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0:10

和晖看着被扔在地上、偶爾随着夜風滾動一兩圈的炸雞盒子, 覺得淩晨兩點跑出來追蹤的自己是個傻子。

意大利人怎麽會像日本人那樣把在外産生的垃圾老老實實的帶回家裏, 然後乖乖分類按照特定時間丢掉呢?

他還特意用幻術改變了身形,這樣即便被發現後也可以蒙混過關。

真是個呆瓜。

金發青年撓了撓自己的頭發, 轉身就走。

明天……啊不對,過了十二點已經是今天了。今早還要去港黑繼續“實習”,快點回去洗洗睡了吧。

等和晖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見,炸雞盒旁小巷裏的男人隐出了身形, 連呼吸聲都被特意放緩,變得和路過的野貓野狗一樣。

黑色鞏膜紅色瞳孔的高大銀發男人戴着一個帽子,瞥向自己身旁的金發男子。

“切……”普羅修特自知理虧,他也沒想到卡茨契居然在炸雞盒上做了手腳, 明明一摸上去沒有竊聽器也沒有定位器, 卡茨契是怎樣找到他的?

且十一歲就掌握了這樣的幻術……如果不是裏蘇特的提醒, 他怕是要把人引到基地裏去了。

——————

作為港黑的實習工, 還是首領身旁的小跟班,工作量着實不少。

以前首領只是訓練他, 并沒有特意展現給和晖首領的工作日常,甚至是避着他。等男人将一切展示出來後……

維持組織的氣氛融洽, 分配好各部門的平衡, 要做好這些,就得每時每刻都知道組織內部的消息,一舉一動都要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報告的人格外多。因此, 不管首領在做什麽, 辦公室的門扣響的聲音總是不停。

Advertisement

和HCLI雖然已經有了較長的合作時間,但每次的合同首領都要親自前往簽字。不僅是為了表示誠意,說明自己對HCLI的重視,更是防止部下有二心,私自和HCLI搭上線。和這家軍火公司的合作可以說是港黑立足于橫濱的基本,絕對不能斷。

還有附着于港黑的一些小組織,看上橫濱港口企圖來分一杯羹的內陸黑幫和外來組織……

和晖:大概理解為什麽就算自己失蹤一年瘋父親也沒有發現了。

現在港黑已經偏向穩定,首領還忙的團團轉,那麽前幾年的“事業”上升期,這個男人肯定更加忙了,忙到又黑又密的頭發變成了又白又少的……不過和晖瞥向男人的下巴,那裏已經有了幾撮胡渣。

可能掉了的頭發以另一種形态存在着吧。

“這位是森醫生,和晖。”

港黑首領向和晖介紹了一個熟人。

褪下軍裝穿着白大褂的黑發男人向金發小少年打了個招呼,“我是森鷗外,是BOSS的專屬醫生。”

和晖:“…………”

金發小少年拉住首領衣服的下擺,扯了扯。

——瘋父親,這醫生留不得啊。

發間有些斑白的首領一臉信任,“森醫生是我不久前在戰亂區遇到的,是個不可多得的好醫生。”

森鷗外帶着禮儀得體,微微鞠躬,表現的不卑不亢,“您謬贊了,BOSS。”

港黑首領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

和晖:瘋父親你醒醒啊!!

男人的身體一年不如一年,身居高位就要提防方方面面,當年和他一起打拼的夥伴,有的得到重用成為幹部,有的還是在底層做一個混混……在選人管理這方面,港黑首領絲毫沒有顧忌當年的情誼。

A和B都是和男人一步步走過來的,他們見證了男人從混混頭子變成了港黑首領。可見風使舵、藏着自己小心思的A成了一名幹部,忠心耿耿、木讷老實的B還在後方做一個底層人員。

A是一名異能力者,「寶石王的失常」,能将部下的生命轉換為同等價值的寶石。A的心也是個黑的,雖然體術并不出衆,但他是個玩心裏戰術的好手。A确實有意隐藏了實力和異能,不過這一切都暴露在組織內部有着衆多眼線的首領眼中。

為了将A的價值更好的展現出來,首領提拔了他,讓他身居高位。在「處理」某些人的時候,也能将那些廢物再利用,變為一顆有價值的寶石。

B是一個普通人,沒有異能力,作為混混來說身手是不錯,還挺講義氣的。但随着組織的壯大,不僅是那些擁有攻擊異能的部下,現在港黑就是沒有異能的普通人,比B厲害的都多了去了。

老好人卻沒什麽突出點,就是B的人設了,他和組織內部的很多人關系都很好,從大廳的掃地工到頂層辦公室的首領,都可以說是他的熟人。不貪婪沒打算盤,脾氣好還無二心,這種普通人看起來神一般的部下,港黑首領至今只給了他一個小透明的職位。

原因很簡單。

A可以靠着自己的頭腦,将手頭上的一千萬翻個倍變成兩千萬,也許他會私下吞掉一兩百萬,但總體來說,A還是能給港黑帶來□□百萬的利益,他那些小心思港黑首領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去了。

給B同樣的金錢,他最多只能保證一千萬不流失不虧損,且把每一分資金的流向報告的清清楚楚,也不會做假賬貪污。但要把手上的資源翻個倍,那真是太為難這個老實人了。

有能力有小心思的人物,無能力無小心思的人物……兩者比較港黑首領選擇前者。

畢竟,真的。

有能力又無小心思、忠心耿耿為他效力的人……真的是屈指可數。

那天“矯正”回來的橘發女人,記得是叫尾崎紅葉……她的異能力「金色夜叉」很強,值得培養一下。但是居然會因為男人的幾句話就産生了背叛之心,教育還是要繼續啊,恩,把她放到拷問部隊裏,鍛煉一下吧。

說到有能力又無小心思的部下,港黑首領不是沒有。可即便那個女人身居高位,和A同為港黑的五大幹部之一,卻因為無心思都不願意使用能力了。

但那位穿着紫色長裙的女人——紫式部,對世間的一切興趣淡淡,唯獨愛好讀書,也會自己寫故事。

她悄悄地在深處構築起圖書館,作為僅此一人的管理者、職員、女主人,不踏出外界一步,就這樣默默守護着昏暗清冷的書之園。

港黑首領不是沒想過把紫式部“拽”出來,但那個女人,在關于「書」的問題上,執着到了極點。

有些異能力者的異能過于強大,他們會給自己的異能力套上一個枷鎖,例如發動詞什麽的。

中原中也的異能力「污濁了的憂傷之中」就有一套發動詞:

「汝、容許陰郁之污濁

勿複吾之覺醒」

但目前為止,赭發少年少年知道自己的異能力完全發動後便無法控制,直到力竭瀕臨死亡可能都不會停止,因此他一直沒有用過。

紫式部的異能力「源氏物語·葵·物怪」亦有一套發動詞:

「遵制喪衣已色淡

袖淚成淵界仍多」

她詠唱的和歌,會以某種詛咒的形式發動,為對象招來毀滅。

重點:這是可控的!!

即使港黑首領的精神異能控制了紫式部的大腦,只要松懈、放空了一瞬,給了她幾秒鐘的詠唱時間,那麽——

詛咒!毀滅!就問你怕不怕!

港黑首領:怕啊,當然怕,溜了溜了。

所以對于這位祖宗,港黑首領只能示弱,為她建造了一座圖書館(是的,新的港黑辦公樓有圖書館)。将衆多的紙質資料塞進資料庫,并将電子版全部清空,僅此一份保留在紫式部看管的圖書館內。

和晖見過那位溫婉的婦人幾次,至少第一眼他并不覺得紫式部是港黑首領描述的洪水猛獸。金發小少年被紫發婦人手把手的教會了日記和書信的寫作方式,紫式部就靜靜的生活在自己的書之園中,幾乎與世隔絕。

也許瘋父親的話,有誇大的成分,但至少是在真實的基礎上誇大。

和晖看着奉命來尋找一本資料黑西裝男人,卻因為動作粗魯弄到了書架,上面的書本撒了一地,黑西裝不但沒有悔過之心,估計是覺得這位管理員只是普通的女人,居然還囔囔着“這裏書真特麽多找個資料都費時……”一腳踩上了散落在地上的書本。

溫和的女人微微一笑,直接把這個無理的男人詛咒到臉色發青。

紫發紫眸紫衣,紫式部全身都是紫色,和晖糯糯的一聲“紫小姐”把女人喚回了神智,才阻止了一場悲劇的發生。

撿回一條命的黑西裝捂着剛剛喘不上氣的喉嚨,趴在地上大口的吸氣。

“還不快點收拾好,紫小姐要是再生氣了,我也救不了你。”碧色的眼眸沒了看向紫小姐的乖巧,冷到極點。

港黑有五大幹部,和晖見到了三位。

A、紫式部、大佐。

大佐是一位和藹的老者,和紫式部一樣,一眼看上去根本不像黑手黨,擁有将水泥地面液化的異能力。但他并沒有将和晖當做普通的孩子,老者一輩子磨砺出來的眼界還是有的,銳利的眸子看穿了小少年無害外表下隐藏的暗色。

剩下的兩位,一位長期在海外(意大利監視彭格列ing),一位被派遣執行任務去了,首領說等什麽時候他們歸來再介紹。

然後,發生了一件……意外。

金發小少年感受到自己臉頰下枕着顆粒物,小小的沙石擠着臉上的肉,空氣中有着淡淡的腥味,耳邊有海鷗的鳴叫和風拂過的聲音。

是海邊。

還有道急促的呼吸,就在他身旁一米內。

他猛然睜開了眼,把跪坐在沙灘上看着他的黑發小少年吓了一大跳。

“你,你沒事嗎?”藤野樹人壓低了嗓子,發着小小的氣音詢問道。

黑發小少年表現的局促不安,臉上帶着慌亂和緊張。

而且……幹嘛一副做了對不起他什麽事的樣子?

話說這誰啊?

和晖眯了眯眼,坐起身,拍掉了臉上的沙子,身邊投下一片陰影。這是一片未開發的沙灘,沙子并不平滑柔順,很咯人,他們待在一塊大大的礁石後方,這塊礁石完美的擋住了兩個小少年的身體。

礁石外部卻沒有任何腳印,他們是怎麽過來的?

…………不對勁。

見金發小少年一直沒有回應,戴着黑框眼鏡的黑發小少年也不敢再發話,他雙手放在腿上,保持着跪坐的姿勢,咬着下唇一動不動。

我是誰?

——轟鄉和晖,男,十一歲。

我在哪?

——海岸沙灘,日本橫濱。

幹什麽?

——無人地區,訓練火焰。

空白的大腦,卻可以回答出自己提出的每一個問題。

即使自己對回答出的答案有些不明所以。

比如由“我是誰”衍生出的十一歲,對自己提問“為什麽你十一歲了”,會有一個答案浮現,“我出生于1992年,而現在2003年。”

就像吃火鍋時,即便從沒吃過火鍋的人也會知道,紅油湯底是辣鍋,透明的清湯鍋底是不辣的,這是社會生活的常識,可腦子裏卻不會每時每刻都想到這一個常識,誰會整天想着“紅油火鍋是辣鍋”生活呢。

他的記憶或是思考方式絕對出了問題,平時一看到這邊的景色,腦子裏會直接浮現出地名,哪裏還需要這樣自問自答一次?

繼續推測。

訓練的火焰是什麽?

——“異能力”。

異能力是什麽?

——少數人群擁有的特殊力量。

有異能力會幹擾人的思維嗎?

——可能有,最可疑的就是……

金發小少年微微轉頭,側着的碧眸閃過警覺的光。

“發生什麽了?”和晖淡淡的詢問道。

藤野樹人立刻露出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聲音卻依舊很低,“我大概對你做了不好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感覺我甩出了什麽東西,然後你就暈過去了……啊,明明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卻又微妙的有點頭緒……”

“說重點。”

因為海風和海浪聲的幹擾,和晖聽不出什麽東西,但礁石對面肯定是沒有人……沒有活人了,而他的嗅覺極度靈敏,空氣中的腥味越來越重,這不是海腥味……

“你可能會覺得很不可思議,但真的……我大概……可能消除了你的記憶。”

“這個之後再說,現在的情況怎麽回事?”

黑發男孩倏然顫抖了一下,放在大腿上的手抱住了自己的雙臂,這是極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現,“我本來是和爸爸媽媽來這裏玩的……但是那群人,穿着黑衣服的拿着槍的,大概有兩撥人……遠遠的看到爸爸就叫我躲到這裏來,說無論怎麽樣都不可以出來,我來到礁石後面才發現你也在這裏。媽媽幫我抹掉了腳印,他們挽着手剛起步,就被對面的人發現叫住……”

“他們交談了一會,聲音大了起來,似乎在争吵。然後,我聽到了槍聲和……媽媽的悲鳴……”

十歲出頭的男孩子,臉色發白,已經吓壞了。

金發小少年瞥了他一眼,直接從礁石後走了出去。

“等等,你——”萬一那些人還沒走怎麽辦,爸爸說了,絕對不能出去……

和晖扯開了藤野樹人拉住他的衣袖,冷淡道,“那邊躺着的應該就是你的父母,他們已經死了。”

!!!

百米開外的沙灘上,躺着一男一女兩個人,血色侵染了他們身下的沙地,結成塊,又因為順風,血腥味才能一路飄到這裏來。

黑發小少年踉踉跄跄的跑去,途中眼鏡掉了也顧不上,他一把跪在父母屍首前,放聲痛哭。

“明明說好了……我會努力學習,以後成為像爸爸一樣厲害的醫生,但是嗚嗚嗚……”

和晖耐着性子看黑發少年繼續表演。生硬的轉折,老套卻合理的經過,“突然”覺醒的異能力……乍一看沒什麽問題,可直覺總叫嚣着哪裏不對。

金發小少年撿起夫妻屍首兩米開外的一個小注射器,還有被扔到五六米遠的槍/支,直接拿着他們來到藤野樹人面前。

他當着黑發小少年的面從他父親的口袋裏摸出了一包粉末,擡起男人的胳膊,指向血管上的一個紅點——那是一個針孔,“他們僞裝的很好,現場掉落的毒品,注射器,手槍,這些東西估計都有你父親的指紋在上面。如果報警,大多也是以‘男人毒瘾發作吸食毒品後精神錯亂殺死了女人又開槍自殺’結案,你看,中彈的位置也符合我的描述——”

這些話對藤野樹人來講已經是另一個世界了,他的精神開始恍惚。

“——能這麽快的僞裝好現場,絕對是慣犯了,還能這麽‘大方’的留下一包粉末,組織勢力不會小。你說的兩撥人,可能就是在進行粉末交易。”

“是誰……”

金發小少年看着藤野樹人的雙手沾滿了鮮血,狠狠的握成拳頭。

“是誰!!”

和晖沒有親眼目擊到,也回想不起來自己之前在這裏幹了什麽,自然也就不知道那個組織是什麽。

不過,當他開始有意的思考“帶槍,有勢力,粉末交易,黑手黨”這幾個關鍵詞時,他腦中出現很多組織名稱。

這都是近端時間跟着港黑首領“實習”時得知的情報。

“橫濱的港口黑手黨,跨國以酒為代號的組織,意大利的Vongola、Cavallone、Passion,俄羅斯的莫斯科旅館,泰國的黑礁商會,向博多進發的華九會,中國香港的三合會、美國的Inferno,哥倫比亞的FARC(反政府游擊部隊),海外組織Strain,關東黑手黨和平會、梧桐組,武器商人陰刃,軍火公司Hecmatial……”

“以上的每一個組織,都可以輕而易舉的做到這些。”

半晌,黑發小少年沙啞着嗓子發問,“你呢,你是屬于哪個組織的?”

能一眼看出被僞裝過的現場,知道那麽多…….組織的名稱,不是身在其中怎麽會了解的那麽詳細。

明明他都被消掉了記憶,還這麽詢問自己,看來是真的精神很受打擊啊。

“恩,是第一個吧。大概?”

藤野樹人回憶了一下,開口道:“港口……黑手黨。”

“是哦,這是橫濱當地的組織,也許港黑可以查到今日哪兩個組織有交易,在哪裏進行。”

“你,我……”

“我們有什麽一定要互幫互助的關系嗎?”和晖碧色瞳孔的眼底隐藏着濃濃的暗色。

掌心的血液已經凝固,他的父母還躺在沙灘上,未歸天堂。黑發小少年眼中劃過一絲猶豫。

“想要利用港口黑手黨?那就要成為可以統治港口黑手黨的人。”

靛色的火焰在藤野樹人看不到的背後燃起,成功擾亂了他的思緒,讓黑發小少年下意識忽略了“報警”,“找大人”,“國家會不會有專門培育異能力者的地方”這一系列「正确」的選項。

港黑

“名字。”

“藤野樹人。”

“你的能力還需要測試,有想過給它取個名字嗎。”

“……有想過,就叫做「朝花夕拾」。”

“會有很多的試驗品,慢慢來,對了。”金發小少年推開了地牢的大門,一股惡寒鋪面而來。

地牢裏死去的人不計其數,即便定時清洗,地磚上看不見血跡,可藏在地磚縫裏和鎖鏈死角的污垢依舊厚重,血腥味環繞在沒有窗戶的地下。

“這些場景你應該不會怕吧。”和晖的聲音在沒有通風口的地牢産生了淡淡的回音,“畢竟,父母的屍體都見過了呢。”

戴着黑框眼鏡的少年腳步一頓,低垂下腦袋,黑色的碎發遮住了他的眉眼,看不清他的神情。

——————

和晖簡單的想了幾個藤野樹人的看置方法,并打算吩咐給地牢的看門人。

白白撿了一個異能力者?

沒那麽簡單吧,還是要好好盯着這個叫藤野樹人的家夥。

再查一查今日沙灘上的兩撥人馬是何許人也。

可和晖這個命令還沒來得及吩咐下去,就被一個忽然出現的男人拉着手走出了港黑辦公樓。

金發小少年一臉懵的跟着港黑首領上車到了機場、過了安檢,沒帶任何一個助手和保镖,上了前往意大利的飛機。

被包艙的頭等艙內,和晖捧着一杯奶茶,愣愣的聽港黑首領講起了緣由。

首領幾年前經歷過暗殺,氣管被割了一刀,那道傷到現在也沒好,森鷗外說他的這道傷口已經落下了病根,身體會一直分泌組織液還是淋巴液什麽的,港黑首領不是學醫的知道的也不多。

反正就是傷口治不好了,還得定期清理堵塞氣管的渣滓,要慢慢調養……最壞的就是窒息死亡。

打拼了大半輩子走到這一步,居然要因為舊傷而早衰,男人肯定是不能接受。現代醫學治不好,那麽異能力呢?

而碰巧,男人在意大利的親信,即港黑的第四名幹部,知道了首領在尋找治療系異能力者,他在監察彭格列動向的同時傳來了一個消息。

在意大利那不勒斯,有一名異能力者,幹部親眼看到那名異能力者将一名同伴受傷的器官全部治好了,雖然治療過程有點痛苦,那名同伴一直在忍痛呻咛。

異能力者的特征也很明顯,黃色的頭發,在劉海處卷了三個圈圈撩上去,二十歲不到,常穿着一件開胸裝在那不勒斯的一家餐館和四個同伴用餐。

甚至還附上了一張彩色圖畫。

室內的裝修就不同于日本的和式風格,人們的穿衣風格也明顯和日本的拘謹不一樣。昭和時代出生的港黑首領,即使看過了一些歐美人的大膽奔放,對這張照片上男人的服飾和妝容還是有些接受不來——

劉海卷成三個圈的、開胸裝裏露出了黑色蕾絲的、室內戴着帽子露出腰腹的、頸部肩部用三根繩子連着的、全是洞洞露出了大量皮膚的……最正常的銀色長發男人,穿着一件長風衣,嘴唇卻是紫色的,貌似還塗了同色的眼影。

——餐廳的其他客人對這幾個男人見怪不怪,因為他們也是這副打扮,甚至更加詭異妖嬈。

港黑首領摸摸自己幹淨的臉頰,沉默了一兩秒。

他是不是該入鄉随俗的畫個大濃妝?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