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這場戰鬥在外人看來幾乎是悄無聲息的結束。
戰場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除了在場的人,就連那些像狗一樣的媒體都不知道在今天竟然發生了一場驚世決戰。
想一想就知道沒有被別人發現大概是因為那個所謂的幻境。
如果不是結束之後重疊的幻影,大概也不會有人發現。
歐爾麥特被送進醫院搶救,除了在場的人誰都不清楚,而深澤光也在雄英的休息室接受精神疏導。
“心操人聲先生是非常出名的精神科醫生,他的個性也非常适合給深澤君醫治。“
心操人聲讓深澤光躺在他的大.腿上,用兩根手指按住他的太陽穴,閉上眼睛,對着深澤光使用了自己的個性。
他的個性就是簡單粗暴的【精神疏導】,這種個性也是精神系,只不過沒有深澤光的個性危險,在個性被發現的時候只是被記了一筆,并沒有像深澤光一樣差點被關進監獄裏面。
他沒有選擇成為職業英雄,而是選擇成為了一位心理醫生,用自己的個性來幫助其他人。
用他的話來說,自己就是個普通人,做不到上戰場,但是能夠給其他人提供幫助,讓那些英雄們可以無所顧忌的幫助別人也是英雄作為。
他之前被帶過來,一直等在休息室,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見到原本空無一人的校園裏突然出現了好多職業英雄,而且一個個身受重傷。
兩人都有精神系的個性,心操人聲卻沒有察覺到一絲一毫的不對勁。
這個人的精神力比自己強得多。
心操人聲不是很明白為什麽會找自己過來,能夠構建出這種世界的人自己根本無法幹涉他的精神世界,稍有不慎就會被碾碎。
可誰知道,自己的病人竟然是一個和自己的兒子差不多大的孩子。
心操人聲進入過很多人的精神世界裏,這些人的精神世界各有不同,可他從未見過這樣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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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片濃郁的黑。
心操人聲在這片黑暗裏面漂浮着,這裏面的黑色濃郁到看不清,卻十分的溫暖,四周還有撲通撲通的規律的跳動聲。
他試探性的摸了一下.身周,入手的卻是溫暖黏滑的液體和一層薄薄的充滿了彈性的薄膜,那陣陣規律的律動,正是從那層薄膜上傳來的。
這裏……
心操人聲想了半天,竟然沒想出來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
為什麽這裏會是一片黑暗?
他試探性的往前走,就像他剛才摸到的一樣,整個人撞在了那層薄薄的還帶着溫度的膜上。
心操人聲還沒等要做什麽,他就像是被什麽東西在後腦勺上打了一下,頭暈目眩的被扔了出來。
根津校長一直在一邊守着,希望能夠從心操人聲的口中得到一個好結果,可誰知心操人聲像是被攻擊了似的,嘴角溢出了一點鮮血,神情還有些恍惚。
“心操醫生?”潮爆牛王扶住他,有些緊張,“發生了什麽嗎?”
“這個孩子的精神世界……”心操人聲遲疑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非常的黑暗……”
心操人聲給他們形容了一下深澤光的精神世界,根津校長若有所思,“黑暗……有規則的律動加上黏液……嗎?”
“我倒是覺得,深澤君的精神世界一點也不危險呢。”根津校長在思考了兩秒鐘之後解釋道,“他的精神世界像是在他.媽媽的子.宮裏面。”
這個結論讓人瞠目結舌。
“這樣想的話,心髒不是也符合嗎?”潮爆牛王質疑。
“小孩子在還沒有出生的時候,覺得媽媽的肚子裏是最安全的地方。”根津校長解釋着,“因為感覺到了危險,所以下意識的躲進了最安全的地方,能夠讓他感覺到安全的大概只有母親的懷抱。”
然而除了心操人聲之外,其他人都知道深澤光已經沒有親人了,哪怕是他現在的監護人歐爾麥特,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親人。
沒有血緣關系始終會感覺到不一般。
“您的意思是,小光一直沒有安全感嗎?”潮爆牛王找到了重點,“可是,和歐爾麥特先生在一起應該會感覺到安心吧。”
身為和平的象征的歐爾麥特可以給整個日本的人帶來安心,沒有道理不給一個孩子安全感。
“那不一定的。”這次反倒是心操人聲給他們解釋了,“正因為不是親生孩子……等等這孩子是歐爾麥特的兒子?”
“是養子,不過,這件事希望心操醫生不要說出去,畢竟歐爾麥特的養子的身份比較敏.感,肯定會有人想要從深澤君的身上下手來報複歐爾麥特。“
“我知道的。”心操人聲點了點頭,“醫生的職業操守我還是有的。”
“那就再好不過了。”
“不過要是按照你們這麽說的話,我大概理解這個孩子為什麽會這樣了,也許歐爾麥特多陪陪他會好一些。”
“說的也是……歐爾邁特先生這麽忙,平常出門很少會回家,只留他一個人在這裏。”潮爆牛王以前經常幫忙帶孩子,對此深以為然。
他這個鄰居陪在深澤光身邊的時間都比安德瓦要多,可見歐爾麥特平常是有多疏忽。
“就是缺愛了吧。”一直沒怎麽說話的安德瓦說到了重點,“強者不需要這種軟弱的感情,真是太脆弱了。”
然而這裏面就只有他最沒有資格說這話。
“……焦凍君沒有離家出走真是太懂事了。”根津校長都沒忍住吐槽了一句。
“他不敢。”
“這不是一個概念。”
不敢和不想是兩種概念,別看轟焦凍現在還在家裏面呆着,但人家的心去哪裏了,安德瓦還真不知道。
安德瓦怎麽對自己的兒子根津也是知道的,潮爆牛王和心操人聲兩個人和安德瓦不熟,只知道安德瓦對自己的小兒子轟焦凍非常的看重,卻不知道他是怎麽對自己的孩子的。
“我自己的孩子自己會教,焦凍也很好。”安德瓦不滿根津校長對他的家務事指手畫腳,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深澤光還閉着眼睛昏睡着,完全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
“那現在要怎麽辦呢?”
“讓歐爾麥特先生過來陪着他估計會好一些的。”
心操人聲覺得這個解決辦法還是不錯的,既然是歐爾麥特的兒子,過來陪一下兒子應該沒有什麽問題。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現在最困難的就是這個。
現在歐爾麥特還在醫院裏面治療,現在的消息是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治愈女郎已經盡全力在搶救。
但是按照治愈女郎說的,他的呼吸器官已經被完全損壞,有很大的可能性需要全部切除。
盡管可以用器械代替,但不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終究還是不合适。
現在可以給歐爾麥特造出新的器官的人只有深澤光,可現在深澤光額昏睡不醒,根本沒有辦法幫忙。
這還是不知道深澤光能不能給別人做器官的情況。
心操人聲看他們不出聲還有些奇怪。
“是不可以嗎?”
“不,這個……”根津校長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現在的狀況就是所有的事情全都擠在了一起,他自己現在其實也忙碌不看。
現在把相澤消太抓了壯丁幫忙幹活,自己在這邊忙深澤光,等深澤光這件事結束之後,根津就要回到自己的崗位繼續處理這場戰鬥的後續問題。
這次倒是不用跟媒體開發布會說這次的戰鬥怎麽怎麽樣,畢竟沒有人知道,但就歐爾麥特受傷的這個問題就足夠他們掰扯很久了,更不用說其他的受傷的英雄,還有那些在街上肆虐的罪犯們。
一些受傷不重的職業英雄見這裏沒有自己的事,索性就出去幫忙抓罪犯去了。
但那也只是少數。
AFO帶過來的手下都是精英,這些職業英雄們也有不善戰鬥的,受傷的占了絕大多數,有些還極為嚴重,稍慢一些就會失去性命。
根津頭都要大了。
那些警察基本上派不上什麽用場,也就處理一下尾巴,在這種情況下警察是沒有什麽威信度的,市民也不會相信他們說的話。
這個時候難度就出來了。
大家更相信職業英雄,而不是警察這個國家機構。
“除了這個方法之外呢?”根津又問,“深澤君是非常重要的孩子,絕對不可以出事的。”
“那就只能讓他自己想通。”心操人聲說了個和沒說沒什麽區別的答案,“最好還是要親人在一邊陪着。”
“這樣啊……那麽潮爆牛王先生,麻煩您先在這裏陪他一會吧,如果有事的話也可以離開的,如果要開會我會轉告你。”
“沒關系,我可以留在這裏。”潮爆牛王應了下來,“需要把小光送到醫務室麽?”
“現在醫務室有其他的職業英雄在用。”根津校長有點頭疼,“去相澤君的宿舍吧,我去跟相澤君說一下。”
潮爆牛王給自己事務所的人發了消息,讓他們在自己不在的時候好好工作,還讓自己的副手暫時接過權限負責今天的事,然後自己抱着深澤光去了相澤消太的宿舍。
客廳的茶幾上還有一張冰棍的包裝袋,上面蓋着的沙發布有點皺,應該是有人坐過的。
而最顯眼的,不是沙發巾或者是雪糕紙,而是放在桌子上的那個玻璃罐子。
那是AFO留下的東西。
罐子裏面的手浮在中間,裏面纏繞盛開的玫瑰花襯的那只手更白了幾分。
實話講,這幅畫面還是好看的,但是這并不能改變這是一只斷肢的事實。
他把深澤光放在了床上,這才回到客廳拿起了那個罐子。
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深澤光的那只斷手。
可已經被切斷的手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深澤光的左手可是好好的呆在自己的手腕上。
潮爆牛王回到卧室,托着他的左手,對着那個傷疤看看了幾眼,又拍下照片,和那個罐子一起放進了手機裏。
他坐在了另一邊的沙發上,思考着這只出現在客廳裏的手。
這是AFO刻意留下的麽?
還是為了誤導他們的視線。
潮爆牛王盯着那只手,還是給根津校長打去了電話。
深澤光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裏。
周圍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身周寂靜無聲。
咔噠。
一聲細微的,手.槍上膛的聲音。
【稍微休息一下吧,你已經很久沒有睡覺了,再這樣下去身體會熬不住的。】
【下個月就是你的十六歲生日了,你想要什麽?】
【你還是小孩子嗎?說什麽想要長大。】
【我早就知道誰是叛徒。】
【這都是沒辦法的辦法,畢竟為了港口黑手黨,只能犧牲阿知羅君了。】
【拜托你了。】
【早上好,生日快樂,晚安。】
深澤光發現自己還是忘不了。
不管是肮髒的過去,還是無知的未來。
用叛徒的身份死去吧。
他聽到太宰治這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