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随便問問

晚宴後丁洋載着宋如琢和助理Amy從市郊新城返回市區。

因為晚宴上Amy替宋如琢擋了點酒,所以宋如琢特地囑咐丁洋先開車把Amy送回家去。

等繞了個大圈子把Amy安全送到家再返回到永福裏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深夜。

宋如琢累了,大半天的演講和宴席上的社交讓他消耗了比平時更多的精力與體力,加之一些酒精的作用,後半段車程的時候他在車上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發現車子已經停在了丁洋停車的死胡同裏。

車裏只有他一個人,車子還發動着,打着熱空調,身上還被蓋上了一件外套。

宋如琢坐直身子,揉了揉眼睛,看到丁洋正站在離車不遠的地方抽煙。

他打開車門下了車,丁洋聽到了動靜回頭朝他看來,順手在貼滿了非法小廣告的斑駁牆壁上掐滅了煙頭。

“你醒了。”丁洋說着拍了拍身上沾染上的煙灰朝宋如琢走來。

靠近過來的丁洋身上散發的那股比平日裏濃重的煙味,宋如琢這才留意到他剛才站的地方地上已經落了三四個煙頭。

“我睡很久了麽?你為什麽不叫醒我?”他問。

丁洋回:“看你睡得太香了,舍不得叫醒你。”

他說着伸手攬上了宋如琢的腰,把人往自己身前一把攬了過來。

微微低頭俯身。

終于是把憋悶了大半天的那個吻給送了出去。

可能是因為等了太久的關系,這個吻有些激烈且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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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睡醒沒多久的宋如琢猝不及防一下子被剝奪了呼吸的權利,加之一股濃重的煙草味湧入鼻腔,使他在親吻結束後不斷地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煙味,太重了。”他對丁洋說:“為什麽抽了那麽多?”

丁洋十分抱歉地從車內取出那件備用外套替宋如琢披上,然後将車子熄了火上了鎖。

“今天一天在會場沒找到吸煙點,一根都沒抽。”丁洋解釋。

宋如琢牽上他的手,輕輕握了握:“少抽點,對身體沒好處。”

丁洋點頭嗯了一聲。

兩人并肩牽手走出了停車的死胡同。

走出來的那一瞬間兩人很有默契地松開了原本握着的手。

宋如琢似乎察覺到了一些細微的異常,轉頭看了一眼丁洋:“今天在會場,你是不是有話對我說?”

“嗯,你身邊一直有人,沒找到機會。後來回來的路上想跟你聊,你又睡着了……”丁洋說。

宋如琢沉默了一會兒,玩笑一般地說:“想說什麽?不會是想說結束我們之間的關系吧。”

丁洋聽罷慌張地瞪大眼睛,聲音不受控地提高了起來:“怎麽可能?你別亂想。”

宋如琢輕輕哼笑了幾下:“我開玩笑的。”

“不要開這種玩笑,我膽子小。”丁洋捂着尚未平複劇烈起伏的胸口說。

宋如琢笑得更大聲了:“上次你來接我下班,在地下車庫做那種事情的的時候膽子可大呢。”

弄堂裏昏暗的路燈替丁洋掩蓋了臉上泛起的紅。

“這兩件事情不一樣。”他說。

“好了,不逗你了。你想對我說什麽呢?”宋如琢問。

丁洋剛才在車邊抽煙的那段時間,就一直在思考他要如何開口詢問宋如琢上一段感情分手的原因。

這種問題,男女談戀愛一般在剛接觸的時候就會問,如果戀愛開始的時候沒有問,那似乎就是默認了将來要對此緘口不提的。

丁洋本來以為自己是不在乎這事情的,但今天聽路人那麽一說又突然發現自己該是要去弄明白原由的。

單是從“願意對外公開他倆的關系”這一點來說,似乎自己相較于宋如琢的這位前男友就有所欠缺。

加之對方其他方面也那麽優秀。

這樣的一個人還是被宋如琢分手了,他到底犯了什麽不可饒恕的錯誤?

丁洋突然之間覺得心裏有萬分的不安。

他怕自己即便是在日常的體貼和床上的努力上贏過了那個人,但若是也不小心觸碰到了宋如琢的“紅線”,會不會也落得一個“被分手”的結果。

他記得李思睿“被分手”的時候砸了東西,而丁洋現在好像有些能理解他行為了。

他不敢想象當自己被分手而失去宋如琢這樣一個完美的情人的時候,情緒會失控到什麽樣的程度。

“去你家說吧,路上一句兩句的也說不清楚。”

“嗯,不過我明天要早起……”

“我只是想去聊天!”

“行吧。”

……

丁生煎獨自一貓在舒适的全屋地暖永福裏十號待了一天,正覺得有些無聊,就聽見了滴滴滴的開密碼鎖的聲響。

它踱着貓步搖晃着大尾巴優哉游哉地朝門口走來,看到兩個鏟屎官一起進了門來。

不意外。

它已經習慣那個仆人甲不在自己家呆着,成天往這裏跑了。

畢竟這裏那麽暖和,誰不喜歡呢?

丁生煎優雅地湊到宋如琢腳邊繞了一圈,喵喵叫了幾聲,示意讓宋如琢摸了摸它背後的毛,予以表示對他為自己提供了如此舒适的環境的嘉獎。

嘉獎完畢後,丁生煎轉了個身,尾巴一勾,頭也不回地回到客廳沙發上趴着去了。

另一個仆人,已經很久沒有給它做紅燒魚吃了,不值得獎勵。

丁洋倒是沒有因為自家的貓對自己視若無睹而有什麽不悅,他的心思現在全在別的事情上。

既然沙發已經被占,二人也就順理成章的移步到了廚房。

丁洋對這裏已經極為熟悉。

甚至于因為多次使用,已經将許多廚具擺放的位置根據自己的使用習慣進行了調整。

冰箱裏也被丁洋購買的食材塞得滿滿當當。

宋如琢的工作時間很不規律,有時候下班到家已經很晚。

到那個時間點,家附近除了那些不健康的燒烤攤和蒼蠅館子面館幾乎沒有開着的飯店了。

他吃太過油膩的東西晚上腸胃會很不舒服,于是過去經常就随便吃兩口面包餅幹墊一下,專心看一會兒報告就睡了。

自從他有了丁洋這個“貼身司機”後,丁洋“鸠占鵲巢”占領了他家廚房,使得他無論多晚回到家裏,都能吃到“貼身司機”是先照着他的口味為他做的熱乎的飯菜。

倒也不是什麽山珍海味,但是在寒冷的冬夜一份簡單的熱湯就足以讓工作疲憊了一整天的他從外到裏的放松且暖透全身。

當然,每次飽餐過後,他也會用自己的方法好好獎勵一番他的“貼身司機”。

今天他的司機又很熟練地從速凍裏拿出一袋東西。

“晚上酒喝是不是沒吃多少東西?”丁洋問:“昨天在菜場看到有賣小馄饨皮的,就買回來包了些。下幾個給你吃吧?”

宋如琢的胃裏發出咕嚕一聲回應,他笑着點頭,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別丁洋養成了某種巴普洛夫的條件反射。

上一個被養成這種反射的生物現在正趴在他家的客廳沙發上,眯着眼睛舒服地打着瞌睡。

“你想說的事情,到底是什麽?是很重要的事情麽?”宋如琢倚靠在廚房操作臺邊,單手撐在臺面上微微歪頭看向正盯着竈臺的丁洋。

丁洋繼續盯着鍋裏已經開始冒出小氣泡的水,假裝漫不經心地說:“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就是有些事情想問你。”

說話間,鍋中水裏的小氣泡已經逐漸彙集了起來,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丁洋把冷凍的小馄饨一個個丢進煮開的水裏,繼續說:“我也不是非要知道,如果你覺得不方便回答也可以不說,真的只是随便問問……”

一長串羅裏吧嗦的找補将他剛才營造的漫不經心徹底打破,宋如琢當然也意識到丁洋要問的一定不是什麽“随便問問”的事情。

讓宋如琢沒想到的是,自己撐着操作臺的那只手竟然有些微微顫動了起來。

“你只要問了,我一定會回答你。”他說:“我沒有什麽事情需要隐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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