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聽到祁羅的聲音, 衣着暴露的少年愣了一下, 似乎才注意到他的存在。

他看向祁羅,視線在他頭上那對霸氣的角上停留了幾秒,再次看向秦殊時, 臉上浮現出一抹玩味:“不愧是秦家少爺的仆從,如此的與衆不同, 竟可以替你這個主人做決定。”

秦殊立刻聽出他是想挑撥離間, 本就看他不太順眼, 因為這句話,對他的印象更差了。

他不想與他多說,幹脆利落地回應:“如果沒別的事你可以走了。”

少年站在原地沒有動。

秦殊果斷轉身往前走。

他出來是為了看風景,看風景又不是只能在這裏看。對方不走, 那他走。

然而,剛走出兩步少年便追了上來,邊追邊問:“看少爺帶着兩個仆從?另一個是魅族?”

秦殊腳步一頓, 眉頭一皺。

下一秒, 祁羅就像得到了某種指示, 猛地轉身抓過少年的手臂,一個擒拿便把他放倒在了地上!

他出手的速度極快,少年沒有一絲一毫的防備, 驚呼着被他放倒在地。

等他反應過來想要反抗時, 祁羅早已松手,任他以一個狼狽的姿勢撲倒在秦殊腳邊。

“憑你也配與主上說話?”祁羅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眯着眼睛露出鄙夷的神色。

他知道現在的世界已不再是他認知裏的樣子, 可即便是現在這個世界,人也分高低貴賤。

他主上,堂堂秦家大少爺,四大家族的繼承人,豈是路邊的野鴨可以随便搭讪的?

在祁羅說那句話的時候,秦殊剛好轉過身來,神情有些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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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實不喜歡這個少年,卻也沒想過要動手。

他的禦靈真的是風一樣的,每次出手都不給他阻止的機會。

好在祁羅每次出手都很有分寸,不會直接把人打死。

倒不如說,在祁羅心裏,只有秦殊有資格決定一個人的生死。

所以,他在殺人前一定會先征得秦殊的同意。

“主上,我可以殺了他麽?”祁羅這會兒看少年的眼神已經像在看一個死人了。

“當然不可以啊……任何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他與我并無深仇大恨,沒必要為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讓他付出生命的代價。”秦殊邊說邊伸手抓過祁羅的手腕,“走了走了,我還想去遠一點的地方看看呢。”

“好。”祁羅任由他拉着,就這麽扔下還趴在地上的少年不管了。

祁昧更是看都沒看地上的少年一眼,加快腳步跟上秦殊。

一行人沿着金色的花海走出一段距離後,祁昧忍不住吐槽:“剛才那人穿得也太暴露了。”

秦殊回想了一下,可不是?

上半身幾乎只遮住了兩點,下半身從正面看兩條腿全露在外面,從背面看倒是還好,畢竟衣服的後擺很長。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古風的服裝也能設計得那麽暴露。

“他身上的氣息很雜,我不喜歡。”祁羅說,“別說仆從,他連給主上當奴隸的資格都沒有。”

這個時候,秦殊還不知道“氣息很雜”意味着什麽,甚至根本沒把剛才那個少年放在心上,畢竟原著裏沒有出現過類似的人,說明這個人根本無足輕重。

唯一讓秦殊有些在意的是——那人是怎麽看出他是秦家人的?

這個小插曲并沒有影響到秦殊觀景的雅興。

他在客棧附近一直逛到傍晚,然後回客棧用晚餐。

沒想到剛踏進客棧樓下的餐館,便遠遠看到兩張熟悉的臉——不是秦炎和練霜是誰?

秦殊愣了愣,有些意外。

他還以為這兩個人直接去了許家,畢竟他們大清早便出發了,若是跟他一樣選擇留宿客棧,怎麽可能比他晚到?

可事實擺在眼前,這兩個人還真就比他晚到。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在來輝之耀前,他們先去了別的地方。

身為秦家人的秦炎,除了秦家還能去哪兒?

秦殊微微皺眉,覺得有些不妙——根據原著,秦炎離開靈溪學院後,直接去了輝之耀,為的就是離那個秦家越遠越好。

所以秦殊壓根兒就沒想過秦炎會回秦家,自己也就沒想過要回秦家。

可是很顯然,和原著裏不同,秦炎回去了一趟。

是因為他麽?

秦殊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去問問,以免錯過什麽重要的信息,引發不可預知的蝴蝶效應。

雖然他很清楚,從他穿越過來的那一刻起,在這個世界裏發生的事就不可能跟原著完全一樣了。

但是,身為這本書的忠實讀者,秦殊總有種想把一切都盡力引導在原著線上的執念。

這樣想着,他果斷走向秦炎,在他對面坐下:“喲,好巧啊。”

這架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跟秦炎關系很好。

秦炎前一秒剛聽到他的聲音,後一秒就見他坐在了自己面前,不由皺了下眉。

可他只是“啧”了一聲表示不滿,并沒有把秦殊趕走,畢竟他剛好有事想跟秦殊說。

“你們回了趟秦家?”在他開口之前,秦殊搶先問,直接得不能再直接。

秦炎“嗯”了一聲,然後也開門見山地回應:“回去調查了一下你。”

“哦,然後?”秦殊擡起一只手,單手支着腦袋聽他說,臉上不見絲毫意外。

要說意外,他也是意外秦炎居然會開誠布公地說在調查他。

秦炎警惕地觀察着他的反應,試探道:“你血統不純?”

“對啊。”秦殊回應得那叫個坦蕩,并不覺得這有什麽不能說的,“沒關系,反正我對家主之位不感興趣。”

秦炎:“……”

秦殊:“怎麽了?”

秦炎:“……”

秦殊:“怎麽了?你倒是說話啊。幹嘛用這種一言難盡的表情看着我?”

秦炎擡手扶額,事先準備好的話是一句都說不出來了。

一旁的練霜很不給面子地笑出了聲,覺得這個場面有些好笑:“你把他想說的話都說完了,你讓他說什麽?”

秦殊不笨,聽到這句話,立刻反應過來——原來秦炎回秦家調查了一番後,得出的結論就是他對家主之位感興趣?

這套在原主身上……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可問題是,他又不是原主。

秦殊一個頭兩個大——要怎麽才能讓秦炎相信他真的不是原主,真的從頭到腳都變成了另一個人啊?

不過,真要把穿越這件事說明白的話,就必須先讓秦炎相信這個世界之外還有另一個世界,這似乎比讓他相信他從頭到腳都變成了另一個人還困難。

書的事就更不能說了,別說秦炎,連看過那本書的秦殊都不太相信自己是穿進了書裏。

好在這些事也不是非得解釋清楚不可,秦殊能感覺到秦炎對自己的态度已經比剛開始的時候好了很多,相信長此以往,他們的關系會越來越好√

于是,聽完練霜的話,秦殊并沒有解釋什麽,明明白白地告訴秦炎:“你想調查的‘原因’根本不存在,別忙活了。當然你要繼續忙活我也阻止不了你,多搜集點信息求個心安也是好的。”

秦炎皺了下眉,放下扶額的手,擡眸與他對視,顯然在猶豫要不要相信他。

就在這時,一個衣着暴露的少年出現在兩人桌旁,沒給任何人反應過來的時間,“撲通”一聲朝秦炎跪了下去:“少爺,能施舍我點錢嗎?一點點就好,讓我吃頓飯……”

秦殊下意識地朝少年看去,居然就是剛才那個纏着他問缺不缺仆從的人。

這人咋這麽陰魂不散?

但這回他纏上的人是秦炎,秦殊也就懶得管,想看看秦炎會怎麽處理。

秦炎無語了一會兒後,默默地從空間戒指裏掏出一枚金幣,“啪”地一下按在桌子的邊緣:“拿去。”

“謝謝少爺!”少年起身接過金幣,感激地朝秦炎鞠了一躬,“不愧是秦家的少爺,出手如此闊綽!”

“是挺闊綽的。”秦殊忍不住吐槽,有時候他真懷疑秦炎的空間戒指是個無底洞,裏面的錢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然而,就在少年拿上金幣轉身要走的時候,練霜敏銳地覺察到:“等等,你怎麽知道我們來自秦家?”

倘若秦炎今天穿得高調些便也罷了,可他今天這身墨綠色的長袍站在人群中根本不起眼。

秦殊穿得就更不起眼了,他的衣服大多都是亞麻色和黑色的。

可這個少年,不僅一眼就認出他們是四大家族的人,甚至明确地知道他們來自秦家,怎能不讓人起疑?

聽到練霜的話,少年腳步一頓轉回身來,微微笑道:“來這星輝客棧留宿的人,大多來自靈溪。看你們都帶着仆從,身份想必不低。衆所周知,靈溪是秦家的地盤。”

“就算如此,憑什麽認定我們一定是秦家的人?”這回連秦炎也覺察到不對了,“秦家也有許多分支,不是每一支都能冠以秦之名。”

“還有,你是誰?”練霜問。

讨錢可以,但姓甚名誰,什麽種族,這些總要說清楚吧?

天落大陸上有勇氣向四大家族讨錢的人可不多,誰知道懷揣着什麽心思?

聽到這個問題,少年就像早有準備,非但不抗拒,反而幹脆利落地回應:“我叫祁聞,來自魅族。”

聽到這八個字,有三個人瞬間坐不住了。

秦殊:“哈?”

祁羅:“放屁。”

祁昧:“你誰?我不認識你。”

作者有話要說:  秦殊:“哈?”(我魅族不可能這麽騷)

祁羅:“放屁。”(我魅族不可能這麽弱)

祁昧:“你誰?我不認識你。”(碰瓷到魅族頭上了可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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