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秦殊從練霜手裏接過存有兩萬金幣的金卡,激動得整顆心都在顫抖。
該說不愧是主角麽?
主角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不僅把他花在練霜身上的一萬金還了回來,還另外給了他一萬金!
雖然秦殊覺得秦炎可能是抱着“這人遲早被我殺了,錢總會回到我手裏”之類的想法,但是不得不說,這種出手闊綽、視金錢如糞土的氣派,是秦殊一輩子都學不來的。
“替我謝謝秦炎。”秦殊盡可能用平靜的語氣說。
“他說他不稀罕。”練霜回應,“這錢是為我而花,與你無關,而且……”她停頓了一下,有些無奈地聳了下肩,“他說這筆錢只是暫時寄存在你這兒,他遲早有一天會親手取回來。”
“好的,猜到了。”秦殊就知道會是這樣,只是沒料到秦炎居然會直接當着練霜的面說出來。
或許就是想通過練霜說給他聽吧。
“我想說的就這些,回去了。”練霜說。
秦殊“嗯”了一聲。
于是,練霜幹脆利落地轉過身去,走向秦水心的住所——秦炎在能下床走動前,怕是要一直待在秦水心那兒養傷了。
秦殊看着練霜離去的背影,暗暗嘆了口氣,有點遺憾自己穿過來後就沒了上帝視角,也就不知道在他撕毀契約書後,男女主之間具體發生了什麽。
雖然大概能猜到,但跟實際看到肯定是不一樣的。
不過秦殊也就這麽感嘆一下,很快便将這件事抛諸腦後,加快腳步趕回了自己的房間。
祁昧為他打開門,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的茶幾上,把他侍奉得服服帖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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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殊以為自己會不習慣,沒想到接受得心安理得。
他喝了口水後,把自己被家主召去後發生的事簡單說了說:“父親想塞個家仆給我,我拒絕了。”
祁昧愣了一下,緊抿着唇沒說話。
“我對他說,你什麽都能做,不會的都可以學,但其實我對你并不了解。”
秦殊現在想來,覺得祁昧和練霜懷疑他針對魅族是有道理的,別的仆從在拍賣的時候,主持人都會說他們具體擅長些什麽,有的會做飯,有的會做衣服,再不濟的也有屬性傍身。
比如練霜就是水屬性10級,還是少有的強攻系,力量再怎麽不如禦靈師,打獵也是綽綽有餘。
祁昧呢?
關于他,主持人幾乎只說了個“魅族”,而他僅僅聽到這兩個字便把他拍了下來,用的還是一萬金,換誰都會覺得其中有蹊跷。
不過他拍的時候沒後悔,現在更不可能後悔。
別人先了解再據為己有。
他先據為己有再了解也是一樣的。
這樣想着,他問他:“能告訴我你都會些什麽嗎?”
祁昧遲疑了一下,試探着反問:“不知道主人問的是基礎技能還是……”
秦殊:“基礎技能是什麽?”
祁昧:“做飯、洗衣、打掃房間之類——這些我都能做。”
秦殊:“還有什麽技能?”
祁昧:“我會做木工。”
“厲害了。”秦殊有些驚喜。
雖然不知道仆從會做木工對他有什麽幫助……但至少知道了魅族真的不是一無是處。
無論是秦家家主,還是其他人,甚至連祁昧自己都給秦殊一種魅族很沒用的感覺,害他還以為自己拍下了一只花瓶。
祁昧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擡手掩口輕咳了一聲:“我可以自己動手做木箱、木櫃、木桌、木椅……倘若主人喜歡木制品,無論怎樣的木制品我都能嘗試。我還會畫畫、雕刻……但這些似乎都幫不上主人的忙。”
“已經很棒了!”秦殊一把抓住祁昧的手腕,把他拽到自己身邊的椅子上坐下,突然覺得他的形象高大了許多,“為什麽不早說?”
“呃……”祁昧受寵若驚,并着雙腿坐在秦殊面前一動都不敢動。
他本以為秦殊早在拍下自己之前便把自己調查了個一清二楚,連他唯一拿出來拍賣的骨梳都沒放過,結果……秦殊當真什麽都不知道?
秦殊自然不知道祁昧在困惑什麽,見他不答,便又問了遍剛才的問題:“為什麽不早說?拍賣會上也沒見主持人提。”
意識到秦殊是真的沒事先調查過自己後,祁昧的身子稍稍放松:“主人似乎對秦家以外的事不甚了解……還記得我之前說過,天落人覺醒的屬性基本繞不開金木水火土,無論是木系還是土系,都不乏能工巧匠,他們可以用自己的屬性創造出任何東西,與他們相比,我實在是……”祁昧自嘲一笑,“我會的這些技能,在拍賣會上根本說不出口。”
秦殊恍然。
是了,這是一片人均異能者的大陸,用屬性造東西,可不比徒手去造快得多?
難怪人人都覺得魅族人無用——跟巨人相比,普通人中的高個子也不過是矮人。
“那你的屬性,就真的一點用都沒有麽?”秦殊疑惑。
不管怎麽說祁昧的屬性都有10級,跟完全沒有任何屬性的人相比總有優勢的吧?
祁昧低下頭去,用劉海投下的陰影遮擋住自己躲閃的視線:“我不知道……請主人恕罪。”
“行吧。”秦殊不再逼問。
他轉身面向茶幾,一只手擱到茶幾上,指尖在上面輕輕敲了幾下。
突然有點好奇,自己的屬性會是什麽?
如祁昧所說,天落人的屬性與血統之間有着密不可分的關系,血統越純粹,屬性就越單純。
比如暗族是水系一族,練霜是血統較為純粹的暗族人,她的屬性就是單一水屬性。
秦家的屬性……如果秦殊沒記錯,應該是金系。
可因為禦靈一族體質特殊,屬性易受禦靈影響發生變異,所以族中不乏擁有其他單一屬性的族人。
就說秦炎和秦水心,他們的血統明明很純粹,屬性也确實單一,卻用不了血脈中的金系——秦炎是單一火屬性,秦水心是單一水屬性。
所以,秦殊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麽屬性。
如果不是金系的話……或許得看他覺醒的窮奇是什麽屬性了。
幾天後,秦殊又去秦水心那兒看了眼,發現秦炎已經不在了。
“他的身體已無大礙,可以下床走動後便回了房,只是……”秦水心說着,頓了一下,“他的靈魂損傷還需要時間來自愈,在他的靈魂徹底自愈前,他用不了禦靈,就算強行把禦靈召喚出來也是受傷狀态。”
“會影響靈溪學院的招生考試麽?”秦殊皺了下眉。
要是秦炎因為傷勢過不了考試,那接下來的劇情就全亂了……
“多少會有影響。”秦水心回應着,瞪了秦殊一眼,“還不是因為你!”
秦殊無言以對,聳了下肩後果斷轉移話題:“秦炎對練霜還好吧?”
“你還有臉問?”秦水心就沒見過臉皮比秦殊還厚的人,“撕毀契約書的不是你嗎?練霜見你被秦炎誤會,護主心切幫你說話,你倒好,剛簽的契約書說撕就撕了,現在又回過頭來關心她,假惺惺的給誰看?”
秦殊一臉無辜。
其實秦殊這次來找秦水心,并不只是來确認秦炎的情況,他還想趕在招生考試開始前補刷一波秦水心對自己的好感度。
所以,再次開口時,他換上認真的語氣:“我當時說的話你應該都聽到了,我只需要一個仆從,練霜本就是我為秦炎拍下的,擔心他去了靈溪學院後沒人照顧——我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沒想到秦炎居然誤會我是想在他身邊安插人。”秦殊說着,嘆了口氣,“那我為了自證清白,只能把契約書撕了。”
秦水心:“契約書上有簽訂日期,你想自證,完全可以把契約書取出來給秦炎看,根本沒必要撕掉。”
“不,你錯了。”秦殊淡淡地反駁道,“契約書上的日期只能證明我跟練霜是當天簽訂的契約,并不能證明我們在那之前不認識。所以,為了徹底消除秦炎對練霜的懷疑,我必須對練霜狠一點。我想,秦炎那麽善良,應該不忍心對練霜見死不救才對。”
秦水心:“如果他就是不肯收留練霜呢?”
秦殊笑了笑:“還能怎麽辦?我只能再把練霜簽回來呗。”
如果說他之前的話真假參半,那這句就真的是在騙人了。
他誰都可以簽,但主角的女人,倒貼他十萬金他都不敢要。
不過現在,練霜已被秦炎簽下,随便他怎麽說都沒關系。
秦水心沉默着和他對視了一會兒,再次開口時語氣好了很多,似乎接受了他的說法,只是嘴上依舊不饒人:“你這跟強買強賣有什麽區別?”
“好啦我錯了。”秦殊跟秦水心隔着一張桌子坐着,說話間趴倒在桌上,委屈道,“以後知道了,我再也不會幫他買任何東西了。”
秦水心看着他的腦袋翻了個白眼,本能地想罵他,可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而不等她說點什麽,秦殊又直起上半身,擡眸與她對視:“對了,問你個問題啊,我的父親是秦家家主,母親是誰?”
他在問這個問題之前就做好了被懷疑失憶的準備,倒不如說,他就是想借“失憶”再刷一波好感度。
不過這個問題也确實是他想知道的——自從穿越過來後,他就沒見過原主的母親,甚至沒聽到過任何跟原主母親有關的消息,讓他很懷疑秦家到底有沒有這麽個人,可又不知道該怎麽自然地向周圍的人問起。
思來想去,來問秦水心順便裝失憶刷一波好感度是最完美的做法。
聽到這個問題,秦水心果然露出了驚愕的表情。
她沉默着和秦殊對視了一會兒,想從他的眼神和表情裏讀出開玩笑的意思,卻沒有。
她看出來他是認真的。
“你……”
“嗯,我不記得了。”秦殊一臉無辜,“自從被秦炎的火麒麟踩了一腳後,我發現我忘了很多事,雖然對生活沒什麽影響,但有些事怎麽都想不起來,還挺難受的。”
順便給男主的火團子潑了盆髒水,完美√
秦水心聽完這段話,看秦殊的眼神變了,她驀地起身,一只手覆上秦殊的肩膀,細細感知了一下:“不應該啊……你的靈魂并沒有受損,為什麽會失憶?”
“我也不知道。”秦殊估摸着秦水心發現不了秦炎重生了,就一定發現不了自己穿越了,所以被感知的時候一點都沒慌,“沒關系啦,我說了,對生活沒什麽影響,我就是有點好奇自己的母親是誰?”
“你的母親……”秦水心邊說邊坐回原位,心突然亂了,突然對自己的認知産生了懷疑——她知道的就是全部嗎?
她知道每隔一段時間秦炎身上都會多一些傷。
可秦殊呢?
秦殊被火麒麟燙傷的事,是他轉身後她才看到的。
失憶的事更是他不提就沒人知道……
會不會他以前也像秦炎那樣經常受傷,卻從未跟任何人說過?
那個時候,兩人都還沒有覺醒禦靈,所以再嚴重的傷也不會傷及靈魂。
但現在,兩人都覺醒了禦靈。
他們覺醒禦靈後第一次交手,是秦殊贏了,他把秦炎送到她這裏治療。
如果贏的人是秦炎呢?他也會這麽做麽?
想到這裏,秦水心突然一陣毛骨悚然,因為她意識到,以秦炎對秦殊的痛恨,如果贏的人是秦炎,不僅不會把秦殊送來治療,還會一不做二不休地殺了他!
“怎麽了?”等了半天等不到下文的秦殊疑惑地擡起一只手,在秦水心眼前揮了揮,“我母親到底是誰?不會連你都不知道吧……”
秦水心回過神來,神情複雜地看了他一眼,盡可能用平靜的語氣回應:“在你出生後第二年,你母親生下了二少爺,二少爺天賦異禀,5歲時便覺醒了屬性,卻是雙屬性……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
“我母親不是秦家人?”秦殊詫異。
“不,她是。”秦水心回應,“但她血統不純。”
“家主嫌你母親血統不純,将她趕出了秦家,二少爺抗争無果,又在秦家待了兩年後離家出走、杳無音信,應是去尋她了。”
“這樣啊……”秦殊有些詫異,沒想到還發生過這樣的事——原著裏似乎連提都沒提過,還是說他看漏了?
不過秦家二少爺離家出走的事他倒是有印象,好像在拍賣會上聽許家少爺提過。
“等等,雙屬性?”秦殊挑了下眉,“一種是金系,另一種是什麽?”
“不知道。”秦水心答着,頓了頓,又加了這麽一句話,“反正,不屬于金木水火土裏的任何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