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江瑞站在家門口，閉上眼睛回想了一下今天的遭遇……經歷。
除去被林清燃嘲笑性冷淡之外還都挺愉快的。他已經有點喜歡上這種跟林清燃待在一塊兒臭貧的感覺了。
但是……接下來的兩天，不，是一天加一個晚上就要跟老爸兩個人度過了。
還是兩個老爺們兒。
同樣是老爺們兒，怎麽林清燃就那麽招人稀罕呢？
他好像有一種魔力，不管你在哪，他能讓你一下子跌進他那個邏輯清奇但輕松愉快的怪圈。
巴啦啦能量，呼啦啦，變！
江瑞被自己腦子裏蹦出來的這句話逗笑了。
門突然自己打開了，老爸看着門外的他，問道：“早就來了啊？怎麽不進來，門口傻站着想什麽呢？”
江瑞沒好意思說，只說：“我剛到你就開門了啊。”
老爸看了他一眼，說：“先進來吧，天都黑了。”等他換了鞋在沙發上坐下，老爸又說，”我在窗戶看見你進樓裏了，結果幹等也等不來，我才想開門看看的。”
江瑞頓時不知道說什麽了。
還好老爸沒多懷疑什麽，問起了他在新學校的生活。
“兒子啊，你要是談戀愛了就跟爸說，爸也不是多迂腐的老頭，高中生嘛，對異性有點想法很正常。”
“爸！我上哪談戀愛去啊，人還沒認全呢。”江瑞拿遙控器開了電視，好，這下更沒法說自己剛才想的是個男的了。
又不是他特意要想的……剛才最後見到的人确實是林清燃啊。就随便想一下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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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笑了兩聲。江瑞也不再說話，安靜地看着電視。
這是他習慣的跟老爸的相處方式。
有一句沒一句沒一句沒一句地聊着。瞪着電視。
江瑞突然想到老爸跟他一樣，從舊環境一下子換到了新環境，也不知道老爸順不順利……
“爸你工作怎麽樣啊？有什麽不順利的沒？”
“嗯？沒有啊，工作都差不多。”老爸好像很意外他會這麽問，“你還知道問問你爸啊！”
……沒一句有一句沒一句沒一句沒一句。
他有點想林清燃。
林清燃現在不太抽得出空想他。
剛一進門就有一個毛球撲到了他懷裏，他被撲得一個趔趄，還抓了一手毛。
“媽你怎麽又給蘇蘇穿這個兔子啊！老掉毛！”林清燃喊起來。
“不是媽媽叫我穿的！我自己要穿！”林蘇蘇踩在他腳上不讓他穿拖鞋，林清燃只好把她抱起來，換好鞋再放下。林蘇蘇快一個月沒見到哥哥了，這會兒見了就想要粘着，林清燃剛放下她又踩到他腳上去，緊緊抱着他的腰，“哥哥我好想你呀！”
“哎我的寶貝兒，”林清燃艱難地邁着腿往廚房裏走，“哥哥也想你，你先下來好不好？”
“不！”林蘇蘇嘹亮地嚎了一嗓子。
老媽看到他倆的姿勢頓時笑得把鍋鏟扔在了鍋裏，指着他說：“哈哈哈哈哈燃燃你現在像個大白熊！還是懷孕七八個月肚子沉得走不動道那種！”
林清燃終于走到了廚房，撿起老媽扔在鍋裏的鍋鏟翻了幾下，一股香味兒頓時飄了出來，是糟鹵雞爪，看來老媽為了他今天回家還特意做了他愛吃的，剛才在火鍋店就沒怎麽吃飽，現在頓時被勾出了饞蟲。
“熟了嗎？我先拿一個吃。”林清燃說着就要往鍋裏伸手。
“洗手！回家又不洗手！全是蘇蘇那兔子毛！”老媽拿鍋鏟敲了一下他的手。
“哎！”他搓搓手背，“我就說掉毛吧！趁早藏起來別讓她穿了！”
“媽媽藏起來了，但是被我找到了。”林蘇蘇好不容易舍得從哥哥身上下來，有些得意地說。
老媽把幾個菜端上飯桌，一邊說：“你居然沒跟秦舟他們在外面吃啊，想我的手藝了吧？”
“吃了點兒，但沒怎麽吃飽。”林清燃洗完手拉開椅子坐下，“沒跟秦舟他們。”
“怎麽不跟舟舟了啊？”老媽頓時皺起了眉，“舟舟不帶你吃飯啊？”
老媽跟他們這幫小孩好像一點兒也沒有代溝，管誰都是疊字兒的叫。生蘇蘇的時候甚至懶得起名，直接起了個疊字兒。
“……不是，她能不帶我嗎。”他咬了一口雞爪，“我們學校新轉來一個學生，跟他還有李恬她們一塊兒了。”
老爸這會兒剛從卧室裏打着哈欠出來，就聽見後邊這句了：“哇能轉到你們學校？來頭不小吧。”老媽一邊笑眯眯地看着兒子吃飯，一邊嘴裏還罵着：“管人那麽多呢！天天吃完了睡睡醒了吃！”
林清燃已經啃完了一整只雞爪，這會兒正啃着骨頭縫裏的肉。他從小就愛啃雞爪鴨脖這些東西的骨頭，老媽說他這樣長大以後肯定幹什麽都特別有毅力。他一直沒有搞懂老媽這種強大的邏輯，可能就是看自己兒子像大牡丹花吧。
“哎我說真的，怎麽能有人轉到你們學校去？他爸是市長？”老爸拍了拍老媽的頭，遭到老媽的一通毆打。
林清燃聽了“市長”倆字僵了一下，開始懷疑傳聞是不是真的有那麽點兒可信性。
轉學到市一中真的有這麽難嗎？
難道他爸真是市長？
“不至于吧。”林清燃猶豫了一下說。
他又啃完一個雞爪，擦了擦手把一直在自己腳邊蹦跶的蘇蘇抱到了腿上。
“哥哥是跟漂亮姐姐出去玩了嗎？”蘇蘇抱着他的脖子。
林清燃腦子裏頓時浮現出江瑞的臉，要說漂亮……哪個姐姐也沒有他的江瑞漂亮。
但是肯定不能這麽說，林清燃搖了搖頭說：“不是，是一個臭男人。”
其實是有漂亮姐姐的，但他要是一提李恬，老媽肯定會歡呼着問他跟兒媳婦有沒有什麽新進展。沒辦法，自從她知道學校裏有這麽個漂亮姑娘喜歡自己兒子之後就開心得不得了，每次開家長會都要拉着李恬聊一會兒天，那眼神像是看自己親生女兒。林清燃不願意說那是看兒媳婦的眼神——畢竟老媽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擁有兒媳婦了。
他知道老媽這樣說也是開玩笑的，但他也沒那麽願意總跟一個沒想法的姑娘扯上這種關系。
“哥哥也是臭男人！”蘇蘇攥起小拳頭在他臉上錘了一下。
林清燃往她嘴裏塞了一只剝好的蝦，有些愣神兒。
他想起今天開玩笑時摸到了江瑞的臉。
江瑞的臉好好摸啊。
又好看又好摸。
還想再摸摸。想捏。
手上好像又傳來那種光滑的觸感……居然産生幻覺了？
“啊！疼！哥哥煩人！臭男人！”林蘇蘇被他捏得跳了起來，鑽到老爸懷裏拿小胖手指着他。
老媽一點也不淑女地嘎嘎樂了兩聲，說：“蘇蘇你品味不行啊，燃燃再怎麽說也比你爸強！”一邊靠過來挨在了林清燃身上。
林清燃還保持着剛才的姿勢，有些尴尬。
……他的江瑞才不是臭男人呢。
“哎我兒子這細皮嫩肉的，”老媽感慨地摸了摸他的臉，“你要是早出生個二十年就沒你爸什麽事兒了。”
林清燃很震驚地看着她。
“沒我什麽事兒？沒我事兒哪來的他？”老爸顯然也跟他一樣震驚。
老媽神秘地笑了笑：“不一定哦……”
他覺得不能再跟老媽在一塊兒多待了，不然自己不定什麽時候就會被她神奇的腦回路追上。
他撂下碗進了自己的房間，打開電腦玩了一會兒植物大戰僵屍。他不愛玩那些網頁游戲，覺得太容易上瘾也太鬧騰。羅岩他們玩的時候老是罵罵咧咧，他嫌煩躁；他玩植物大戰僵屍的時候，羅岩又嫌他幼稚，孫毅更奇葩，說僵屍出場的bgm聽着難受讓他靜音……多好聽啊，等der等der等der燈，燈der燈，zombiesing……
想到孫毅，他又沒什麽心情玩兒了。
他有些煩躁。按理說他們這幾個人并不會互相瞞着什麽，羅岩跟他從初中就認識，孫毅雖然認識的時間沒那麽長，但高一他父母鬧離婚的時候林清燃還好一頓安慰呢，又是送早餐又是講笑話逗他開心的……雖然那些笑話他自己聽着都像冰箱門八百輩子沒關一樣。
追姑娘也不過如此吧！
……追姑娘？
他想起江瑞說的“就戀愛那點事兒”，當時只顧着傷心他男神談過戀愛，居然忽視了當時的重點……難道孫毅真的喜歡李恬？怕他介意所以才不跟他說？
他自認為自己跟李恬的相處方式并沒有過界啊。難道他們基佬跟這些直男直女的思路不一樣？
如果不是李恬呢？
他們幾個身邊女生也不太多……唐陽？唐陽！
林清燃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怎麽回事我這聰明絕頂的小腦袋瓜！
這麽晦澀這麽無厘頭難住全宿舍的問題！居然被他猜到了！
連江瑞這個臭不要臉……這個帥氣機智的學神都沒猜到！
還學神呢！也不怎麽樣啊！
林清燃在心裏瘋狂給自己吹着彩虹屁，以至于走出窗戶緊閉房間的時候甚至覺得睡衣後擺兜着龍卷風。
偵探新秀林清燃！狂霸酷炫林清燃！
他心情非常好地坐到了沙發上，跟老媽一塊看起了八點檔的肥皂劇。
“喲？我的寶貝兒子快讓媽媽抱抱，”老媽立刻貼了過來，他有時候都懷疑老媽是不是有黏黏糊糊綜合症，“媽媽都已經三十七分鐘沒有見到你了呀！”
……果然不該跟老媽靠得太近。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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