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傾城(四)
那兩年,母親在小鎮開了一家理發店,她會常常跑到店裏找我小妹玩。小妹那年5歲,她教小妹寫字、讀書,帶小妹玩游戲,還給小妹買糖吃。她和小妹照了很多照片,都存在空間裏。她特別喜歡我的小妹,總是說她太可愛。她對小妹的好勝過我這個親哥哥。但每次我都只能遠遠地看着她們倆玩,因為老媽在我旁邊。小妹一直以為姚是我的同班同學,每天晚上跟我媽回來都要和我說今天那個姐姐又給她買了什麽好吃的、好玩的。
有一次我的幾個同學還教小妹稱呼姚錢為嫂子。姚有些害羞的罵我同學說:“你們這樣會教壞小朋友的!知不知道?”同學說:“我們又沒說謊,你本來就是她嫂子,對吧?”這下她再沒什麽話可以辯駁了。
她也常來我媽開的店裏做頭發。有幾次我也在店裏,她從鏡子裏看着我,我也看着她,兩個又同時笑了笑。我媽只顧着做她的工作,沒有發現我們的小動作。有時候可以說是冒着生命危險的在看對方,生怕被我媽看出什麽端倪。那也何嘗不是一種緊張的幸福?
姚的老媽也是一位清瘦的美人,她們似一對姐妹花。每次在街上看到她,她總是跟在她媽媽的後面。她看見我會偷偷和我打招呼。
她老媽喜歡在空閑的時間裏去打兩手麻将,而且每次去麻将館都要帶上姚錢。她又不懂麻将,也只好自己一個人靜靜的坐在一個角落裏玩手機,或者就是偷偷逃出來和我私會。
寫到這裏突然想起來一件很扯的事:她說有一次我和朋友喝高之後她扶着我走在街上,我竟然甩開她的手去調戲馬路邊蹲着的一只大黃狗!她說真的說時遲那時快呀!幸好她一把拉着我就跑了,不然我肯定會被狗給咬個稀爛。
我聽後愕然大驚!我的确記得有一次喝多了她來為我擋了很多酒,但真的記不起還有那麽一回事了。恐怕這就是所謂的“酒後亂性”吧!
說到狗狗,我們還約定好大學畢業後要一起養一只金毛犬。她說萬一我有事不在她身邊的時候,她可以一個人大膽的在街上散步,有時還能吓吓遇到的小朋友。我用鄙夷的眼光看着她:“呵,真不知道到時候是人遛狗還是狗遛人。”
愛狗的主要是我,她愛貓。她自己也養了一只白貓,但我很少看見。所以想想看,她養一只貓,我養一只狗,家裏再來只老鼠,那就可以拍《貓和老鼠》的真人版了。
在那個懵懂的雨季,我們就已經承諾了對方太多太多東西,可以毫不誇張的說我們差不多把未來的每一年都排得滿滿的。最近的是她說要努力和我考上同一所高中,遠一點的,我說要帶她去麗江,去日本,去羅馬,還要去美國過一次聖誕節。最好還要周游世界,窮游也不介意。我們甚至還談到了兩個人以後的孩子,我說那最好是個男孩,我會讓他踢足球。她說她希望是個女孩,學一學鋼琴。傻傻的我們還為此争執了很久。其實是個女孩也行,只要別長得像我就OK,否則會嫁不出去。最好長得随媽媽一點,但也別找一個像老爸這樣的男生,嗯,對,找個有錢的。
雖然我們都清楚在那個年紀說這些還太早,但其原因還是在于我們都認為兩個人永遠不會分開。我也再不可能擁有那樣傻傻的時光。我想親手給她幸福,別人我不放心。
我們曾在路燈下久久不舍離開,我們咬過對方的手臂,呼吸過對方的空氣,我們用鼻尖擦過對方的鼻尖。男生深愛着女生,女生也深愛着男生。女生敢為了男生淋雨,男生也願意為了女生擋雨。男生會耐心的教她做不會的題,也會抽出一個周末的時間陪女生打籃球。她們曾是令人羨慕的一對,但當你讀到這段文字時,你應該知道最後我們并沒有在一起。是的,并沒有。我們已分開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