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後日方睿果然來了,還帶來了房棋。
四人在院子涼亭的石桌旁圍了一圈,常朝與方睿對坐着,李吉鶴與房棋房棋對坐着。等常方二人談到正事,常朝便吩咐李吉鶴領着房棋到處轉轉,房棋根本坐不住,連忙跳起來抓住李吉鶴的手就往外面走。
李吉鶴暈頭轉向的被帶出來,都不知道這孩子着急忙慌的要幹什麽。
房棋神秘地開口,“我聽方睿說你輕功特別好?”
李吉鶴含蓄的點點頭,“一般一般吧,也就跟将軍差不多。”
房棋立馬眼放金光的看着李吉鶴,“這麽厲害!”
沒有人用這麽崇拜的目光看過李吉鶴,李吉鶴頓時膨脹起來,“你想看嗎?我給你示範一下。”
房棋連聲道好,“鶴哥哥加油。”
等李吉鶴再次回到房棋身邊時猛然被房棋一句話砸的差點沒站穩,“你喜歡将軍吧?”
李吉鶴磕磕巴巴道,“你聽誰說的,這話可不能,不能亂說。”
房棋一幅了然的樣子,“你別裝了,我都看出來了。”
李吉鶴不由摸摸臉,“哪有那麽明顯?”、
房棋道,“果然如此!他們二人談話的時候你眼神都沒從将軍身上離開過,我在桌下踢,不是,碰你一下叫你出來你都沒感覺到。”
李吉鶴尴尬的摸摸後腦勺,“有,有麽?我忘了。”
房棋追問道,“那将軍喜歡你麽?”
李吉鶴連忙擺手,“小兄弟,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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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棋搖搖李吉鶴的胳膊,“你快說嘛,作為交換,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
李吉鶴才不跟他說,他跟将軍的秘密他們二人知道就好了,跟一個剛認識的小屁孩有什麽好說的。
偏偏房棋這孩子也不知怎麽回事,非要問出個究竟,“你告訴我嘛,我先跟你說一個,說完你必須要告訴我你跟将軍如何了。我要說了啊,”房棋頓了頓,飛快道,“我喜歡方睿!”
李吉鶴還沒來得及阻止房棋就被最後一句堵的啞口無言,“你,你不是他幹兒子嗎?”
房棋道,“真是大驚小怪,你也知道是幹兒子嘛,又不是親的。你快說将軍到底喜不喜歡你?”
李吉鶴點點頭,“我什麽都沒說,你也不要亂講啊。”
房棋一臉豔羨,“真好啊,方睿怎麽就不能也喜歡喜歡我呢?”
李吉鶴連忙用手捂住房棋的嘴,“好了好了小公子,不能再說了,将軍他們應該也議完事了,我們還是快回去罷。”
房棋跟方睿走的時候還一副戀戀不舍的模樣,方睿看了不由暗道,果然應該讓他們這些小輩多走動走動,時間長了說不定棋兒就不會這般胡鬧了。方副将這樣想着,全然不知房棋戀戀不舍就是為了與李吉鶴交流心得。
上午會客,常朝下午又去看望老夫人,李吉鶴生怕常朝臨走再挨頓打,想跟過去卻被常朝留下了。
常朝是想等以後再說的,畢竟又該走了,但是老夫人一句話就将常朝定再原處,“是你身邊那孩子吧?”
常朝不語,聽老夫人又道,“為娘又不是傻的,怎麽會看不出來。那孩子才多大,你又多大了,怎還這般胡鬧?”
常朝跪下,“是,但孩兒是真心實意的,說親的事娘以後不必再提了。”
老夫人道,“糊塗!京城中哪個兒郎是不娶親的?”
常朝道,“不娶親豈不正好?将軍府後繼無人,陛下也不用疑心孩兒狼子野心了。”
這話倒是沒法否認,人人都看大将軍人前風光無限,卻不知哪有這麽簡單,老夫人語氣軟了下來,“以前就跟你爹一個臭脾氣,現在跟那孩子在一起還變得伶牙俐齒了不少,為娘的都說不過你了。”
常朝膝行至老夫人跟前,邊給老夫人捏腿邊道,“讓娘費心了,鶴兒是個好孩子,以後會和孩兒一起孝敬您的。”
老夫人見過李吉鶴幾次,看着也确實不像什麽小妖精之類的,伶俐可愛的,哎,她兒子常常寡言少語,怎麽就喜歡上了與他相差十萬八千裏的人?
老夫人把常朝拉起來,“這一去幾時才能回來?”
常朝道,“不知。”
老夫人嘆了口氣,“罷了罷了,平安回來就好,其他的娘就不求了。”
不過一夜間的功夫,方睿只身來将軍府集合,李吉鶴看了問道,“方副将,你們家小公子怎麽沒來送送你?”
方睿輕笑,“還在家哭鼻子呢,不聽話非要跟來。”不來最好,來了自己反倒不知道要怎麽辦了。
李吉鶴想房棋大概還要等很久,也可能根本等不到方睿喜歡他,身份羁絆這種的最難辦。方睿還不知道房棋已經告訴李吉鶴了,笑的很坦然,把房棋說的真像他兒子一樣,分明也是個跟常朝一樣的黃花大男人。
不過現在常朝和方睿可不一樣了,他已經有李吉鶴了。李吉鶴撒嬌地看着常朝,拖長了聲音,“爺。”
常朝無奈的看了他一眼,當着方睿的面雙手從背後掐着他的腰窩把他放到馬鞍上,全然不顧方睿一臉呆滞的表情。
李吉鶴笑盈盈的看着常朝,又被方睿的模樣逗笑了,只是嘴角剛勾起來就停住了,房棋來了,眼睛紅的跟兔子一樣。
方睿也聽見了身後的馬蹄聲,扭頭一看是他家的小祖宗,方才的淡然變成了不知所措,他是趁房棋哭的時候偷跑出來的。
房棋生氣地看着方睿,“為什麽不告訴我就走?”
方睿慢吞吞道,“昨日不是跟你說過了嗎?”結果房棋自己一個人在房間生了一晚上的悶氣,反反複複地想着方睿那句“棋兒,你還小”。
房棋自顧自道,“那你再等我兩年行嗎?等等我我就長大了。”方睿那句話本意只是想說房棋年紀還小,不懂得什麽是情愛,等長大了就懂了,房棋偏偏理解成年紀太小不能做那檔子事,只以為再過兩年就好了。
見方睿不答又道,“你不說我就當你同意了。”
方睿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想的,不想答應房棋又割舍不下,當真不知道要怎麽說才好。
李吉鶴駕着馬慢悠悠晃到房棋旁邊,與房棋耳語道,“先別這麽逼他,容易把他給逼急了,你暫且給他點時間,在外面我給你看着他。”
房棋狐疑的看着李吉鶴,“真的?”
“嗯,跟你拉鈎。不過你這小孩當真是年紀還小啊,再等幾年也不遲,別着急。”李吉鶴哄着房棋跟他拉了勾,又拍拍房棋的肩,“放心好了。”
房棋被安撫好了,翻身下馬走到方睿身邊,在方睿衣襟裏塞了個什麽東西,之後一頭紮進方睿懷裏,方睿茫然地站在原地,任由房棋雙手環住他的腰,過了良久才緩緩在房棋背上拍了拍,“別哭了,”又道,“我該走了。”
管家将常朝的馬牽出來,常朝不知是為了給方睿解圍還是當真沒眼色,催促道,“該走了。”
方睿将房棋從懷裏推出來,不舍的摸了摸衣襟上被淚浸濕的一片,“回去吧。”
方睿跟常朝果斷上馬與李吉鶴并成一排,将房棋留在地面上,一時間四人相顧無言。
最終還是由李吉鶴開的口,“我們走了,你,保重。”
房棋深吸一口氣,唯恐眼裏再跌出淚來,“嗯,好,你們也保重,一定要平安回來。”
不知誰答了聲好,等房棋回過神來時,街道上只留下馬蹄蕩起的灰塵,房棋緩緩蹲在原地,小聲重複着,“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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