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威亞事故
等到收工已經是淩晨兩點，吉利和小洲最先下戲。為了等夏妍他們幾個, 兩個人坐在劇組抱着就睡着了, 被叫醒的時候還一驚一乍，叫着怎麽有女孩子在自己房間, 被林泰各拍了一下後腦才清醒過來。
周倩一點半的時候下戲就走了，她不住劇組，多晚都有房車接送。
只不過周大小姐似乎找到了團體追劇的樂趣，在車上就興致勃勃地給夏妍發消息, 周倩本周是第一次在小破劇出場, 難免緊張。尤其作為本劇的“女主”，網友也不免擔心周倩的加入會破壞這部“男人戲”的權謀氛圍。
不過一經播出後, 反響還不錯, 尤其是兩個女孩子的對手戲，收獲了頗高的評價。
“夏妍我就不誇了, 每周誇都已經詞窮了。今天說說太子妃這個選角, 絕了！周小姐的氣質真是太适合演這種名門貴女，一身母儀天下的氣質啊。”
“太子太子妃是互相喜歡的吧？這兩人見面不相識, 我卻還是嗑到了糖。感覺三皇子只是沉浸在美好的初戀裏不可自拔，坐等下周四集連播。”
“美好初戀的那位，不劇透, 但是提醒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以下劇透警告太子妃只喜歡過太子一個, 和三皇子是誤會。三皇子當初喜歡的是太子妃的姐姐, 被國公嫁給一個文臣了, 不怎麽幸福。三皇子自己也以為是太子妃，其實不是。姐姐的故事算是支線，而且姐姐已經嫁人生子了，估計不會細拍，這對兒也是悲劇。”
“太子太子妃好般配，看之前我完全帶入了滿貴妃和素心月，看之後我眼裏只剩下太子夫婦。太子妃是不是認出太子了，下禮拜會夫妻重逢嗎？啊啊啊啊恨不得跑到劇組去偷片源。”
“我看到太子夫婦的c感，突然就有些懂了為什麽書粉在隔壁劇組說大裔是‘多餘的男人’……”
看到這些實時反響，周倩總算松了口氣。其實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擔心有些過了，憑借她團隊的能力，別說演得還行，演得不行也能帶起節奏來。
周小姐千萬級團隊不是白養的。最近因為周倩的原因，更是連着把《一夜魚龍舞》劇組也一起捧了起來，彌補了小破劇那寒酸的運營能力。
突然又想到一件事，她問夏妍——
“中秋後《滿月》好像有一個資方的酒局，你來嗎？”
夏妍看看時間，估算了一下，按劇組現在的進度她怕是走不開。于是回複道——
“我也不是什麽主要角色，就不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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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倩那邊很快發來回複。
“那我也不去了。”
夏妍……好歹也是個場面，您老就這麽任性？
她忙道“別啊，你是大老板。”
周倩“累，不樂意應酬那些人。”
一周相處下來，對于這位周小姐的脾氣，夏妍也了解了一些。
其實周倩的人設不算特別崩，聽系統分析，是穿書神器的bug影響了太多人，而周倩受到幹擾最多，所以她意外得知了一些“還沒發生的事”，因此她對池景充滿防備和敵意。
雖然不知道在周倩的“夢裏”，池景做了什麽，但肯定不是像原書那樣，只是拒絕她感情那麽簡單。
豪門之間的恩怨，誰說得清呢？
星期日毫無意外又是一天緊鑼密鼓的拍攝，轉眼就到了星期一下午。
這周拍完《滿月》劇組最後的兩場戲，“滿貴妃”的角色就殺青了，近一個月的拍攝，其實算起來也不過就是若幹個下午而已，頗有些轉瞬即逝。
對于夏妍來說，在《滿月》這邊因為角色不複雜，對手又是非常不用人操心的齊影帝，算是她難得的休息時間，只除了盛骁依然雷打不動的準時來探她的班。
每次被那雙眼睛盯着，夏妍都覺得後背發麻，莫名的心虛。
仙女團簡直怨聲載道我們要紅臉弟弟，要可愛弟弟，要嘴欠弟弟，不要黑臉弟弟，不要黑臉弟弟，不要黑臉弟弟……一點也不好玩，根本沒人敢去逗他。
這位大少爺哪裏是來探班的，根本就是來盯梢的。只要齊影帝戲外靠近夏妍五米之內，黑臉弟弟立即如影随形，反正兩個人的畫面裏，總有第三個人的姓名——姓盛名骁，字五皇子。
“妍妍，黑臉弟弟是不是對你有意思？”仙女們叽叽喳喳地八卦。
要是弟弟對姐姐的話，這也太過了，又不是親姐弟。
夏妍一怔，笑了，“想什麽呢？我比他大呢。”
姐妹們一陣瞪眼，“大什麽？三歲也算大？你倆站在一起，誰能看出你比他大？”
女大三，抱金磚，黑臉弟弟一看就是抱得起金磚的樣子。
金磚卻不怎麽領情，“別瞎猜了，沒八卦。你不知道，我有恩于弟弟，弟弟這是報恩呢。”
“啧啧反正都是你在說，将來翻車了別怪姐妹沒提醒你，”仙女調笑道，“哎，我也想要個知恩圖報的漂亮弟弟……”
今天“滿貴妃”難得的有一場威亞戲，內容是貴妃因父兄的事憎恨女主，在昏君面前施苦肉計，故意讓女主的同門打傷。
天子一怒為紅顏，揚言要發兵血洗女主門派，天家與女主門派合作破裂，一時間矛盾重重。
這一幕需要“貴妃”拖着長長的裙擺飛起落下，劇本裏寫的是“如一片落葉一樣翩翩墜落”，簡而言之就是要飛得悲傷唯美，吐血吐得柔腸百轉。
夏妍……也是個事兒精。
夏妍先是按着武指在場地走了一遍，又和齊維裔配合了一下。
齊維裔“放心吧，不用怕，我接住你。”
“齊老師可別被我帶飛了。”因為是向後飛，沒有視野，夏妍也不是完全有把握。
齊維裔哈哈一笑，“別瞧不起人啊。”
夏妍飛出去的時候，按理說齊維裔是要接住她的，不過威亞的力量很大，如果不及時收住，的确有可能把齊維裔帶飛。
盛骁這會兒也坐不住了，跟着工作人員一起站在場外，看着夏妍的身形一點點升了起來，逆着日頭，看不清她的表情。
升到三四米的時候，齊維裔在下面喊，“夏老師，上面的空氣好嗎？”
夏妍側着耳朵問，“啊？下面的觀衆你說什麽？風太大我聽不見！”
齊維裔搖搖頭，“導演你看她，還沒飛就先飄了，讓她在上面多挂一會兒吧。”
夏妍和齊維裔一唱一和，逗得導演都笑了，可想而知這段“上下呼應”一定會被剪進片花。盛骁盯着高處，微微皺眉，算是現場少有的幾個沒笑的人。至于另外幾個——
“就看不上她拼命往大裔面前湊的那副樣子。”
“可不是，飛得那麽高，也不怕摔下來臉着地。”
“屁股着地也夠嗆，哈哈哈哈。”
說話的是兩個穿着時尚的女孩子，盛骁看去，目光不善，那兩個女孩子一怔，有些不服氣地換了地方，邊走還邊嘀咕着，“一個小偶像，牛氣什麽呀。”
“就是，大裔哥哥就不這樣，對粉絲可溫柔了，糊咖就是糊咖……”
盛骁微微皺眉，來到一個認識的副導演旁邊，先打了個招呼，然後狀似無意地問“陳導，今天劇組裏雜人有點多啊。”
陳副導演一聽，立刻就知道盛骁指的是什麽人。
他別有深意地使了個眼色，“都是關系戶……有一個制片的女兒，第一代‘滿貴妃’。”
怪不得對夏妍那麽大的敵意。
“來幹什麽的？”盛骁問。
“要畢業了，來劇組實習，梁導拗不過，就收下來打個雜。”陳副導演壓低聲音，“其實什麽也不讓幹，什麽也幹不了，就是個閑人。”
對方的意思是，讓孩子來看看影視制作流程，了解一下這個行業是怎麽運作的，結果人家大小姐一過來就嚷着吃不好住不好，還要砸錢讓白靈山把住宿的地方修好一點再拍，出手那叫一個闊氣，當初郁大小姐在自家拍戲也沒有這樣。
上午因為她和其他實習生大呼小叫，影響了劇組收音，梁導已經發過一次脾氣了，警告她如果再鬧就回去。大小姐不服，還和導演頂了兩句，說什麽“她爸花錢了，她想來就來”，把導演氣得臉都黑了。
這一天梁齊都沒個好氣，夏妍來了以後才多雲轉晴的。
“聽說是齊老師粉絲，來劇組也是為了追星，不過齊老師不怎麽搭理他。”
說話間，夏妍已經飛過了一輪。
貴妃一襲紅色衣裙，衣擺翻飛，配上夏妍的顏值和演技，效果驚豔，被齊維裔接住後，兩人四目相對，旋轉落地，更是浪漫唯美，叫人幾乎忘了這二人是劇裏的反派男一和反派女一。
無須任何後期效果，二人同框，只是平拍都很唯美，衆人都可以預見等正片播出後，網友會有多麽驚豔。估計用不着劇情，觀衆就會自發給帝妃二人洗白。
“好！過！再保一條！”梁導打了個手勢，看到好演員拍戲，上午的不愉快一掃而光，仿佛又找回了自己走進這一行業的初心。
“辛苦了啊！照這樣演就行，光線有點問題，我叫人調整一下。”
其實第一遍效果已經很好了，但是正午太陽光強烈，曝光有點過。
梁齊現場調整了一下角度，避開了日光的直射，又調整了反光板的位置。
“好，這樣可以，來，各就各位，最後一遍。”梁齊一揮手，副導演打板。
“action！”
夏妍進入角色，踏着端莊的宮步走到門派女弟子面前，佯裝解釋，“這位姑娘，還請聽我們解釋，不是這樣的……”
話音未落，她手上翻出一根毒針，刺向那女弟子。
女弟子吃驚，下意識推出一掌，這一掌純屬自衛，便不大收得住力氣。滿兒的身體頓被擊飛，一襲紅裳翻飛，如花瓣般墜落。天子趕來，恰好看見這一幕，提氣躍起，飛身接住重傷的愛妃……
這裏原本是約定好了一個指定地點，齊維裔會飛到這個點，正好接住夏妍，經過上次的配合，兩邊的威亞師和演員已經培養了默契度。女弟子一出掌，夏妍身體頓時被威亞向高處撤了起來，又橫向後飛。
然而這一次夏妍卻臉色微變，雖然只有一剎那，她還是敏感地察覺到，這一次飛行的時間比上次正式拍攝和試驗都短得多，在這個角度下落齊維裔百分之百接不到她。
果然，右腳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着地，夏妍的身體震了一下，她狠狠裏往後稍了好幾步才穩住平衡，而這時齊維裔也發現了問題，立即叫停。
“怎麽回事？”梁齊臉色一變，“威亞師！”
他在鏡頭裏看得很清楚。夏妍沒還“飛”到指定地點，威亞就突然下降，如果不是夏妍機靈提前穩住平衡，便是背部和毫無保護的後腦着地。這裏的地面滿是小石子，必一定會受傷。
威亞組在場的三個師父全部都趕了過去，經過檢查，發現其中一個固定點不牢固，導致脫扣，夏妍提前被“甩”了出來。多虧情況發生的時候，夏妍已經在降落軌跡，如果是上升期間，等于從近四米的高度毫無防備地掉下來，後果不堪設想。
幾乎是導演喊停的時候，盛骁就突破人群沖了過來。
夏妍這會兒坐在地上，被飾演女弟子的仙女團圍着，額上有些許冷汗，但臉上還是帶着笑意。看見盛骁，她立即道“我沒事，還好發現得及時。”
這叫什麽發現得及時？人都飛起來了。
盛骁一臉怒容向導演的方向去，卻被夏妍一拉，他注意到夏妍站起來的時候趔趄了一下。
“你腳怎麽了？”
“好像落地的時候扭了一下，沒事，揉揉就好了。”她輕描淡寫地道。
“那怎麽行？”仙女團中的一人道，“傷筋動骨是不能揉的，哎，黑臉的，你快讓她別動。我去叫醫療組。”
盛骁本想着直接抱着夏妍去醫務組，這會兒被叮囑了不能動，半抱着人一時好似被點了穴道，不知如何使好。
夏妍感覺腳踝火辣辣的疼，但是看着盛骁那憋屈的小表情又忍不住笑出聲。
“沒那麽嚴重，你先放我下來，”夏妍大概是整個現場最冷靜的人，她平靜地指揮着，“大美，麻煩去跟導演說一聲，我好像扭傷了，二美姐，幫我給小姍挂打個電話，讓她從市裏回來的時候帶點跌打；三美……”
仙女團平日裏都是這樣排資論輩，夏妍稱呼起來，她們各自知道是叫自己，二話不說就去辦事。
“盛骁……”
“我在。”盛骁幾乎是立刻緊繃起來，一雙漂亮眼睛瞪得圓圓的，倒是比平日裏裝拽扮酷的可愛多了。
“我沒事。”夏妍的聲音像羽毛一樣撫在他心上，那股橫沖直撞的焦躁突然就安定了下來，随即，他聽見那人用有些委屈的聲音說，“我就是有些渴了。”
從拍戲開始到現在，某人只顧着瞪她和齊維裔，懷裏抱着冰水就是不送過來，她又不能穿着西服跑過去要，這大熱天的，可饞死她了……
導演正在和團隊問責，就聽場地上一陣喧嘩，然後有人嚷着“夏妍受傷了”，梁齊臉色一黑，顧不得罵人，也連忙小跑過去。
劇組自己就有醫療組，只不過因為開拍到現在，一點兒事都沒出過，醫療組有時候就在賓館窩着，不用每天都到場。
導演過去的時候，夏妍還在原地。因為被叮囑了不能動，夏妍也确實沒有挪窩，可是這地方空得很，連個遮陽的樹蔭都沒有。盛骁不知道在哪兒弄來一把和他氣質完全不協調的小花傘，一語不發地在夏妍身後撐着，把女孩子保護得嚴嚴實實。
他單膝撐地，略微伏低上身，就這樣還是比女孩子高了一個頭，單手撐着傘，面無表情，配上夏妍現在的一身戲服，像古代文裏大小姐家的“影衛”。
——其實說像騎士更好些，但是小花傘的花色太好笑了，嚴肅不起來。
醫務組的人一檢查，說“像是扭傷，但也不排除骨損傷”，這種模棱兩可的情況，靠肉眼看不出來，醫務人員給的意見很統一——還得去醫院，用器材檢查，最差也得拍個片子看看骨頭。
梁齊導演當即拍板，叫劇組裏的司機送夏妍去縣醫院。
夏妍本來想堅持一下，但是一看腫得老高的腳踝，也覺得今天這戲是拍不成了。
“不好意思啊，梁導，耽誤大家進度了。”
她又對齊維裔說道“抱歉，齊老師。”
齊維裔的日程安排十分緊密，耽誤一個小時都不知道要影響多少事。
齊維裔對此不茍同，“受傷的人還這麽多話。”
梁齊也道“你快別說了，身體要緊。這事怪我，剛才那條明明也能用，我非要保一條……”
“沒事導演，回頭這條我們重拍，我叫助理安排時間。”
齊維裔在圈裏這麽多年的好口碑不是白混的，他不是計較得失小利的人，何況夏妍是他愛惜的後輩，又受了傷。而梁齊導演這會兒只覺得自己再沒有臉面見學弟，人家好好的演員借給他，他給人碰傷了，《魚龍》後面的進度肯定也要受影響。
再說，威亞脫扣，這事《滿月》劇組要負全責。
“夏妍，你放心，這事我一定給你個交代。”
夏妍本來想說，事故而已，不用放在心上，可又一想，梁齊導演為人應該不會随便說這樣的話。
她自己也覺得蹊跷，第一遍吊威亞的時候明明什麽事也沒有，她檢查得好好的，所以第二遍才直接上，怎麽會突然就松了呢？
盛骁第一時間通知了自家劇組，果然，方行聽到這個消息以後簡直要心梗了。沒一會兒玫瑰團三個穿着西服就連跑帶颠兒的來了，一個個哭喪着臉，不知道的還以為夏妍生死未蔔……
盛骁讓他們三個照看夏妍，自己去車庫提車，二話不說和林泰一起扶着夏妍上車，然後和一個醫務人員一起送夏妍去了附近縣城的醫院。
等到盛骁八百萬的豪車停在縣第一醫院門口，半個小縣城都震驚了，不僅路人，連保安都從屋裏出來拍起了照片。
等到裏面的人一出來，急診科的大夫也震驚了。
“你是夏妍吧？”大夫是個臉嫩的男醫生，看到夏妍先是一愣，随即想起自己的本職工作，低頭看了一眼病歷本，患者姓名欄寫着銀鈎鐵畫的“夏妍”兩個字。
“哇，真是夏妍。”
——生圖姐姐的字竟如此剛勁有力，不知道還以為是個男人！
夏妍……這大夫一直盯着盛骁給她寫的病歷本封面幹嘛，相面呢？
醫生看過夏妍左腳的情況，臉色凝重，立即開了個單子，讓他們去拍片。馬堯弟弟非常豪氣地丢了一張卡給一道來的醫療隊小哥，告訴他密碼，然後兵分兩路，一邊去付款，一邊直接去排隊。
“你就這麽把你的卡給人了？”夏妍震驚。
馬堯弟弟的卡，連顏色都是一股讓人捉摸不透的黑，一看就知道很值錢。就這麽給人，他是心大還是沒心？
盛骁無奈“我有手機驗證，那卡別人撿了也沒用。”
誰吃飽了撐的盜刷這種特殊卡，牢飯吃不死他。
這女人一看就不怎麽疼，怎麽還有心思擔心這種小事。
工作日，縣城醫院人不多，但是放射科的位置彎彎繞繞的，好不容易找到地方。等拍完片子，盛骁不耐煩了，一手拎起鞋子，不顧夏妍的抗議，把人抱起來，也不顧周圍人的目光，邁着長腿回到了診室。
二十分鐘後，夏妍坐在診室床上，娃娃臉醫生抱着片子，對着燈光十分嚴肅地看了大概三十幾秒。
第二十五秒以後，夏妍心裏就有些慌了。
三十秒啊，半分鐘呢，平時一眨眼的工夫，這會兒卻有點長的可怕。落地的時候确實挫傷了一下，夏妍本來覺得最多就是傷筋，動骨都不至于，但是沒有一個患者在面對一位沉默的醫生三十秒後還能不慌。
看醫生的表情，夏妍從股骨頭壞死，聯想到高位截癱，臉色唰地白了。
她忍不住偷偷拽了拽弟弟的袖口，那脆弱的眼神看得盛骁心裏一顫。他反手握住夏妍，手掌堅實有力，搜腸刮肚地想着這時候該怎麽安慰女孩子，卻聽那女人可憐兮兮地說——
“大夫怎麽看了這麽久啊，我該不會是得了什麽絕症吧？”
盛骁……
神t絕症。
你拍得是腳部x光，什麽絕症是從腳丫子開始擴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