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0:10
當晚, 港黑首領再次變裝, 成為了一個旅者，背着的麻布袋裝着零零散散的槍支零件，罵罵咧咧的登上了離開羅阿納普拉的貨船。
男人在下一個靠岸點偷偷下了船, 和晖醒來的時候, 他們已經離開了泰國。
沒有一絲聲響, 金發小團子保持着原有的姿勢沒有動, 自己躺在床上, 整個房間還有些颠簸, 這裏是……船內？
在港黑首領偷溜下了貨船後, 他租了一輛車，開到一個正式的港口，堂堂正正的買票坐輪船回日本。
而這個三歲還不到的孩子, 自然是免票的, 工作人員也沒查看孩子的身份證明。
港黑首領正在書桌前計劃着如何奪取那艘HCLI貨船上的軍火，甚至喃喃自語起來：
“日本海，國際海域……船上有貨，但肯定也有雇傭兵, 現在我們幾乎沒有武器, 怎樣才能最大利益的搶到軍火呢。”
“為什麽要搶？”
“恩？……啊，你醒了。”頭發有些亂糟糟的男人轉過身，看向已經睜開眼睛的小少年, 神色不定。
“不, 你會說日語？”
男孩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反而在身上翻找起來，見到和晖的動作，男人笑了，帶着一絲惡意威脅道，“你是在找這個嗎？”
港黑首領轉了轉手裏的格/洛/克17式手槍，“彈匣裝滿了，這個危險的東西，還是交給叔叔來保管吧。”
和晖的動作不停，最後他拉開了衣鏈，從內置的隐藏口袋裏掏出一張小卡片，遞給了男人。
“卡茨契，俄羅斯人，三歲，1992年4月20日出生，住址是莫斯科旅館，請多關照。”
港黑首領：“……”
照片上的男孩和現在這個男孩一模一樣，估計是不久前才辦的身份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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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語是因為女仆小姐以前在日本待過，她教我的。”
這個理由當然是騙人的，和晖為了解讀出槍/殺他母親的兩個男人的對話，從小就接觸各國的語言，就是為了聽出那幾個音節的意思。
港黑首領：“……”
這孩子才三歲吧，在俄羅斯長大還會說日語，而且沒有一點口音……現在的小鬼都這麽能幹了嗎？他出國了好幾趟英語還是會被別人嘲笑。
不過……沒有語言障礙，還是挺好的。
或許是太過于震驚和晖的表現，這位日本男人咳嗽了一聲掩飾一下，想問“你知道你的處境嗎？”“你難道不怕嗎？”“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的一系列問題，不知為何卻覺得……沒必要了。
這個小鬼在醒來的瞬間就判斷好了局勢，自己逃不掉，只能跟着他走。
但那個身份……
男人将身份證明揣進懷裏，“以後你就不用這個身份了，卡茨契……恩，就叫和晖了。”
男孩翠綠的瞳孔依舊平靜，對此沒有意見。就算有意見也沒用就是了。
“現在，把你的過去全部忘掉。”男人眯起了眼，閃過一絲寒芒，“明白了嗎，和晖君。”
金發的小男孩聽話的點頭，沒有發出一點多餘的聲音。
“剛才，你是計劃搶奪HCLI的軍火嗎？”
！！！
港黑首領震驚的轉頭，不過幾秒鐘後，他放輕松了神色，“對啊。”
“為什麽不買，這樣會得罪HCLI的。”
為什麽不買？
因為日本現在沒有中介，沒有渠道，他根本聯系不上HCLI，這家軍火公司的顧客幾乎都是熟人推薦，沒有良好的信譽保證，HCLI是不會把軍火賣給一個忽然出現的路人的。
果然，小鬼就是小鬼啊。
大概是男人眼底的嘲諷過于明顯，和晖只能給他解釋道：
“如果被HCLI發現你所處的組織，不止是公司本身，它的顧客，為了争奪這家公司的好感，很可能會為了讨好HCLI而滅掉你整個組織。更何況，船上的貨都是即将交易的，買方發現自己的貨沒了，也會來追殺你的。”
“我不會留下破綻的。”
……這個小鬼能想到這麽多，着實是很聰明了。
“那以後呢？”和晖繼續道，“以後HCLI的貨船經過被搶奪的海域時，一定會加大武裝力度，你應該也是黑幫吧，難道以後就不用軍火了嗎。”
“軍火公司又不是只有HCLI一家。”他只是急需一批軍火讓港黑度過現在的危機而已，以後……會尋找新的買家購買。
“日本現在的經濟（泡沫經濟時期），你們組織能動用的資金應該很有限吧，經過好幾家中介才能牽扯上的軍火公司價格可不便宜。”莫斯科旅館就是一直和HCLI做交易，和晖偷聽過幾次高層的談話，HCLI算是全世界範圍內軍火公司的良心了。
未來，是一個未知數，誰也說不明白。
和晖見男人的臉上露出了思索的神色，繼續說道，“看你的樣子，對搶奪HCLI軍火信心滿滿，說明你已經知曉了貨船的航行路線對吧。”
“派一支A小隊，直接上前搶奪貨船的軍火，直接朝着負責人攻擊，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也要傷了負責人和他手下的雇傭兵。”
港黑首領分眉頭皺了起來，卻沒有打斷和晖的話。
“再派一支B小隊追殺A小隊，最好是僞裝成對家追殺。當然，并不能告訴A小隊全部，只要說你們是先鋒，會有人來支持你們就行。B小隊在負責人受傷後射殺A小隊，防止洩密，要一個不留的全部殺光。”
“你是要我的部下去死嗎！”日本男人的話音重了起來，但神色卻沒有過多的惱火意味。
和晖語氣不變，“只身一人為了組織來搶奪軍火，不是高層就是首領。身為首領的決斷很重要，一支小隊的性命，換來日後幾年甚至幾十年的軍火交易線，不是很劃算嗎。”
确實，就算過程沒有執行的那麽完美，比如A小隊沒有傷害到負責人，或者過火的把負責人打死了……只要B小隊在HCLI面前露面，這個關系就算扯上了。
而最好的結果就是用“救命之恩”換取軍火交易。
思量過後的港黑首領，看向男孩的眼神明顯不一樣了。
而和晖在被“拐”的第一天，就改變了自己的命運——
即使不是彭格列的血統，這樣的聰慧……作為港黑下一任首領也是出色的啊。
心理學有一種記憶年齡的說法，把從人類記憶起點的時間作為大腦發育的時間來計算，普通孩子三四歲才有的初始記憶，和晖在七個月時就擁有了，他比普通孩子大腦發育的速度快了五至八倍，也就是說，和晖的記憶年齡、通俗一點講就是心理年齡，是普通孩子的五到七倍。
三歲生理年齡的和晖，至少擁有十五歲的心理年齡。
計劃很成功，港口黑手黨成功和HCLI公司搭上了線，而那葬身在海底的A小隊，在這次任務過後從未被人提起過。
這次的負責人弗洛伊德為了保護自己的一雙兒女受了傷，銀發藍眼的大叔被港黑首領請進了領地接受治療，而和晖因為可能和他們見過面，被首領鎖在一個房間內不讓出來。
和晖看着緊閉的房門，內心閃過一堆“…………”
男孩在房門內老老實實的呆了幾個小時，聽着門外港黑首領和另幾個男人的聲音走過。他們應該是進了會議室商談軍火交易的事情。
和晖從自己的鞋裏掏出了一根折疊成拇指蓋大小的金屬絲，慢慢的把它拉長。
在此感謝莫斯科旅館那些閑的發慌的大老爺們，抱着一點炫耀的小心思，什麽絕活都展示給了這個小鬼，且被和晖完美的學習了過來。
只要有一根鐵絲，就沒有我不能開的鎖。
咔噠咔噠，撥弄了幾下，門開了。
金發碧眼的團子又見到了那個銀發藍眼的女娃。
因為父親受傷，蔻蔻終于被允許下船了，但她又不能進會議室，船員去補充物資和修船（被A小隊打穿了甲板）了，港黑的人大多都不會英語，蔻蔻也不會日語，無法交流。卡仕柏不知道跑哪裏去了，只留她一人無聊的在走廊上發呆。
結果，又見到了熟人。
“是你！”從父親那裏聽說，這個跟在巴拉萊卡身邊的孩子所屬的是莫斯科旅館，他怎麽來日本這邊了？
“噓——”和晖對蔻蔻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安靜一點。”
銀發藍眼的女孩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朝周邊看了看，小聲的用英語說道，“這裏沒有其他人。”
見金發男孩松了一口氣的樣子，蔻蔻繼續道，“吶，卡茨契，你還記得我嗎，我是……”
“——知道，格/洛/克17式一分半。”
“……”蔻蔻嘟了嘟嘴，“我現在又快了十秒！你把格/洛/克17式拿出來我拆給你看！”
男孩的表情沉重了起來，“它現在不在我這裏了。”
蔻蔻瞬間腦補了一場組織之間拐賣人口的陰謀論，一臉鄭重的從口袋裏掏出了什麽，遞到男孩手裏，“恩，這是我的瓦爾/特P88手槍，給你了。”
知曉對方的父親是一位軍火商人的和晖眨了眨碧眸，目光清澈的看向女孩，“我現在沒有錢。”
“唔……”未來的軍火女王思考了幾秒，做出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筆買賣，“這是先送貨後付款，我是蔻蔻·海克梅迪亞，以後記得要向我付款哦。”
“好的。”男孩笑了起來，認真的記下了這個約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