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啓紅
解九爺道:“你不是說有些時日沒見過你師傅麽,現在見到了,回了解府就給我安分點。”
這一番話倒也不是沒給二月紅面子,雖說陳皮是二月紅的人,但之前的所作所為卻是不似二月紅教出來的徒弟,那般野蠻殘暴,連解九爺都忍不住出手,而今解九爺嚴厲了這才将陳皮治得是服服帖帖。
除了陳皮偶爾會被激怒炸毛之外,其餘時間還是挺聽話的——按陳皮的話說:都是迫于九爺的淫威之下。
陳皮靠到二月紅身邊,看起來似是在躲避解九爺一樣,二月紅見此沉聲道:“我這徒兒是被我慣壞了,九爺,教導之時該嚴厲便嚴厲,不用給我面子,待他沉穩了性情之後,再讓他回紅府吧。”
師傅都這麽說了,陳皮哪兒還能說啥呢?
“陳皮,過來。”解九爺對陳皮喊了一聲。
“我不過去。”陳皮拽住二月紅的手,在想着好不容易見着師傅了,怎麽求都要求到師傅心軟,不然回了解府不知道被解九爺怎麽折磨。
那小皮鞭抽在他身上可疼了……
張啓山睨了一眼捉着二月紅胳膊的陳皮的手,道:“二爺,你這藥還沒上完,要是我再染上風寒,有得是你累的。”
二月紅聞言,道:“佛爺,你這身子骨可硬朗得很,豈是說染便能染上的?”
只怕是借口讓二爺留下來吧,衆人如此想。
這時候,解九爺想起來:“怎麽這兩天倒沒見過八爺了?”
對了,還有經常呆在佛爺身邊的張副官也不見人影,莫不是私奔了?
張啓山解答道:“我放了日山幾天假,讓他放松放松,合着也是去找八爺玩了吧。”
二月紅又道:“之前我聽八爺說甚是想念他的林中小屋,所以應該和張副官一塊兒去了。”
“不過這樣也好,有日山照看着,八爺也不會有什麽危險。”張啓山應道。
二月紅輕笑:“話說回來,也只有副官能受得了八爺那個話痨的毛病。”
張啓山想了想,道:“我記得八爺那林中小屋是難得的風水寶地,雖建在山林中,但冬暖夏涼,八爺一直都吵着讓咱們去玩玩,只是之前也沒時間去,要不趁着現在有空,去瞧一瞧老八的林中小屋?”
張啓山便是想借着這個機會跟二月紅遠離長沙的喧嚣,享受一下片刻的寧靜。
二月紅沒搖頭,但也沒點頭。
或許二月紅是在考慮張大佛爺的傷勢,解九爺道:“話說回來我也好久沒能去散散心了,我記得八爺當初說他那林中小屋有溫泉呢,且有藥療的作用,對傷口的愈合和恢複有奇效,要不,我們也去瞧一瞧有多稀奇?”
陳皮冷哼:“不就是一破房子麽,能有紅府好?”
“陳皮,你若是再這樣,為師便讓你一直在解府學習什麽叫禮儀規矩!”二月紅見陳皮這般,也不由得冷聲教導。
“二爺不必生氣,就讓他一直在我那得了,我保證他脫胎換骨。”解九爺端起茶杯,吹了吹燙熱的茶湯,飲下一口,一臉的悠哉。
張啓山扯了扯二月紅的長袖,平日冷厲的目光變得可憐兮兮地:“二爺,去吧?溫泉,林中小屋……”
二月紅對這樣的張啓山最沒有抵抗力了,扶額道:“去去去,讓周叔準備好東西,明天就去,行了吧,佛爺?”
“好好好!”張啓山點頭,對着二月紅傻笑,露出兩排白皙整齊的牙齒。
二月紅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嘴角卻是帶着笑意,收拾好東西,端着放藥的托盤正要離開,見此,站在一旁的冬梅眼疾手快地接到手裏。
冬梅道:“二爺,我拿下去就可以了,哪兒用勞煩您呢。”
張啓山拍了拍身邊沙發的位置,示意二月紅坐在旁邊。
二月紅要給張大佛爺面子呢不是?所以也只好坐下來了,張啓山長臂一伸,擱在二月紅身後的沙發靠墊上,從陳皮的方向那看,二月紅似是被張啓山攬着肩膀,親密得天怒人怨。
解九爺見陳皮眼中開始蔓延出殺意,撲棱陳皮的腦袋:“還愣着幹什麽,做飯去。”
陳皮摸着腦袋轉頭看解九爺,一臉的不服:“憑什麽要我去做飯!”
“憑你做的好吃。”解九爺柔聲道。
“……”陳皮一時語塞,剛要上頭的怒火一下子便“咻”地自動熄滅了,“要做也是做給我師父吃的,有你什麽事兒。”
“嗯,那就去做給你師傅吃吧。”解九爺朝二月紅擡了擡下巴,“你師傅也想念你的手藝了。”
陳皮轉過臉去看二月紅的時候,笑得極其開心:“師傅,那我去給你做蘿蔔焖羊腿。”
“好,去吧。”二月紅溫和地說道。
陳皮再轉過臉去看解九爺的時候,順帶翻了個白眼,往廚房去了。
張啓山見陳皮離開,湊到二月紅身邊,道:“二爺,你就不怕他在我的菜裏面下毒?”
二月紅睨了張啓山一眼:“我徒弟可沒那麽蠢要在這裏毒死你。”
解九爺聳聳肩,站起身,口氣涼涼地道:“我還是去廚房瞧瞧今兒晚上有什麽好吃的吧。”
待人也離開了,二月紅疑惑道:“九爺不是從來不進廚房的麽?”
張啓山笑得意味深長:“這人麽總會變的,看他是為了什麽人。”
“嗯。”二月紅認真,又道,“佛爺,我瞧你這傷要好得挺快的。”
張啓山心裏的石頭又開始懸在半空了:“二爺,我還沒好呢。”
“應該過個十天半個月的便能痊愈,”二月紅看着張啓山,“畢竟你皮糙肉厚,對吧?”
“……”
張副官和齊鐵嘴在西郊的林中小屋裏逍遙自在的時候,收到消息說佛爺和二爺、八爺,以及陳皮都會在今日到達,所以當幾個人來到林中小屋的時候見到到處都是幹幹淨淨整整齊齊的。
張啓山作為司機自然是最累的,但他和二月紅的行李還是他拿完,只要二月紅提一個簡易藥箱,而另一邊,陳皮和解九爺的行李全都是陳皮扛、提、拽、拖……
陳皮在心裏毒咒解九爺無數遍,順帶問候了解家祖宗。
林中小屋原本就不是多大,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剛有四間房。
張副官道:“我和八爺睡一間,其他房間你們自己選吧。”
“哦?睡一間房?”解九爺笑道,“那間房子有兩張床?”
“呃……”齊鐵嘴猶豫,“一張。”
“原來如此,明白了,你倆是同睡一張床。”解九爺裝傻充愣得理所當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張副官咳了一聲,道:“剩下的房間你們自個兒選吧。”
“既然這樣,那我和二爺一間房吧,這樣九爺和陳皮一人一間。”張啓山道。
解九爺毫無表情地:“那真是謝謝佛爺了。”
“我要和我師父一間房。”這話想也知道是誰說的。
二月紅心想着陳皮那麽久都沒能回紅府,到底是他這個師父親手送他去的,這心一軟,便道:“那為師就和你睡一間房。”
“好好好!哈哈哈哈哈……”陳皮笑得合不攏嘴。
二月紅都這麽說了,張啓山和解九爺只能認了。
果不其然,這林中小屋雖說周圍全是山林,但在冬天裏周圍的景致還是不錯的,且——真的有溫泉池!
池子也不小,半露天,前方視野寬闊。
張副官齊鐵嘴在此地已有幾日,所以并沒有和張啓山他們一塊兒下水,而是去準備吃的。
因為是下午驅車來的,現下已是黑夜,在這世外桃源之地竟也感受不到有多冷。
張啓山圍着塊浴巾走到後院,推開門,便看到二月紅背對着他,水氣氤氲之下,白皙的背部一覽無遺,視線往下,是柔韌的腰以及……
張啓山趕緊仰起頭,生怕當場流鼻血,只因二月紅實在太誘惑人。
好不容易将火壓下來了,張啓山這才走過去,坐在二月紅身邊。
二月紅原本便是屬于曬不黑的體質,下了溫泉池裏全身挂着水珠,越發溫潤白淨,着實要刺瞎張啓山的狗眼!
“佛爺。”二月紅見張啓山看着他發楞,叫了聲。
張啓山把臉埋進水裏,醒醒腦,再擡起頭,胡撸一把臉,眼神變得淡然多了:“沒想到這溫泉池還真不錯,回頭也在家裏弄一個。”
然後和二爺來個鴛鴦戲水,嗯,真不錯。
二月紅不知道張啓山的心思,便道:“池水有對傷口起到水療的作用,佛爺你就放松一下,平日裏的神經都是緊繃着的,這幾日當是休假吧。”
不知是不是太舒服的原故,張啓山整個人都放輕松了,何時睡過去都不清楚,還是二月紅把他叫醒了,說是張副官已經煮好了吃的。
飯菜還算豐富,都是山間的野味,冬日裏的野菜格外脆甜,兔肉也鮮嫩可口,就着老八埋藏在地下的燒酒,悠閑地談論着,六個男人在林中的小屋一直聊到了半夜。
齊鐵嘴已經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陳皮也喝紅了臉,醉态明顯,卻還記得和二月紅睡一間房。
張副官将齊鐵嘴橫抱回房,二月紅扶着陳皮到另一間房,剩下張啓山和解九爺站在走廊裏。
四周安靜下來,淅淅瀝瀝的下雨聲越發清晰。
各自踹懷着心思回房,張啓山躺在床上,不大一會兒便聽到了敲門聲。
一開門,便看到二月紅站在門外。“我那屋頂上漏水,解九爺已經帶陳皮去他那屋了,佛爺,我能和你睡麽?”
張啓山單手撐着門框,笑眯眯地:“當然可以。”
看來也沒白費他上梁揭瓦的力氣。
兩人躺在同一張床上,估摸着是白日舟車勞頓,二月紅沒能和張啓山聊幾句便睡了過去,張啓山給二月紅掖實了被角,單手撐着頭看着已經甜睡的二月紅,毫無顧慮地,緩緩低下頭在二月紅柔軟的唇上落下一吻。
兩唇相觸,張啓山仿佛用盡了此生的柔情蜜意,不管此時二月紅是否會突然睜開眼,他都不會後悔。
離開二月紅的唇,又看了好一會兒,張啓山這才心滿意足地閉上眼。
張啓山看不到二月紅微微顫動的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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