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無證行醫
“那到不是。這麽說吧,我們家不缺野山參,我哥的傷要野山參入藥我爺爺絕對不會小氣,就算我們家沒有,去陳爺爺那借或者買都可以,承這份情的是我們賀家。但這棵是陳爺爺給你的診金,産生關系的是你跟陳家,可你轉身就用到我哥身上,傳出去別人會以為我們家舍不得用,去占你的便宜。其實就我們倆家的關系,一顆野山參還真心不會放在心上,但恰恰就是因為我們倆家的關系好,就越要分清楚什麽是人情什麽是交情,親兄弟明算賬,想要倆家的關系良好的維持下去,就越要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
“一點小事都分明白,那還叫交情?不會顯得生疏?”李元羲問。
賀芝蘭笑下:“凡事不用分明白的那是夫妻。賀陳倆家分明白是為了不落人話柄,不給別人挑撥離間的機會,所以才叫:交情歸交情,人情歸人情。”
人與人交往的确有分清楚就顯得生疏的說法,但這只适合一部份人,像他們這種圈子就是明顯不适合的。糊塗賬多了就會模糊交情跟人情之間的概念,久而久之就會計較得失分出主次,真到那時,不用別人挑撥倆家自個就拆了。
當然。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也許十年二十年之後賀陳倆家就會因為別的什麽原因各自拆夥生份,但那是以後的事以後再管,現在管現在。
見李元羲一臉受教模樣,賀芝蘭有點得瑟又有點不好意思。得瑟的是自己也有長于對方的地方,不好意思則是自己為了這點人情小事得瑟好像也有不對?人無完人,誰一出生就會呢?他會不過是因為處在這個圈子而已。
“那個,”賀芝蘭幹咳下,把裝藥材的盒子壘到一邊:“元羲哥不用管這些,有我在呢,人情往來這些彎彎繞繞我給理順了,你只要安安心心治病救人,做自己,成為人人尊敬的李神醫!”
前半句李元羲頗為感觸,後半句就又頗為無奈了。“誰告訴你我要做神醫?”
賀芝蘭就狐疑了:“你醫術這麽好不做神醫做什麽?我想過了,待我哥再好一點,我就給你開個中醫館,批文、營業持照、店鋪選址、
設計風格等等都我來弄,再請四五個坐堂大夫,元羲哥你就做最厲害的那個,是招牌,憑醫術名揚帝都,那是分分鐘的事!現在網絡信息發達,憑你天生王者的顏值,挂個熱搜什麽的,火爆那就是一張照片的事~”
“越說越離譜。”李元羲捏他下巴。
賀芝蘭拍他開手,拿眼白他:“你不會告訴我你還打算回雲都深山,拿一身出神入化的醫術去給村民治個感冒咳嗽、跌打損傷吧?不怕跟你講,我會鄙視你的。”
“我學醫從不為治病救人。”
學醫,而且是中醫這種外行人看來就是邪說的體系,結果你說不是為了治病救人?!賀芝蘭擡手去摸李元羲額頭:“元羲哥你是在發燒說胡話嗎?”一入手對方額頭冰涼,轉爾瞪他:“還是仗着長的帥逗我玩兒吧?”
李元羲忍俊不禁笑開,氣質清冷的人不笑則已一笑那威力就不是乘二那麽簡單呀,賀芝蘭晃了下眼:“雖然我承認你給人紮針的時候那是真心帥裂,但我們不能仗着長的帥就不要節操呀我跟你講!”
賀芝蘭一本正經的模樣看的李元羲好笑不已。“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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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什麽?不是逗我玩兒還是不是為了紮針時耍帥?”賀芝蘭自己都憋不住笑了。
李元羲捏捏他下巴:“是師門傳統。”
“醫術高超的師門流派,傳統是不為治病救人?這畫風是不是太清奇了點?!”賀芝蘭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這感覺不就是體院生練特長卻不想拿奧運金牌一樣嗎?那花那麽多時間精力吃那麽多苦,練來幹嘛?就為了擺個花把式?!
見對方不似開玩笑,賀芝蘭都敗給這畫風清奇的師門了,特別理解不能。“那元羲哥你們師門傳統是為什麽?”
“是研究‘疑難雜症’。”
“……你這麽說我都要不認識‘疑難雜症’這四個字了。”賀芝蘭感覺自己智商都要不夠用。
李元羲:“‘疑難雜症’是師門對病種的一種稱謂。‘症’是基本的各類病例;‘雜’,則是對你哥這種;‘難’則是極難治愈的病例;而‘疑’才是最難攻克的,不知病症表現,不知病症誘引,不知病症進化體系。”
半晌,想不明白的賀芝蘭一臉腦殼痛的模樣:“有區別?”
“有。研究‘疑難雜症’跟治病救人是兩個概念。”李元羲轉爾笑下:“但并不相沖突。”
賀芝蘭:“……”
“很好。你成功的把我繞糊塗了。”賀芝蘭理解不能,複述下:“你說‘研究疑難雜症跟治病救人是兩個概念’但又說‘兩者并不沖突’……請恕我理解無能。”
“你不用理解。”李元羲把人推出門去,賀芝蘭扒着門口。
“要不你再給我解釋解釋?”
對此,李元羲一個手指頭把人摁出門去。
對李元羲這番話賀芝蘭是理解無能,賀老卻是理解的,隔天親自把人請到書房,語氣和藹,神情卻是頗為肅然。
“李先生的師門一定是個了不起的師門。”
“賀老先生謬贊。”
李元羲的神情越發肯定賀老的想法,笑道:“古往今來人心最是難測。征戰沙場的将軍、運籌帷握的謀士、包括豪情萬丈的帝王,多少英雄豪傑在初衷這條路上迷了方向?都說醫人者不醫人心,李先生的師門卻能把‘治病救人’這條揚光大道的捷徑丢棄,走研究疑難雜症這條畸折道路。難能可貴。”
李元羲神情淡然:“不過遵從本心罷了,并沒有賀老先生說的這麽高尚。”
聞言,賀老又高看三分。“‘本心’說的簡單,有多少人能從一而終?坐堂大夫懸壺濟世保一方平安,受人尊敬卻也只功在當世,而李先生的師門做的卻是功在千秋,孰輕孰重明眼人一看就知。”
醫術再高明的大夫,一輩子所救的人也是限的,但一個醫術高明的大夫不把‘治病救人’當做首要任務,而是專注研究疑難雜症,那能救的将是無數人。或許常人不明白其中的區別,但做過國家領導人的賀老卻是能理解的。最簡單的例子,一個醫術高明的大夫一輩子頂天能救一萬個?但若是這個醫術高明的大夫專注研究一類病例,如若成功,那以後所有得過這例病症的人都将有他一份功勞!十年、百年、千年、萬年,年年累積,這份功德甚至能改變歷史。
而兩者注定前者更易揚名立萬,後者或許一輩子默默無聞。不被功名利誘,不被繁華迷了眼,始終把‘研究疑難雜症’放在‘治病救人’前面,所以賀老才說對方師門一定是個了不起的師門。
李元羲:“與其說是功在千秋,不如說是一群臭味相投的瘋子恰巧湊到一起,做的是什麽,目地是什麽,不過全憑喜好。與什麽高尚的醫者情懷并無關系。還有,賀老先生有什麽話不防直說,我不喜歡彎彎繞繞。”
有這麽聊天的嗎?如果賀芝蘭在,估計又要拿白眼翻他了。可惜不在,不過賀老也不是什麽普通人,當即一笑。“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繞圈子了。”
李元羲一副早該如此的表情,賀老态度還是如之前一般的溫和,以平穩的語氣道。
“我希望在治好藏鋒的傷勢之後,李先生能繼續留在帝都。”賀老笑笑,又道:“說來慚愧,盯着我賀家的人不少,李先生從入帝都開始亦進入旁人視線。你是芝蘭請入帝都的,對我賀家亦有恩情,于情于理我們都有份責任,與其讓有心人打擾李先生清靜,不若留在帝都也有好個照應。當然,我不否認我有私心。”
賀家在帝都的權勢李元羲也有所了解了,他從不懷疑人心的陰暗卑鄙,不過就因為這點就束手束腳,那也不是他的師門傳統了。“賀老先生過慮了,我雖然很少下山,但這點自保能力還是有的。”
“先別急着拒絕,聽我說完。”賀老胸有成竹,笑道:“李先生想研究疑難雜症,冒昧問一句,有相關的醫學證件麽?”
李元羲:“……”
‘無證行醫識情節輕重判有期徒刑’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