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0

轟鄉和中原中也一前一後走出了首領辦公室,因為高角度加上赭發少年一直帶着帽子,轟鄉只能看到赭發少年一個尖尖的下巴,看不到早上映入眼簾的那雙湛藍色眼睛。

“轟鄉……”

轟鄉的打量沒有收斂的意思,中原中也自然是察覺到了對方的視線,想到早上兩人匆忙擦肩而過,一個小小的疑惑從心底升起。

“你早上怎麽了。”

那個時候還不認識你,把你當成普通的路人了。

這句話肯定不能說啊!

“有點事情,不太方便。”

八個字,簡簡單單的解釋清了緣由,卻顯得過于冷淡了一些。

果然,中原中也湛藍的眸子掃過一眼轟鄉,但還是應了一聲,“哦。”

其實轟鄉的态度應該更親近一些才對,但根據這兩人的聊天記錄來看,他們談的都是非常正式的工作上的事情,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

雖然和江戶川亂步手機裏的聊天記錄幾乎沒有,但從今早的那個态度來看,亂步……先生和他私底下關系還是很不錯的,而且亂步先生年紀還小(看上去),孩子氣的撒嬌很正常,他作為年長者(自認為)要好好包容,才會把亂步先生備注成[大兒子]吧。

大廈門前遇到的太宰治,營養不良的小鬼頭,受傷(纏着繃帶)還辛苦工作(上夜班),作為一個十六歲的少年要在黑手黨立威(可以率領一只小隊),一定很不容易啊……

那他應該是出于前輩的關懷才把太宰治備注成[二兒子]。

[四兒子]比水流是迦具都事件的幸存者,綠之王……

等等,迦具都玄示沒掉劍比水流也應該沒失去心髒,那他還是不是綠之王了?

算了到時候問問吧,反正他也許就是看流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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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

這裏的人們有着[異能力],轟鄉和晖身邊的大多是異能力者,且異能力十分強大。對尾崎紅葉的備注是[金夜叉],也就是對轟鄉和晖來說,尾崎紅葉就是一只[金夜叉],并不是什麽如他所稱呼的姐姐一般的存在。

十歲左右的轟鄉和晖為了得到尾崎紅葉的能力,親手逼迫尾崎紅葉殺死自己的心上人,絕了她叛逃的路,把尾崎紅葉紮進港黑的根。讓一個十幾歲的少女對希望和愛情絕望,成為一朵開在彼岸的赤色之花。

一切都是因為利用價值。

「太宰的異能[人間失格],可以被動無效他人的異能;中原的異能[污濁]則是控制重力。」

這兩人的異能都是格外出彩的,無效化和操控重力,控制好的話在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擁有[個性]的那個世界來看也是佼佼者。

「雖然有點暴力,一鐮刀下去敵人血流不止一下就狗帶了,對自己人惡語相向,為了搶繃帶好幾次把太宰打進醫務室,但本質還是個好孩子。」

千裏迢迢從美國帶來的[五兒子]劄克,照理說在美國找個孤兒院或者單純的資助一個孩子對轟鄉和晖來講并不是什麽問題,卻偏偏把人帶回了日本,還加入了港黑。

暴力,極強的戰鬥能力……這是轟鄉和晖撿來的利刃。

那麽轟鄉和晖對亂步先生應該也有企圖,一眼看破真實的推理能力,港黑要是能得到這等人才,豈不是和坐了火箭一樣蹭蹭往上飛。

同理,從迦具都事件帶回來了比水流和NEKO……可以确定,即使沒有被石板選中成為王,比水流也一定覺醒了不得了的異能力,讓轟鄉和晖看到了價值。

啧,轟鄉和晖,好壞一個人哦。

#我嫌棄我自己#

這邊,中原中也聽到轟鄉略顯冷漠的回話,雖說有點怪異,但他還是相信了,“你是不是累了,等會招人的時候我來就好,你可以在旁邊休息一下。”

赭發少年的話打消了轟鄉的思緒,走廊玻璃窗外的陽光為青年碧綠的眼瞳投入一抹金色,無表情的神态也柔和了幾分,“你招過人嗎?”

中原中也明顯愣了一下,誠實的答道,“沒有。”

他加入港黑才一年多,之前幾個月都在紅葉姐底下學東西,後續的幾個月和太宰綁定上了,兩人雞飛狗跳的出任務,接着就是迫近的龍頭戰争,作為武力派高手的中也忙的像個小陀螺,就沒停過。

“我和森先生并不懷疑你的實力,但有些事情并不是憑直覺就可以完成了。硬要說的話,森先生完全可以讓廣津先生負責全程,首領一旦發話,廣津先生即使再忙也不能拒絕。”

“那……首領這是對我……”中原中也明白了,湛藍色的眸子亮了起來。

“沒錯,是你的學習之路,中也。”

青年的聲音平穩溫和,一步步引導着赭發少年。

“太宰早上剛剛回來,森先生明明可以給你們這對搭檔繼續下達指令的,卻沒有,原因你大概清楚吧。”

據藤野說,兩人在某些外派[任務]中表現活躍,少有失手,但兩人私底下的關系卻不怎麽好。不,已經不能用“不怎麽好”來形容了,那可以說是“相當惡劣”了。

雖說招人一開始招進來的大多都是基層人員,能爬到多上頭去就要看對方自己的努力了,但港黑的第一印象還是很重要的。

本來太宰治中原中也就年紀小,很多黑手黨的人看了,這就是兩個小毛孩,要是還在招人的時候拌起嘴吵起架打起來,也就顯得港口黑手黨太兒戲了。

即使是轟鄉,也未免過于年輕,還不是正式黑手黨的新人當然不會了解到三人的可怕,才需要廣津柳浪這位老爺子鎮鎮場子。

當然,如果有人能順利加入,之後的日子就要一遍遍刷新三觀了。

“切,那只青花魚。”

明明一直彬彬有禮的少年,在提到太宰治時臉上的嫌棄遮也遮不住。

轟鄉挑了挑眉。

看起來這裏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是真的超級不和睦啊。

但眼下還有一個小問題——

不管是作為森鷗外直屬部下的太宰治,還是地位超然的轟鄉和晖,兩人一定有着豐富的經驗。把中原中也拎給他教導咋看是沒什麽問題,但是……他“現在”也是個零經驗者啊。

還有——

廣津柳浪哪位啊!他現在會在哪裏啊?

走上了電梯,轟鄉走進裏面,假意在看風景,由中原中也按了一樓的鍵,幾秒後,一段呢喃傳來,“老爺子會在忙嗎……”

[老爺子]

金發青年轉過了身,“中也,你知道廣津老爺子昨天有什麽任務嗎?”

轟鄉注視着中原中也的面部表情,不放過任何一絲細節表情。

赭發少年視線略微向上,思索着,“不知道啊,我昨天一直在出任務,沒太關注黑蜥蜴的動向。”

轟鄉的視線過于直白,中原中也微微一轉腦袋,反問道,“轟鄉也不知道嗎?”

轟鄉和晖在港黑的地位僅次于首領,幾乎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有向他彙報。

金發青年正色道,“最近一直在和Hecmatial談合同的事。”

說到這裏就夠了,剩下的靠中原中也腦補就好。

不過該知道的已經知道了。

在他說“老爺子”的時候赭發少年神情很正常,但剛剛他在首領辦公室說“廣津先生”的時候中原中也神情卻古怪了一瞬。

那麽,他手機裏的[老爺子],應該就是廣津柳浪先生了。

“我打個電話聯系一下他吧。”

掏手機按鍵,在電梯到達底層時電話接通了,手機對面傳來恭敬又低沉的男聲,“轟鄉大人。”

“廣津老爺子,你現在在哪裏,森先生給了我們任務。”

咔啦,電梯門開了。

一個戴着單片眼鏡的中年男子正舉着手機放在耳邊,下巴蓄着小胡子,一絲不茍的白襯衫配上工整的黑大衣,男子微微向電梯裏的兩人欠了欠身子,“恭敬多時了,轟鄉大人,中原大人。”

——————

我是荻原研二,是警視廳警備部第一警備課機動隊□□處理班的成員。一年前在拆除停止計時的炸彈時,因犯人為了報複警官而手動按下起爆鍵“殉職”,之後,作為警官的檔案被全部封鎖。

因為荻原研二的死亡,親友家屬此後一律與我無關。

但這是我的本意,因為我即将——

潛入港口黑手黨。

四年前開始,港口黑手黨的前任首領發瘋了一眼血洗了整個橫濱,不僅是敵人,連自己的部下也被殺害,三位公安卧底全部犧牲在大開殺戒的首領手下,群衆惶惶恐恐不得終日,後續安排進去的卧底也一個一個沒了消息。

雖說在兩年前,新任首領上任後,橫濱暫時恢複了一段時間的平和,但不過是表象罷了。因為黑手黨的勢力發展過于巨大,他們甚至和政府官員有了聯系洗白了履歷,光明正大的開起了公司——[森和會社]。

橫濱警署對港口黑手黨越來越為非作歹的行為無可奈何,很多被抓進來的成員都被上層要求釋放。

原因是沒有決定性的證據,構不成犯罪事實。

因此,公安需要內應,需要拿到揭發港口黑手黨犯罪的證據。

我接受了這個任務。

一年前我[死亡],整容編輯新履歷,以松谷達光(取自我四個朋友的名字)的身份來到了橫濱。松谷達光是一個三流大學畢業的小青年,是個化工專業的學生,我故意在幾家橫濱的工廠表現了一點的反社會傾向,具體表現為用化工原料制造炸彈,并在一次意外引爆後被工廠開除(當然,沒有人員傷亡)。

無所事事的我發現了新樂趣,整天拿着自己做的小炸彈到處轟炸橫濱的地皮(依舊都沒有傷到群衆),為此還認識了一個真正的炸/彈狂魔,梶井基次郎。

而正是梶井基次郎給我帶來了消息,港口黑手黨要招人了。

我知道,我等待一年的機會終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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