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奮發圖強
目送車子驅出庭院,賀芝蘭回身,只是在岔道口莫名的選擇了副樓,李元羲在配明天要用的藥油,擡首看他眼,見其好看的眉眼擰着,問:“怎麽?有煩心事?被副總貪的錢追不回來?”
“不是,副總貪的錢是追回七七八八了,麻煩的是跟合作方的收尾。”賀芝蘭頗為煩燥的抓了抓頭發,組織下語言回:“副總受賄這些錢不是平白變出來的,對方為了平賬最大的可能就是減少其它成本,比如建材、以及各項設施成本等等,以次充好還是最簡單的,就怕施工不到位,查起來很麻煩。而且,查出來還面臨一個巨額賠償的問題。”那就不是一千六百萬那麽簡單了,翻十倍都有可能!
李元羲看着他,賀芝蘭繼續道:“程舟建議我各打五十大板,受賄是一個巴掌拍不響,是對方的個人行為跟公司無關,然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我想想吧,話是這麽說但公司做主的是我,賀家的影響擺在那,對方拿錢了事也是想買個太平,雙方本就不平等,說各打五十大板其實有逃避責任的嫌疑。”
“做你該做的就好,沒必要逼自己。”
李元羲安慰句,賀芝蘭摸摸後腦勺。“若換以前我或許真的這麽幹了,只是現在我也想向元羲哥你學習,做一個有用且有擔當的人。”見對方很是愕然,不好意思解釋道:“我打小什麽都不幹,也會有人大把送旁人求之不得的東西上門,就算有些東西是我真心實意努力得來的,對外人來說也不過是因為姓賀。久而久之,我也麻木了。”
“你很好。”李元羲真心實意道,頓了頓:“你不用再呼旁人眼光。路是自己的,想怎麽走就怎麽走,旁人無權幹涉。”
‘你很好’這三個字誇的賀芝蘭有點不好意,摸摸鼻子:“家世好不能當作我什麽都不幹的借口。我想過了,我能力有限也沒有重新開始的道理,就以這次的事情為标準,我不逃避,不怕辛苦,會盡全力解決這次事情,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李元羲發現賀芝蘭除了鮮活之外,眼眸裏有了一點不一樣的東西,像火焰,雖然才點點光線卻照亮了整個靈魂,整個人就像會發光,讓人見了就再也忘不掉。
“你一定會成功的。”李元羲聽到自己這麽說。
賀芝蘭哈哈大笑:“要是失敗了我就讓公司破産,回來給元羲哥當藥童。”
“好,到時候我給你發工資,一個月三百怎麽樣?”
聞言賀芝蘭一臉看錯你的模樣:“現在一個月三百連吃糠都不夠!不過元羲哥放心,到時候我就給你當中間人專給那些有錢人看病,挂號費兩萬,針灸一次五萬,開藥一幅十萬,宰他個七零八落,反正資本家有錢!有錢人的通病就是怕死,不怕他們不給錢。”
這一通暢想未來讓李元羲是哭笑不得,笑罵一句胡說八道,賀芝蘭自己也是樂的嘎嘎的。
賀芝蘭願意直面問題,最高興的莫過于賀老,難得誇他一句不說還全力支持,讓原本忐忑的賀芝蘭吃了定心丸,打了雞血似的奮起,在一衆瞠目結舌的視線下親力親為,并以區別往日一言不合就甩臉子的謙和方式與合作方協商處理方案,态度真誠,用心誠懇,主動承擔大部份責任,圈子裏罵他蠢的大有人在,但真正幹實事的卻是對此報着稱贊态度,特別是老一輩人紛紛側目,這賀家小子是打算洗心革面奮發圖強了?
鹹魚想要奮發圖強壓力可不小,連續幾日早出晚歸,開不完的會,應酬更是排了小半個月,這日午夜回來更是喝的一身酒氣,一進門就開始扒衣服。
看的李元羲直接擰眉:“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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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羲哥還沒休息?”賀芝蘭滿臉不适的扯開襯衫領子,伸手就是四處撓,李元羲幫他攔了攔,掀開領子一瞧。
“別撓,是過敏了。”
賀芝蘭愕然:“哈?我不酒精過敏的呀。”
“示必是酒精過敏,有可能是吃過的東西産生的過敏情況,也有可能是你這幾天疲勞過度或壓力過大的原因,”說着習慣性的給其切了下脈,沒兩分放手,示意道:“不嚴重,記着別撓,我先煮碗醒酒湯過來給你醒酒,再給你煮點艾草水洗澡,睡一覺就沒事了。”
“那我讓阿姨過來,”
李元羲擺手:“不用,很快。”
藥材都有現成的,醒酒湯先煮好,用冰塊冷卻後再端了來:“先試試看燙不燙。”
“謝謝。”賀芝蘭接了湯碗道謝,湊近小試了下溫度,這才端着碗小口小口喝。味道自然不太讨喜,顏色也跟中醫汁似的顯褐色,但效果奇佳,溫熱的湯汁下肚,頓時感覺清爽不少。
“這幾天沒睡好?”李元羲問。
賀芝蘭邊喝邊回:“到不是沒睡好,只是有點做夢,這幾天要忙的事情太多了。”
“看出來了。還飲食不規律,飲酒過量過雜對不對?”
家裏有個神醫就是這點不好,撒個謊當場就能給你戳穿了,賀芝蘭幹咳下:“忙完這幾天就好了。”
對此,李元羲目露懷疑,道:“飲食不規律,飲酒過量過雜,睡眠不佳忽視精神疲勞,及熬夜、焦慮,都會有損肝氣。肝氣不足在年輕時不顯,但越往後危害越大,你這是在拿自己的健康開玩笑。”
歷來淡然的李元羲一但嚴詞厲色起來鮮少有人扛得住,賀芝蘭後頸發涼: “這不是有元羲哥在麽……我錯了。”對方臉色頓時變的可怕,讨巧賣乖的話全數咽回肚子裏,低着頭乖乖認錯。
看他酒氣才剛散,又過敏,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李元羲軟了神色。“求醫問藥終究是下策,合理膳食自己注意才是上策,畢竟醫術再高超,終歸人力有限,真到了藥石無醫的時候,誰都幫不了你。”
知道對方是為自己好,賀芝蘭不免慚愧,真心實意低頭認錯。“對不起元羲哥,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一定注意休息,少喝酒,多休息。”
李元羲動了動嘴想說自己不是要教訓他,可想了想還是把話吞了回去,正好廚房艾草水煮好了,倒了有小半桶,沖其道:“你先去洗澡,不要用太熱的水,等艾草水涼了我再給你提進去。”
賀芝蘭嫌麻煩:“直接滲點涼水得了。”
“會影響效果。你去吧,我放冰桶裏涼一下就好。”
賀芝蘭擰不過他只得回房沖澡,李元羲趁涼水的這段時間配了藥包,提水到房間的時候順手放到床頭,敲響浴室門:“芝蘭。水溫可以了,淋到身上就好,床頭我放了助眠的藥包,睡的時候放到枕頭下面。”
浴室水聲關小了些,賀芝蘭扯着嗓子應了聲,臨了想起忙喊住人,胡亂裹了浴巾打開條門縫: “這事別跟我爺爺他們說,我知道錯了以後一定改。”說着一臉可憐兮兮求饒的模樣。
李元羲沖之揚眉:“看你表現。”
話是這麽說但李元羲終究還是沒去告狀,只一早親手煮了藥膳粥,配好養肝茶,在賀老問起昨夜時不過輕描淡寫的些許過敏給應付了過去,賀老沒懷疑,只叮囑賀芝蘭:“這些小事還不到你拼命的時候,酒桌應酬該端着還是要端着,不然別人還小瞧了你。”見其點頭表示明白,想了想還是道:“缺錢缺人說一聲,別硬撐。”
聞言賀芝蘭又是感動又是內疚,感動的是賀老始終心疼他,內疚的是混了二十幾年才知道努力,辜負賀老的期望還一葉障目以為自己做的不錯,好在現在還不算晚。想到這裏,賀芝蘭凜聲道:“爺爺放心,要真扛不下來我會說的,現在還早。”
賀老笑意加深兩分:“你心裏有數就好。”
旁邊賀藏鋒頗為欣慰:“養了二十幾年,終于是長大了。”
對此,賀芝蘭是直接送他兩顆大白眼,回頭對李元羲到是笑晏晏,雖然沒有明說但感激的意思是充份表示到了。李元羲只是笑笑,并未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