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VIP]

“陳安風, 等你好了,帶我?去?有花的地方吧。”

“有花的地方……”

陳安風垂眸,像思索, 而後唇邊蕩出?一抹笑,“有花的地方, 不用好就能帶你去?。”

“可以騎車去??”

“嗯。”

陳安風仰頭看了看天,“還有兩三個小時天才黑, 就今天去?吧。”

艾松雪沉吟片刻,答應,“好。”

她?轉頭望了眼就放在屋檐下的電瓶車,再轉頭問?陳安風, “鑰匙在哪兒?”

外婆家那?輛車她?沒讓出?租捎過來,那?輛剩的電不多,路過外婆家的時候她?叫周姨推回去?充電了。

陳安風從兜裏摸出?一串鑰匙扔給她?。

她?接住。

“站這兒等我?。”

艾松雪過去?把電瓶車騎到?陳安風身邊, “上車。”

陳安風腿長,輕而易舉就跨坐上後座。

“不需要把手放過來了, 你摟我?腰。”

陳安風伸手過去?的動作停滞在半空,其實還是需要的,有一段是泥路,很不好騎, 但他什麽也沒說,只默默把手收回來, 去?摟她?的腰。

Advertisement

她?腰上的溫度透過薄薄的一層面料傳至皮膚,很暖, 像貼上了一張熨帖的膏藥。

在夏日近晚的風裏, 他情不自禁,微微收攏了雙臂——

是完完全全背後擁抱的姿勢。

艾松雪低頭看了環在腰上的腰, 唇角上揚一分,迎着風仰頭,“走了。”

她?騎車,陳安風指路。

今天風大,騎車讓風聲愈烈,要聽得清對方說的話就得靠得很近。

陳安風全程将唇貼在艾松雪耳側後方,像親昵耳語。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只要遇到?下坡或不平坦的路,她?一捏剎車,陳安風就因慣性前傾,吻上她?的耳廓。

接着,再用染笑的沉沉嗓音為她?指路。

“走那?邊那?條泥路。”

艾松雪照陳安風指的方向騎過去?。

泥路凹凸不平,還有很多石子,車剛一騎上去?就颠得不行,艾松雪沒騎過這種路,有些控制不住龍頭。

“我?來。”

耳邊傳來陳安風的聲音,以及因颠簸而輕啄了耳廓好幾次的觸感。

和?脖子一樣,耳朵也是她?身上很敏感的地方,被這樣啄吻,她?半邊身子都麻了,眼見車輛就要因為她?的失神而失控,下一秒,車卻停了。

陳安風捏了剎車。

“你到?後面去?。”

他低沉的嗓音的再次響起。

艾松雪不自覺深吸了一口氣 ,頸線繃起,“你手不要緊嗎?”

“這次沒傷到?手腕。”

“哦。”

艾松雪轉身準備下車換到?後座去?,可陳安風的橫在她?身前,她?下不去?。

“你松手啊。”

她?仰頭看陳安風。

陳安風笑了聲,頭往旁邊微微一偏,“走這邊。”

聽着他那?玩味的笑聲,艾松雪臉上一熱,說不清緣由。

她?沒吭聲,轉身在另一邊下車,繞到?後座。

她?腿沒陳安風那?麽長,需要攀着他的肩稍稍借力才坐得上後座,好在陳安風肩膀上沒傷。

陳安風回頭看了眼她?有沒有坐穩,然後說:“抱緊我?。”

這三個字……

怎麽聽怎麽暧昧,尤其說出?這句話的人似乎在笑。

“你腰上沒傷嗎?”

“有,但總不能讓你摔死。”

陳安風這輛車不比外婆家那?輛有一圈防護欄可以抓,這輛後座的人能抓的只有前面那?人的腰。

“走吧。”

她?還是抱住了陳安風。

“再抱緊一點?。”

“你放心,我?不會讓自己摔死的。”

陳安風沒再說什麽,轉動油門載她?騎在了這條颠簸的泥路上。

哪怕是陳安風來騎,車子還是颠得起飛。

在好幾次屁股離座後,艾松雪朝陳安風喊道:“陳安風,你行不行啊?”

陳安風聽了,一個急剎停下來。

艾松雪因為這個急剎車撞上他後背。

艾松雪摸着被撞疼的鼻子抱怨道:“你幹嘛?”

陳安風轉過頭來說:“男人不會說自己不行。”

“……”

艾松雪是沒想到?他會說這麽一句,不過确實,不行硬說行,是男人的通病,但陳安風的口氣,明顯是揶揄。

“這話不是特指在床上的時候嗎?”

她?語氣更顯揶揄,“還有,行不行不是靠說的,得靠做。”

“艾松雪。”陳安風喊她?的名字。

她?看不到?陳安風的表情,聽語氣,像在笑,又像無奈地在嘆氣,後者更像一些。

“你想我?做給你看?”他轉頭看她?。

艾松雪挑眉,表情反應的答案顯然易見。

陳安風笑了下,笑得蠻無奈的樣子,陽光穿過他輕垂的眼睫,落下一片碎影。

“我?說過,等你徹底栽了,我?會做到?包你滿意。”

聞聲,艾松雪眉尾又挑高了些,“原來你那?時候真是這意思。”

“本?來不是。”

他把頭轉回去?,“走了,已經?不遠了。”

又颠了十?分鐘,他們達到?目的地。

目的地是一處山坡,也是一片草坪,青草淺淺,每隔一兩米便?有幾朵不知名的花于風中搖曳,連接山坡的路邊還有一叢一叢的野玫瑰正值花期。

這裏比起有花匠精心打理的花園與山莊,并算不很美,但這裏有着清風拂山崗的自然與寧靜,饒是時光路過此地,或許都會慢下腳步。

“你等我?一會兒。”

艾松雪下車,走向那?幾從野玫瑰。

避開玫瑰根莖上的尖刺栽下幾朵後,她?拿着手裏的玫瑰去?山坡的草地上摘其他的花。

她?披着頭發,彎腰時,長發會散落下來,被夕陽染成她?手中玫瑰一般的顏色,然後再被山風吹起,虛幻在光影裏。

陳安風在不遠處靜靜看着這一幕。

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

當你感到?寧靜,是大自然給你的撫慰。

沒有這黃昏,這草地,與她?手捧的玫瑰,他不會如此般感到?靜好,但若眼前的風景沒有花叢之中的她?,他不會感到?一絲撫慰。

重要的從來不是風景,是風景裏的人。

大概十?來分鐘後,艾松雪懷裏的已經?有一捧那?麽多,她?直起身來,不準備再繼續摘。

她?把花攏起來,抽出?幾支調整了下位置,讓這捧花看起來更美觀。

接着,她?捧着花朝陳安風走過來,在距離他僅兩米的地方停下。

“陳安風,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她?問?他。

“什麽?”

比她?的回答先來的是風。

晚風掀起她?的發,發絲微遮她?的眼,她?并未在意,穿過眼前浮動的發絲看向陳安風,笑起來。

她?生?得清冷面容,笑時如晴光映雪,有種寧靜卻豔極的美。

時光在她?笑時恍若定格。

在這仿佛因她?而靜止的山川中,她?将手裏的花遞到?他身旁,笑着說:“戀愛,要從收到?一束花和?正式的告白開始。”

“陳安風,我?喜歡你,很喜歡你。”

時間仿佛真的停止了,花與樹不再搖曳,落日不再下沉,漫山遍野的風都停歇。

她?的一字一句成了整個世界裏,他唯一能聽見的聲音。

如同呼吸也停滞,他怔在那?裏。

他試想過聽到?她?說出?這句話時他會是什麽樣的感受,但這樣的時刻真的來臨,他發現,這遠遠要比試想中還要美好許多,許多。

“陳安風,你聽見沒。”

艾松雪拿着花在他眼前晃了晃,唇畔笑意愈濃。

陳安風極緩地眨了下眼,說:“聽見了。”

“然後呢?”她?歪頭。

陳安風在她?略帶希冀的目光裏垂眸,看向她?手裏的花,接過來,靜靜看着這一捧她?親手為他摘的花。

他看花,她?看他,安靜等他關?于‘然後’的回答。

“艾松雪。”忽然,他喊了她?一聲。

“嗯。”

陳安風擡眸,問?她?:“你知道為什麽我?喜歡喊你的全名嗎?”

“為什麽?”

他揚起唇角,笑如濃霧輕風。

“我?每一次喊你的名字,都是在說——

我?愛你。”

他的聲音被晚風送至耳側。

這次,換她?怔住。

艾松雪,愛松雪……

一種名為悸動的感覺在她?心裏滋生?,如草長莺飛。

夕陽緩緩下沉,落入雲海,最後一抹淡金色的陽光映入她?的眼睛。她?沒眨眼,任由夕陽将雙眸染就,讓她?望向眼前少年的目光也跟着,灼灼起來。

風吹得野玫瑰的葉子沙沙作響。

她?深呼吸了一口,玫瑰的芬芳填滿整個胸腔。

大概是玫瑰所象征的花語在她?心底沖撞着,她?萌生?出?一股念想,眼底漫起一層旖旎霧色。

她?緩緩走到?陳安風面前,擡手捧住他的臉,視線由那?雙追随着她?的眼,下移,至他挺直的鼻,再下移……

“陳安風,低頭。”

她?讓他低頭,卻又等不及,先踮起了腳尖,然後閉眼,吻上視線裏最後的那?雙唇。

是她?先發制人,可在這個吻裏,她?并不是占據上風的那?一方。

陳安風一來便?反客為主,将手伸至她?腦後,扣着她?,讓兩個人相貼的唇舌纏繞得更緊,更深,侵略般掠奪着她?每一寸城池。

艾松雪被壓在下面,随着吻的不斷加深而不停後仰,如果不是他大手緊緊扣着她?後腦,托舉了重量,她?根本?都無法站立。

肺葉裏的空氣不多時就仿佛被搶奪殆盡,她?開始喘,陳安風卻似乎才淺嘗辄止,吻得更加癡纏深入。

陳安風嘴角是破的,舌尖掃過還能舔到?血的甜味,這般熱吻,一定會疼,但他感覺不到?。

神經?都在瘋狂戰栗,痛感被驅至最末端,能感受到?的只有滾燙的灼熱。

山野空曠,這裏只有他們二?人,空氣卻如同被消耗地稀薄起來,像有一把烈火在燒,熱得要命。

讓花瓣都散落一地的風吹不散這熱意,反而讓這欲.火燒得更旺,将整個世界都吞沒。

時間不知如何流逝,夕陽不知如何沉入海平線……

這個傍晚,萬物失色。

他們在花開遍野的山坡上,吻到?了天黑。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