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時情急

謝錦随比孟長寧要更熟悉承平王府,自然是由謝錦随帶路,孟長寧跟在身後。

可是走着走着路倒是越來越偏,顧未生和顧平生的人影卻沒瞧見一個,就連懸挂的花燈都少了。

孟長寧停下腳步,商量道:“周圍都繞一圈了,還是沒看見人。以未生的性格一定還會再來找我的,咱們回去吧。”

謝錦随想着也是,兩人剛要離開,便聽見一聲嬌笑以及打鬥的聲音。孟長寧與謝錦随對視一眼,兩人立刻越過矮牆,只見另一個院子裏已經噼裏啪啦打起來了。

糾纏打鬥的身影中一個看似文弱卻拳拳到肉、絲毫不客氣,一個身材修長、魁梧英俊,卻在接連躲避,毫無還手之力。

孟長寧認出了場內的兩個人,氣得差點兒一口氣沒上來,再看看矮牆之上嬌笑的女子,一臉無奈,只能先行加入戰鬥,将兩人分開。

可這顧平生今日竟然像是吃了火/藥一樣,連孟長寧的面子都不給,趁着孟長寧要保護另一個男子,一拳就要再次攻擊她的右肩,好在孟長寧一個翻身逃得快,自己是沒事,男子就被顧平生一個扣肩按在了石柱之上,氣都喘不過來。

孟長寧想要掰開顧平生的手卻見他眼眶猩紅,手臂僵硬如玄鐵,明顯是真的動怒了。她不便真的與顧平生動殺手,只能無奈,沖着顧未生道:“你快叫他停下來!”

顧未生晃蕩着自己的秀足,慵懶道:“我為什麽要叫他停下來,他不開心了就該發洩一下,不是嗎?”

“顧未生!他是當朝三皇子!你瘋了,顧平生殺了他會沒命的!”孟長寧真是腦袋抽得疼,她就知道只要見到顧未生一定沒有好事,一刻沒看住人就出大亂子。

“那又如何?”顧未生看着自己的修長的大紅色蔻丹,覺得在今夜的燈光下與自己甚是相配。

“如何!你如今挂名在承平王府名下,你就沒想過會給承平王府帶來多少麻煩嗎!”

聽言,顧未生微微擡眸,看着孟長寧投來像是在看傻子一樣的目光,低聲無奈道:“真是不知道一個天生的将才是如何在這風雲詭谲的晉州皇城活下來的。人家都欺負到頭上了還在想這些。”

她一躍跳下矮牆,越過顧平生輕聲道:“放開。”然後站在孟長寧身前,巧笑道:“寧哥哥,你為何一直如此天真呢?”

謝錦随往前一步對上顧未生,他不喜歡這個女人靠近孟長寧,她那充滿了風俗味的眼睛就讓人覺得污濁不堪。

顧平生松開手,三皇子身體軟趴趴地從石柱上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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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長寧趕忙将人扶起來靠坐在一旁,見他喉間一圈青紫,眼睛都發白,好在呼吸是勉強恢複了。

“他這是何處得罪你了?”孟長寧眉心疼,顧平生雖然性情乖張,但不是無緣無故出手傷人之人,尤其是今日動怒至此。

顧未生輕笑,“也算不上是得罪我,不過是瞧上了我這副皮囊。”

孟長寧瞧着她的容貌,在連宋城的時候軟軟和圓圓就因為容貌惹了不少無辜的禍端,如今到了晉州,便是晉州不缺美人,這般姿色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了。

“沈叔叔教過你易容之法,你可以……”

顧未生截住她的話,“我的容貌為何要因為別人而委屈了自己。寧哥哥,你這話好沒道理。”

孟長寧瞧着她靈動的容顏,一時失語。

是啊,起歹心的是旁人,憑什麽要她一個受害者來承擔後果。

但道理是這個道理,一旦出了事情便是後悔莫及。

“可是你的容貌……”孟長寧話到嘴邊卻是猶豫了,她狠下心,“終有顧平生護不住你的一天。防範于未然才是最好的選擇。”

顧未生聞言,笑得開懷,“寧哥哥,不是還有你嗎?”她湊近孟長寧的耳邊,感受着她的體溫,“再說了賤命一條,早就該在連宋的時候就還給哥哥的。”

“我救你不是讓你這麽作踐自己的。”孟長寧凝視着她的眼睛,“軟軟,別鬧了,跟我回去好不好,我照顧你。”

“哈哈哈——寧哥哥,你說外邊的人應該也聽到動靜了吧,我此刻要是就此消失,三皇子昏厥的事情是不是就會怪罪在你頭上。”她低聲耳語,下一刻竟是真的與顧平生消失在燈光裏。

“轟隆隆”一陣腳步聲傳來,孟長寧與謝錦随轉頭,果然是一群家丁還帶着一堆公子小姐們趕過來了,領頭的正是陸萱。

謝錦随也是愣了一下,他們尋到這裏也花了不少時間,怎麽陸萱等人來得這麽快?

“看!三皇子受傷了!”有一藍衣女子尖聲道,面帶愁容,一臉擔心。

陸萱也驚呼,蹲下身一瞧,“這是怎麽回事?三皇子怎麽會?”她轉頭看着站着的謝錦随和孟長寧,最後定格在孟長寧身上,“此處只有你們三人,長寧……嫂子,你的武藝是出了名的,你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孟長寧額角黑線擦都擦不幹淨,這話的意思就是她武功最高就是她幹的呗?見衆人都盯着自己,孟長寧垂眸,溫聲小意道:“我與夫君來時便是如此了。你們若是不信,可問夫君。”

她一臉委屈地看着謝錦随,眼神威脅:快給我作證!

謝錦随也很上道,立刻環住自己夫人的肩,将她的臉扣向懷中,嚴肅道:“娘子所言甚是,我與娘子來時便是這般。”

陸萱站起身,懷疑道:“是嗎?這可是我承平王府女子的居所,你們方才在中院賞花燈,現下為何會在此處撞上?”

“我們……”孟長寧剛想說自己是尋人,卻被謝錦随按住了肩膀,聽他笑道:“自然是新婚燕爾,一時情急,誤入此處了。”

周圍的女子聽了面紅耳赤,男子聽了忍不住低咳。

孟長寧也在他腰上掐一爪子。陸萱更是氣得胸前起伏不定,沖着孟長寧大罵:“不知廉恥!”

謝錦随沒有心思與他們在這裏糾纏,“我勸你還是先去給三皇子找個大夫吧?若是三皇子在承平王府出了事情,只怕此事難以善了。”

陸萱看着謝錦随仍舊是漫不經心、吊兒郎當的模樣,心中怒氣叢生,卻不得不照做,若是叫父親知道了,自己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她死死地盯着孟長寧,“此事待三皇子醒來之後,我定會查個清楚。若是某人真和此事有關,我定不會放過她!”

孟長寧看着她瞪圓的大眼睛,都快趕上花燈籠了,她微笑道:“那是自然。”

陸萱帶人将三皇子擡走,她一走看戲的人也就少了。

孟長寧看着衆人遠去的背影,愁道:“也不知三皇子醒過來之後會不會把平生和未生的事情說出去。”

謝錦随拉着她的手往外走,要離開這晦氣的地方,“放心吧,以三皇子草包的性格,不敢惹事。何況照顧未生所說,此事是三皇子先見色起意,有錯在先,他不敢亂說話。”

孟長寧跟着他走出院子,“但願如此。可今日陸萱來得也太巧了些。”她想起顧未生在耳邊說的話,只怕今日陸萱原本想逮住的人不是他們,而是未生。

“是巧,怕是咱們壞了人家的好事。”謝錦随與她一前一後出了承平王府,坐上馬車回家。

“承平王妃雖不聰明,可承平王卻并非愚蠢之輩,你與顧未生早就相識,你确定她是承平王的女兒?”謝錦随淡聲問。

孟長寧輕輕搖頭,“我是在連宋認識未生的,只知道她母親是宋人,可是她與圓圓的父親是誰,我不清楚,也從未聽說過。”

謝錦随點頭,“方才承平王妃還想讓我納她為妾。”

“這怎麽行!”孟長寧的聲音徒然提高,倒是把謝錦随都吓了一跳,他連忙道:“我拒絕了。”

“那便好,未生不能給人做妾。”孟長寧長舒一口氣。

謝錦随皺眉,“你反對是因為她不能給人做妾?”不是因為他是她夫君?

孟長寧沒注意這話外音,肯定道:“我答應過圓圓,一定要照顧好她,讓她風風光光出嫁,堂堂正正做人。”

她陷入內疚中,情緒低落,“如今好不容易找到她,她也不願意跟我回來。她想待在承平王府,可王府裏的人明顯待她不好。”

謝錦随攬住她的肩,輕輕地拍打,撫慰她。半響又道:“這顧未生是不是精通醫術?”

孟長寧點頭,“她師從沈叔叔,學得一手好醫術,不過未生性子古怪,向來不輕易出手。”

謝錦随了然,只怕這個顧未生沒這麽好打發。

承平王府的小院裏,顧未生看着自己的長甲,換了新的顏色,豔麗得很。

顧平生将她腳上的水擦幹淨,放在床榻上,然後輕聲道:“這個陸萱心思歹毒,今日……”

顧未生用自己指甲輕輕勾起他垂在胸前的一縷長發,輕聲道:“放心,等我拿到東西,定要讓她知道什麽人能招惹什麽人不能招惹。”

“你小心。”良久,顧平生又道,“那個三皇子要不要……”後面的話消音,可顧未生卻是笑了,她撫摸着顧平生眼角的淚痣,“平生,火氣不要這麽旺盛,不然我這般容顏,你日後怕是要殺盡天下人了。”

顧平生沒有吭聲。

顧未生又笑,“你放心,我送了他一點兒小禮物,比起讓他這麽快就消失,我想這份禮物會讓他終身難忘的。”

夜晚燭光搖曳,小院裏嬌笑聲不斷,愉悅的歡吟聲也不斷。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我懷疑你開車。

不,我沒有,真的不敢。

——

你們不覺得軟軟和圓圓聽起來像熊貓的名字嗎?

哈哈哈哈哈——我可真是個取名廢。

——

說雙更就雙更,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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