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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已開坑!
☆、雪女的回憶
面對突然嚴肅起來的斑,夏目意識到寒流的起因十有八九是來自某個不速之客。他忍住寒意的侵襲,掀開被子,“老師,我出去看看。”
斑一刻沒有耽誤的跟着跑了出來,“夏目!不讓人省心的家夥。”
果然屋外的情況要比裏面嚴重的多,眼前的櫻花樹結上了一層霜,如此短的時間內,地上的積雪竟然能沒過腳踝。
夏目定睛一看,院子裏不知何時多了一位藍發的少女,她蹲在地上,不斷的在雪地裏摸索着,所到之處,積雪被掃向一旁,開辟出了一條小路。少女一邊在地上尋找,一邊嘴裏念念有詞。
“怎麽找不到呢?”
夏目頂着鵝毛大雪,順着少女踏出來的小路,慢慢靠近,“你在找什麽?”
少女一時間停下手裏的動作,擡起頭,一雙無神的藍眸望着夏目,“溫暖的東西,我在找讓我感到溫暖的東西。”少女像是發現了什麽,雙眼忽然有了些光彩,她突然向夏目撲過來,冰冷的體溫剎那間環繞在夏目周圍。
夏目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這突然抱住自己的少女無比懷念的感嘆道,“真暖啊。”
這時,斑前額的印記開始閃現光芒,硬是把少女逼退了夏目的身體。“你會凍死他的知不知道!”
“真的好溫暖。”少女雙手捧住自己心的位置,“不過,不是我要找的東西。”随即她的眼神又暗淡下來,不再理會夏目和斑,繼續在不斷升高的積雪中翻找。
“你可以告訴我你說的溫暖的東西具體是什麽嗎?我來幫你找。”夏目看着少女執着的尋找,卻一無所獲,不禁頓生恻隐之心。
斑在夏目身後,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板着個呆臉,“都叫你不要多管閑事了。”然而他象征性的抱怨兩句後,認命似得沉吟一聲,高傲的邁着四只短腿兒,走到夏目前方立住。
“喂,雪女,你好好回想下,既然夏目說要幫你,我也就勉為其難的加入吧。”
“貓咪老師。”夏目動容的看向斑,柔和的目光在這冰天雪地裏劃出一道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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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怕你沒有我,把自己丢了。”斑瞥了夏目一眼,便故意不再看他,嘴裏說着言不由衷的話。
夏目早就習慣了斑的這種表達法式,不在意的繼續道,“謝謝你。”
斑在死不承認擔心對方的狀态下,老臉一紅,繼續着他那句口頭禪,“笨蛋!”
被他們遺忘在一邊的雪女,視線來回在夏目和斑的身上逡巡,而後恍然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一個人送給我的禮物。”
伴随着雪女的回憶,一切又仿佛回到很久以前,雪女所到之處,皆是大雪漫布,她常駐雪山之上,罕無人煙,其他妖怪也畏懼她的寒冷,不常與其來往,久而久之,雪女覺得十分的寂寞,于是她下了雪山,期望着能遇見令她感興趣的事。
終于有一天,白茫茫的雪地上出現了一個人影,一位背着竹簍的男子,冒着風雪,艱難的向前行走着。他的穿着可以說有些單薄,但依舊不畏嚴寒的向着雪山的方向不斷的前進。
他要去哪裏?雪女悄悄的跟在他身後,她想知道男子倒地想要幹什麽,只是好奇罷了,她這樣對自己說。
男子沒有一刻停歇,只是不顧一切的走向雪山,哪怕四肢已經凍的僵硬,走路的動作變得越來越緩慢。
雪女抑制不住的欲上前詢問,她搖身一變,成為了一個尋常女子的模樣,偷偷追上男子,在他身後悄然出聲,“你在找什麽?”
男子顯然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一跳,僵直着身體,轉過身發現是一位身穿潔白和服的美麗女子,長籲了一口氣,“我是來山上采一種植物,這種植物只生長在寒冷之處。”
雪女不解的望着男子,“采那種植物有什麽用?”
男子耐心的回答道,“傳說那是有靈性的神草,可以治病療傷,還可消除邪怨。”
雪女歪頭沉思片刻,“我可以幫你找。”
夏目和斑還等着雪女繼續講下去,卻遲遲不見下文,“怎麽不說了?後來呢?”斑用後爪撓撓腦袋。
“忘記了。”
斑沒有穩住身體,差點栽進雪裏,幸好夏目眼疾手快接住他。“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夏目用輕柔的聲音,鼓勵性的問道。
雪女恢複了空洞的神情,緩緩的搖頭。
夏目與斑對視一眼,“那我們該怎麽幫你呢?”夏目一時間犯了難,他既然答應了幫助雪女,肯定是要說道做到的,然而眼下的線索實在是少之又少。
斑在一旁等的有些不耐,“能不能回屋裏想,就快成冰棍了。”
夏目同時應景的打了個寒噤,“那我們進屋去說?”
雪女依舊搖着頭,“木屋我進不去,這裏有結界。”
“也是,我把這個忘了。”夏目突然想起什麽,一拍手掌,“老師,我們去她說的那座雪山下看看,也許能有些線索。”
“你還嫌不夠冷啊,夏目。”斑在日常性的數落夏目同時,變化出真身,他屈身趴到地上,“上來,夏目。”
夏目穩穩的坐在斑的背上,斑騰空而起,潔白的毛發随着氣流的湧出而浮動。一行三人向着雪山的方向飛去。
“這裏還真是天地之間一片白色啊?”夏目伸出手接過飄落下來的雪花。斑向前一步立在夏目身前,擋住飄來的風雪,他自己忍不住的打了個顫,視線朝下掃了眼夏目,幸好沒有被發現。
“就是這裏,一樣的地方,他出現的地方。”雪女自顧自的往前走,夏目和斑趕忙跟着追上去。
“既然是很久以前的事,那人早就已經不在了,線索估計都被大雪覆蓋百年了吧。”斑的聲音一直盤旋在夏目的頭頂上。
“但那份禮物應該還是在的吧,也許她可以想起來。”夏目注視着前方一直向前行走的雪女,他也很好奇是什麽樣的東西讓她執着的找尋,定是相當的珍貴,至少對于她來說。
山間,在那白雪的覆蓋下,微微露出尖頭的幾株綠意,映入了他們的視線。再仔細一瞧,旁邊竟然蹲着一個體态嬌小的少女,她不自覺的用手指在頭發上打着圈,神情溫柔的盯着那幾株綠草。
雪女忽然沖過去,手上凝結出冰刺,向着少女的方向揮去。
“老師!”
夏目音落,斑騰空躍至少女前方,以己之力擋開雪女突發的攻擊。
夏目不解道,“你這是做什麽?”
“不知道為什麽,我看見她就想殺了她。”
少女從斑的身後露出一個頭,怯怯道,“雪女姐姐,你不記得我了麽,我是二口女。”
雪女捂着腦袋,表情痛苦,“我應該是認識你的,我想我對你有種莫名的恨意。”
聽到這,二口女又向斑的身後躲了躲,“為什麽?二口女是好孩子,哥哥也是這麽說的。”
“你別和我提他!”
天空中彌漫的白雪剎那間變得暴烈,斑下意識将夏目護在身後,“夏目,別靠近她!”
夏目被猛然吹來的暴風雪眯了眼睛,他伸手扶住斑的前肢,好不容易能睜開眼,卻見到原本淡漠的雪女幾近癫狂,她用更加猛烈的風雪傳遞着她的暴怒。
斑對天狂吼一聲,将席卷而來的暴風雪原封不動的還給雪女,他猛的撲過去,将正在施行法術的雪女撞開。
風雪漸漸的停歇,夏目感到飄灑在臉上的雪花恢複了輕柔。他對二口女道,“你們是怎麽認識的,她為什麽想殺你呢?”
二口女滿是驚懼,“我,我也不知道雪女姐姐怎麽會恨我,哥哥啊,是個很溫柔的人呢。他離開的時候讓我将一封信交給雪女姐姐,可是我一直沒有機會把信給她。”
夏目接過那泛黃的紙張,走到雪女的跟前,“既然是留給你的,看看吧,也許你可以想起要找的東西。”
雪女冰冷的眼神移向夏目,一把搶過信件,目光在上面的文字上滑動,忽的一滴冰晶掉落,打濕了信紙。
“太好了,謝謝你幫我找到神草!”男子激動的握住雪女的雙手,“你的手好冷啊,快進屋暖暖。”
雪女就這樣随着男子進了他的院子,院子很小,牆角的草垛占去了不小的空間,屋門打開,一個可愛的少女立馬奔了出來,撲進了男子懷裏,“大哥哥你回來了!”
“有沒有好好吃藥?”男子輕輕撫摸着少女的發梢。笑着說道。
“有啊,不過我為什麽還要吃藥,我又沒有生病?”少女不解的望着男子。
“你生了很嚴重的病,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不過沒關系,大哥哥會治好你的。”
少女看向雪女,“姐姐好漂亮!”
雪女眯起眼,并沒有因為對方的誇贊而高興,反而目光犀利的盯着男子懷裏的少女,“這是你的家人?”
“恩,這是我妹妹。”男子臉上的哀傷一閃而過,但終究沒有逃過雪女的眼睛。
雪女從男子的口中得知他的妹妹在一年前和別人家的小孩子一起到雪山附近去玩,遇到了雪崩,其他的孩子均無生還,只有他的妹妹被救回來的時候還有氣息。他們本來對天感恩,但悲劇自那時起便埋下了種子。
一次月圓之夜,少女的頭上忽然長出一張血盆大口,而少女居然意識全無,只剩下那張多出來的嘴在叫嚣,它釋放着無數的幽靈,搞的全村上下不得安寧。男子的父母想要制住少女,但他們靠近時,卻被那張嘴一口吞噬,連骨頭渣都沒剩下。
吞了兩人的嘴逐漸閉合,消失的無影無蹤,再次醒來的少女對此完全無所覺,還纏着男子問父母去了哪裏。他素來寵愛幼妹,知識她被鬼怪纏身,不忍告訴她真相,便帶着她搬到人跡稀少的一處院子,獨自看顧着她。
他翻遍了古書,終是在其中找到了有關神草的記錄,相傳神草可以消除鬼魅的怨氣,他想趕在下個月圓之前尋到它們,封住妹妹頭上的嘴。
雪女雖不贊同他将一個危險留在身邊,但是他對其幼妹的感情令她動容,于是她留了下來,幫着男子看顧被怨靈附身的妹妹。
那個少女一直管她叫雪女姐姐,說是因為她一身白衣,與雪山天地一色的緣故。
“謝謝你一直陪着我們兄妹,這次月圓安全度過之後,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不可以一直留下來。”
雪女歪頭看向男子,只見他頭埋的更低,“我是說,你願意和我生活在一起嗎?”
雪女頓了一下,點頭道,“好。”
男子突然傾身,将雪女拉入懷中,溫暖的體溫環繞着她冰涼的身軀,她閉上眼睛,靜靜的享受這個寧靜的夜晚。
很快下一個月圓之夜到了眼前,按照書上的記載,男子将神草磨成藥給少女服下,他們很順利的度過了一個晚上,看着男子開心不已,雪女也難得露出了笑意。
她是雪女,她雖然渴望着溫暖,但卻不能久留,在見到少女的狀況穩定之後,她對男子說她需要回家一趟,很快就會回來。
但當她再度返回這個院子的時候,只剩下了一灘風幹的血跡,不見了男子的蹤影。
當夏目和斑踏上了返回木屋的路,夏目從懷裏拿出雪女送給他的一紙符咒,想起雪女臨別時說的話。“你算是幫我找到了想要的答案,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你可以用它找到我的。”
“吶,老師,我在另一個世界裏的名字還沒有還完,怎麽來了這裏反而又多收了名字呢?”
斑在一邊,眯起半月眼,狡黠的眼神一閃,“可能這就是你的命啊夏目,邊還邊收,無窮無盡呢。話說那信裏到底說了些什麽,她最後不是給你看了嗎,給我說說呗。”
夏目瞥他一眼,“老師你還真是八卦吶。”
“到底說不說!”
“信上寫着,雪女走後,少女頭上的嘴又突然出現,男子為了不連累村裏的人,拖着被咬傷的殘腿,将少女引到了離村莊很遠的地方,可能是因為神草有些作用,或者是少女對男子的感情過于身後,她頭上的嘴終是沒有将其吞噬掉。他們在別的村子找了一處茅屋住下,男子因為被傷的嚴重,傷口感染,一直卧病,可他很慶幸,少女頭上的嘴雖然沒有完全消失掉,但它不會再突然出來傷人了。少女依舊對此一無所知,男子便決定把這個秘密帶進棺材,只是他很遺憾不能等到雪女回來,于是留下了一封書信。”
斑聽了半晌悠悠道,“最想要記住的偏生忘卻了。”
突然一陣涼風襲過,夏目順手接住吹向自己的一片落葉,紅楓似火,映紅了夏目的手心,“從哪裏來的楓葉啊?”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看文的小夥伴,盡量不會ooc,滾去碼字了~
本章有修改
☆、楓中紅葉
“你去哪裏?”女子嬌媚的聲音回蕩在樹林中。
“不是說好要娶我的嗎?”
“你找錯人了!找錯人了!救命啊!”男子撕心裂肺的叫喊着。
他逃命似得在樹林裏奔跑,月光的照拂下,身上的大紅囍服竟有些紮眼。男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由于太過慌張,沒注意到前方的路,猛的被腳下纏繞的蔓藤絆住,整個人摔倒在泥濘的土地上。但這并沒有阻止他離開這裏的念頭,男子手腳并用的向前爬去,沒爬出兩步,便不得不停了下來,盯住眼前一雙繡着花邊的紅鞋,他顫顫巍巍的擡起頭。
“找到你了,既然你不願留下,就留下你的心吧。”
“啊!!”繼而一聲慘叫響徹整片楓葉林。
木屋邊,依靠着圍欄的夏目,百無聊賴的看着天空發呆,手裏還不忘拿一根逗貓草,在斑的面前逗弄。卧在腳邊的斑,第無數次敗給了招財貓的本性,伸着兩只前爪,努力的夠着逗貓草,玩的不亦樂乎。
斑忽的打了個噴嚏,貓爪還停在半空中,他猛然清醒過來,怒聲震天,“夏目!都說了我不是貓!”可憐了屋子上的飛禽,又要再一次尋找落腳之地。
“不是玩的很高興嗎,老師。”夏目以手托腮,露出一絲淺笑,無論斑在他面前怎麽跳腳,都被他一一忽略掉。
“有沒有認真聽我說話!夏目!”斑繼續他的不滿,突然他安靜下來,左耳迅速的動了兩下。
“老師?”夏目見到斑與方才截然不同的表現,本想出聲詢問,然而差不多同一時間,他也聽到了不屬于這裏的聲音。
“夏目,到屋裏去。”斑越過圍欄,停在院子的中央,直直的盯着被草木覆蓋的小路。
夏目顯然沒有聽從斑的建議,他跟着站到斑的身後,屏氣凝神的等待着。只見口路邊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響,覆蓋着的草叢被緩緩扒開,一個慈眉善目的老爺爺笑呵呵的迎了上來,“終于見到您了,夏目大人!”
“你是?”夏目聽到這位老人家對自己稱呼,愣了一下,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眼前的老人并非普通的人類。
“我是這裏的土地,夏目大人,我有件十分緊急的事情要拜托您啊。”土地看到了救星般,兩眼淚汪汪的瞅着夏目,緊跟着就要上前繼續訴說。
夏目擡手制止,“等一下,你怎麽知道我的?”
“作為這一方的土地,自然對這裏的一切人事都要洞悉,晴明大人家來了新客人,我怎麽會不知道呢。”土地笑的近乎谄媚,看的夏目和斑直起雞皮疙瘩。
“那你到底是要說什麽事?”斑在确定對方并無威脅性後,收起了嚴肅,開始悠哉的盤問眼前的土地。
“您不知道,樹林西邊有個村子,叫楓葉村,最近那裏的青年男子時常無故的消失,消失的第二天,村子裏的人便會在樹林裏找到他們的屍體,屍體前胸完全被貫穿,最可怕的是他們的心都不見了,我也懷疑是有妖物作祟,這不特來請求夏目大人的幫忙。”
夏目疑惑的問道,“我又不是陰陽師,這事不歸我管吧。”
“再說,你可是這裏的土地,你親自出馬不就得了。”斑也在一旁幫腔。
土地急的汗都快出來了,“我法力低微,實在不能與那妖物抗衡,至于夏目大人您的顧慮,其實晴明大人臨走前對我交代過,說有事的話就拜托給您了。”
夏目的嘴角略微的抽搐,“晴明他這樣好嗎?”
土地見夏目還不為所動,立時對着夏目行了跪拜大禮,“夏目大人,您就救救楓葉村的村民吧,他們的性命就在您手上了!”
夏目扶着前額,嘆聲氣,“你帶路吧。”
斑回頭看了夏目一眼,跟着說道,“還愣着做什麽!”
“是是是,夏目大人您請。”土地簡直要喜極而泣,躬着身解釋道,“您跟我來,沿着這條小路一直走就能看見楓葉村了。”
“夏目,你一直跟着我,可別跟丢了。”斑時不時的對夏目囑咐道。
“我知道,老師。”夏目走在最後,對着一刻都不放心的斑安撫道,“我這次一定不掉隊。”
“那可不一定,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斑深知夏目在此方面的保證基本上就是過眼雲煙。
“我說,夏目,路這麽遠,幹脆我變回真身帶你過去。”
土地趕忙在頭裏搭腔,“不遠不遠,馬上就到了。”
“夏目?夏目?”遲遲聽不到身後人的回應,斑奇怪的扭過頭,立時瞪大了眼睛,“我就知道!”
身後哪還有夏目半點影子,斑轉身變回了原型,嘴裏呼散着怒氣,深沉粗犷的嗓音響起,“告訴我那些男屍的方位!”
“是,在,在,就在前邊拐角處。”土地被斑的怒意吓的直哆嗦,一時間磕磕巴巴的,忘了怎麽說話。
“夏目!夏目!”
誰?老師?夏目突然睜開眼睛,看着眼前破敗的房屋,他猛的從榻上坐起來,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披上了一件紅色衣衫,“好像囍服?”
夏目走到門邊,卻怎麽樣也拉不開門,“這門壞掉了?”他連續實驗了幾次,都沒有成功,接着一拳揮去,本來紋絲不動的木門,這下整扇倒塌,省去了不少麻煩。
“你去哪裏?”一名紅衣女子無聲無息的立在夏目身後,就在他破門而出時,她兀自出聲,“晴明。”
“晴明?”夏目莫名其妙的回過頭,這女子滿面的癡迷,悲戚的摸着臉頰上的眼淚,“我等了你好久,你都不來找我。”
面對女子的不斷靠近,夏目一步一步向後退,他沒有錯過女子的腳下,準确的說她是飄過來的,“我美嗎?”女子迅速的纏上來,充滿血腥味兒的雙手捧住夏目的臉,“你可是說過我是最美的。”
“你認錯人了,我不是晴明!”夏目猛力推開身上的女子,幾步退到更遠的地方,“你說的晴明不在這裏,他去了哪我也不知道。”
女子歪着頭,仔細的盯着夏目的臉瞧,“你不是晴明。”她的目光黯然,“他又走了,他是不是不愛我了。”
夏目見她終于将注意力從自己身上移開,抓準這個時機,向着此處唯一的道路跑去,“老師!貓咪老師!”
女子回過神來,看不到夏目的蹤跡,紅唇輕起,“你逃不掉的。”
“怎麽會!”夏目訝然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就像是瞬移般,明明已經逃離,卻在眨眼間出現在這裏。“我已經說過了,你為何還纏着我?”
“你身上有他的氣息。”女子滿是懷念的說道,“我不會認錯,你見過他。”
“其實我只是借住在他的居所,你會覺得熟悉也是有可能。”夏目略一沉思,試探性的問道,“你是為了找他,才殺了楓葉村的村民嗎?”
“你們都不是他,哈哈哈,不是他。”女子瘋狂的笑着,身上的妖氣變得越來越濃重,鹹腥的味道沖擊着夏目的嗅覺。
“你的心一定更好吃,把你的心留下吧!”女子伸出利爪,猛然間向夏目撲來。
一道藍色的光擋在夏目和女子中間,散發而出的妖力,令女子節節敗退。
“老師!”夏目不用想也知道趕來救自己的是誰,他下意識的呼喚着斑。
“都告訴你別跟丢了。”斑沒好氣的道。
“對不起啊,老師。”
“喂,你就是那只專食人心的惡鬼。”斑居高臨下的俯視紅衣女子,“這個人,你碰不得,趕緊離開這裏,我還能饒了你。”
“你算是什麽東西,敢管我的事!”女子突然發難,落在地上的楓葉,一瞬間被狂風卷起,個個似鋒利的刀片,直奔斑而來。
“老師!小心!”
“有兩下子,不過都是小把戲。”斑蔑視的瞧着逼近的楓葉,對準了前方,一聲嘶吼,楓葉原本的方向偏離了軌跡,除了幾片紮進旁邊的樹幹,其餘均被強力反推,飛去了女子的方向。
女子躲閃不及,反而被自己釋放的武器所傷,她不甘心的雙目赤紅,想再拼一次,結果卻無從發力,一紙符咒飄于她的上方,最終落到了夏目手上。
“夏目,這下她就得聽你差遣了。”斑砰的一下,以招財貓的形态跳到夏目肩膀上,“紅葉,這名字倒像是個端莊的淑女。”
紅葉伏于地上,憎惡的看着夏目和斑,但沒有反擊的能力,“既然落在你手上了,說吧,要我做什麽?”
“別再殺人了。”
紅葉微微愣住,“就只要這樣?”
“恩,只是這樣。”夏目收起符咒,擡手摸了摸斑的腦袋,“喵~”惹來對方一陣親昵的磨蹭,“你走吧。”
“哼,真是個怪人。”周邊的楓葉漸漸聚集,掩住了紅葉的身體,随即消失在林子裏。
“吶,夏目,你看上去挺适合紅色的。”斑的半月眼因為促狹的笑容,更是彎上一個弧度。
“诶!!”夏目後知後覺的想起自己身上的囍服,趕忙将外衫脫掉,“我再也不幹這樣的差事了。”
“夏目大人!”
聽見前方傳來土地的喊聲,夏目與斑同一時間瞧瞧對方,“快跑!”
“夏目大人,您等等我!”
等你才怪,兩人心中不禁同時腹诽着,只是這方向好像不太對,他們不得不停住腳步,後面的土地才得以追上來。
“夏目大人,再往那邊走就是噬天鎮了,您最好不要去,傳說那裏有天狗作怪呢。”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對紅葉也是真愛呀,攤手~
☆、黑白天狗(上)
“都沒有豆沙包可以吃了,好無聊啊,夏目!”斑懶懶的仰躺着,露出白白的肚皮,腦中幻想着各種零食,口水順着嘴角流到地上。
“也沒有酒喝!中級為什麽不跟着穿過來!”斑的幻想破滅後,止不住的叨念着。
面對斑的撒潑耍賴狀态,夏目無奈的搖搖頭,“老師,你不是剛吃飽嗎?”
斑怨念的瞪向夏目,“我是說零食!跟飽沒有關系。”
“那還真是沒有別的辦法了。”
“也許噬天鎮可能有你要吃的東西。”
夏目聞言回頭看向門口,“神樂。”
很少出現的神樂正站在門邊,她面無表情的繼續說道,“我正要去參加一個祭祀,你們可以和我一起。”
斑一下子翻過身來,半月眼立馬有了神采,“夏目,我們走!”
“喂,老師!”夏目看看神樂,又看看斑,最終妥協了,“那就去好了。”
“好吃的!我來啦。”斑以現有的最快速度竄出了木屋,将反應不及的夏目留在原地。
“老師!”他嘆了聲氣,轉過來問向神樂,“我們需要準備什麽東西?今天就出發?”
神樂悠悠的開口道,“什麽都不用準備,等一下就出發吧。”
喜形于色的斑,邊走邊哼着小曲兒,所過之地,原本在花叢中嬉戲的蝴蝶、蜻蜓紛紛飛向了別處。
“老師,你還是別唱了。”夏目着實不忍打擊斑的積極性,但奈何他的歌聲實在不動聽,權衡之下開了口。
“我這美妙的歌聲,百年難得一遇。”說罷,斑繼續哼唱着,搖頭擺尾,屁股一扭一扭的走在最前面。
耳邊的歌聲雖不到魔音穿耳,也好有一拼,夏目只好假裝自己聽不見,偷偷瞧了下旁邊的神樂,見少女依然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也就釋然了。
噬天鎮的鎮長親自帶領了幾個居民,出來迎接神樂他們,老遠的就聽見鎮長的大聲招呼,“神樂大人,可把您給盼來了。這位是?”鎮長看了看眼生的夏目,向神樂詢問道。
“我的一個朋友。”神樂淡淡的回答。
“既然是神樂大人的朋友,便也是貴客,快請。”
“您客氣了。”
鎮長十分熱情的将他們安置在自家旁邊的一座宅院中,“您有什麽需要的就和我說,祭祀會在兩天後進行,神樂大人您可以先行歇息。”
“我聞到了飯團的味道。”斑的鼻子不由自主的嗅了嗅,“夏目,唔!”
夏目搶先捂住了斑的嘴,任他蹬着短腿兒在懷裏掙紮。
“我剛剛好像聽見誰說話了?”鎮長四處尋摸着,但又找不到聲音的來處。
夏目幹笑兩聲,“我說的,我有點餓了。”
“哦,看我,都忘了招呼你們,我馬上讓人送吃的過來。”鎮長恍然大悟的笑道。
夏目放開了斑,長籲一口氣。
“夏目!你想悶死我!”斑恢複自由後,對着夏目炸毛道。
“你才是要吓死人,老師。”
“你們這兩天晚上最好不要出門。”神樂早就端坐在一旁,冷眼看着面前的一人一貓。
“難道有什麽說法?”夏目不解的追問。
“噬天鎮的由來,是因為在每年祭祀期間,都有天狗會出現在鎮子裏,天狗噬月,你總聽說過吧。”
見夏目點頭,神樂繼續她的解釋,“這個鎮子從很久以前就存在天狗的各種傳說,雖然并沒有人真正的見過他們,但總會有些蛛絲馬跡可尋。”
“天狗啊,夏目,聽見沒,別亂跑。”斑意有所指的對夏目說。
“知道了,老師。”
“神樂大人!”
一名男子風風火火的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鎮長,鎮長請您住到他家裏,今年的天狗噬月的跡象突然提前,恐怕祭祀也得提前準備了。”
神樂眼神瞟向夏目這邊,男子立即會意,“您的朋友可以暫且住在這裏,我們都會竭力照顧的。”
“沒關系,你去忙你的。”夏目微笑看向神樂。
“老師,你說這天狗會不會自己往別人家裏闖?”夏目随口的說着玩笑話。
一旁的斑伸展了下四肢,“夏目,你還是不要随便開口了。”
“有人在嗎?”黑衣的少年叩了兩下院門,雙手抱臂,一臉不耐的等着主人來開門。
院門吱呀一聲,從裏面被推開,夏目探出頭來,看見陌生的少年,友好的問道,“你好,請問你找誰?”
少年繃着臉,斜睨了夏目一眼,“我路過這裏,口渴了,想借口水喝。”少年不待夏目的邀請,大搖大擺的走進宅院。
“喂!”夏目追着少年進了屋,“你怎麽自己就進來了。”
“這是哪裏來的家夥。”斑瞪着他的半月眼,充滿敵意的看着這個擅自闖入的少年。
少年像是沒看見斑一樣,直接捧過一碗水,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十分感謝你的招待。我還有件事。”
“還有什麽事?”
“我今天沒有地方住了,要在這借宿一宿。”少年理直氣壯的提出要求,不等夏目說話,繼續自說自話道,“非常感謝你的收留。”
“我可沒說要收留你啊。”夏目一時間拿少年沒了辦法,只好向斑求助。
斑收到夏目傳遞過來的信號,挺起胸脯,拿出主人該有的氣勢,“我們這裏不收留外人,你還不快走。”斑的眼睛微眯,緊盯着奇怪的少年,“況且你也不是人類吧。”
夏目站到斑的身後,“水你也喝了,我們就不多留了。”
“這只肥貓說的沒錯,我确實不是人類。”少年雙手抱頭,無所謂的望着夏目和斑。
“你說什麽!”斑身上的毛發根根豎起,“你叫誰肥貓!”
“就叫你啊。”
本就想要打架的斑,在少年的不斷挑釁下,立即撲了上去,和少年厮打作一團。
“你個來路不明的小鬼頭,居然敢說我肥!”
“你個唠唠叨叨的死圓球,自己肥還不許別人說!”
“老師!”夏目的視線在兩只身上徘徊,最後他忍無可忍,揮舞着拳頭走上前去。
“喵!”
“哎呦!”
少年和斑捂住自己頭頂上腫起來的包,各自蹲在一邊,消停了下來。
夏目為避免他們再打起來,坐在兩只中間,端起另一只水碗,對着蹲下身的少年問道,“現在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是誰了嗎?”
少年委屈的揉揉自己的腦袋,撇了撇嘴,“我就是人們口中的天狗。”
噗!夏目剛含進嘴裏的一口水還沒咽下去,全數噴了出來。“老師,我第一次覺得你的擔心是正确的。”
斑剛想發飙,但頭頂的疼痛感讓他不敢造次,只好改成小聲的嘀咕,“什麽叫第一次,我的擔憂向來都是正确的。”
夏目看着斑的這副憋屈樣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