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主持人宣布競價開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半個人舉牌,氣氛一度十分尴尬。
秦殊遠遠看着站在主持人身邊的那個人,心跳不知為何突然加快了。
他好像能感受到那人此刻的緊張。
為什麽會這樣?
秦殊強忍着心髒狂跳的不适,側頭看了眼身邊的許家少爺,只見他悠閑地打了個哈欠,一副什麽都沒感覺到的樣子。
再去看許家二小姐,也是神色如常。
有那種感覺的人似乎只有自己。
“五、四、三……”主持人開始倒數。
等他喊到一,祁昧就會徹底失去被競拍的資格。
那一刻,強烈的緊迫感讓秦殊瀕臨窒息,他突然産生了一種奇怪的念頭——如果我不做點什麽,我會後悔的,一定會後悔。
于是,就在主持人喊到一的前一秒,秦殊慌忙拿起手邊的牌子舉了起來!
那一刻,他只想把祁昧拍下來,根本顧不上去看自己手裏舉的是什麽顏色的牌子。
但是就算不看,他也知道是什麽顏色——他最後一次舉的是什麽顏色,那他現在舉的就是什麽顏色。
“秦家大少爺加價一萬!”主持人遠遠看到秦殊舉的牌子,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聽到這句話,場上一陣唏噓。
如果說秦殊加價一萬拍下女主的時候,他們想的還是“不愧是秦家,真有錢”,那現在,他們滿腦子都只剩下“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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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萬金買個屬性不明的魅族人?!”
“魅族人除了長得好看之外到底有什麽用?”
“一萬金……魅族人真的不值這個價。”
主持人:“10100一次,10100兩次,10100三次——成交!”
聽到結果,秦殊松了口氣,然後心情變得有些複雜。
這回他倒沒怎麽心疼錢,畢竟人都是他的了,錢自然也是他的。
他郁悶的是——不拍下祁昧一定會後悔的念頭,究竟是他的真實想法,還是祁昧施加給他的?
如果是後者,全場這麽多人,為何祁昧偏偏選中了他?
如果是前者,女主出場前也有不少人失去競拍資格,為何他只對祁昧産生了同情?
拍賣人的環節還在繼續,之後上場的人無論被誰拍走,秦殊都不再有任何感覺。
臨近結束的時候,許家少爺又忍不住來騷擾秦殊:“你是不是拍賣會開始前就有仆從了?”
“沒啊。”秦殊脫口而出。
秦家的家仆很多,但都是侍奉家主的,會在一定程度上服從他這個少爺的命令,但不可能跟着他離開秦家去靈溪學院。
“那你只拍兩個暖床的?”許家少爺用一臉看智障的表情看着秦殊。
秦殊立刻回以看變态的眼神。
為什麽這個世上總有這麽些人,自己思想龌龊看什麽都龌龊,就覺得別人都跟自己一樣龌龊?
對于這種人,秦殊懶得多說,脫口而出四個字:“關你屁事。”
其實,秦殊的性格算是比較溫和的,會盡量避免跟人産生沖突,實在無法避免的時候才會選擇正面硬杠。
但是,對于以下三種人,他的耐心相當有限。
第一種,智障。說了對方也聽不懂。
第二種,人渣。沒什麽好說的,噴就完事兒了。
第三種,故意挑事的。反正不管說什麽都要被噴,那幹脆直接噴回去。
很不巧的,許家少爺三種全占了。
“你……”許家少爺被氣得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但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秦殊還無法自如地控制禦靈,怕被“誤傷”,所以只說了個“你”就沒了下文。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說“你”的時候,秦殊已經打算起身走人了——他參加拍賣會就是為了女主,現在,女主已經被他拍下,他自己的仆從也有了,他沒有繼續留在這裏的理由。
然而,就在他準備起身的時候,主持人掀開了蓋在一件拍賣品上的布,露出了一個發抓一樣的東西,像是什麽動物的肋骨。
“據說這是一件流傳了幾萬年的上古飾品。”主持人解說道,“由上古異獸巴蛇的骨骼制成,貼身佩戴可護心脈,是魅族的傳族之寶。”
聽到這段話,秦殊手上的力道一松,身體還沒被撐離椅子便又坐了回去。
“這段描述來自賣方,但我個人覺得……”主持人說着,用戴着手套的手小心拿起拍賣臺上的骨制品,露出困惑的神色,“這件飾品如此尖銳的形狀,要如何貼身佩戴?”
此話一出,全場哄堂大笑,秦殊的腦袋上卻是冒了個問號——就……發抓啊,可以固定在辮子上,有什麽問題?
他想象着這個發抓固定在祁昧辮子上的樣子,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等等,自己為什麽會知道?
但這一次,他很快就釋然了,因為他想起自己原本生活的世界裏是有發抓的,而天落人顯然不常見到這種飾品。
底下有人詢問:“賣方沒說要怎麽戴?”
主持人一本正經地回應:“重點不在于怎麽戴,而在于——這是一件上古飾品!能流傳幾萬年的飾品可不多見。別忘了,我們現在這個環節是文物拍賣。”
經主持人提醒,大家這才反應過來——對哦,飾品拍賣環節早就結束了,現在拍賣的是文物。
既是上古文物,誰知道古人用它做過什麽?
而正因為不知道它的用處,它才更有被收藏研究的價值。
主持人果然強調了這一點:“別的不說,這件文物來自幾萬年前是通過了鑒定的。如果有誰想知道它究竟要怎麽貼身佩戴,不妨拍回去慢慢研究。”
此話一出,果然引起一陣騷動,許多人都露出了躍躍欲試的表情。
然而,當主持人說出這件文物的起拍價後,大部分人都蔫了。
“一萬金幣起拍,競價開始!”
能來參加拍賣會的,不說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吧,至少都是有錢人。
可從他們對秦殊加價一萬的反應可以看出,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沒法輕輕松松地拿出這筆錢。
果然,主持人宣布競價開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半個人舉牌。
“沒人嗎?”主持人環顧了一下四周,臉上全是了然。
如果要把天落人分個三六九等,第一等毫無疑問是四大家族,第二等是四大家族以外的禦靈族。
魅族哪怕在最後一等裏也是墊底的。
所以,時代再久遠、造型再別致的古文物,大家一聽跟魅族有關,興致瞬間沒了一半。
可就是有這麽個人,不知為何突然對魅族感興趣了。
“秦家大少爺加價10金!”
看到秦殊舉牌,主持人驚喜地叫出了聲。
早知道那位少爺對魅族這麽感興趣,他們就多拍點魅族的古文物了。
可惜,這次只有這麽一件。
“10010一次,10010兩次,10010三次——成交!”
聽到結果,秦殊放下手中的牌子,心情複雜到極點。
又花了一萬金……
他的心已經不是在滴血了,而是在血崩。
不過,很神奇的,他一點都不後悔,甚至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這種“為了得到這件東西,付出再多代價都值得”的感覺真是來得莫名其妙。
秦殊現在有理由懷疑,自己并不是單純的穿書,他跟魅族之間應該存在某種聯系。
但究竟是怎樣的聯系,他現在還不知道。
或許以後會知道吧。
這樣想着,秦殊很快調整好心情,神色如常地起身走向後臺——他真怕自己繼續待在這裏又會被剛才那種詭異的感覺支配,花重金買一些自己根本用不到的東西。
拍賣會是允許競買人提前離場的。
競買人離場後可以去交易員那裏一口氣付清自己在拍賣會上預支的所有費用,然後當場領取自己拍下的物品。
秦殊付錢的時候心髒又裂開了一次。
他摳門了十幾年,還真不習慣一口氣花掉這麽多錢。
“您拍下的所有物品都在這枚戒指裏了,請您妥善保管……秦殊少爺?”
“呃……好。”秦殊愣愣地從交易員手裏接過戒指,戴到自己的左手上,然後總算從一口氣失去這麽多錢的打擊中回過神來,看着交易員眨了下眼睛,“練霜呢?”
交易員愣了一下:“哦,仆從的話,都被安排在一間房裏等您,會有人帶您過去。”
他說着,朝身邊的人使了個顏色,那人立刻對秦殊做了個“請”的動作:“秦殊少爺,這邊請。”
秦殊“嗯”了一聲,跟着他往前走。
雖然今天花的錢有點多,但一想到馬上就能近距離接觸到女主,秦殊還是挺興奮的。
那可是女主啊!
很快,秦殊被帶到了一扇門前。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後,伸手按下門把,将門打開一條縫,然後緩緩推開,發出“吱呀——”一聲輕響。
房間很小,裏面只有兩張靠牆的沙發,顯然只是個臨時等待室。
女主練霜跟另一個魅族人分別坐在一張沙發上,聽到響動,條件反射地将視線轉向門口。
就這樣,秦殊跟女主對上了視線。
下一秒,不等秦殊有所反應,房間裏的另一個人突然撲倒在他腳邊:“秦殊大人!求求您不要對魅族出手!只要您願意放過魅族,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秦殊:……
嗯?啥情況?
誰能告訴他發生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