的笑容。
林澈君伸出手指,摩挲着顧安的唇形,一邊描繪着,一邊回答他之前的一個問題。“我有病,我對你的執着就是一種病,我時常希望可以把你一直鎖在身邊,讓你哪兒也去不了,把你囚/禁在我搭建的城堡之中,只能看我。”
顧安被他如此可怕的言論吓到了,但他糾結了一下,又問道:“這樣沒用的金絲雀,你真的還會愛我,不會因此而嫌棄我?”
林澈君狹長的眼梢微微擡了一擡,似有點驚訝他竟然問的是這個問題,然後他仔細思考了一下,點了一下頭,“大概會吧。”
“那還是算了。”顧安認真地回答,但他立刻雙手貼着林澈君的臉頰,溫柔地笑着,“不過回到家,我就是你的金絲雀。”
“嗯……”林澈君蹙眉,“你難道不覺得我有問題?”
“有啊。”顧安輕輕吐了一口氣,“但我同樣知道你絕對不會這麽做。”
林澈君的笑容微微收斂,将顧安的手掌從自己的臉頰上掰下來,然後道:“你很聰明,但我喜歡,跟你說話,不需要麻煩。”
“當然,我們兩個可是最配對方的。”
“是啊。”林澈君道:“我們都結婚那麽多年了,就這麽過下去呗。”
“嗯!”
兩人相視一笑,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濃濃的洶湧波濤。他們知道,對方的意思了……
兩人非常了解的一同回了林澈君的房間,還沒來到床鋪,兩人便已經互相擁吻,幾乎吻了個難舍難分。房間裏的設施非常的稀少,有點清冷,黑白色的裝飾也特別的單調壓抑,但兩人此刻哪有那個想法去關注這些,全身心都在對方的身上。
兩人解着對方的衣物,西服實在是太麻煩,還要一個個解開紐扣,林澈君懶得再煩,直接就把整件衣服給撕扯了開來。
“喂喂……”顧安趕忙從自己恍然的意識中回過神,趕緊推開了林澈君的身體,林澈君踉跄了兩步,倒在了身後的床上。
顧安有些無奈地慢慢脫了西服,“這可是你弄壞的,別管我賠。”
林澈君躺在床上,欣賞着顧安慢條斯理的脫衣秀,這種動作恰到好處,簡直是故意在撩撥着林澈君的心髒,他吹了個口哨,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對方的胸口。
顧安撩了撩頭發,微長的發絲很柔軟,服帖地貼合着頭皮,他嘴角勾出一個迷人的微笑,然後特別毀氣氛地道:“我先去洗個澡。”
林澈君可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直接一個縱身,然後一個反壓就把顧安整個人都壓在了床鋪上,顧安的頭撞在了柔軟的被單上,還是讓他有點暈頭轉向。
但林澈君可不會給他反應的時間,他微微勾了勾唇,邪笑道:“可別撩了之後不給吃。”
“我是要洗澡。”顧安悶聲悶氣,不願意承認他內心的那點小計謀。
“不要洗了,反正我們也習慣了。”林澈君嘴邊的梨渦特別可愛地對着顧安,然後一個俯身,便吻住了顧安的嘴唇,開始舔舐起來,甚至撬開了對方的牙貝,探了進去。
然後,他的手掌開始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