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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失笑,一邊又盡力讓自己的笑容不那麽明顯,他故意将話題引向自稱天狗的少年身上,“跡象提前是你搞的鬼吧,你為什麽要在這個鎮子上晃,你的同族呢?”
“我很久不回去了,都忘記他們長什麽樣子。”少年眼神一閃,極力想要掩飾什麽似得低下了頭,躲開夏目的視線。
“我那只是逗他們玩,畢竟一個人好無聊的。”
這天狗也當真任性,他這好一個逗着玩,都快把那些居民們吓死了好嘛,夏目不禁的想到,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離家出走,還高傲自滿的小孩子。
“你那些所謂想不起來的同族會擔心你的吧。”夏目忽而目光柔和下來,“至少肯定有曾與你不離不棄的同伴。”見少年沉默不語,他繼續說道,“你是不是想起了誰?”
“沒有。”少年飛快的否認着,倒是顯出了自己的心虛。
“固執的小鬼。”斑又沒忍住,在旁邊打壓道。
“讨厭的肥貓。”論逞口舌之快,少年一點都不輸給斑。
“你是不是還想打架!”
“打就打!”
“你們倆都給我安靜點!”夏目一聲令下,少年和斑均禁了聲,扭過頭誰也不理誰。
“你今天就住下吧,以後別捉弄那些鎮子裏的居民了。”
少年随即俯身叩拜,“謝謝!”
“次郎!不好了次郎!”身後背着一對黑色小翅膀的男孩子,跌撞的闖了進來,撲倒在少年跟前。
少年一眼不擡,冷冷開口,“你怎麽找到這裏的,我都說了我不回去。”
男孩子一副快哭了的樣子,央求着少年,“岚哥哥被一個女妖怪抓走了,你快随我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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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騰地一下站起來,“怎麽可能!”
“是真的。岚哥哥前些日子在和其他族群的對戰中受了傷,這才給了那妖怪可趁之機。”男孩說着說着眼淚就下來了,由不得少年不相信。
“在哪?”
“鎮子上游的廢廟。”
少年震開隐匿許久的黑色翅膀,徑直飛向天空。
“老師。”夏目回頭看看斑,斑一個跳躍,叼起夏目,将其扔到背上,緊随着追趕上去。
“你們等等我呀!”只餘下抹了半天眼淚的小男孩,辛苦的在地上跑着,越落越遠。
作者有話要說: 對夏目的破顏拳有着深深的執念~
話說狗哥好養不,看見別人家的天狗好羨慕
☆、黑白天狗(下)
破舊的寺廟內,滿地的殘骸,到處爬滿了蜘蛛網,一股死屍的味道彌漫在四周,蜘蛛網的另一端纏繞着一名男子,男子緊鎖着雙目,皺起的眉頭顯出他的不安,堇色的和服上侵染着鮮紅,雪白的翅膀被蛛絲牢牢困住,動彈不得。
妖豔的女子從他的身後緩緩靠近,手指挑上他的下巴,掩嘴輕笑,額間的三色花瓣開的愈加瑰麗,“多美的男人啊,比那些鄉野村夫不知好上多少倍。”
她惡作劇似得扯下一片羽毛,引來男子的一陣輕顫,“就算是天狗,我也要定你了。”
女子繞到男子身後,蜘蛛形态的下-半-身,赫然顯露于前,“他們都是用來吃的,或許你可以用來養着。”
“妖物!快把岚哥哥放了,不然有你好看!”
聽到廟外的叫嚣聲,女子嫌惡的冷下臉,移動着觸手,湊近到男子一側,朱唇輕觸,印上了男子的臉頰,“等我回來哦。”
次郎扇動着翅膀,徘徊在寺廟之外,他不敢冒然進攻,惟恐誤傷他的岚哥哥,可嘴裏一再的說着威脅挑釁的話,“你再不出來,我就把你老巢一鍋給端了!”
“我當是誰,原來是個天狗小子,就憑你?居然敢口出狂言。”女子修理着自己的指甲,完全藐視了怒火中燒的少年。
“他不是一個人。”随着斑的着路,夏目翻身從他的背上跳下來。
看清夏目面貌的女子,先是微微一愣,而後大笑不止,“哈哈哈,今天真是好運氣,這麽好的臉,這麽好聞的味道,真是一頓美味呢。”
斑喘着粗氣,大聲呵道,“想染指夏目,這夢做得大了些!”他以體型上的絕對優勢,先發制人的沖向女子,打的女子措手不及。懸在半空的次郎趁機揮動翅膀,無數的利刃直直射向處于下風的女子。
女子躲閃不及,身上瞬間多出幾道傷痕,她擡手抹去嘴邊的血跡,咬牙切齒的怒道,“你們以為這就結束了嗎?”
女子口中不斷叨念着聽不懂的咒語,幾只體型稍小的蜘蛛自她身下爬出,漸漸的大小不一的蜘蛛從四面八方聚集,将夏目他們圍的水洩不通。
斑迅速返回夏目身邊,叼起夏目,躍上了寺廟的頂子,“你先在這待着。”
“老師!”夏目想要叫住斑,卻不小心腳下踩空,他好不容易穩住自己的身體,勉強不從頂子上滑下去。
斑和次郎雙面夾擊,與女子纏抖。由于對方數目衆多,斑與次郎雖為大妖,幾番下來,也消耗了不少體能。
夏目趴在頂子上,看着雙方僵持不下,內心十分焦急,無奈又幫不上什麽忙,他四下尋摸着下去的出路,不經意間發現了頂子邊兒上的破洞。
他手腳并用的移動到洞口,扒着頭往裏瞧,手指撚起從頂端連接而下的蛛絲,心裏有了計較。夏目拉住洞口的纏絲,一點一點将自己順了下去,安全着地後,第一眼便發現了被困多時的男子。
“喂,你還好嗎?”夏目因為男子身上的血跡無從下手,他上前撕扯捆繞着男子的蛛絲,但他顯然低估了蛛絲的韌性,努力半天無果後,夏目只得将希望寄托在男子身上,畢竟外面的較量一時不能結束,他必須在女子發現之前,把眼前的男子救出去。
他輕輕拍打着男子的臉,可見男子只是閉合着眼睛,轉了轉眼球,像是在與什麽掙紮。夏目在心裏暗暗下了決定,他雙手合十,滿目歉意的對着男子道,“對不起了。”
砰!
“好痛!”男子被頭部的疼痛感喚醒了神志,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晰,夏目的拳頭還沒收回去,就那麽清清楚楚的被他看了個滿眼。
夏目不自在的咳嗽幾聲,“那個,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打你的,是來救你出去的。既然你是天狗,應該能沖破這蜘蛛網吧。”
男子看出的夏目的尴尬,不禁露出溫柔的表情,“謝謝。”
“啊?不客氣。”夏目因着男子如沐春風般的笑容,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心道,難怪那蜘蛛女郎纏住他不放,當真是個美麗的男人,雖然用這個詞形容男子并不恰當,但放到眼前人的身上,竟然毫無違和感。
男子的周身蓄發着淡淡的白色光暈,撕裂的響聲令夏目一驚,“你!你這是做什麽?”
男子拜托掉蜘蛛網的束縛,作為交換的代價,他又一次弄傷了自己的翅膀。
“你的翅膀再受傷的話會再也飛不起來的。”夏目看着那刺眼的紅色,流露出不忍。
“真是個溫柔的人。”男子毫不吝啬的對着夏目再度揚起嘴角。“我剩下的力氣可能不多了,能麻煩你扶我出去嗎?”
“當然可以。”夏目攙扶在男子一側,盡量避開他的傷處。兩人亦步亦趨的踏出寺廟。
寺廟外,原本堆積滿地的蜘蛛,已經被斑和次郎聯手,消滅的所剩無幾,次郎戰鬥的間歇,擡眼便望見,被夏目扶出的岚,面上一喜,将戰場暫時全權托付給了斑。
“岚哥哥!”次郎飛至岚的身邊,接替了夏目的位置。岚無力的将自身重心傾向了次郎,在他人看來,像是完完全全的依靠在了次郎身上。
次郎感受到了岚的虛弱,觸摸之處皆是一片濕意,“她居然把你傷成這個樣子!”
他略帶顫抖的聲音,引得岚無奈的輕聲安撫,“次郎,我沒事,不要擔心。”
“你這還叫沒事!”次郎終于突破了隐忍,伸開攥緊的拳頭,動作輕緩的将岚交給夏目。
“肥貓,你過來看着他們兩個,那個妖怪交給我!”
“求之不得。”斑在次郎重返戰場的一瞬間,退了出去。他原本就留了三分力,難得遇上一個難纏的家夥,他還沒好好的打一架,不想草草解決掉,逗弄的态度占了大部分。然而聽聞少年的話語,他立即明白這裏不用他插手了。
看到夏目攬着男子,緊張的關注着正在交戰的次郎,斑眼珠一轉,前爪抱着腦袋,邁着幾個醉步,蹒跚至于夏目腳邊倒下。
“老師!”
夏目連忙将岚安置在臺階上,蹲下身抱起昏倒的斑,不停地輕晃着,“老師,你怎麽了。”
斑的臉埋在夏目的胸前,在他看不見的角落裏,悄悄的扯了一個奸詐的笑容。
再瞧次郎那頭,已然從法術對戰,變成了近身肉搏,他以人眼不能捕捉的閃身速度,流竄在蜘蛛女郎的周圍,在對方被他繞的頭昏腦漲時,拳頭止不住朝女子的臉上招呼。
“你居然打我的臉!我要撕碎了你!”蜘蛛女郎最見不得別人損傷她的美貌,如今次郎正巧觸了她的眉頭。
“你來啊,醜八怪!”然而蜘蛛女郎的反撲,讓次郎立時變換到下風。他将手掌沖向天空,心裏想着要快速終結眼前的一切,他必須使用那一招,他曾經失敗的嘗試卻令他止步不前。
他看向岚的方向,只見階梯上的岚那柔和的目光,依舊追随着他,嘴巴張張合合,雖聽不見聲音,但他立時看懂了岚說的話。“你可以的。”
“岚哥哥!”小男孩調皮的蹦到少年身上,挂在他身上不下來,搖晃着他的手臂,撒嬌似的說道,“你又在偷懶,都不陪我玩。”
少年聞言,捏上男孩小巧的鼻頭,“誰說我偷懶了,我這是在看今年的櫻花啊。”
“櫻花有什麽好看的,不過就算岚哥哥在偷懶,族長也不會說什麽的,誰讓岚哥哥這麽厲害呢?”男孩崇拜的望着一旁的少年,全心全意的依賴顯露無疑。
岚好笑的看着男孩剛剛亮起的星星眼,“等次郎長大了,肯定會比岚哥哥還厲害。”
“真的?”次郎攀附到岚的懷裏,擡着頭直對着他的眼睛,“我也會變得很厲害。”
“當然了,說不定有一天,岚哥哥需要次郎來保護呢。”岚微笑着撫過次郎的小腦袋,“你可以的。”
四面的驚雷集聚到次郎的掌心,一掌揮下,逃脫不及的蜘蛛女郎瞬間在慘叫中,化為烏有。
次郎看向自己的手掌,驚喜之意油然而生,“岚哥哥,我成功了!”
次郎輕柔的抱住岚,肆意的享受着懷中的體溫,他已經思念多年的懷抱。
“老師,別吓我了,次郎你看看,他為什麽還不醒,可是剛才被傷到了。”夏目見斑毫無轉醒的跡象,趕忙問向少年。
次郎在歡欣之餘,瞥了斑一眼,“他呀,放心,來交給我,我有辦法讓他醒了。”
在次郎從夏目那裏接手之前,斑一個激靈,睜開他的半月眼,掙開夏目的懷抱,跳到地上,戒備的瞪着少年,“你個死小鬼想幹嘛!”
“我沒想幹嘛。”次郎聳聳肩,“只是有貓在裝死,我想幫夏目把他給扔了。”
斑瞪圓了眼睛,氣呼呼的埋怨少年壞了他的事,一時忽略了身後的夏目。
“老師。”夏目警告的語氣一出,斑立即收起張牙舞爪的架勢,讨好般的對夏目說道,“我剛才是真的暈倒了,夏目,你不要聽這個小鬼胡說八道。”
“我胡說八道?你當夏目是瞎的嗎?再說你這個死肥貓皮糙肉厚,哪有這麽容易暈。”次郎越說越上瘾,眼看就要又起事端。
“次郎,不許無禮。”岚象征性的板起臉,僅僅柔聲說了幾個字,再見次郎,和剛才立時派若兩人。他乖巧的端坐在岚的身邊,抿起嘴,賠笑着道,“岚哥哥,我扶你回去養傷。”
“哼,臭小鬼,你也有今天!”斑兩爪叉腰,揚眉吐氣未過多時,夏目幽幽開口,“老師,你是不是真當我看不見。”
“不是的,夏目,你聽我解釋。”斑邁着四條短腿,追在夏目身後,嚷嚷着一定要給他解釋。
夏目不去管斑的叽叽喳喳,一邊走一邊神游天際,不知想起了什麽,突然冒出來一句,“關于妖怪的傳說也是挺多的。”
斑愣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道,“那是,還有個妖怪偷人類小孩的傳說呢。”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挺喜歡這對兒的。。。
特意給狗哥整出一個同族cp,有人吐槽狗哥略娘,文裏的設定算是讓他可溫柔可帥氣吧
☆、失蹤的嬰孩
噬天鎮的祭祀圓滿舉行,夏目他們與黑白天狗告別後,也順利的返回了木屋,夏目與斑決口不提天狗的際遇,想來鎮子以後都不會受到天狗的作弄了。神樂雖然未與他們住在一起,仍是隐隐覺出不同,幾番旁敲側擊,都沒有探出半點口風,也就懶得管這事了。
由于被委托的事情得以解決,鎮長相當熱情的贈給神樂他們一些鲷魚,仗着兩人的胃口都不是很大,這大部分的魚都果了斑的腹。
“終于見到了點葷腥,好鮮啊。”斑吃完還不忘贊美幾聲,有美食下肚的他立刻就得意忘形起來,毫無自覺的任憑魚肉屑還挂在嘴角。
夏目暗笑于心,但還是順手将自己碗裏的魚肉加給斑,拇指擦過斑的嘴角,最後不忘好心的提醒他,“老師,你吃了滿臉。”
斑本就因夏目突然的動作,呆愣半晌,聽到夏目的話,他迅速的抱着碗轉過身,埋頭狂吃,如果沒有那臉上可疑的紅暈,誰都以為他不過是不想別人打擾他享受食物。
夏目是從心底覺得斑在有些時候,是相當可愛的。抑制不住的微笑,讓夏目整個人看上去,如同沐浴着春日的陽光,沒有烈陽的炙熱,卻源源不斷的散發着溫暖。
門前的風鈴聲叮當作響,土地拎着一壇酒,滿臉堆笑,規規矩矩的站在門口,“夏目大人!”
夏目心知他不能進入到屋內,便起身迎了上去,“是土地啊,你晌午過來是有什麽事情嗎?”
土地像是被問到心坎裏,連連哀嘆,“夏目大人,可讓您問對了,我就是來跟您說楓葉村的事的。”
夏目先是詫異,眼神裏滿是疑惑,“難道紅葉又回來害人了?”
土地趕忙搖頭,“不不不,這次是別的妖怪,專門偷村民家裏的孩子,日至今日,已經有十一名幼小的孩童失蹤了。”
夏目聽到這,更是不解,“你為何這般确定是妖怪所為?”
土地見夏目有了了解事情的意向,眼角的魚尾紋更是明顯,他找急忙火的為夏目解釋道,“小神十分确定,雖說這妖怪來去無蹤,但總歸會留下氣味,夏目大人你可要幫幫楓葉村啊,只要您再幫小神這一次,就再也不用麻煩您了。”
夏目安靜的盯了土地一會兒,悠然開口,“你上回就是這麽說的。”
“那個,這不是事發突然嘛。”土地被戳穿套路,尴尬的搓搓手心,“但是小神知道您不會見死不救的,那些失蹤的嬰孩現下還生死不明,夏目大人!”
夏目及時制止了土地接下來的苦口婆心,轉頭對着屋裏喊道,“老師,我們出去一趟。”
斑摸摸圓鼓鼓的肚皮,打了飽嗝,“我就知道你還是要管這事兒的。”他搖晃着滾圓的身體,走了出來,視線一直放在土地跟前的酒壇,“就交給我們了。”
夏目心知他多半是為了饞酒,也不拆穿他,接過土地送來的酒壇,瞬間感受到背後的目光更加強烈。“現在就走吧。”
為了避免夏目莫名的被妖怪盯上,斑這次決定走在最後,牢牢的看住夾在中間的夏目,看到夏目額頭直冒汗珠,他招架不住的道,“老師,你眨眨眼我也不會丢的。”
斑別扭的嘟起嘴,“那可說不準。”
前面傳來土地笑呵呵的聲音,“斑大人對夏目大人當真是重視非常。”
斑首次扭過頭去,“誰管他,我是怕他死了,我找誰去讨友人帳。”
夏目輕聲安撫着某只傲嬌的招財貓,“老師說是什麽,就是什麽。”
斑原想着如何接招夏目的吐槽,結果等來的是讓他最不知如何回應的話語,磨叽了半天,擠出來兩個字,“啰嗦。”
土地引領着夏目他們來到事發現場一帶,他們挨家挨戶的詢問了受害的人家,丢了孩子的父母們怨聲載道,整天就剩下了以淚洗面,村民的情緒過于激動,以至于夏目問了好多,還是得不到十分有用的線索,只知道這些孩子們的父母每天都忙于生計,無暇分神照顧自己的孩子,所以小孩子常常會一個人獨自在門外玩耍,而失蹤事件往往發生在這個時候。
如今,丢了孩子的村民們,均是後悔自責着,怪自己為何不多看顧一些,還有的人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情況着實不容樂觀。
夏目這方面了解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開始思索着要不要布一個局,将那妖怪引出來,畢竟沒有人見過他,根本無從尋起。
斑在一旁點了點頭,“這不失為一個好方法,不過誰去做誘餌呢?”
這下夏目可犯了難,他不可能去說服村民讓他們的孩子來冒險,最終他做了一個無可避免的決定,只是還沒說出口,便被斑一句話嗆了回去。
“你別想着自己來,那個妖怪是要小孩子,你顯然不屬于這個範疇。”
夏目想來想去,都沒有得出更好的辦法,然而村民們的苦苦哀求,讓他不能坐視不管。沒有結論,他們只能暫且住在了村民家中,繼續商讨對策,也同樣是考慮到那妖怪不會輕易罷手,必然會再度作案。
是夜,斑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守在夏目身邊,時間慢慢的過去,月亮都在天空中換了個位置,斑忍着強烈的倦怠,兀自支撐着。
突然一個黑影從窗外一閃而過,斑第一時間蹿了出去,四處尋找,也不見剛才的影子,只餘下一股妖氣,他暗道糟糕,立時返回了屋內。見到睡得安穩的夏目,斑放下心來,“這家夥睡的還真是沉。”
斑擡起貓爪,踩着夏目的肩,搖晃幾下,“喂,夏目,醒醒,剛才那個妖怪出現了,但是被他跑掉了。”
夏目仍舊睡的香甜,好像夢到了什麽美好的東西,斑沒有放棄,他不斷的推着夏目,但對方一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斑這才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兒,“夏目!”
好黑啊,夏目想着,他手上感到一片濕意,這是水嗎?他擡手撫上自己的臉頰,原來是他的眼淚。他為什麽要哭?一個一個的疑問出現在夏目的腦海裏。
眼中的景象漸漸清晰,天空還淅淅瀝瀝的下着小雨,夏目獨自一人坐在公園的長廊上,他看向自己的手腳,摸摸自己的頭發,看向柱子裏的小人兒,這不就是小時候的自己麽。
他想起來了,收養自己的叔叔阿姨都不喜歡自己,他們滿是恐懼的神情,在夏目的眼前浮現,他是個奇怪的人,看見的東西沒有人可以分享,他也不敢分享。他害怕那些人像看怪物一樣的看着他,他害怕自己被周轉到下一個家庭,如此的事情會周而複始的上演。
他是不被歡迎的人啊,夏目垂着頭,稚嫩的小手捂着臉,他不想讓眼淚再溢出來了。
“可憐的孩子,你為何獨自哭泣?”頭戴鬥笠的女人,出現在夏目面前,她流露出來的慈愛眼神,撼動了夏目的心。
夏目抽泣的聲音漸漸小了,他呆呆的看着女人,紅腫的眼眶還存着淚水,煞是惹人憐愛。
女人動作輕柔的伸出手,一下一下的撫摸着小夏目的頭發,“我可憐的孩子,沒有人照顧你嗎?跟我走吧,我來陪着你,你不會再孤單的。”
不會再孤單嗎?夏目抓住救命稻草般,為了這一句話,他點了點頭,牽住女人的伸過來的手,随着她越走越遠。
女人将夏目帶進自己的房子,剛剛邁進門的夏目,看到了一群和自己一般大小的孩童,他們互相嬉鬧着,在房間裏追跑,有個別安靜的小孩會躲在一邊,玩着手裏的積木。
女人從後面輕輕推了夏目一把,和顏悅色道,“去認識這些夥伴吧,以後我們大家可以一直生活在一起了。”
追逐中的孩子們看到女人又帶來了新的小朋友,好奇心驅使他們紛紛湧上來,拉着夏目加入了陣營。
夏目好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在一群同伴中,做個普通的孩子一樣,做小孩子該做的事,擁有屬于童年的快樂。他被這一張張笑臉,感染的忘記了剛才的悲傷,全新投入到這個新的家庭,會是個溫暖的家庭吧,他想。
夏目不禁數了數同伴們的人數,十一個,他放下手中的玩具,努力回憶着這個數字的意義。他忘了什麽事?夏目再度審視着這個房間裏的一切,猛然間,聽到熟悉的聲音呼喚自己。他不是已經長大了麽?
女人觀察到夏目的反應,想要上前将他抱進懷裏,可夏目反射性的向後退了一步,躲開了女人的雙手。“你怎麽了?我的孩子。”
夏目搖搖頭,清明的眸子看向女人,“我不是你的孩子,我不屬于這裏。”
“夏目!”
夏目悠的坐起來,臉上的貓爪印還沒有消退,他恍惚的看着斑,“老師?”
斑急的蹦起來,“當然是我!笨蛋,你是不是又在夢裏被拐走了!”
夏目晃晃腦袋,讓自己清醒起來,“老師,我見到偷走孩子們的妖怪了。”
夏目的話音未落,屋子的門被強烈的暴風震開,呆着鬥笠的女人,滿目怒色的瞪着斑,“都是你壞我的事!”
斑見到目标出現,幾步跨到夏目前方,“原來就是你這家夥。快把孩子都交出來。”
女人揚起手中的傘劍,“他們都是我的孩子,我愛他們,誰都不可以搶走!”
斑的耐心顯然已被耗光,躍身而起,卻在下一刻直直摔在地上。“夏目你搞什麽!”
夏目張開雙手,擋在女人跟前,“老師,這是個誤會。”
“哈?”斑一時間覺得夏目有可能是被自己扇傻了。
女人看着夏目的背影,微微動容,她放下手中的武器,“你,為什麽?”
夏目轉過身,牽起女人的手,“我牽過這只手,我能感受到,你對那些孩子的愛不是騙人的。”看出女人的觸動,夏目繼續道,“可是他們并沒有被抛棄,還有愛他們的父母在家裏等候着,我相信這些孩子更需要親生父母的疼愛,所以我想,你也是真心希望他們快樂的吧。”
女人低下頭,她頭上的鬥笠擋住了半張臉,她抽回自己的手,踏着腳下的木屐,慢慢的走遠,直到消失在路口。
在那之後,夏目他們立刻聯系上了丢失孩子村民,按照女人在夏目手上寫下的地理位置,在一個山洞裏找到了那些失蹤的孩子們。村子裏一下子又恢複了原來的熱鬧景象,那些被女人領走的孩童,皆是毫發無損的被父母接回了家。可能在他們的記憶中,只是有個好心的阿姨陪着自己玩耍了幾天,他們回到家中後,一切如常,并沒有留下村民們所擔心的陰影。
夏目一頭栽進木屋的床榻,拉過被子,準備他的補眠行動,卧在榻邊的斑,默默的将自己圓滾滾的身體移過去,擡爪扒拉兩下夏目的額頭。
夏目睜不開眼,迷迷糊糊道,“幹什麽?老師。”
“我會陪着你的。”
不知是已經睡熟,還是在邊緣掙紮,夏目的嘴角微微翹起,倒真像是做了個美夢。
而此時,庭院外一個蹦來蹦去家夥,不錯眼珠的注視着木屋,久久徘徊不去。
作者有話要說: 聽到姑獲鳥母性泛濫這件事,腦子裏突然就出現了這個梗~
最後再次感謝莫莫小天使的地雷~
☆、跳跳家族
清晨中的庭院,透着一股靜谧。平日裏,神樂用來打掃院子的紙人悉數不見,而神樂本人也未曾現身,更奇怪的是,一直不離身邊的斑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夏目所有房間都找了一圈,均是空蕩蕩的,整個庭院裏只剩下夏目一人。
他順手抽起房間的坐墊,兩張紙條從墊子底部滑出。夏目好奇的打開字條,然後就只剩下沉默。神樂被請去了噬天鎮,來不及與夏目細說,才留下字條告知。然而斑則是抱着餘下的半壇子酒,跑去找土地暢飲了。夏目無力的揉揉太陽穴,難怪老師的身材越來越向酒壇靠近。
可巧神樂和斑的留下的紙條上,有一句囑托是相同的,那便是讓夏目千萬別出屋子。什麽時候他成了重點的看護對象,正在接替紙人工作的夏目這樣想到。
夏目清掃着地上的花瓣,卻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花瓣似乎越掃越多,剛剛清理幹淨的地方,一轉身又和沒掃過一樣。他隐隐覺得可能有人在作弄自己,于是閉上眼睛,也不忙着手下的清理工作,立在原地,接着夏目便憑着本身的直覺,感受到身後的異樣。他突然轉身,手中的掃把順勢揮過去,只聽哎呦一聲,一個不明的生物體立刻發出哀嚎。
藍灰色皮膚的少年,捂着腦袋,疼的直蹦跶。“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怎麽勁兒這麽大?”少年嘴裏還不時的嘟囔着,似乎在為自己的大意懊惱。
他看起來很柔弱嗎?夏目抽了抽嘴角,壓下對這個形容詞的不滿,對少年道,“剛才是你在搬弄花瓣吧。”
少年心道不好,想要遁逃,但他起跳之後,卻因着某種不明原因,又落在原地,呆呆的紅眸看向夏目,忽然哇的一聲哭起來。
夏目被少年的反應弄的一頭霧水,刺激耳膜的哭音兒持續不減,他開始懷念起斑的歌聲了。
少年哭的同時,還不忘從指縫偷偷看幾眼夏目,見夏目并無所動,他加大了自己的音量,“我不是故意的,嗚嗚,我是被別的妖怪打傷了,才想找個地方療傷,看見這裏,就想着把你吓走,好休息會兒。”說完,少年還怕夏目不相信,撩開衣擺,露出大腿上猙獰的傷口,“你看你看,我說的都是真的,我錯了,你不要打我。”
夏目頓時被這妖怪逗笑了,看在這認錯态度的份上,他返回木屋,遵循着自己的記憶,翻找出一個藥瓶,他記得神樂先前和他說過,這是有治療用處的藥物。
夏目合上門時,看那少年依舊可憐兮兮的站在原地,他放輕了語調,“你可以坐下嗎,我給你上藥。”
少年好像沒有反應過來似的,呆滞的神态令夏目心下一軟,“你不是受傷了嗎?這個可以緩解疼痛的。”
少年終于确認自己沒有聽錯,二話沒說,一屁股坐在地上,兩只腿伸的筆直。清清涼涼的藥膏粘在夏目的手指上,再塗到少年的傷患處。少年舒服的眯起眼睛,一點都不痛呢。他仔細的端詳着給他上藥的夏目,眉清目秀的,好白嫩的感覺,不禁脫口而出,“做我妻子好不好。”
“阿嚏!”斑用前爪摸摸鼻子,繼續舔了口酒壇裏剩餘的佳釀。土地笑眯眯的賠笑到,“斑大人這是覺得有些冷麽?”
斑貓臉通紅,水盈盈的半月眼瞟了下土地,懶懶的道,“大概,嗝!是有人罵我。”
土地端着小酒盅一飲而盡,“斑大人真會說笑,誰敢說您的壞話。”
斑抱起酒壇,往嘴裏倒了倒,僅剩的幾滴全數進了他的口,“誰知道呢,總有些不知死活的家夥。”
土地見斑這意猶未盡的樣子,非常識時務的跑去搬酒,“我放在這的酒呢?”望着樹後空空如也,土地登時傻了眼,他明明剛才還看到,怎麽會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土地躊躇的搓着手,急得團團轉。
斑的前爪支着腦袋,側躺了許久,等的着實不耐煩起來,“喂!土地,酒呢?”
土地這正不知所措,聽見斑的聲音,更是沒了主意,他一臉心虛的挪回斑的傍邊,“斑大人,這酒,不知神馬時候被偷走了。我保證一定找回來!”土地指天誓地保證着,“小神這就去追查小偷是誰!”
“回來!”斑聽見自己的美酒被偷了,醉意煞時間消了大半,他忍着怒氣,搖晃了幾步,走到藏酒的大樹後,鼻子嗅了嗅原本放置酒壇的地方,“有妖的味道。”
土地趕忙接過話茬,“哪個妖怪,太可惡了,居然敢偷斑大人的酒,一定不能輕饒。”
“小貓咪?”
斑回過頭,見到一個蹦蹦跳跳的少女,頂着星星眼,吃吃的望着自己,“你?”
少女因蹦跳的活躍,頭上的長馬尾甩來甩去,一刻不曾消停,“你好可愛啊!那酒是你的嗎?你跟我回家,我就把酒還給你。”
斑這下找到了罪魁禍首,剛想質問兩句,卻在下一秒被少女抱了個滿懷,“喵!”
少女死死抱住斑,臉頰不停的蹭着斑背上的毛,騰出來一只手,還不忘揉搓他的尾巴,“好軟哦,小貓咪,我要養你!”
少女愛不釋手的樣子,卻讓土地暗暗捏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