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撒個嬌

謝錦随和孟長寧兩人一前一後回來, 可這氛圍明顯不對。

木夏和長正兩人對視一眼, 誰也不想在此時惹禍上身,所以到底是誰留下來守夜?

木夏:今夜你守夜!

長正面目憨厚,眼神純潔,摸着自己的腹部眨眨眼:我今天肚子疼!

木夏眼神威脅:騙誰呢!撐的吧你!

長正絲毫不懼他,嘿嘿一笑,然後轉頭沖帳篷裏道:“侯爺, 夫人, 我今夜鬧肚子,可否先回去休息?”

帳篷裏清脆又透着冰涼的聲音傳來, 孟長寧面無表情道:“回去吧。”

木夏眼睜睜看着長正就這麽找了個爛借口溜走, 眼裏都要蹿火了, 平時看着如此木讷的人,此刻居然如此雞賊!

他一咬牙, 捂着肚子,痛苦道:“侯爺,我好像也吃壞東西了……”

他跟了謝錦随這麽多年, 一撅屁股謝錦随就知道他要放什麽味道的屁, 謝錦随淡聲道:“滾。”

“好嘞!”得到了特赦令, 木夏果然麻溜兒地滾了。

一時間營帳裏此時就剩下他們兩個人, 沉默地各幹各的活計。

謝錦随不開口,孟長寧更不會開口,沉默黏膩了空氣,讓兩個人都有些坐立難安。

可在這令人窒息的空氣裏, 孟長寧顯得格外淡定,人總是這樣,有秘密的人露出了半點蛛絲馬跡就更容易心虛和慌亂,而察覺到秘密的人占據了上風,握住了更多籌碼,自然就淡定坦然更多。

孟長寧冷靜地看着手裏邊角有些磨損的兵書,他不說,她就不問。不問為何他襲不了爵,不問為何韓溫涼如此篤定謝錦随襲爵大有益處,不問為何成婚多日謝錦随從不曾提及這些事情。

燭火搖曳,将兩人的背影打在帳篷之上,如一幅畫作一般,安靜美好,燈光蠟黃,烘托出了一室的溫馨感,祥和靜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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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畫中人都藏了心事。

謝錦随突然一失手,手中的書掉落在地,恰恰落在孟長寧的腳邊,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

孟長寧擡了擡眼皮,沒動,也沒說話。

謝錦随無奈,只能自己把書撿起來,狀似無意地拍了兩下灰,灰塵都飛到孟長寧那邊了。可只見孟長寧把頭一扭,書頁翻動的聲音響起。

謝錦随無奈地嘆口氣,咬了一下後槽牙,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先繳械投降,溫聲道:“長寧,夜深了,該休息了。”

孟長寧冷冷哼一聲,“不困。”

“長寧,山裏晚上太涼,我給你暖被窩好不好?”

“我練武體熱,不需要。”冷冰冰的話語直接就拒絕了謝錦随的求和。

完了,今夜怕是一場苦戰。

謝錦随咬唇,心裏開始打鼓,“長寧,我……”

“你吵着我看書了。”

“……”

謝錦随小聲道:“燈火都很暗了,再看就對眼睛不好了。”

一室靜悄悄,除了燭火搖曳,沒人搭理他。

這下好了,孟長寧真的生氣了。

他還是第一次遇見孟長寧生氣,謝錦随有些手足無措。

從他遇見孟長寧開始,孟長寧都很好說話,總是笑嘻嘻的,嘴貧得很又愛打鬧,不管出了什麽事情,都是自己先想辦法去解決,不惹事可也不怕事,有時候還會借着收拾別人過過手瘾。

可是這樣一個人不願意搭理他,寧願沉默着也不想和他說話了……

謝錦随開始有些心慌,委屈地低下頭,微微嘟起唇。她必然是對自己失望極了……

謝錦随看孟長寧看了許久也不見她有要和自己說話的跡象,失落地放下書,然後一步挪一步悄悄瞥了一眼又一眼地回到床上,像極了被遺棄的小奶狗,只是遺棄他的主人絲毫沒有反應也不心疼他。

他便只能帶着委屈緩緩睡去,偏心底還藏了一絲絲氣憤,睡覺時面對着帳篷背對着孟長寧以表達他的不滿。

山上清冷,夜晚安寧,燭火偶爾會有閃過一兩個火星子。

明明沒有人說話了,連呼吸聲都遠了幾步,可孟長寧看着書上的字符覺得和鬼畫符一個模樣,礙眼得很。

燭火在沉默着漸漸暗淡,孟長寧覺得眼睛酸澀,放下書本,看着床榻上拱起的一座小山,在心中無聲地嘆氣。

都這麽晚了,應該睡了吧。

孟長寧放下手裏的書,熄了剩下的半截燭火,解開外衣摸黑回到床榻上。

可剛等她躺下準備閉眼睡覺,瞬間就被旁邊的人翻身給抱住了,謝錦随暖和的身子溫暖着孟長寧,他把頭埋在孟長寧頸部的發間,一聲“長寧——”叫得讓人骨頭都酥了,撒嬌的意思藏都藏不住。

“你不要和我生氣也不要生悶氣,好不好……”謝錦随蹭蹭她的臉頰,像個沒長大的小孩子一樣向她服軟。

他向來是個能屈能伸的,孟長寧心情好,他便貪心些,蹬鼻子上臉,孟長寧真的生氣了他便認個慫,先把人哄好再說。

可是半天也沒見孟長寧回應,謝錦随心裏更加慌張,開始有些蠻橫道,“你不能和我生氣!”

孟長寧想把他放在脖子的手拿下來,可謝錦随瞬間就不幹了,以為她還不原諒自己,更用力地箍緊了孟長寧的脖子,不講理又委屈地退讓一步道:“你生氣也行,你必須要原諒我!”

“就當是我拿了頭彩的獎勵……”他可憐巴巴地補充道。

還好意思說頭彩,孟長寧恨不得把他腦袋擰下來敲打敲打。越這麽想感受着他用力環在脖子上的手就越覺得礙眼。

呼吸漸漸困難,孟長寧不耐又帶氣道:“你要是再不松手,就沒人原諒你了。”再不松手她就挂了,誰來原諒他?

沒人原諒?這……是要和自己斷絕關系的節奏?是要分居?還是和離?不行不行,通通都不行!

謝錦随一慌,翻身就騎在了孟長寧的身上,死死地纏着這個負心人。

誰能想到他在黑夜之中的準頭能這麽好?孟長寧一時沒有防備,腹部受到千斤錘的重擊,差點兒一口氣沒緩上來當場見閻王。

就聽他帶着哭腔道:“你不能因為這麽一點兒小事就跟我和離!當初是你要嫁給我的,你不能先抛棄我!”

“……”

孟長寧額角青筋一跳一跳的,她什麽時候說了要和離?

見孟長寧還不原諒自己,謝錦随更加後怕,哀求道:“襲爵一事我慢慢說給你聽,你別生氣了好不好?”配上那撇着嘴的可憐模樣,不知道的真的以為他被身下人欺負得慘極了。

“你給我下來!”孟長寧咬牙道。

“我不!你先原諒我!”好不容易等到孟長寧開口了,謝錦随自然不能放過這讨價還價的機會。

“下不下來?”孟長寧威脅道。

“不下來,你先答應我!”謝錦随跨坐在她身上蠻橫驕縱得很。

“呵——”

孟長寧輕笑一聲,舔舔後槽牙,突然伸手一扯,一個翻身就把謝錦随給放到在身下。

天旋地轉的,謝錦随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見孟長寧右手橫在他頸間,左手輕輕拍着他的臉,傲氣道:“別忘了你的功夫還是我教的,想長江後浪推前浪再練幾年吧!”

謝錦随腦子還有些愣地躺在她身下,黑夜裏還能感受到她話語裏的笑意和近在咫尺溫熱的呼吸。

他的思緒有一瞬間飄忽,願意開口和自己說這麽一大長串,那是不是就還能挽救一下?是不是挽救得好就不打算和離了?不和離是不是就能恢複如初了?

謝錦随對這個認知很高興,“長寧,你不生氣了?”

孟長寧翻個白眼,“還不趕快交代清楚,坦白從寬,饒你不死。”翻身下來與他并排躺着,且先聽聽這笨蛋如何辯解再做判決不遲。

“嗯嗯。”謝錦随像小雞啄米一樣乖乖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走劇情,好久沒撒嬌了,讓小妖撒個嬌。

——

後天考試交論文,一個沒做。沒錯,拖延症說的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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