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回頭看見岳涯一頭要紮進粥碗,一把托住他的腦袋

嗎?財神爺進了門,我們就要供着啊,嗨,錢啊,我們爺有的是,誰也不嫌錢紮手啊,多多益善,打着滾花,三輩子都花不完。多賺些,吃的花的用的都要好的,用不完呢就給孤兒院福利站的也是造福積德的好事兒啊。”

洪十六就跟內務總管大太監三德子差不多。一臉的阿谀奉承,滿嘴的好話,誇得人心裏舒服,聽的人牙癢癢,氣的、

“這啊,也要多謝當年的岳家,是老太太您家吧,你看您的教育就是好,我們老爺就喜歡捐助孤寡老人,助養孤兒殘疾兒童。但是,我們爺比你更好的一點就是,我們爺做好事從來不挂嘴邊上,好事兒暗地裏做,沒必要宣揚的天下人都知道,我們爺說了,那些天天說,我養了你,我給你花了錢,你欠我們家恩情,你要知道回報感恩,這種人啊,就是小肚雞腸鄉下嚼舌頭破老娘們漏勺的嘴,狗肚子裝不了二兩香油,小人行徑,卑鄙無恥,有再多錢那也是小資階級的小氣,上不得臺面,他就穿金戴銀絲綢裹着,也是掩藏不了從骨子裏爛掉的銅臭氣。”

洪十六鄙視的重重一哼。

小雞肚腸破老娘們漏勺的嘴!岳涯忍笑忍的肚子疼。

真不愧是廚師出身,罵人都有新意!

岳涯就裝高冷,也不說話,他現在是無辜的受害者,有人嘴炮全開維護他,他就做小可憐吧,被洪十六保護着。

有人幫他出頭,有人緊緊維護他,有人幫他報仇,這滋味真的太甜了。

岳老太太的臉青了白了,咬碎了一嘴的假牙。

“這麽說,我養他還養錯了?真養錯了,我就養一條狗,二十多年了,他也不敢對我亂叫。他狗都不如。”

“老太太,您這話怎麽說的,老年癡呆了吧,啥都說都不嫌磕摻,哎,看您上了年紀估計是腦子不好用了,我給您解釋解釋啊,我們爺養父是您老頭子啊,我們爺是條狗,那您老頭子就是狗爹,您生了岳山岳石兩位少爺,這是不是說,您被狗那啥了?”

洪十六一捂嘴。連連擺手。

“瞧我這不會說話的,我可沒說您是老母狗啊。您別往心裏去。我就說您這麽貴氣十足,不會亂說話,肯定腦子有病了。”

岳老太太胸口劇烈起伏,她還沒讓人這麽罵過,這輩子哪受過這種氣啊,一直都是被人伺候着簇擁着,各種好話奉承着。

氣得渾身顫抖,臉都青了,噶一聲,眼睛一翻就要暈過去。

洪十六手疾眼快,抄起一杯冷茶對着老太太的臉一潑,把從昏迷邊緣給拉過來。

Advertisement

可憐了她一身當季新款,潑了一身茶水,臉上頭發上都是殘渣。

“您可不能出事兒,我們這開門營業的,您要是死在這我怎麽開店啊。要不,請您移駕,出門左轉一公裏就是醫院。你去那看看身體?”

“你,你住嘴!”

老太太重重的呼吸着,呼哧呼哧的。

“岳涯!你爸他瞎了眼了把你領回家,我真沒想到,你敢這麽對我,你,你,,,”

岳涯低垂着眼睛。

“我始終感謝養父把我養大,我也後悔我有能力的時候太晚,想孝順他老人家的時候他卻早逝了。養父是個好人,我把他當做我親生父親一樣看待。但是,老太太,你也別忘了你對我做過什麽。讓保姆把我賣給人販子,養父不在家你讓我跪在地上吃飯,讓岳山岳石把我從樓上推下去,其他的還讓我說嗎?”

洪十六眼神一淩,他覺得他剛才這話罵得太輕了。

“我說過岳家的錢我一分不要,我謝謝我爸把我養大,肯定不會再要他的錢,讓他去世了還被你和你兒子們埋怨。你們隐瞞着老爺子去世的消息,就是怕我回去争搶家産,我那天不過是想給我爸上柱香,拿自己的東西離開岳家,我還想如果你們家日後有麻煩了,我看在我爸的份上絕對不會作壁上觀。你兒子們把我打出來,我沒還手,不想讓靈堂打打鬧鬧的不好看,可你們不要欺人太甚。各活各的,你管不到我,我也不想聽你的謾罵羞辱。就這一次,我還把你當成我養母,我不回嘴。下次你再跑到我面前這麽侮辱我,,,”

“我饒不了你!”

洪十六搶過話,一拍桌子,看誰敢在欺負岳涯心軟老實說話慢,他第一個不答應!

很明顯,岳老太太被吓住了,洪十六的嘴,洪十六的暴力,讓這七十幾歲的老太太怕了。

岳涯輕嘆口氣。

“岳山岳石以後要是不管你,我會盡孝的。”

不管怎麽說,他始終虧欠岳家,岳老爺子以前說過,爸爸以後要指着你了。

他沒機會孝順岳老爺子了,岳山岳石這倆草包吃喝嫖賭除了會敗家不會賺錢,要是岳家敗了,老太太老無所依,他會養,給足金錢的支撐。

“用不着你,我們家大業大,我兒子們會賺錢,絕對不給你虐待死我的機會!”

老太太被倆兒媳婦兒攙扶着,急匆匆的離開,臨走之前對岳涯丢下一句狠話。

你怎麽不去死!畜生。

洪十六打發服務員收拾這個包廂,拉着岳涯的手回到辦公室。

“餓不餓?跑了好幾圈那點飯都消化沒了吧,再吃點?”

“我想回家躺會、”

岳涯嘆口氣,骨頭發軟,往沙發一坐就懶得起來。

揉了揉心口。心裏堵得慌。

洪十六趕緊端過一杯水給他,岳涯喝了一口,腦袋枕着洪十六的腿,躺着了。

“累得慌。”

“氣着了吧,哪裏不舒服?”

“都不舒服,渾身難受。”

“那你等我一會,我去廚房告訴廚師長一聲,帶你去醫院看看。”

“不去,我沒事,我就是心裏不舒服,不想動了,啥也不想幹,我就想懶着。”

“懶着,躺着,想怎麽躺就怎麽躺。”

只要他沒事兒怎麽樣都行。

這個身體,前幾天還咳的要命,氣大傷肝,他把所有委屈都壓在心裏,肺不好心髒不好,在大病一場,那可怎麽得了。

岳涯想幹啥都同意,只要他高興,不生氣了。

“以後誰在欺負你說話慢,我就罵死他,罵人我從來就沒怕過。”

在洪十六的眼裏,岳涯就是一個沒脾氣被人欺負的小可憐,打架動手不行,罵人他說話還太慢,誰都能欺負他。必須護的緊點。

“好呀,作協去年找我開什麽關于文學網絡文學的座談會,我口才不好就沒去,下次你去吧。”

“你沒跟我說過你以前,我有時候想你以前受過什麽氣啊,怎麽被虐待的呀,現在我不想知道了。”

“我喜歡你護着我,給我出頭,我不是被人撿回家的小雜種,有人喜歡有人保護我了,我有依靠了。特高興。”

“大寶寶嘛,絕對好好保護你呀。”

岳涯笑笑,情緒還是不高,平白的被人數落一頓,他就是覺得人手不足,自家的生意肯定要幫忙,怎麽就又遭受這種藐視,看不起。

人的出身不能選擇,可人這輩子怎麽活自己說了算。

誰也不是出生就帶着标簽,注定這輩子就這樣。就這種人生就這種結局。自己努力追求想要的,不應該被鄙視啊。

自然投胎好的,那些富貴人家的,那些官員家的讓普通人一輩子努力也達不到那種标準,可誰又能說,富貴榮華是專屬一家的?功名利祿不屬于別人呢?

他和洪十六白手起家,努力打拼,十年後,誰比誰更富有,誰比誰更功成名就,這真不好說。

“十六,你多賺錢,把生意開得特別大,全國連鎖,特別特別有錢,他們還說我沒本事,我就可以說,你是我先生,我有個大款爺們養着我,不用我賺錢怕我累着。人帥心好錢多就愛我,就寵我,氣死他們。”

“必須的。”

“我就當米蟲,寫東西就不管更新了,想寫就寫,也不管版權賣多少錢了,合我心意我白送就行。吹着空調吃着你做的好吃的,枕着你的腿,咱們倆一輩子不出屋,就在家懶着,翻個身繼續懶着。”

這才是米蟲的終極夢想,飯到嘴邊,愛人陪伴,不擔心金錢,啥也不幹,就懶着,翻身就是最大的運動了。

所謂旅行蜜月啥的,就是換個環境懶着。

有錢了,有愛人了,一輩子不出屋,讨厭的人看不到,煩心事也沒有,多好呀。

“你就變成白嫩嫩一塊大肥肉。不,從小米蟲變成巨蟒。腰圍一米的那種巨蟒。”

吃得多不運動,按着他這想法絕對會肥死。

岳涯起身用力一推洪十六,甩給洪十六一個白眼,哼。

把洪十六推個踉跄,哭笑不得,小脾氣來的快着呢。

“你就成白蛇精我就是那許仙還不成嗎?”

“找人鎮壓我呀。”

“誰敢呢。”

“你敢,你就天天欺負我。”

“沒有,舍不得欺負,誰欺負你我和他拼了。”

“就沒看見過比你更不浪漫的,我白白胖胖的不是你養的好嗎?難道我越活越抽抽啊,今天一百三十斤十年以後你用盒子捧着我?”

“在胡說!以為我不罵你吧啊!”

洪十六眼珠子一瞪,什麽都往外說,欠打了。

岳涯一縮脖子。不敢在耍小脾氣了。

“你說了好好養我的!”

“沒好好養你嗎?沒良心的敗家玩意兒,是我沒好好養你還是你這破身體不争氣?你看看你瘦的,那些吃的你吃哪去了?對得起我嗎你啊,黑汗白流的炖了七八個小時的湯,天天讓你喝,你倒是長出一斤肉給我看看?那麽多好東西我就喂豬了,這幾個月也快肥了吧,你可倒好,越來越瘦,好在咱們這不刮臺風,不然我都怕你坐着風尖吹跑了。”

“怕你冷着怕你熱着,怕你吃不好怕你餓,養你都跟國寶差不多了,你肉呢,長哪了?”

一米八六的個子,一百二十斤,瘦的就剩骨頭了。好不容易長了五斤,又瘦回去了。氣死人了都。

一場感冒咳嗽多久,回到家操心的就是他,炖着湯熬着補品,變着花樣給他弄吃的,想讓他身體變好,多吃點長點肉,再瘦下去真的皮包骨了,他還滿嘴胡言亂語,就會吓唬人。

洪十六用力在岳涯的臉,胸口,胳膊大腿的一通亂戳,跟點穴似得,戳的岳涯扭來扭去,渾身癢癢肉,想笑不敢笑,捂着肚子不讓他捏。

“長肉了長肉了。我長了二斤肉。”

“長哪了?”

岳涯掀開衣服就要解皮帶。

“長在該長得地方,渾身上下就這最有肉。超過一斤。不信你看!”

皮帶解開就要往下拉牛仔褲和保暖褲,絕對保質保量,絕對分量十足,絕對非常可觀。

洪十六以為他給自己看小肚皮,看看一斤肉漲肚子上了變贅肉了,誰知道他瞬間耍流氓啊,眼瞅着褲衩都要扒掉了,卷曲的毛兒都露出來了,洪十六臉蹭的就變紅,一把抓住他的褲子死活不讓他繼續扯下來。

“我餓你三天啊!”

“你看嘛。看看嘛。以後要用的,先熟悉熟悉別一下吓住你。”

“臭不要臉的!”

“我壓根就沒臉呀。”

倆人就在這搶褲子玩,一個拉,一個提,岳涯把洪十六弄個大紅臉不說,還一直往前湊,挺腰,抓着他的手要放在上邊,歡迎來摸。

還是洪十六力氣比較大,啪一下打掉岳涯的爪子,用被流氓非禮姑娘,姑娘逃脫魔抓的速度,飛快的把岳涯推到沙發上要跑。

岳涯能讓他跑了嗎?緊追兩步快到門口了,發揮了手長腿長的優勢,腳下一伸一個老絆兒就把洪十六的腿一別,在他要摔倒的時候,胳膊一摟就把洪十六抱緊了,摟到懷裏。轉身就給頂到門上,用胳膊和身體把洪十六圈進在他的懷裏。。

洪十六張嘴要罵他,被岳涯的嘴唇堵住,所有罵人的話都堵在嘴裏,只剩下嘴唇上的柔軟,舌尖上的甜蜜。

他們經常睡一起,睡一起可是睡一起,真的只是睡一起,沒有幹啥該幹的事兒。

岳涯晚上要寫東西,洪十六總怕打擾他,就連說話都是撿着重要的,趕緊說完了他睡了,把時間留給岳涯,讓他快點寫,寫完了好睡覺呀。

他喜歡岳涯,喜歡不如說是依賴,是一種彼此依靠互相照顧的相處模式,他們倆就跟左右手似得,理所應當必不可少。嬉笑打鬧,說點貼心的話,相處久了對他更多的是心疼,有時候是無奈,每天都好氣好笑的。

他也撒嬌耍賴要親親要抱抱,拗不過了就親親臉,抱着他哄哄。特別舒服。

岳涯也老實,雖然他對洪十六充滿各種想法念頭,也是怕洪十六休息也不好,更怕這麽多糟心事兒讓他沒這心思。這就忍着忍着,今天忍不住了。

洪十六雖然兇巴巴的罵他養你不如養頭豬,但看得出來心情不錯。

那還等啥呀,上啊。

真真正正的親吻,不是親臉親嘴角的這種,這是第一次。

憤怒了滿嘴噴毒得洪十六,有一個柔軟的嘴唇,溫熱且幹燥,岳涯就是條死長蟲,渾身發涼,就算是他身體裏着火了,熱得能冒煙了,他的嘴唇還是淺淺的顏色,涼涼的溫度。

可等岳涯的嘴唇貼上了洪十六,溫度就被感染了,涼涼的嘴唇變得火熱。

貼合的嘴唇慢慢的揉撚,吸允,嘬弄,舌尖舔着洪十六的唇瓣,舔了兩下,第三下洪十六分開唇瓣,順利地進入口腔,用舌尖舔過他的牙齒,掃過軟肉,找到最可口的軟舌。

微涼的指尖從門板上落到洪十六的頭發裏,從頭發穿梭到脖頸,再從脖頸到臉頰,兩只手就跟捧着珍寶一樣,捧着洪十六的臉。

洪十六閉上眼睛,擡手抱緊岳涯的肩膀。

岳涯呼吸變得急促,溫柔的親吻開始變得火熱。

他終于等到了洪十六的回應,這份感情,多少年一直都是他的暗戀,壓在心裏,終于他開始回應自己。

手指上移,從臉頰摸到他的耳朵,揉捏着耳垂,加大了力度,按着洪十六的頭不讓他有躲閃的機會,舌尖開始變得兇猛,勾纏住洪十六的舌尖用力吸允,跟争奪他嘴裏的空氣一樣,用力的吸允,甚至用牙齒輕輕地咬,在他一縮的時候,舌尖再次頂入,舔過他的牙膛口腔內壁。

鼻尖都在他臉上壓扁了,張大了嘴恨不得把他直接吞進肚子。咬他的嘴,咬他的唇,咬他的舌,咬住了就用力的吸允,唾液都融合在一起,好像争搶一樣,不斷的從彼此的口腔裏吸允吞咽、

身體款擺,往前一步,身體緊密的貼合,洪十六有些缺了氧,緊緊抱着岳涯的肩膀,身體有些發軟,很難想象溫吞的軟糯的岳涯會有這麽疾風驟雨的親吻,完全不給他呼吸,嘴唇貼合得很緊,舌尖都讓他嘬麻了,他還不斷地用舌頭粗糙的表面蹭着自己發疼的舌尖,還會用牙齒叼着自己的嘴唇嚼咬,還會舔他口腔內最柔軟的地方,似乎口腔就是一個他的地盤,他每一個地方都巡視一遍。

剛想側頭躲開呼吸,就被他涼涼的手指捏住下颌,控制着不許動,稍微一動他的親吻更猛烈。

岳涯的手終于摟到洪十六的腰上,慢慢撫摸着他的腰線,揉着他的屁股,洪十六好不容易終于掙開黏貼的嘴唇,還不等喘口氣,岳涯的嘴唇又追了上來,再一次含住他的嘴唇,牙齒在嘴唇上啃咬,舔動。

幹脆猛地抱緊了洪十六的腰,抱起來了,洪十六的驚呼都在嘴裏,胳膊圈緊他的肩膀和脖子,腿不由自主的就分開圈住岳涯的腰。

岳涯貼着他嘴唇笑了。

“看我力氣大吧。”

一手抱着腰,一手摸他的腿,抱得穩穩當當。

洪十六被抱高了,有點居高臨下的看着岳涯笑,這得瑟的樣兒吧。

獎勵的親了秦岳涯的鼻尖。

“那些吃的,沒浪費,你別咬我。”

又咬他嘴唇,都快咬出口子了,嘴唇火辣辣的疼。

岳涯輕哼,就咬你就咬你,咬你滿身都是印子。

變換着角度,側着頭,兇狠的親吻讓嘴唇變得紅腫,現在全都是甜蜜。

互相凝視着淺淺的笑了,洪十六摸摸他的後腦勺,額頭碰着額頭,鼻尖蹭過鼻尖,湊上來嘴唇再一次貼合,舌尖輕碰,碰一下分開,碰一下分開,在碰一下分不開,嘬弄,舔吻,含住吸允。

洪十六雖然以前喜歡過于夢笙,可他們從沒有過任何親密舉動。

岳涯小半生心裏只有洪十六,除了洪十六別人都不可以。

這個初吻,可真真正正的是初吻了。

唇如蜜,舌如糖,滿滿都是甜。

洪十六下樓盯着服務員打掃,準備晚上的用飯高峰,岳涯在沙發上睡了個甜美的午覺,晚飯也在紅樓吃的,吃完了他才推着洪滿山回家。

年後就買輛車吧,他們上下班也方便,這麽打算着,和洪滿山溜溜達達的往家走,問老爺子,喜歡啥樣式兒的車啊。

洪滿山指着寶馬,就要這樣的。

岳涯笑出聲,老爺子真會給他兒子要嫁妝。行,買,版稅絕對夠買進口的寶馬了。

這時候天都黑透了,剛進巷子,鄰居就趕緊攔住岳涯。一臉的驚恐。

“你可別回去,你們家門口圍了一群人,個個都兇神惡煞的,看着都兇。”

岳涯愣了下。

“幹嘛的?”

“不知道啊,這都半天了,午飯過了就來了,一直砸你們家的門,叫着喊着你的名字,還說要打死你?你結仇啦?不像啊,你還會結仇啊。”

岳涯在這裏住了好幾個月了,出來進去的左鄰右舍都知道這就是一個挺有禮貌不愛出門的人,幾乎天天都在家悶着,哪也不去,和鄰居說話也是慢條斯理的,脾氣特別好,根本不像喜歡結仇的啊。

岳涯挑了下眉,大概了解了。

“還沒走呢?”

“沒呢,說不打你一頓就不走。你別回家了,快帶着洪老頭出去躲躲吧,你這樣的打不過他們。挨一頓打多疼啊,這都快過年了。”

“是呀,快過年了,不解決了過年不是更鬧心嗎?大爺,你把我爸推你們家去,我去看看。”

“不行你就報警!”

“沒事兒,過會我再去接我爸。”

鄰居也怕惹事兒,推着洪滿山進了他們家,關了門。

岳涯溜溜達達的進走進巷子深處,遠遠地就聽見岳山岳石在聊天。

“今天不收拾他一頓絕對不行,膽肥了欺負咱們頭上,必須給他個教訓。”

“把咱媽氣啥樣啊,捆起來拎到咱媽面前,讓他磕頭認錯。”

“老頭子就是給咱們找事兒,保姆都帶走了,他還去找,這不添堵嗎?”

“保姆不是說帶走直接賣了嗎?沒人給老頭子消息啊,怎麽一找就找回來了?”

“我聽說,他把保姆打了,保姆沒抓住他,他就跑了。”

“不可能吧,那時候他才十歲?就把保姆打了?”

“打得還不輕,腦袋都開瓢了。”

“恩,我用石頭砸的。”

岳涯慢吞吞的走到他們面前搭話,岳山岳石吓一跳,周圍蹲着站着四五個人呢,要不是他說話,誰都沒發現岳涯的靠近。

岳山岳石跳起來一把丢了手裏的煙,憤恨的看着岳涯。

那幾個打手齊刷刷的亮出手裏的武器,棒球棍子,鐵鏈子把岳涯都圍起來了。

岳涯只是淺笑,左看看右看看,看着他兩位兄長。

岳山三十七八了,岳石也三十四五了,這麽多年優越的生活,整日聲色犬馬浸淫在燈紅酒綠的,長了一個腐敗的肚子,白胖白胖的像發面饅頭,一臉的橫肉帶着尖酸刻薄,和他們的母親非常相像。

“保姆以為我年紀小,騙我出去玩,我當時就起了疑心,因為保姆很少管我,不可能那麽好心的搭理我。恰好那幾天老爺子出差不在家,我估計你們也要作妖,把我帶走住在一個小旅店裏,我就說出去買吃的拿回一塊石頭,半夜趁着保姆睡着了,我就往他腦袋上砸,縫了十多針吧,我和他說了,不把我送回來,我就天天砸他,他害怕了,就把我弄回來了。”

“你來我們家幹嘛!好好一個家都讓你毀了!不知道所有人都讨厭你啊,不會滾的遠遠的!”

“大哥你跟他廢什麽話,打他一頓給咱媽報仇。”

岳石懶得在和岳涯鬥嘴,直截了當打一頓,給他點教訓。

手一揮,手下這些人就往上沖。棍子鐵鏈子朝着岳涯就飛過來。

也許是巷子裏沒路燈,他們沒看清岳涯的位置,也許是動作不夠快,等他們沖上來砸下去的時候,岳涯已經站在岳山的旁邊。

“住,住手!都住手!”

這群人還想往上沖,岳山的聲音都顫抖了,大聲呵斥着住手!

白胖的臉上沁出冷汗,腿都開始哆嗦,眼睛一直往斜後方看,這個位置恰好是岳涯站的地方。

“大哥,,,”

岳石有點奇怪,把岳涯打一頓的想法是他們一起商量的,這時候怎麽叫停了?

“畢竟哥們一場,你們都到我家門口了,不如去我家坐坐?好歹咱們都是兄弟,外人就別去了。就咱們哥仨聊聊,你說呢,大哥。”

岳涯還是笑着,詢問的口氣看着岳山。

岳山吞了吞口水。

“你,你別亂來啊。”

“怎麽會呢,只是進屋喝口水說說話。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你們和你媽媽的面子,我怎麽也要在乎岳老爺子的面子。”

“那,那,,,”

“去不去?”

岳涯說是詢問,不如說是逼迫,手一用力。

“去去去,岳石,走。”

岳山趕緊滿口答應,岳石還不知道咋回事兒呢,岳涯淺笑着一只手摸鑰匙打開門鎖,推開門,把岳山往裏一推,岳石也被迫進了院子。

門随後就關上了。只剩下面面相噶雇請來的打手一頭霧水。

進了院子,岳涯笑容一收,手也一收,頂在岳山腰眼的尖刀慢吞吞的放回口袋。

“進屋吧。外邊怪冷的,我身體受不了。”

岳山腳都軟了,明明岳涯距離他有一米多遠呢,還有五六個人圍着他,怎麽就突然間竄到眼前,後腰上就多了一把刀,壓低聲音再給他耳邊說,不停下我就捅死你。

一直都是被他們欺負,無視,像條病狗一樣活着的岳涯怎麽會這麽出人意料,這麽狠毒?

沒辦法只好聽了岳涯的話,眼下,門關起來了,岳涯手裏還有武器,這可怎麽辦啊。

岳石也是後知後覺發現情況,也對岳涯有了一絲恐懼,他們哥倆站着也不敢動。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下一步怎麽走。

岳涯先一步開了自己屋門,對他們倆做了一個請進的手勢。

他們倆不敢不進去,戰戰兢兢哆哆嗦嗦進了屋子,有些窄小,和他們家洗手間差不多大,很矮也很簡單,沒什麽擺設。

“別嫌棄簡陋,随便坐。”

岳涯摘了圍巾口罩,靠着被子就半躺半靠的坐着。

岳山岳石拉過一張椅子,一個坐到懶人沙發上。

“想喝水自己倒,我真累了,就不招呼你們了。”

岳涯點了根煙,一口沒抽完咳嗽起來,吸了一口的煙只好撚滅在煙灰缸。

“我這破身體讓你們倆給遭禁的算是好不了了。你說你們倆,沒事兒閑的給我吃什麽蟑螂藥配電池?搶救好幾天沒毒死我,搞垮我身體。我媳婦兒到現在還嫌棄我身體不好不長肉,就不信我能睡了他。這不是打擊我自尊心嗎?”

岳涯有些幽怨的嘆口氣,重點不是關于他自己差點被人毒死,而是生氣被洪十六嫌棄身體不壯不能做上面那個。

“老頭就不該把你撿回家。他有倆兒子就夠了,你來了以後就把我們倆的爸爸給搶走了,你不僅搶走爸爸,還要搶走我們家的錢。那是我爸和我媽打拼出來的事業,憑什麽給你啊。”

岳山第一個反駁。

“處處比我們好,總是拿你和我們作比較,老頭子總說指望不上我們哥倆,就指望你。指望你?我呸,我們哥倆沒你聰明沒你優秀,要是公司交給你了,那還有我們哥倆的財産嗎?都變你的了,都成外人的了,我們倆就看着公司易主,財産易主?絕對不可能,不除掉你,我們以後的生活就受到影響。”

“所以你們從小就恨我,包括你們的母親。”

“我媽自然保護我們!”

“每天都提醒我,我是撿來的,我要感恩,我要知道自己的身份,言語羞辱我,随便打罵我,這都是提醒我別癡心妄想。”

一睜開眼就是一天的謾罵,各種白眼和冷眼,各種陰陽怪調。

岳涯揉了揉額頭,不想去想以前。

“就是讓你長記性,不是你的你不能要,記住你就是我們好心撿回來的野雜種。”

岳涯淡淡的瞟過來一眼,岳石吓得縮了縮脖子,不敢在把小時候罵他的話說出來了,岳涯這一個冷眼有些吓人。

“別吵,別罵人,頭疼。咱們哥仨沒有推心置腹說話的時候,今天心平氣和的把這二十幾年的恩怨都說開。能不動手就別動手,動手弄死你們倆我也對不起老爺子,都答應他了不報複你們,一再挑戰我的底線,我只好做個小人。”

岳石還想叫罵,岳山一把拉住他,岳涯這話不是假的,他手裏有刀,動作也飛快,奇了怪了,岳涯什麽時候有這個速度了?

“這不就好了?有話好好說,說哪了?哦,說擔心我搶走你們家的財産,說老爺子對我格外的好,那你們想過沒有,其實一開始老爺子對我對你們都沒什麽偏頗,他對我們三個一視同仁。為什麽最後老爺子對我比對你們更好一些?都是你們的做法給逼迫的。反倒适得其反呢?”

“不可能!”

“把我推下樓摔斷胳膊,當時家裏就你們倆,你們一口咬定是我自己摔的,老爺子也不傻,我自己能從二樓窗戶摔到花園裏嗎?背後沒人推我我也摔不出去。雖然這事兒沒人說透,老爺子自然會覺得愧疚,想補償我。

把好幾節電池掰開了混上老鼠藥硬給我灌進去,你們自以為是惡作劇,弄得我氣管堵塞,肺部腫大,胃都燒穿了,好在老爺子在家當時就把我送醫院去搶救,我住了幾天的加護病房,把我搶救回來了,可我身體也毀了。我剛清醒,老爺子就哀求我原諒你們,不要告你們,說你們是跟我鬧着玩的?不,那不是惡作劇,那時候你們過了十八歲,我要報警,你們就是故意殺人。老爺子老淚縱橫的,我忍了。我恨你們不能讓老爺子失去你們倆。

從那以後我頻繁進醫院,那幾年身體真的不好,去一次醫院老爺子就愧疚一分,到後來花大價錢送我去治療,去療養,一來養身體,二來怕我再死你們手裏,三來也是怕你們犯下大錯進了監獄。你們認為是老爺子對我格外偏愛?那是替你們在贖罪。”

電池裏是氯化铵,一節電池內的氯化铵毒不死人,關鍵這倆混蛋把十多節電池拆開了,用老鼠藥混了,按着他就灌進去。各種有害物質讓他身體垮了。半死不活多少年?

岳山岳石臉色發白,他們倆以為這些事情沒人知道。

人為財死,絕對不能讓他們倆的錢最後分出一部分給了一個野雜種,必須除掉,但是下毒也沒想到那麽嚴重,以為毒不死人的,誰知道岳涯差一點死了,身體徹底垮了。

有幾年岳涯幾乎就住在醫院裏,每個月都要住院。

“那是你故意挑撥我們父子關系,故意讓他們兩口子吵架,故意把老頭子的注意力搶過去!”

“難道你就沒報複過我們哥倆?你幹的事兒也不少!我們娘仨也沒少吃虧在你手裏!”

“你也是個陰險的睚眦必報的小人!”

岳山岳石指着岳涯的鼻子忍不住爆發了。

岳涯真不是外表看起來溫吞好欺負打不還手的那種小可憐,他特別會報複。手段還随着年紀增加越來越陰險。

岳涯笑出聲,托着下巴洗耳恭聽。

“為什麽我們做好的作業都沒了,明明放書包了第二天上學怎麽找都找不到,我們被老師罰站,肯定是你偷走了!”

“你們撕掉我的書本,我就撕掉你們的作業本,公平。”

“我媽那條鑽石級項鏈呢?不是我們倆拿的,怎麽沒了?”

“你們倆缺錢把我零花錢搶走了,你媽甩我一耳光,我就把那條項鏈挖坑埋了,就在你們家花園。”

“你住在外頭的時候,那保姆怎麽抓起來判的刑?還不是因為你。你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趁着過節老頭子把你接回家的機會,把我媽的鑽石戒指偷了塞進保姆的包裏,栽贓嫁禍。”

“誰讓她吓唬我,說房子鬧鬼,往我浴缸裏倒雞血。”

保姆天天吓唬他,你床底下有鬼,掐死你,那時候還是水箱,不是熱水器呢,她就把雞血豬血放進水箱裏,一洗澡擰噴頭就往外噴血,說這是鬼來了,要掐死他來了。所以他就要報複啊,肯定不會讓保姆舒服了。

岳涯笑了笑,似乎心情很不錯。

“好了,揭短的事兒就到這吧,不然說一晚上都說不完,你們害過我,我也報複過你們,你們沒把我弄死,有些過分的事兒我看在老爺子的份上也不會真對你們怎

九死不悔

···
下一章 上一章
上一章下一章

第19章 一回頭看見岳涯一頭要紮進粥碗,一把托住他的腦袋

32%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