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0:10

巴拉萊卡總是率領着自己的軍隊到處跑, 待在莫斯科旅館總部的時間很少, 大多數時候都在泰國的羅阿納普拉管理分部。

但她從未帶和晖前往那裏,不是認為那裏不适合孩子成長,而是單純的沒有想到, 等巴拉萊卡意識到這個孩子一直呆在莫斯科旅館從未出去過時, 她直接下了決定, “卡茨契, 這次你跟我們走。”

“大尉……羅阿納普拉不适合孩子吧。”

“怕什麽, 他已經會保護自己了。”

“……”您是指上周教他開槍的事嗎?

羅阿納普拉是黑幫和雇傭兵的天堂, 各地的黑幫勢力在那裏群聚, 進行不正當的交易和雇傭。作為一個海濱城市,運輸大多靠海運。莫斯科旅館作為內陸的俄羅斯黑幫,空運過于顯眼, 陸運容易截胡, 于是在羅阿納普拉設立了分部之後,莫斯科旅館的軍火交易也轉移到了這裏。

巴拉萊卡在羅阿納普拉和海運的軍火商進行交易,取得貨品後再由自己的軍隊運送回國,既保證了貨物的質量(可當面點清), 運輸又有保障(自己人運輸)。

這次和HCLI的交易, 稱得上是一次巨額交易了。巴拉萊卡從總部帶走了一箱箱的美金,出發前往羅阿納普拉,不同于以往, 這次的路途上多了一個金毛團子。

一群穿着軍裝的黑幫, 紛紛在和晖面前展示自己的拿手絕活, 一個表演拔槍術,一個展示拆槍裝/搶,還有拿出一顆□□準備演示拆彈的,結果被自己的同伴收走了武器。

“一個不小心你想一堆人和你陪葬嗎!”

“哈哈抱歉抱歉。”

一行人在交易日的前一天到達了羅阿納普拉,剛剛下車,巴拉萊卡就扔給了和晖一把格/洛/克17式手槍,“想出去玩的話帶上這個。”

“大尉……”臉上貫穿了一道刀疤的軍曹出聲道,“卡茨契還只有三歲。”

“有什麽關系。”女人叼着雪茄,神色淡淡,“反正差不多也該跑了。”

“……哈?”

巴拉萊卡沒有過多解釋,披着軍大衣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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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發小男孩沒有追上去,他就在大街上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的槍。格/洛/克17式,全搶包括彈匣也只有32個零件,可在一分鐘內将槍分解。

想到就做,和晖蹲下身,将槍放在了黃土地面上,動作熟練的将格/洛/克17式拆卸。查看一下彈匣,恩,子彈是滿的。

“哎,挺厲害的嘛。”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和晖立刻回頭,看到一個銀發藍眼的女孩,正興致勃勃的看着他手中的槍/支零件。

女孩應該比他大兩三歲,畢竟她比他高了半個頭。

見和晖沒有說話,女孩皺起了眉頭,“奇怪,是聽不懂英語嗎?”

羅阿納普拉有着各國混淆進來的人,泰國本地人的數量非常少,因此語言也雜亂不堪。不過英語作為最通用的語言,在這裏的大部分人都是選擇英語交流的。

莫斯科旅館也同樣,和來來往往的其他黑幫談話說的都是英語,即便蘇聯解體後俄羅斯的國土還是很大,但全世界會說俄語的人幾乎都集中在本國了,俄語并不範用。

所以和晖是雙語教學長大的,打掃家政的女仆小姐姐會溫柔的和他說俄語,一時興起和他打招呼的外來黑幫人員總是用英語和他對話,大概把他當成了某個成員的孩子,他們的态度都還不錯。

因此,其他語言不說,英語的交流和晖早就畢業了。

“我聽得懂。”

“哦,我還以為你聽不懂呢。”女孩眨了眨海藍色的眸子,重複了第一句話,“你很厲害。”

末了,還點點頭以表示自己是真心誇獎對方的,“我拆除格/洛/克17式要一分半多呢。”

“你叫什麽名字。”和晖轉移了話題,并迅速把槍組裝好。

“唔,蔻蔻……”女孩看着男孩組裝的動作入了迷。

“卡茨契。”報完自己的名字,金發小男孩便收好自己的槍,離開了街道。

“哎,等等!”

蔻蔻·海克梅迪亞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喃喃自語道,“什麽啊,看了下他的槍就生氣了?我的貨船上有一整箱呢。”

小女孩出生在貨船上,跟随自己的父親幾乎跑遍了所有的海域,但蔻蔻的父親弗洛伊德從不讓蔻蔻下船。這次來羅阿納普拉也是,貨船停在了港口,而蔻蔻是偷偷溜下船的。

忽然,一只手搭上了女孩的肩。

“噫!”

“好了蔻蔻,再不回去父親會發現哦。”卡仕柏勸着自己的妹妹,結束了蔻蔻下船的自由時間。

結果第二天,兩人就再次見面了。

巴拉萊卡和弗洛伊德談論着生意,兩個還不到他們大腿高的孩子藍眼瞪綠眼。

自己的小女兒盯着對方的時間似乎久了點,明明平時只對武器有興趣啊,“怎麽了蔻蔻?”

“沒什麽!”蔻蔻大聲的回答,“什麽都沒有!”

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

“哼。”這次發聲的是和晖,他看向在父親面前要做一個乖寶寶的女孩,直接拆了她的臺,“昨天我碰到了一個拆格/洛/克17式都要一分半的笨蛋。”

叼着雪茄的巴拉萊卡的不着痕跡的挑了挑眉,這個小鬼難得有點小鬼的樣子了呢。

*****

“軍曹?”作為巴拉萊卡的副官,刀疤臉的軍曹正在船艙裏清點軍火的數量,另一名黑幫成員見他好久沒出來,便進入船艙去尋找他。

“你是……”黑西裝看向軍曹對面的男人,亞洲人的長相,穿着水手的衣服,帶着白色的貝雷帽,正搬着一個箱子。

“啊,我是這艘船上的船員,這位先生剛剛出現了一些小問題,我正在幫他卸貨。”男人的英語帶着本國的口音,約莫是日本人。

“這樣啊……不過不用這麽麻煩你了,我來幫忙就好,你退下吧。”讓別人的船員碰自己的貨,軍曹怎麽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船艙的光線并不充足,刀疤臉緩了緩神,對着自己的同伴道,“不好意思,剛剛有點頭暈。”

奇怪……記憶有點模糊,他才剛剛進船艙才對,什麽時候開始卸貨的?

“那麽,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日本船員放下了軍火箱,轉身離開了船艙。

見男人确實走遠後,黑西裝再次向軍曹詢問道,“怎麽了你,是昨晚去哪裏玩的太嗨了嗎?”

“……夠了,別調侃我了。”刀疤臉無奈的聳聳肩,彎下腰重新檢查起了貨物。

而走出船艙的日本男人,在無人的船側四處張望了一番,見沒有其他人,就一把跳下了船,脫掉了水手服,摸出假胡子和墨鏡戴上,短短幾米,HCLI船上的一名水手已經下落不明。

本來只是想溜進駕駛室确認一下HCLI貨船的航線,在貨船經過日本海域的時候派出港口黑手黨出其不意的打劫一下這艘肥羊。

算好交易時間,弗洛伊德屏退了所有船員。不過他剛剛溜出駕駛室躲進船艙,就被別人發現了。好在那個俄國佬不是船員,用他的精神系異能勉強糊弄過去了,還因此打聽到了一個更勁/爆的消息。

日本男人,即橫濱的港口黑手黨首領,來到羅阿納普拉是為了采購軍火,卻不想這裏都是一等一的黑商,沒點人際關系根本買不到低價的軍火。

正當走投無路之時,他看見HCLI公司的船進港了。

Hecmatial,世界數一數二的軍火集團,如果可以和它合作的話……

說幹就幹,男人在找到了一位同為日本人的男性水手,一路跟蹤到集市上打暈了他,拿走他身上的錢包僞裝成劫財的樣子。接着,換上水手服的男人做了點變裝,光明正大的登上了HCLI的貨船,成功在駕駛室的航海日志中找到了這艘船的行程,并将它記在了腦子裏。

卻不想出駕駛室的時候看到了其他水手,為了不露餡他只好匆忙躲進船艙,然後遇到那個俄國佬。沒時間糊弄了,男人直接對俄國佬用了異能力,并讓他吐出自己來這裏的目的和組織等一系列情報。

交易的買方、莫斯科旅館、有一個三歲的孩子……

孩子?

一個擁有彭格列血統的孩子。

莫斯科旅館現在港口黑手黨絕對惹不起,他們只是日本一個小小的黑幫,在泡沫經濟的蕭條期,連軍火都買不起。不止是錢的問題,最重要的是渠道。

異能力者只是少數,現在經濟衰退的日本,越來越多的失業人員加入黑幫,企圖用黑吃黑的方式生存,港口黑手黨現在就被這群轉為黑幫的失業人員刁難着,再不購入軍火,他們就只能用拳頭打架了。

作為一個黑幫的小頭頭,男人明白,某些歷史悠久的日本組別黑幫,意大利美國的家族黑幫,靠的是血脈的傳承。而像他們早期雜七雜八的人群聚在一起建成的港口黑手黨就沒有必須血脈相傳的規矩了,完全是靠實力。

成為港黑首領的男人,自然是有着極深的城府。

他不能打着港黑的名號去截胡莫斯科旅館的軍火,而且他一個人對付整個莫斯科旅館的運送軍隊,是送死嗎?

反正這艘HCLI貨船的航程路線也清楚了,它會經過日本海,到時候直接和這家軍火集團搭上關系就好。

而現在的意外之喜是——

彭格列的血統。

剛才的那個俄國佬被他的同伴稱為“軍曹”,加上臉上那道刀疤,應該就是駐紮在羅阿納普拉莫斯科旅館分部首領的副官,俄國佬已經被他的異能控制了,沒必要說謊。

在這座城市,發生什麽都不奇怪。

港黑首領走在街上,看着前方那個金發小男孩,他的衣服上有着莫斯科旅館的标志。巴拉萊卡那個女人也真是心大,萬一莫斯科旅館的仇人出現了呢。

所以這麽一個落單的孩子,被拐走……是再正常不過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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