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剛剛求完救的傅孤舟眼見那追到後面的鬼魂已經惱羞成怒到真的要咬人了, 只能将蛋猛地向聞人骞丢了過去,同時握劍反身回擊。

白生生的大白蛋以着一個弧度超大的抛物線落到了聞人骞手中。

人是剛剛來的,蛋也是剛剛掉的。

聞人骞沉默了, 沉默之後唇角扯了扯,挑眉道:“盛情難卻,這東西歸本座了。”

說着剛剛還離傅孤舟好說也有一百多米遠的人就出現在傅孤舟的旁邊, 一手将人往後猛拉了一下,一手替傅孤舟接下了一道陰寒至極的一擊。

“聞人骞。”傅孤舟聲音中不自覺帶上了欣喜。

聞人骞冷“呵”了一聲, 倒是很想問問對方怎麽不繼續叫“道侶”了,那一口一個的道侶救命那麽的熟練, 不知道還以為對方私下裏就是這麽叫他。

不過聞人骞嘲諷的話語到底是止在了嘴邊,他只要稍微用眼角餘光留意一下身邊, 便會看見一個狼狽無比的傅孤舟。

最後到嘴的嘲諷,在那輕飄飄地瞥了一眼後化作了, “仙尊你怎麽每次都将自己弄得這麽狼狽?”

傅孤舟先是愣了一下, 随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又把自己弄得渾身是傷的模樣, 他有那麽些尴尬地摸了摸又被丢回他懷裏的蛋,“也不能說是狼狽吧。”

聞人骞點頭認同, “的确不能說狼狽, 這是差點把命都給丢了。”

傅孤舟很想反駁, 畢竟他可是和一個化神大圓滿打了那麽久, 要不是對方占據地理優勢, 又時不時放鬼欺負他一個人, 他至于将自己弄得這麽慘嗎?

但在聞人骞那危險的目光下,傅孤舟不敢說, 總覺得說了對方會更加生氣。

傅孤舟後知後覺地想起人設這個事,于是乎悄悄将自己的臉板好, 一臉的高貴冷豔,我沒有受傷的模樣。

大概誰都想不到高冷仙尊此時正溫聲軟語地和人傳音道:“你不會是生氣了吧,我不是故意把自己弄傷的,他當時用類似于障眼法一樣的東西诓我,我也的确不太容易看出那種東西。”

結果就傅孤舟解釋的短短時間,應長绛那個壞人就将他剛剛好不容易才從對方手上搶回來的徒弟再次劫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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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侶劍是把有人情味的劍,試圖憑借自己搶回滄淮,可惜它又只是一把借了傅孤舟幾分神識的劍,單憑劍壓根就打不過化神鬼魂,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滄淮被搶。

應長绛此時臉色極為不好,黑沉似水。

現在他的祭祀大陣已經被這兩人破壞得七七八八,尤其是傅孤舟出了不少力,別看傅孤舟好像在兩人打鬥中受傷很重,但傅孤舟最重的傷不過就是被他刺穿了一次胸膛,對方卻是利用劍意險些給他淩遲。

血肉模糊的應長绛在劍意侵蝕中甚至難以恢複那些傷口,兩相對比,分明是應長绛更加狼狽。

但應長绛真正臉色不好的原因還是那聲道侶。

“道侶”這一稱呼出來屬實是将應長绛給驚到了,他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不動聲色地游移,最後落到了聞人骞的身上,沉沉冷笑,“本尊倒是不知原來妖尊聞人骞和清塵仙尊原是這種關系。”

傅孤舟承認自己是看見道侶太激動了,現在才後知後覺地後悔起來。

當時他就應該用傳音的。

傅孤舟都已經做好聞人骞不承認他們是道侶的準備,但聞人骞只是避重就輕地道:“那又如何?”

的确那又如何,就算兩人真是那種關系,那也是兩人的私事,與他人何關。

應長绛臉上的笑容更濃了,眼中帶着濃濃的惡意,“也是,這五百年前的封印哪裏比得上清塵仙尊的好樣貌,不過當年清塵仙尊之所以能夠請動南皇助仙門一力,好像用的就是美人計吧,妖尊大人,你這美人可未必還幹淨。”

這話一出在場還清醒的人面色都古怪起來,正道那邊也就還剩了那麽四五個保持理智,沒有被抽取靈力抽得昏迷過去。

馬上就有人反應過來一千年前仙門面臨危機,好像的确是南皇來幫忙平定,當時不覺得,現在應長绛這麽一說,好像的确是這麽回事。

傅孤舟與南皇到底是什麽關系,聞人骞并不在意,但幻音鈴看向他的目光實在是礙眼,如果非要說那目光就跟在看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以及窺見什麽驚天大秘密後的小心翼翼。

就好像對方突然得知他道侶背着他在外面亂搞一樣,可傅孤舟算哪門子的道侶。

聞人骞薄唇緊抿,忽然低低一笑,妖氣四溢,“你在挑釁本座嗎?”

應長绛能夠混到這一步也是能屈能伸的,深知聞人骞與傅孤舟要真瞞着整個修真界是那等關系,恐怕此次吃虧的還是他。

他閉了閉眼,再開口時,眼中戾氣就少了許多,“妖尊大人這蛋是本尊的,只要你們将這蛋還與我,我可以當做今日的事沒發生。”

“若是不還?”

“那便——”應長绛沒将話說完,但那挾持滄淮的鬼魂已經将手掐在就剩半口氣的滄淮脖子上,黑色的鬼手印尤為明顯,只要再稍微有力一點恐怕對方就要一命嗚呼了。

聞人骞倒是冷靜,臉色都沒變半分,“傅孤舟的弟子對于傅孤舟倒也的确是個威脅,可是此處的正道弟子都與本座無關吧。”

“可妖尊與清塵仙尊不是那等關系嗎?莫非你忍心看見美人垂淚。”

被稱為美人的傅孤舟現在的确是當得上那麽一句話,別看他狼狽,此時身上帶傷的傅孤舟卻也是有別于平時,好看到驚人,容貌絕佳的臉,蒼白的面色,以及唯一被豔色染紅的唇,還有那一襲白衣上殷紅,都如同落雪紅梅般美豔,這樣的傅孤舟光是外貌都能讓絕大多數人心動,更不要說方才傅孤舟可是主動叫人道侶。

聞人骞低哂一聲,“那你可就錯了,本座就喜歡看他垂淚。”

說着聞人骞猛然出手,一指點向那大白蛋,就在傅孤舟以為人要滅蛋口的時候他發現那蛋還好好的,聞人骞那一手分明只是借此破開最後的大陣,對方居然看出了這祭祀大陣的破解之法嗎?

傅孤舟對此感到詫異,但很快就後知後覺到他道侶好像真的不打算管他徒弟,就是因為徒弟比較要緊,傅孤舟甚至完全忽略了聞人骞那句更喜歡看他哭。

但幻音鈴可不一樣,她本來就是陪同,這些人的打鬥他更多也只是持圍觀的态度,誰能想到就聽到這等秘密。

不過幻音鈴可不敢調侃她家主上,說不定她家主上是有什麽謀算呢。

話到如此,基本就是談崩了,聞人骞與應長绛已經直接開打。

左右滄淮也無法牽制聞人骞,那挾持滄淮的鬼魂索性便直接動手,這一動手起來傅孤舟差點都要以為自己這個身有劍骨的便宜徒弟要沒了,結果就聽到一道悅耳的鈴聲穿透而來,短時間震住了那鬼魂,那短暫的時間已經足夠傅孤舟再一次從鬼魂手上将徒弟搶回來。

搶回徒弟之後,傅孤舟還不忘和幻音鈴道謝,幻音鈴嬌嬌笑道:“清塵仙尊莫要折煞奴家了,不過舉手之勞罷了。”

幻音鈴倒是好奇兩人到底是什麽關系,但有些事可不是她能問的。

在幻音鈴幫助傅孤舟搶下滄淮之後,聞人骞那邊已經打得看不清身形。

傅孤舟要說一開始還挺擔心聞人骞,看到後面就放心多了,應長绛絕不是聞人骞的對手。

在傅孤舟關注聞人骞之餘,終于留意到一道熾熱的目光,如果沒看錯的話這目光是來自他徒弟。

在自家便宜徒弟那奄奄一息,但并不掩複雜的目光中,傅孤舟十分的冷靜,甚至還善解人意地問了一句,“有事?”

“師尊方才是說了什麽東西嗎?還是弟子聽錯了,您與妖尊......”滄淮欲言又止,到底是沒将那話說出來,難以想象向來冷冰冰的師尊會與人成為那種關系,這種事還真是怎麽想怎麽令人驚恐。

好吧,在他看見道侶劍的時候就知道大概是有這麽一個人,就是,沒想到這個人會是聞人骞。

傅孤舟對此極為的冷淡,随手丢人一瓶丹藥,甩出一句“先療傷”。

別看傅孤舟态度強硬,實則他壓根就沒想好要不要現在就和徒弟說明自己與聞人骞的關系,他自己倒是無所謂,就怕聞人骞不願意承認,他這上趕着多不好啊!在徒弟面前的印象不知道都得變成什麽樣。

應長绛從來都是一個聰明人,在得知聞人骞與傅孤舟關系匪淺的時候,他就不願意繼續與人纏鬥,尤其是幻音鈴還是卧底的情況下,誰知道這魔宮還有沒有聞人骞的其他暗手,如此種種之下,應長绛只是與聞人骞簡單對上百招之後便施計逃脫。

聞人骞也沒攔着,他來此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這顆他五百多年前就在尋找的蛋,現在将其找到了,自然也是不在意應長绛會如何。

不是聞人骞不願意殺應長绛,而是天道所指,魔道需要一個足以平定整個魔道的人,經歷那麽多事沒死的應長绛從某種程度來說也是受天道寵愛,強行殺氣運纏身之人,實在太容易惹火燒身。

聞人骞手中還拿着那顆蛋,淡淡地一眼,意為警告傅孤舟別打這顆蛋的主意。

但傅孤舟這前面才被人在道侶面前說了壞話,這警告的一眼直接把傅孤舟都給看慌了。

他弱弱地傳音解釋道:“雖然我沒有之前的記憶,但我元陽還在,肯定和那南皇沒什麽關系。”

說完之後,傅孤舟猛然意識到了什麽,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震驚。

不是,他和道侶都是那種關系了,他為什麽元陽還在!!!

這合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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