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一回頭看見岳涯一頭要紮進粥碗,一把托住他的腦袋
。
助手趕緊扯下床單把劉玉太的傷口堵住,洪十六都不去碰,不是他矯情,也不是不想救人,這個人真的太惡心了。
助手也惡心,但他是警察不得不救人,和洪十六一商量,等救護車來是有點晚了,撕了一條床單簡單的包紮,兩個人拆了一個門板做擔架,擡着劉玉太往外跑。
高健和岳涯的速度極快,別看岳涯平時很懶散,關鍵時候爆發力驚人。
前邊那人跑的太快了,岳涯緊追不放,還是不能馬上抓到,,對高健吹了一聲口哨,兩只手左右一分再次合攏,成一個包圍的手勢。
高健點頭。
岳涯往左朝一個巷子跑過去,高健緊緊追在後邊。
“站住,再跑開槍了!”
前邊那人開始跑之字形,之字形就算是開槍也打不到。看起來有豐富的反偵察能力啊。
這個人身形極快,似乎很了解當地地形,踹翻了路邊進垃圾桶,撿起不知道什麽東西砸過去,高健一閃躲這就慢了。
本來是條死胡同,這個人飛身上牆,剛要跨過去,岳涯就跟天神一樣從另一邊上了牆,一腳就把他踹飛下去。
這人重重摔在地上,岳涯也随後跳下牆,高健已經到了身邊,一個擒拿就把這人按倒在地,胳膊一扭,手铐就帶上了。
高建氣喘籲籲看着岳涯笑了。
剛才看的很清楚,岳涯從兩米高的牆上跳下來非常輕盈,沒有一點的笨拙,他要是和外表這麽懶,兩米高的牆怎麽蹿上去的?岳涯啊,深不可測啊。
“哎呀,你別跟我老公說啊,他要知道我從這麽高的牆上跳下來又要罵我。”
“他也知道你有點功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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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能上天,在他眼裏我也是剛生下來的小嬰兒。寶貝的很。堅決不做讓他知道了生氣的事兒。今天是被逼無奈了,你別和他說啊。他真罰我。”
高健扭過這個人的臉,岳涯也看明白了,就是在買烤玉米的時候,撞了一下的那個人。
前後差不到五分鐘,劉玉太就被害了。
這個人反倒笑了。
“我報仇了,槍斃我也值了!”
警察救護車一會就把這裏包圍了,劉玉太被送去醫院,這個人被帶去警局。
“警官,現在我什麽都不會說。除非你告訴我,劉玉太死沒死。我就等他死亡的消息,他一死,我什麽都交代了!”
這個人上車之前喊住高健,眼神裏有些嗜血的瘋狂。
“到這一步了,你們肯定好奇我為什麽殺人。只要讓我知道他死沒死就行。”
是,所有人都好奇。
高健和岳涯急匆匆趕去醫院的時候,劉玉太正在手術,洪十六正一遍遍的洗手,看到岳涯朝他走過來趕緊伸手攔着。
“你別靠近我,我身上都是細菌。惡心死我了。”
“怎麽啦,你老婆都不能抱你啦。”
“問問高健能不能回酒店了,我要洗澡,消毒。”
“回去吧,折騰的快半夜了,劉玉太目前還在手術,估計沒幾個小時做不完,你們先回酒店休息。”
高健趕緊說着,別耽誤人家兩口子休息了。
“你要審訊那個人的時候喊我一聲,我也想知道為什麽。”
“好。”
洪十六把外邊穿的衣服扔了,沾了不少鮮血也要不得了,進了酒店痛痛快快洗個熱水澡,用牙刷刷手指頭。
終于覺得幹淨了這才長出一口氣。
“你知道他牆上貼着什麽嗎?都是一些剛剛發育的女孩子裸體照片,這就是一個老淫棍,不準幹過什麽,太惡心了。這麽大歲數了,還幹這種事。”
岳涯也是皺緊眉頭。
“六十了還看那種圖片?我覺得這個劉玉太跟磚廠那具白骨有關系。”
這麽惡心的事兒誰都不想琢磨,累一天了好好休息。
第二天一早高健的助手來接他們倆去警局。
“劉玉太死了嗎?”
這是岳涯比較關心的。
助手苦笑了下。
“下半身沒了,接不回去了,失血很多,幸運在于胸口一刀插偏了,沒直接捅到心髒,切斷一根血管罷了。搶救及時,雖然沒死,但還在重症室呢。估計也活不了,因為醫生檢查了,他有不幹淨的病。這麽一來,活下去有點難。”
“哎喲卧槽。幸好我把那衣服扔了,裏外都消了毒。”
洪十六太慶幸了,扔了消毒了,不然惡心死。
“我一聽到這就跑去洗澡消毒了,醫生說他的髒病也很嚴重,估計是找小姐啥的染上的。”
洪十六和助手都打個哆嗦,大千世界千奇百怪。
高健讓岳涯和洪十六在雙面鏡後邊看着,能看的到審訊室內的所有情況。
一個記錄員,高健親自審問。
男人很平靜,看到高建的時候還笑了笑。如果不是戴着手铐,很狼狽,這個男人還很中看。
“郝成,三十二歲。”
高健打開檔案夾,說着這個人的個人資料。
“七歲喪父,十歲喪母,一直獨自生活。說說你殺害劉玉太的過程和原因吧,為什麽?”
“他死了嗎?”
“沒有,在重症監護室,還在危險期。”
“他有多大幾率活下來?”
“很小,因為傷得很重,再加上其他原因,這就要看造化了。”
郝成冷笑一聲。
“這就是他的報應。算了,他就算是活下來,也付出代價了,僥幸再活幾年也沒有孽根了,做太監去吧。”
“還有四名被害者也是你幹的嗎?”
“是啊,都是我做的。”
郝成很配合的交代,對高建笑了笑。
“你也別費勁了,我都告訴你。因為我根本就沒打算活下去。我活着就是為了報仇,仇報了,我心願了了。”
高健遞給郝成一包煙,郝成要了一杯水,點了根煙抽起來,高健也沒着急,看他抽到第二根了,郝成似乎組織好語言,開始說起來。
“這些人啊,都該死。他們全國各地的搬家,轉移,就是躲避他們得罪,怕被警察抓,在等待時間,等待追訴期的到來。追訴期過了他們也都安全了。我對他們一直沒動手,因為我在等,等法律警察,能給我的母親一個公道,他死得太慘了。可我等了二十年,案子還在塵封,他們的追訴期到了,他們開始了正常的生活,結婚生孩子。這不公平,我忍不了了。”
“你母親怎麽死的?”
“被人輪奸罪後殺死。就埋在那個磚廠的土坡裏,屍體找到了,可這個案子到現在還沒破。”
郝成冷笑了下。
“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輪奸?被你殺害的可是三男一女,再加一個重傷的劉玉太、”
輪奸婦女,輪奸會有女人參與嗎?
“我慢慢給你說,你就明白為什麽了。”
郝成喝了一口水,用力抽了一口煙。
“二十二年前的事兒了,二十二年前,劉玉太年紀最大也不過三十七八歲,那幾個人都是年輕力壯的時候,那個女人二十歲。當時的社會背景你也知道,全社會都很窮,那個縣城更窮,一個磚廠就是縣裏的大企業了,去那裏上班需要托關系。我爸去世以後我媽就帶着我生活,家裏非常困難,托了好多關系我媽帶着我去了磚廠,說實話那不是女人該幹的活,又髒又累,當時管吃管住,我媽帶着我還有那個女人住在一個宿舍。我和她叫小姨。也好奇怪啊,那時候結不成婚的男人好多,三十大幾了打光棍的特別多,當時男宿舍女宿舍距離還有點距離,工作地方也就我媽和小姨兩個女人,俗話說寡婦門前是非多,我媽很小心不和這些男的多接觸,但一起工作還是有風言風語,很多人說我媽是大姑娘要飯想不開,有人會嘴巴上占點便宜。但沒有誰敢做什麽。那段時間一直在下雨,我記得很清楚,這麽下雨磚廠就停工了,有些人就回去了,路途比較遠的沒回去。下雨黏膩,我媽和小姨去洗澡,我媽先回的宿舍,本以為等小姨回來就可以睡覺了。小姨回來了,帶來了劉玉太,劉玉太當時喝得醉熏熏的。小姨直接撲向我,把我按在床上,把我捆起來了,嘴巴堵住塞床底,小姨對劉玉太說,你們趕緊,弄了她別弄我。”
郝成的手攥成拳頭,笑出來,眼淚也下來了。
洪十六用力踹了一下牆。
岳涯手也氣得發抖,點了根煙。
畜生!簡直不是人!這他媽就不是人!一群畜生!
“本來啊,劉玉太跟那幾個人在喝酒,出去撒尿看到了小姨洗澡,就有了色心,小姨為了自保就把我媽貢獻出去了。看,這就是人性,她還在門口放風,她怕有人來打擾屋裏的獸性,明明有其他人來問這屋怎麽這麽熱鬧怎麽了,小姨都把人趕走了。那些人,那些人就在我眼前,我看的清清楚楚,劉玉太掐着我媽脖子啊,掐死的!”
郝成喊着,哭着。
“我看着他們把我媽害死,看着他們那塊破床單把人裹了裹,從那以後我再也沒看見我媽。我能從床底下爬出來以後,那些人都跑了。我找遍了磚廠,看到了一個沒有填好的坑。”
“他們都跑了,酒醒以後才知道害怕了,把人殺了啊,他們怕警察抓,到處流轉,到處搬家,一躲就是二十年。我賺的錢都花在找他們身上,我一直有他們的地址,不管他們到哪我都知道。他們怕了,也有人問了律師,說有二十年的追訴期,這個時間過了就沒事了。我怕這個時間到來,我想着等二十年,警察破案了,他們受到應有的懲罰了,可沒有,我沒等到。二十年過去了,他們結婚了,定居了,沒事兒人一樣開始他們的生活了。我接受不了,我閉上眼睛就看到我媽瞪大的眼裏都是絕望,看到這些人在做什麽。那我就一個個的去殺,都殺了!”
“那個女人還想要小孩?哈,她幹出什麽不知道嗎?第一個宰了她。對,她那時候懷孕了,我先給她吃的流産的藥物,在把她殺了的。”
“至于那兩個就比較好殺了,半夜摸進去一刀就宰了。”
“比較有錢的那個,我想連他孩子老婆都殺了的,可又一想他孩子老婆也很無辜。二十二年了,我站在他面前他也沒認出我是誰,我加入他的保镖隊伍,想殺他那不是太容易了嗎?”
“劉玉太,那個淫棍色魔,真想把他碎屍萬段。不過沒差了,他就算是活下來也痛苦,槍斃我我也認了,我終于報仇了。”
郝成抽光了一包煙,對高建笑了笑。
“你起訴我吧,什麽罪名我都承認。不過你能讓警察帶我回去給我媽燒紙嗎?我想告訴她一聲,她可以安息了。”
高健頓了頓。
“你當時為什麽不報案?”
“怎麽沒有報案?誰相信呢,二十二年前我十歲,我去報案了警察也去調查了,可是這些人提前散布了謠言,說我媽嫌棄工作辛苦不做了,跟別的男人走了。警察也沒有太相信我的話,随便查了一下就算了,那具白骨被翻出來不也不了了之了嗎?他們東躲西藏了二十年,二十年警察都沒破案,他們都在逍遙法外啊,追訴期都過了,我在起訴他們有辦法嗎?進法院都不受理了啊,就算是劉玉太過下來了,他還能坐牢嗎?他們就是以為追訴期過了,不會坐牢了,也不怕翻出來,就開始他們的生活了啊!”
“誰說追訴期過了?一般案件的追訴期是二十年,但是重大刑事案件是不受這個約束的,永遠有效。”
高健一錘桌子,咬咬牙。
“你母親的案子我會翻出來重新列為大案,就算是劉玉太康複出院,我也讓把他付出代價,接受法律的懲罰!”
郝成眼淚在一次流下來。
“謝謝。”
“他們極力隐藏也沒用。死的就不說了,活着的就要為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國家有這條法律規定,普通的案件追訴期也就是二十年,特大刑事類案件,影響極其惡劣,列為特大案件的,沒有破獲的,別說二十年,兇手沒抓到,案子沒破,永遠都有效,不會過法律追訴期。也就是說只要案子破了,兇手就七十歲了,也會被抓。
高健拿到口供出來,雖然案子破了誰也笑不出來,挺好的小夥子,哎。
“我給他請個好律師呢?”
岳涯真覺得這小夥子不該死,他殺的都是該死的。
“四條人命,你就請一個律師團也不行,槍決是肯定的了。”
“真想弄死劉玉太。”
這是誰都想幹的事兒,弄死那個老淫棍,特簡單的把他從加護病房推出去就行。
估計真有老天爺,估計真有報應。
他們都在憤恨着想弄死劉玉太,醫院來了電話,劉玉太沒有熬過去,多器官衰竭,死了!
太好了,可恨之人必遭天譴!
高健卻意味深長的嘆口氣。
“冤冤相報何時是個頭。”
岳涯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
“不把人逼到絕境誰也不想走這一步。誰無辜誰有罪呢?”
“我是有點後悔幫你破這個案子,這小夥子有情有義,還有勇有謀。”
可惜了,真的。
“那麽多話呢,回家了。”
洪十六扯着岳涯回去,沒看到高建瞪大的眼睛嗎?
高健一方面感謝岳涯的幫忙,但是也很慶幸這個案子破了,郝成沒有和岳涯有過多接觸,不然一個特聰明的瘋子岳涯和一個下手狠毒的郝成,他們真的要是成為莫逆之交,媽呀,不敢想象了。
岳涯也寫了一本小說,書內的主角沒有被抓。現實改變不了的小說可以改變。
岳涯還是給郝成請了一個律師,不管結果如何吧,敬他為母報仇。
吃的
岳涯有時就是很讨厭的熊孩子,關鍵熊孩子可以挨揍,誰都舍不得給他幾巴掌。
喜歡吃甜的就不愛吃苦的,苦瓜一類的東西打死也不吃。
其實吃再多的藥都不如食補,是藥三分毒,洪十六都從飯菜上做研究,有陣子開始研究藥膳,恰好岳涯上火,舌尖上長了小水泡,洪十六知道他吃去火藥丸子難受,就做苦瓜的菜。
苦瓜湯不喝,苦瓜炒雞蛋不吃,苦瓜釀肉只吃裏邊的肉,苦瓜扔一邊。
買了苦丁茶,小葉苦丁,比大葉苦丁稍微不是那麽苦,就泡了一小壺,喝了就行了,岳涯轉着眼睛說去外邊找個杯子,洪十六收拾衣櫃呢也沒在意,等他收拾完了,岳涯正在一杯一杯的喝苦丁茶。
不錯嘛,洪十六親了他一口,大寶真聽話。
也不知道怎麽洪十六半夜睡醒了口渴,順手就拿起這個水杯喝了一口,到嘴裏了,洪十六覺得不對勁,怎麽這麽甜啊。
苦丁茶是苦的,入口有些苦,後味回甘,這個甜度不對啊。
晃晃岳涯的肩膀,岳涯睡得五迷三道的。
“苦丁茶裏加什麽了?”
“白糖啊。”
洪十六趕緊去廚房一看,糖罐子本來是滿的,岳涯放了半罐子白糖,足有一斤。
齁死你!
扯着岳涯坐起來,戳着岳涯的腦門教訓他,知不知道吃這麽多甜的你氣管受不了?你聽聽你的嗓子,都快拉二胡了,咳嗽怎麽辦?少吃甜的你就不聽,你,,,
巴拉巴拉。
岳涯一點一點的點頭,洪十六真以為他聽進去了,誰知道岳涯啪叽往後一躺,打呼嚕了。
把洪十六氣的,睡吧睡吧。
把糖罐子,西西的糖果盒子,只要稍微有一點甜度的東西都收起來,包括他喜歡吃的爆米花。
岳涯真不知道這事兒,他嘴巴閑不住,閑着就想吃點東西,吃的很飽了還是覺得嘴巴空空的,家裏沒人了,他起床以後打開電腦看劇本,手就很習慣的去摸床頭,他這裏有一包軟糖,果汁軟糖,不是很甜,但是很好吃。
沒了。
也許是昨天吃完了,就去客廳裏邊找,大白兔奶糖呢,棒棒糖呢,記得昨天西西買了兩包巧克力啊,MM豆呢,餅幹桶呢。
徹底失蹤了,啥都沒有了。
好吧,那就喝果汁吧。
找了一圈,除了白水就是苦丁茶,岳涯盯着苦丁茶,越看越生氣,擡手就把苦丁茶扔垃圾桶裏了。
哼,不吃不喝了。
但是習慣改不了啊,看了一會劇本還是覺得嘴巴空,又去西西的房間找了找,還是一無所有,哪怕就是一袋蝦條也可以吧,啥也沒有。
洪十六回到家就看到岳涯蹲在沙發上,咬手指頭。
“把爪子從手上拿開,髒不髒。”
“我想吃糖。”
“沒有。昨天吃了一斤白糖你嗓子都發緊了。”
“那我想喝果汁。”
“喝茶吧,苦丁茶挺好的。”
“扔了。”
洪十六瞟了他一眼,好樣的,要造反。
“那我今天要吃櫻桃肉,糖醋排骨,糖醋魚,拔絲蘋果。”
洪十六朝他冷哼,把菜籃子拎進廚房,一小時開飯。
涼拌苦苣,苦瓜炒肉,苦瓜雞蛋。
別說甜的了,香的都沒有,都是苦的。
岳涯可憐巴巴的米飯泡水吃榨菜。苦大仇深的吃了小半碗,回屋郁悶去了。
洪十六沒搭理他,洗碗擦廚房,岳涯拿着錢包要出門。
“不許去。”
“我去買煙。”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幹什麽去,不許去。”
從櫃子裏拿出一包煙扔給岳涯。
“三天的量,多一根也不行。”
“那我下樓去買本子。”
“五天不許吃零食,任何甜的都不許吃。你不許自己去超市。”
岳涯噘嘴。
“你今天就撒潑我也不讓你吃甜的。你敢跑去超市我打斷你的腿。”
岳涯還真不敢去了,走到垃圾桶旁邊,一腳把垃圾桶弄翻了。擡着下巴挑釁的對着洪十六一哼。
“我慣得你啊!”
洪十六抹布一扔就跑過來要揍他,岳涯蹭的就鑽進屋子。
這要換個人,哪怕就是西西鬧脾氣故意弄翻垃圾桶,洪十六二話不說扯過來就對着屁股抽一頓了。氣的跳腳罵人,還是趕緊收拾。
“岳涯,你等着,看我怎麽收拾你,你要造反啊。”
左右尋找,找到晾衣架,不行,太粗了,打起來挺疼的,蒼蠅拍拍身上也挺疼,找了一根雞毛撣子,今天給他點教訓。
拿着雞毛撣子就沖進卧室,岳涯的速度比貓還快,蹭的掀開被子鑽進被窩,把被子全都裹身上,腦袋都縮進被子裏,雙人的大被子可厚了,岳涯卷的就跟個春卷差不多,別說用雞毛撣子了,用棍子他都不疼。
洪十六氣的一抽床墊,我讓你躲,岳涯這個傻子顧頭不顧腚,腦袋身體都裹得緊緊地,留着腳底板呢,洪十六一把抓住他的腳,襪子一脫,雞毛撣子就要抽。
抽他腳心,看他還敢不敢淘氣,岳涯就在被子裏哀嚎,疼疼疼。
沒抽他呢,他就開始喊疼,裹着被子來回扭動,像個大肉蟲子,洪十六好氣好笑,真舍得揍他嗎?從雞毛撣子上扯下一根雞毛,撓他腳心。
岳涯又是叫又是笑,老公老公喊得勤快,蠕動着掙紮着,腳丫子來回的踢蹬,洪十六就抓着他的腳脖子不撒手,用雞毛撓他腳心。
好不容易甩開被子,岳涯悶了一頭的汗,臉都笑紅了,趕緊坐起來,把腳丫子縮起來。
“讨厭啊你。”
“還跟我耍脾氣嗎?我慣得你無法無天了!”
洪十六也憋不住笑了,掐他的臉一把。
“誰讓你沒收我零花錢還不給我吃糖。”
“你還有理了?你聽聽你那嗓子,都快拉二胡了,喝杯苦丁茶你泡了一斤白糖水,怎麽不齁死你啊。有你這麽吃甜的嗎?”
“苦丁茶太苦了。”
“那就泡蓮子心。”
“還苦啊,我不喝。”
委委屈屈的往洪十六膝蓋一趴。
“老公我都病了。”
洪十六扯過紙巾擦擦他腦門的汗。
“口腔潰瘍了,小病。”
“不是,我得了一種沒有糖就會很焦躁的病。”
“饞病。”
“你說我會不會是低血糖啊。”
“上禮拜做的身體檢查,各項指标都很好,你少找借口。”
“但是我嘴巴停不住呀。”
“大寶,一塊天兩塊糖行嗎?甜的吃太多對你身體不好,尤其是你的肺,你的氣管。”
“十塊。”
“五塊,只要你聽話,我就好好的親吻你。”
岳涯眼睛一亮。
“好的呀好的。我要吃甜的就去吻你。”
“我給你做糖吃。”
岳涯的眼睛瞪圓了,真的嗎?
“這有什麽,很簡單。”
一流大廚不管紅案白案,還是中餐西點,國內傳統小吃,國外的蛋糕什麽,只要看一次,差不多就知道怎麽做。
上網搜了一個牛軋糖的制作方法,只瞄了三秒鐘,明白了。
說做就做,兩個人去了一次超市買了些必需品,喜歡什麽幹果都行。岳涯拿了花生榛子,洪十六買了不少芝麻杏仁,用烤箱把幹果仁都烤熟,去皮,擀碎,鍋裏小火熱黃油,油融化了放上棉花糖,棉花糖和黃油攪拌均勻,洪十六放了滿滿一大碗的幹果碎,多得幾乎都是幹果,再放很多奶粉,攪拌勻均,又撒了厚厚的芝麻,放涼,硬了以後,用刀切成小段。糖果紙不用包了,就這麽就行。
挑出五塊來給岳涯,其他的放冰箱裏。
自家做的就是貨真價實,買的牛軋糖不可能有那麽多幹果花生,這就是用少量的糖把這些幹果粘合在一塊,芝麻的香,花生榛子杏仁大塊大塊的,一口咬下去都是果仁,很香,稍微有一點點的甜。
岳涯這個大吃貨一口氣吃光五塊糖,趁着洪十六去收拾廚房的時候,蹑手蹑腳的去開冰箱,洪十六一筷子打下來,沒打到他也哀嚎。
疼。
洪十六一把把岳涯推到冰箱上,捧住他的連用力吻下去。
舌尖勾纏,咬着嘴內的軟肉,吸允他帶着甜味的唾液。
岳涯一手摟住洪十六的腰,揉着洪十六的屁股,用力和他接吻,用力把洪十六往身上按壓,胯部擺動,身體緩慢摩擦。
洪十六微微離開他的嘴唇,舔了他的嘴角一下。
“甜嗎?”
岳涯眼神炙熱的看着洪十六,恨不得把他也一口一口吃了。
“甜。”
“比糖還好吃嘛?”
“有你我就不要糖了。”
“乖。”
拍拍岳涯的臉,笑着放開他。
“去做你的事吧,我把廚房收拾了。”
岳涯搖頭,哪也不去,從背後抱緊洪十六,這麽抱着就很好,很舒服。比吃了甜的還覺得甜,比靠在被窩還暖。
洪十六泡了一盒牛奶,稍微放了一勺蜂蜜,插了一根吸管,給岳涯捧着杯子,岳涯賴唧唧抱着洪十六,只是伸着脖子喝牛奶。
很淘氣,也賴皮,但很可愛。洪十六就這麽看着岳涯都覺得很可愛。可愛的想抱他,親他,毫無底線的慣着他。
在一起生活這麽多年,岳涯再怎麽耍賴皮氣人,也沒真的對他發脾氣過,想把最好的給他,想好好的寵他,想好好的愛他。
嬌慣着愛人,不也是嬌慣自己嗎?他好,自己開會高興啊。
成就
幾年後,岳涯寫了一個歷史劇本,大量考究的對話,龐大恢弘的架構,請了專門的禮儀老師教授演員禮儀,五十集的電視劇,拍了近一年,場景,對白,衣服,哪怕是群演,近乎苛刻的力求完美。
公司規模發展不錯,請的都是老戲骨,絕對有演技的,不是花瓶的演員。
考究認真地去演戲,岳涯近乎偏執的不允許一點瑕疵,獲得豐厚回報。
近幾年內少有的佳作,電視劇受到好評。就連考究的學者都說幾乎是還原了當時的歷史背景。
國內的電視劇盛典上,不僅囊獲了最佳男主演,還有最佳編劇的大獎。
讓岳涯一下躍居國內一流的編劇行列。
對得起岳涯近兩年沒有任何創作,泡在圖書館,查找資料,翻閱古書,積累大量的資料,然後用半年時間創作,現場監督,不允許更改劇本,不允許演員把某句看起來晦澀的對白删掉。
這是他最用心的一個劇本。
其實在這一行,很多娛樂公司的大編劇已經不創作了,因為手裏有很多小編劇啊,五十集電視劇,找五個文學系的大學生,一個人十集,到時候大編劇還會把這些人寫的東西灌上他的名字賣掉。找槍手是非常普遍的現象。所以才有很多粗俗爛制的對白沒營養的電視劇被拍。
岳涯的劇本不允許任何人插手,全都是他自己來,一句話反複推敲,最後決定。
慢工出細活,真讓他拿到含金量最高的編劇獎。
登臺領獎的時候,岳涯笑容淺淡。
“謝謝觀衆,謝謝我的粉絲,謝謝我公司,謝謝我的家人。”
千言萬語說不盡謝謝,可這些都是發自內心的。最最感謝的就是家裏人。
接近兩年的時間,他大部分時間泡在圖書館,找書找資料,洪十六不讓他做任何事情,接送西西的事兒都不用他做,安心創作就行。家裏時刻保持安靜,有一次他出去拿本書,包括洪滿山,全家人都在看默片,無聲電視劇,靜音播放。
韓宇知道他要寫劇本,就連公司的事情都不用他參與,拍攝的時候演員幾次要修改劇本,說對白有些拗口,記不住,岳涯堅定立場一個字也不修改,韓宇從中調解,兩邊安撫,有些大牌演員耍脾氣,也會有沖突,韓宇一律都擋了回去,這些事情壓根就不讓岳涯知道,就怕岳涯窩火。
他拜訪很多史學家,史學家提出很多很好的建議。
卡文時候氣的摔本子,大半夜出去溜圈,洪十六總是默默的跟着,從淩晨三點走到天亮,洪十六還能把他背回來。一句重話沒有,總是小聲安撫,就連做出來的飯都很用心的擺盤,用蔬菜拼出加油,用果醬塗出笑臉,讓他每天都很開心。
就連西西都會幫忙,哥倆去圖書館泡着,他會拿很多的書,一摞一摞的,西西就幫他搬,他埋頭看書寫東西記材料,西西就把小水壺打開,倒水給他喝,拿東西給他吃,也不會喊無聊,也不會添亂。乖乖的坐在一邊也不亂跑。
洪滿山回家了總會帶點吃的,棉花糖,烤紅薯,要麽就是糖葫蘆,不知道說啥,就會哄他,兒子你吃你吃。
他的成就,他能拿到這個獎,是他身邊人支持的結果。
“半生坎坷,遇到我愛人以後生活開始安穩,遇到我合夥人我的事業才成功。謝謝一直對我不離不棄的你們,謝謝一直追我小說的粉絲們。如果說有得必有失,那麽,我用前半生的辛苦奔波換來後半生的安穩幸福,謝謝你們一直在。”
過去的已經過去,坎坷悲涼都也過去,他很好,很幸福。
對着臺下深深鞠躬,謝謝一直愛我的你們。家人,朋友,讀者,謝謝。
別人也許覺得官方,了解他的人知道這些包含的千言萬語。
拿到大獎離開會場,會場外多家媒體許多閃光燈,韓宇幫忙攔住,岳涯從人群裏走出去,走到僻靜的地方,看到洪十六在等他。
笑了,把手裏的獎杯送到洪十六的手裏。
“軍功章裏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大半。”
“累了吧,回家吃飯。都等你呢。”
車子繞過會場,明星們花枝招展争奇鬥豔,許許多多的閃光燈在閃,華麗的宴會大樓星光熠熠。
岳涯看着這一切,有些恍惚,他剛才就是這些裏邊的一個人,華麗的贊美,震耳欲聾的掌聲,沉甸甸的獎杯,驕傲的心情,感激的發言。
下一秒他在車裏,趕回家吃飯。
岳涯湊到洪十六身邊,親了一下他的臉。
“浮華迷人眼,飯菜動心腸。愛人常相伴,我是幸福郎。”
洪十六笑着推了他一把。
“好好說話。”
岳涯懶懶的靠在洪十六的肩膀。
“我這前半生,該經歷的我都經歷過,別人不敢想的我也幹過。幾次快病死我都熬下來了,被虐待我也活下來了,殺過人,設過局,和警察鬥智商,差點功虧一篑被抓,刀架脖子好幾次,開顱做手術,被評選網絡最具影響的作家,到現在我拿到這個獎。起起伏伏上上下下,驚心動魄的費腦累神,有時候真累,可是我做什麽都值得。因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眼下的生活。我燦爛過,我輝煌過,我是國內最好的編劇,我有個公司,我是影視劇投資商。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我是你愛人。”
“你一直都很優秀。”
“我從贊美掌聲裏得到虛榮的驕傲,緊跟着我就能腳踏實地回歸本來生活。老公,我們倆真的很幸福啊。”
“是啊,很幸福。”
從遇到他就是幸福的開始。
“腦細胞需要養養才能繼續創作,我要懶着。”
“怎麽懶着都行。”
“回歸我吃涼不管酸啥事兒也不幹當個大米蟲的日子!”
趁着紅綠燈的時候,洪十六摟過岳涯,溫溫柔柔的和他接吻。
“我養你,養你一輩子。”
“真的好愛你。”
額頭抵着額頭,鼻尖蹭着鼻尖,摸着對方的臉,近乎耳語的說着甜蜜的情話。
受過徹骨的痛,幾乎不敢回頭去看以前,沾滿了鮮血,費盡心思,擔驚受怕,他們還在一起。
如果最開始,在他們十幾歲遇到的第一面,洪十六就把岳涯養在身邊,也許就沒有那麽多苦痛。可這一切都不晚,只要有生之年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