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VIP]

“叮——”

面部識別成功, 陳安風載着艾松雪騎車進到院子。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進屋把燈打開,艾松雪想扶陳安風去沙發?上坐, 陳安風卻說:“我去拿個花瓶把花插上。”

“我去,你先去沙發?上坐着。”

艾松雪還是把他扶到了沙發?上, 然後問?他,“花瓶放在哪兒?”

陳安風給她指了個方向:“那?個屋子。”

艾松雪拿着花走過去, 門沒鎖,她握住門把手推門進去。

這裏像個百貨店的倉庫,什麽都有,水杯、花瓶、小?型家電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共同點是看起?來都價格不菲,很有藝術性?的設計感。

艾松雪在屋子裏簡單參觀了一圈才走到放花瓶的地方,選了個自帶光感的玻璃花瓶, 花瓶的玻璃材質有着清水般的透明度,但因為別致的設計, 花放進去,并看不清瓶內的根莖,折射出的是如透過萬花筒所見的一片朦胧又透亮的綠意。

她把全部花放進去,捧着花瓶回到客廳。

陳安風從聽?到她出來的聲音便轉頭看向了她, 等?她走近,他淡淡笑着對她說:“眼光不錯。”

“當然。”

他喜歡她驕傲的樣子, 唇角又彎了彎。

“餓了嗎?我去給你做飯。”

“你都這樣了還做什麽飯,坐着吧, 今天?我來給你做。”

陳安風有些驚訝, “你會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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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松雪:“不會。”

“那?……”

“做個飯還不簡單,照着菜譜上的步驟做不就行了。”她說得輕巧。

陳安風并不反駁, 還笑笑說:“對多才多藝的艾小?姐來說,做個飯而已?,是算不得什麽難事?。”

艾松雪微眯了下眼,“艾小?姐?”

她明顯不滿這個顯得見外的稱呼。

“有什麽問?題嗎?”

陳安風一臉不明白問?題出在哪兒的表情,卻又心知肚明般故意賣乖的補了聲,“我的女朋友。”

艾松雪唇角未揚,眼底卻明顯染了笑。

“很會嘛。”

她在他身旁坐下來,單手撐着沙發?靠背直勾勾地盯着他,姿勢妩媚,盡顯迷人曲線,眼神卻更媚,“但我還是喜歡你叫我名字。”

陳安風笑道:“是單純喜歡我叫你名字,還是因為那?三個字的含義?”

“哪三個字?”

“我愛你。”

他就這樣說出了那?三個字,沒有一秒的停頓,讓人明知他會說出口?卻也猝不及防。

艾松雪感覺心跳忽的漏了一拍。

陳安風在她失神的這片刻,笑着湊過來,在她唇上輕輕印下一吻,然後擡手揉了揉她的頭,“不是要做飯露一手,去吧,不過小?心點,別切到手,也別被?油燙到,水遇上油會飛濺的,還有,我家用的菜籽油,要等?油燒到沒了氣泡才能下菜去炒。”

他說完,艾松雪沒吭聲。

“聽?見沒?”他捏住她臉輕輕晃了晃。

“聽?見了。”

但其實她一個字也聽?清,心髒跳動得太?過劇烈了。

來到廚房後,她表情都還有些怔怔的。

她是真的很吃陳安風那?一套。

等?心跳緩下來,她才拿出手機開始搜菜譜。

艾松雪不是個好高骛遠的人,鑒于是第一次做飯,她找的都是做起?來比較簡單的菜式,再考慮到陳安風嘴角有傷不宜吃辣,最後她選的是豆角炒蛋和青椒肉絲這兩道炒菜,再加一個玉米冬瓜湯。

新手做菜都有一個特點:慢。

光是切菜她就切了快一個小?時。

期間,陳安風來看過她,見她切得雖慢,但還算有條不紊,切好的菜都單獨分開放在盤子裏擺放得整整齊齊,竈臺上一點也不雜亂。

陳安風沒有指指點點,完全讓她按自己的節奏來,給她系好圍裙後便回了客廳。

終于把菜切好後,艾松雪按照菜譜再把調料都用碟子分裝好,看起?來挺像那?麽一回事?兒的。

進行到這一步,她沒有出一點差池,但接下來,每一步都是差池。

她剛把鍋洗了架火上就往裏倒油,結果油濺了她一身,但她一聲沒吭,趕緊關火。

雖然欠缺做飯這方面的常識,但她還是立馬就知道了是鍋裏有水的原因,于是把鍋重洗了一遍,等?鍋裏的水幹了再倒油。

這次油是不濺了,但她不知道怎麽樣油才算熱,等?得時間久了些,她開的火不小?,在她猶豫要不要下菜的時候,火忽然從鍋裏蹿了起?來,吓她一跳,好在她物理過關,沒拿水去澆,迅速抓起?一旁的鍋蓋蓋上去再把火給關了。

火是滅了,保住了陳安風的廚房,但她心有餘悸,沒繼續用這鍋滾燙的油,又将鍋洗了一遍。

她拿鍋蓋去滅火的時候,陳安風聽?到了動靜,用不到兩秒的時間就沖到了廚房門口?,但見沒什麽事?就沒進去,看她一點也不害怕地把鍋蓋拿開看火還沒滅又立馬蓋上後,他在心底笑了笑,徹底放下心退出了廚房。

第三次倒油下鍋,艾松雪吃了教訓,沒多久就将菜下了鍋,把火也調得比較小?,然而,陳安風家用的是天?然菜籽油,油沒燒開的話,一股子生?味,賊難吃。

她還以為是沒熟,一直炒一直炒,結果都糊了還是一股生?味。

艾松雪還以為是火太?小?的原因,在炒青椒肉絲的時候就把火開得比較大,這次不僅依舊帶着菜籽油的生?味,還焦成了炭黑色。

最後,忙活了兩個小?時,能吃的只有一個玉米冬瓜湯。

雖然前兩道炒菜都失敗了,她還是把菜端上了桌。

“你幫我看看,問?題出在哪兒,怎麽不管小?火和大火炒出來都像還是生?的。”

陳安風嘗了下,“油沒燒開就會這樣,我家用的菜籽油,得把油燒到沒有氣泡才行。”

艾松雪氣死了,“你怎麽不提醒我?”

剛剛吃到菜籽油的生?味時,陳安風就知道她那?時候壓根兒沒聽?見他說的那?些話。

但他卻說∶“我的錯。”

他這一道歉,本來惱得不行的艾松雪一下就沒了什麽火氣,情緒不上不下的,搞得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做飯這件事?以後還是我來吧,女生?吸多了有煙不好,嘗試一下就行了。”

陳安風把她拉過來,翻看她的手,問?她,“有沒有燙到?”

這下,徹底不生?氣了。

“沒有。”

她說完,肚子咕嚕一聲。

“我去給你弄東西?吃。”

陳安風站起?來。

艾松雪拉住他,“都這麽晚了,你走起?來又疼,不要去做飯了,泡個泡面算了。”

“不做飯,也不吃泡面。”

“那?我們吃什麽?”

“你忘了我家有小?賣部了?速食不止有泡面。”

陳安風帶着艾松雪去了另一個放食物的倉庫,裏面真的像個小?賣部,應有盡有。

“這麽多東西?你吃得完嗎?”

“我經?常會帶些零食去自習室分給那?些孩子,每次來的人也會把還有半年就過期的東西?帶走處理掉。”

這麽多吃的,一看就是批量把各類暢銷的貨品都拉來了。

艾松雪看着這琳琅滿目的食品,想到剛剛放花瓶的那?個屋子,那?裏面雖然也是什麽都有,但明顯是經?過精心挑選的。

“問?一下,剛剛放花瓶那?屋子裏的東西?都誰給你挑的?”

“我媽。”

陳安風表情淡淡地說,“她看到什麽新奇的玩意兒或者漂亮的擺件就會買回來給我。”

“聽?起?來,你媽媽……”艾松雪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陳安風幫她補充,“聽?起?來她對我挺好是吧。”

說着,他扯了扯唇,笑容有些諷刺。

“過來先把飯選了,你好奇的那?些事?,等?吃完飯我都會告訴你。”

艾松雪原本并沒想要在今天?就談論這件事?,陳安風不能離開這座山的原因一定是令人糟心的,今天?是他們正式在一起?的第一天?,她不想被?那?些糟心事?打擾心情,但既然提起?了,聽?聽?也無妨,反正早晚都要知道,而且如果這背後的原因是可以破解的,她也能早一些讓他自由。

吃完方便飯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陳安風依照昨晚的約定,帶着艾松雪上頂樓看星星。

山裏蚊蟲多,頂樓的放了好些個滅蚊燈,陳安風和艾松雪又都不是吸引蚊子的體質,倒是不用擔心會被?蚊子咬得全身是包。

陳安風身上有傷,他們就沒靠在天?臺上吹風,而是選擇躺在椅子上看星星。

躺下後,起?先兩個人什麽也沒說。

一個人看星星會難免覺得孤單,但兩個人一起?,哪怕全程一句話也不說,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兩個人似乎都不願打破這份美好,所以誰都沒提那?件事?。

是在一片烏雲飄過來遮住他們頭頂那?片天?空時,陳安風才喊了艾松雪一聲。

“艾松雪。”他轉頭看向她。

“嗯。”艾松雪也轉頭。

“我要先跟你說聲對不起?。”

“怎麽了?”

艾松雪在想,是不是提及這件事?于他而言太?過痛苦,他實在難以告知。

但不是。

“我不能離開這座山的原因,我自己也不知道,沒辦法?解除你的好奇。”

艾松雪表情一瞬變得惱怒,但不是因為好奇心得不到滿足,而是替陳安風打抱不平,他們把他困在這裏,卻連緣由都不肯相告。

“你家裏人這都不願意告訴你?”

“告訴了,不過只是編來應付我的?”

陳安風擡頭看向墨色的蒼穹,“他們告訴我,有幾個大師都說我不能離開這座山,一旦離開,不出一天?就會死,所以他們才不讓我出去。”

說到這兒,他嗤笑一聲。

“可我并不覺得他們有多在乎我這條命。”

如果陳安風沒說後半句話,艾松雪絲毫不會懷疑這個理由的真實性?,這樣的說辭放在21世紀是很離譜沒錯,但放在不管哪個世紀的有錢人身上就很合理了,有錢人大多迷信,會很容易将大師的一句話奉為信條。

雖然她家并不迷信,但周圍實在太?多迷信的家庭,她早就見怪不怪。

“萬一他們說的是真的呢?”她說。

如果是真的,那?他是否能好受一些,畢竟這樣看來,他家裏人不讓他出去是為了他好。

“不會。”陳安風語氣篤定。

他當然有不相信的理由。

十年前,他十歲,不過是個孩童,但父母陪伴的缺失讓他在這個年紀便已?然開始叛逆,他們不讓他出山,他非要出,哪怕是走上一天?一夜。

年紀越小?越不怕死,他不信那?什麽狗屁大師的話,非要出去看看自己到底會不會死。

如果他只是個家庭貧困的小?孩,或許在這個年紀他并不會有這麽強烈想要出去的念頭,可周圍哪怕家裏只有自行車的同齡小?孩都出過山了,他這個住着大別墅,爸媽開着豪車的人卻從沒出去,讓那?時候思想尚不成熟的他怎麽不沖動。

那?次,他爸媽聯系縣長,出動了好些警察去找他,在他離開白鶴山的下午把他帶了回去。

回去後,等?待他的是一頓毒打,他那?一年回不了幾次家的爸幾乎是把他往死裏打,他的肋骨都被?打斷了幾根,如果不是他媽攔着,他可能真的就被?打死了。

當時,就快陷入昏迷的他聽?見他媽沖他爸吼道:“你真的想把他打死嗎?!”

回憶到這兒,陳安風頓了頓,說∶“如果我媽當時沒問?這句話,我可能還真會信了他們的鬼話。”

“我爸當時說的每一個字,我都記得清清楚楚,他說……”

陳安風剛剛語氣一直沒什麽起?伏,表情淡漠,此時眉眼才洩出冷意。

他深吸一口?氣,緩了片刻,用他爸的口?氣複述道∶“打死了才好,反正他死不死都一樣,打死了還不用擔心他會跑。”

看着他緊握雙拳說出這番話,艾松雪眉頭蹙起?。她難以想象,被?親生?父親打得半死,還聽?到這樣的話,該有多難受。

回憶起?這一幕似乎對現在的他而言都是莫大的痛苦,她看見了額頭與手背上突起?的青筋,更別說當時他只有十歲,心思正是敏感的時候。

“所以我确信,什麽我走出這座山就會死,完全是他們用來诓騙我的鬼話,就算我走出這座山後真的死了,那?也怕是出自他們的手筆。”

聞言,艾松雪心頭一驚,陳安風的爸媽寧願讓他去死都不讓他出山,這實在匪夷所思。

“這也是為什麽我不想讓你插手的原因。”陳安風沉沉咬牙道,“他們對我這個親生?兒子都可能會下殺手,更別說是你。”

“在這山上是做什麽都容易,但如果我們出去了,他們還敢嗎?”

陳安風搖頭,“出不去的。”

艾松雪立馬想到他會這樣說的原因,“有人監視你?”

這個想法?她在問?出來後又被?自己否定,這山上不比人來人往的鬧市,如果有人監視,很容易就能發?現。

陳安風卻說∶“當然。”

他還說∶“我猜,我們現在說的話,可能他們都聽?得見。”

艾松雪費解,“他們在你手機裏安了監聽?系統?”

陳安風哼笑一聲,“如果只是在我手機安了監聽?系統,那?我可能早跑沒影了。”

“那?他們還能怎麽監視你?”

“當年我不是被?打斷了幾根肋骨嗎?”陳安風說,“他們在我肋骨上鋼板的時候給我裝了定位器,說不定那?定位器上就有監聽?系統。”

“什麽?!”艾松雪震驚到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沒聽?錯,就是這麽玄幻。”

“你怎麽知道他們給你身體裏塞了定位器?”

陳安風的思緒被?這個問?題拉回曾經?不知多少次試圖逃離這裏的回憶裏。

過去十年,他絞盡腦汁計劃了多次出逃,卻每一次都不出一日就被?抓了回去。

哪怕他是從幾乎無人涉足的深山老?林裏穿出去到另一座人跡罕至的山裏,也照樣很快被?找到。

而那?一次,他沒帶手機,身上穿的是絕無可能被?安了定位器的衣服褲子,鞋子是借周越的。

“所以,我才确定他們一定是趁給我肋骨上鋼板的時候在我身體裏安了定位器。”

艾松雪聽?得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了,“他們這樣有違人權,我可以幫你找律師告他們!”

“沒用的,沒有證據可以證明,他們估計把定位器藏在了固定鋼板的零件裏,拍片也拍不出來的。”

“那?就告他們非法?限制你人身自由!”

“非法?限制人身自由的認定标準是拘禁,他們并沒有拘禁我,只是不讓我出山而已?。”

陳安風顯然早已?經?想到過這些。

他那?麽聰明,如果法?律能為他拿回自由,哪怕時刻被?人監控,他一定也早已?脫困。

“就真的沒有一點辦法?嗎?”艾松雪問?,聲音在顫。

陳安風扯了扯唇。

以家人之名的囚禁,哪有解法?。

倒也不是就完全沒有辦法?,只是僅靠他自己是不可能了,他又不想牽連別人,以免有人因他受害。

于是,他說:“沒有。”

這認命般的兩個字入耳,艾松雪一瞬像被?什麽狠狠擊中,五髒六腑和每一處骨頭都被?砸散,疼痛與無力感蔓延全身,明明已?經?從他口?中聽?到過這個答案,也還是感到窒息般難受,一顆心都快碎了。

眼底隐隐有熱意湧起?,鼻酸得要命。

她不想哭,但真的控制不住,怎麽都控制不住。

自記事?起?,她只哭過兩次,一次在今天?下午見到他遍體鱗傷地沖着她笑,一次就是現在。

她所有情緒的閥門都像被?陳安風打開,不管是快樂還是悲傷,都洶湧而出。

“別哭。”

陳安風伸手替她擦淚。

這次,她沒有把眼淚壓回去,也壓不回去,眼淚如潮水奔湧,似要将平生?的淚都在今天?一次性?流盡。

怎麽能不哭呢,眼前這個人,是她十八年人生?裏唯一喜歡的人,是那?麽好,那?麽出衆的一個人,怎麽都不該被?這樣對待,不該被?困在這裏。

他該在最好的大學去讀書。

他該去到他向往的藍天?。

他該和愛的人去到任何地方。

他該有熱烈而自由的一生?。

見她哭得那?麽兇,陳安風不再徒勞地去擦她的眼淚,伸手将人摟進懷裏,緊緊抱着她。

那?樣淡漠的一個人,卻哭得全身都在顫抖。

陳安風垂下眼,深井般的瞳孔裏是一望無際的漆黑。

“艾松雪,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他将下巴抵在艾松雪發?間,輕聲開口?,“讓花成為花,讓樹成為樹。”

“你就當……我是紮根在這裏的一棵樹。”

艾松雪聽?過這句話,但每個人有每個人理解的含義,他的意思應該是人各有命,既是命運使然,無需悵然。

但這句話的原話是:

讓花成為花,讓樹成為樹,從此山水一程,再不相逢。

思及這後一句,她心頭一顫。

“你是樹,那?我呢?”

她想成為花,一株開在他身旁的花。

但她知道,他不允許。

他從一開始就限定了他們的時間,只有兩個月。

那?時候她對自己太?過自信,誇下‘允許一切發?生?,包括失去所愛’的海口?,現在,她想食言了。

只有在他身邊,她才完整,才快樂,所以哪怕明知他不希望絆住她,卻還是想要試探的問?一問?。

很快,她聽?到他的回答。

“你是鳥,一只唯一停歇在我枝桠上的飛鳥。”

而一只飛鳥,一生?不會只停靠在一棵樹上。

她明白。

可是……

“陳安風,怎麽辦呢,飛鳥說,她不想飛了,她喜歡這顆樹,外面的世界她飛去看過了,她不喜歡,她只喜歡這裏。”

陳安風眸色沉了沉,有很久沒說話。

等?再開口?,他聲音有些啞,“世界很大,她會遇見更喜歡的樹。”

艾松雪重重閉上眼,兩行眼淚無聲滑落。

陳安風聽?不見她哭的聲音,但能感受到她身體顫抖得更厲害了,于是他沒有再說那?些會令她難過的話,愈發?用力的抱緊她。

他能做的,也就只有……再抱一抱她。

四周很靜,萬物沉眠,只餘晚風疾馳。

風聲割裂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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