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折夢白不打算在林凡這繼續待下去了,雖然還沒弄明白林凡異常舉動的原因,但他已經搞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他得離開了。
林凡的身影再一次消失在門口,他已經不鎖門了,像是認定了折夢白逃不走。
也可能他認定了折夢白不會逃,或者折夢白跑了也無所謂。
林凡走過不久,房子裏發出了一聲爆炸聲,濃煙從窗戶和門縫裏鑽出來,何種見狀連忙趕了過來,他一腳踹向門。
連接門和牆之間的鉸鏈本就在爆炸的影響下變得松動,這沉重的一腳下去,門直接被踹開。
房子裏面被炸得焦黑,似乎是煤氣罐炸了,廚房被炸得最嚴重,櫥櫃的門咯吱咯吱地晃着,固定門的栓子已然崩壞。
好在廚房和離廚房最近的客廳裏沒有折夢白的身影,折夢白應該在卧室,隔了那麽遠,又隔着一扇門,爆炸對卧室的摧殘并不嚴重。
想到折夢白大抵安然無恙,何種松了口氣,如果折夢白出了事,他不知道怎麽跟林凡交代。
他打開卧室的門,想确認一下折夢白的安全。
門敞開,入眼并沒有青年的身影,他緩步走進去,走得離門遠了,手從門把手上離開,輕微的咯吱的聲響從身後傳來,那是門在漸漸關閉。
強烈的危機感像洪水将他卷入其中,下一刻,鋒利的刀片夾在指間,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是林凡的暗器,一共十八枚,他再熟悉不過。
“別動。”折夢白冰冷的聲音給人一種刀鋒觸碰皮膚的感覺。
何種又一次栽在了折夢白手裏。
他太輕敵了,他以為折夢白是個纨绔富二代,于是就覺得折夢白不可能隐去氣息,讓他察覺不到,所以他進來,沒有感知到門後有人,便認為真的沒人,殊不知隐藏氣息這種事,折夢白早在第二次循環裏就學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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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知道林凡為什麽綁架我。”折夢白試圖從何種身上找到點線索。
就算刀片抵在了自己脖子上,何種也沒有畏懼,比起林凡,他更像一塊冰冷的鋼鐵,外面是硬的,裏面也是,“我從沒問過老大為什麽。”
“啧。”折夢白不爽地咂舌。
他清楚何種的性格,他不可能從何種嘴裏問出什麽,這人的嘴跟焊上的一樣,嚴得很,他問出來,只是為了試探何種知不知道。
何種不擅長撒謊,一撒謊就會用其他回答掩蓋過去,像剛才那樣。
所以何種知道答案。
折夢白有種想劈開何種的腦子,自己找答案的沖動,他實在太好奇了,尤其他心裏有種解開謎題就可以掌控什麽強大力量的預感,這令他更想知道答案了。
折夢白的手指微動,指間的刀片在何種的脖子上劃出一道口子,刀片上塗了林凡研制的迷藥,幾秒鐘的功夫兒,何種感覺自己眼前發白,身體無力。
他腿一軟,倒在地上,聲音也變得輕若蚊鳴:“帶走我……”
折夢白聽見了何種昏迷前說的話,他心想,這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傍晚時分,林凡拎着給折夢白買的衣服回到家時,家變了模樣,家裏的人也沒了,何種也沒了,不止如此,他暗格裏藏的東西也沒了,他研制的毒藥、迷藥,還有其他治各種疑難雜志的藥,他的暗器和銀針,通通都沒了。
完美诠釋了人財兩空,連家都被炸了。
黃昏街尾的盡頭,坐落着一家書店,書店沒有牌子,門上挂着一個白底豎幅,寫着書店兩字。
折夢白推門而入。
書店內部裝修簡素,除了書架是實木的顏色,其他皆是一眼望去的白,他行走在書架之間,忽然停下,抽出一本封皮是黑色的書。
——我的孤獨是一座花園,阿多尼斯詩選。
他拿着這本書到收銀臺,書被放置在臺面上,輕輕推向書店老板,書店老板戴着一個黑框眼鏡,穿着一個白色老漢衫,最多也就二十多歲的年紀穿的跟個大爺似的。
見有人買書,書店老板放下了手裏正在看的書,視線轉移到了這個兩月來唯一的顧客身上,他的目光在觸到折夢白露在外面的項鏈墜子時,倏地一滞。
随後他又擡眸看了看折夢白。
“書送你了。”他收回目光,拿起之前放下的書,繼續看,再沒半分餘光給折夢白。
折夢白道了聲謝,拿起收銀臺上的阿多尼斯詩選離開了書店。
他沒有着急回折家報個平安,雖然折家現在已經出現了一個頂替他位置意圖取代他的人,但他不急,好戲不怕遲。
餘晖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長,他緩步走進了一家五星級酒店。
現在外界還認為他被綁架呢,所以他住酒店也沒用自己的身份,而是用的何種的。
他訂的套間在十三樓,一路乘電梯到十三樓,穿過長長的走廊,他在房間門前停下,用房卡刷下了門上的識別鎖。
咔嚓一下,門打開了。
被人盯着的感覺,很不舒服,折夢白忍着這種不舒服,走進了房間。
何種被他綁成了一條長蟲,扔在了次卧,他時不時給何種喂口水,沒有讓人喝死,晚上的時候還送了一份飯進去,至于怎麽吃,他沒管,反正飯放在那了。
想到在以前的循環裏,何種是怎麽對他的,現在他當然要怎麽還回去。
何種倒也老實,沒給他整事。
十一點鐘,他洗完了澡,裹着浴袍,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手随意地翻着放在腿上的阿多尼斯詩選,茶幾上的高腳杯映出一道身影。
他正緩步走來,消無聲息。
折夢白似沒有注意,直到那道身影近到他身後,一只手靠近他的脖子,張開的手掌像猛獸的爪子,欲抓向他的致命部位。
“要不要坐下來喝一杯?”折夢白聲音淡然。
就是這樣平淡似水的聲音,讓那只索命的手收了回去。
茶幾上放着兩個杯子,一個裝了半杯紅酒,杯肚映成了紅色,另一個是空的,像是早早為客人準備好的。
折夢白合上書,把書随手放在一旁。
他往空杯子裏倒了酒,手按住高腳杯的杯座,推向了旁邊。
而後他舉起自己的杯子,抿了一口酒,見另一杯酒沒有人喝,他輕笑一聲,單手取下脖子上的項鏈,扔進了另一杯酒裏。
“這樣可願意喝了?”他道。
果然,那杯酒被人拿起,那人喝沒喝不知道,但聽清脆的碰撞聲,項鏈肯定是從杯裏取了出來。
墨玉墜子上沾了酒液,滴落下去一滴,掉在地上,在地板上暈開了一個淺紅色的圈。
從始至終,折夢白沒往身後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