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蘇蘇!出來吃飯!”屋外傳來了江瑞的聲音。

“吃飯啦!”蘇蘇馬上沖了出去。

“不是剛吃完午飯嗎……”林清燃雖然奇怪,但也跟了出去。

哇什麽東西這麽香!

“給,阿姨剛烤的。”江瑞手裏拿着一個黃色不明物體遞給他。

“蛋撻?”林清燃接過來咬了一口,“哎太甜了吧,這得放多少糖。”

“都用完了,你一會兒再出去買兩袋。”老媽咬着一個蛋撻含糊不清地說,“哎第一次做還真挺成功哈!瑞瑞你這手也太巧了!”

林清燃看着老媽把江瑞的手放在自己手裏仔仔細細地撫摸,有一種老媽已經同意這門親事的錯覺。

“嚯,真是你烤的?不是江瑞烤的?”老爸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被香味兒吸引了過來,非常懷疑地看着老媽。

江瑞笑着沒說話。

“哎呀,是瑞瑞教我的嘛……”老媽又拿起一個蛋撻,“還是甜的好吃吧……嗯?”

“沒了?我剛拿了十多個呢……”江瑞看了看已經空了的盤子也有些奇怪。

“好甜!好吃!還有嗎瑞瑞嗝……哥哥。”蘇蘇鼓着腮幫子打了個嗝。

“你都吃了?”林清燃非常震驚,“……不齁得慌嗎?”

“不呀,我覺得剛剛好!”蘇蘇緩慢地活動着下巴。

“……像羊駝。”江瑞沒忍住戳了一下蘇蘇的臉,“你知道羊駝怎麽吃飯的嗎?就像你這樣,全塞進去然後在嘴裏慢慢嚼來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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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燃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頓時笑得站都站不住了。

“還有嗎瑞瑞哥哥?”蘇蘇對吃的非常執着。

“瑞瑞哥哥還有,但蛋撻沒有了。”林清燃也非常執着地保持冷酷,“這個太甜了,一次吃那麽多容易蛀牙。”

“哎呀你就讓她吃嘛,好不容易瑞瑞來家一次……”老媽見狀又要阻止,被林清燃非常冷酷地打斷了。

“不行,你也少吃。放冰箱裏明天再吃。”林清燃說。

江瑞看着他,說不出是什麽感覺。

平時覺得他挺幼稚的,沒想到在家裏地位還挺高。

連親媽親妹這種boss級別的都能管得住!

“你晚上在這兒吃飯嗎?回去的時候帶點走吧……不能全讓她倆吃。”林清燃跟着江瑞進了廚房,說。

“吃吧,回家也沒意思。”江瑞把烤箱裏新出爐的蛋撻拿出來,夾了一個吹了吹,遞給林清燃,“你嘗嘗這個,這是我烤的,沒放太多糖。”

“嘶……燙燙燙。”林清燃被蛋撻模的錫紙燙了一下,嘶嘶地抽着氣。

“沒事吧?是不是燙傷了?”江瑞馬上發下手裏的東西,扯着他的嘴唇看了看,“好像有點紅。”

哪兒紅?

還沒蚊子叮一下疼呢。

但他突然不想告訴江瑞。

“疼啊。”他說。

他的嘴角還被江瑞扯着,不太方便說話。

“可疼了。”他說。

“燙傷了嗎?”江瑞又湊近了一點,“你家有沒有燙傷膏啊……”

他看着江瑞明顯帶着擔心的眼睛,突然有些希望自己是真的燙傷了。

江瑞離他太近了,兩個人呼吸的節奏都慢慢與對方趨于一致。

他還扯着他的嘴唇。

不知道是誰咽了一下口水。也可能是同時。

“沒,”還是林清燃先別過頭去,“沒。用水沖沖就好了。”

要是剛才他不轉頭的話,可能就要親上去了吧……

“哦。”江瑞手還舉着,像是定住了一樣。

林清燃打開冷水往臉上撲着,不知道腦子裏在轉些什麽。

什麽都有,自行車輪子下面壓着的螞蟻屍體,蘇蘇的絨絨兔子衣服,大紅色的羽絨服和大紅色的自行車……

這些都沒有。

只有江瑞。

或者都有,什麽都有。

什麽都是江瑞。

“怎麽那麽慢呀,不是還烤了一盤嗎?”老媽像是等太久等不及了,把頭探進來問。

“啊!”江瑞吓了一跳,把剛才涼好的蛋撻拿了出去,“在這兒呢。”

林清燃還想叮囑幾句別吃那麽多,但是臉上還熱着,只能不停地往臉上撲着涼水。

這點兒涼水根本不管用……渾身都熱。

“蘇蘇少吃點吧,別讓你哥老說。”江瑞說,“阿姨是不是牙不太好?以後做甜點少放點糖,就像我剛放的那些就夠了,你那盤太甜。”

“哎呀,江瑞怎麽也這麽懂事兒啊,”林清燃聽到老爸在外面笑着說,“跟燃燃待得久了也像個小大人似的。”

“真是,”老媽的聲音聽起來也有點不好意思,“瑞瑞你怎麽看出來我牙不好的呀?”

“保密。”江瑞笑着說,“這是我的超能力。”

林清燃在廚房裏聽着也有點好奇,老媽牙不好這事兒他可沒跟江瑞說過。

“你怎麽知道的啊?我媽牙不好。”後來他把江瑞拽到一邊問。

“很明顯啊,阿姨吃飯的時候都不敢咬硬東西,吃的不合适了還會小聲抽氣兒。”江瑞看了他一眼,“你不會連這都沒發現吧?咱倆到底誰是親生的?”

“你,你就是我親哥。蘇蘇就是你親妹。”林清燃說。

江瑞觀察力這麽強,這是他沒想到的。

他一直以為江瑞就是個……那啥大無腦的帥哥而已。

也不是完全無腦。這是一句調侃,你懂我意思吧?

那啥大不大他也沒見過。

……他一直以為江瑞就是個普通帥哥而已。

這觀察力……他突然聯想到了蘇蘇的觀察力。

不會吧。

要是江瑞也有蘇蘇那樣的觀察力,應該早就發現他喜歡他了吧?

不會吧。

不會。

不會!

要自信。火然同學是一位非常矜持的男神。

對!不會!

“這你都不會?今天上午老謝剛講過吧……你是不是看不起老謝。”下午自習課的間隙,江瑞扭過頭去給李恬講題。

林清燃有點聽不下去,怼了怼他說:“你能不能溫柔一點,人家一個女孩子……”

“哦喲喲喲喲我多餘了。”江瑞立馬把身子轉過來說,“你溫柔你來講。”

“……我不會。我沒聽課。”

越抹越黑。林清燃閉上了嘴。

“唉怎麽辦呀……馬上就要期末了我還啥也不會……”李恬趴在桌子上哀嚎着。

“嗯?要期末了?”林清燃有些發愣,這麽快?

我這一個學期都幹了什麽?

“真夠快的啊。”江瑞看起來也有點感慨,“我都轉來一個學期了。”

林清燃看着他頭頂上翹起來的一撮頭發,突然想到了答案。

是江瑞。

跟江瑞待在一起,時間會變快。

“也沒有一個學期吧。”他說,“你不是十月才轉來的麽?”

“快一學期了。”江瑞說,“這也太快了……我以前從來沒覺得一學期這麽快。”

還沒等林清燃說什麽,他又說:“哎跟你待在一塊兒就是快。高興!”

說着還把手搭在了林清燃肩上。

這點倒是不謀而合啊。

要是某些別的想法也能不謀而合就好了……

林清燃側頭看着江瑞搭在他肩上的手,突然張嘴咬了一口。

不是很疼,但是突如其來的刺激把江瑞吓了一跳。

“靠!你狗啊你! ”江瑞甩了甩手,嫌棄地往林清燃褲子上蹭了蹭。

“我沒流口水!”林清燃喊。

“你沒流個幾把!我手都他媽濕了!”江瑞也喊回去。

兩個人都瞪着對方,絲毫沒意識到這兩句話有什麽不妥。

因為位置的關系,他倆現在幾乎是鼻子碰着鼻子的距離。加上這一出深情對視的戲碼……

後座的李恬只恨教室裏不讓帶錄像設備。

過了一會兒他倆突然同時笑出來,林清燃說:“你幾把才流水。”

“靠!”江瑞頓時笑得筆都握不住了,“去他媽的。”

林清燃笑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了什麽,說:“哎我問你。”

“嗯?”江瑞也停下來,看着他。

“就……我有時候說話不過腦子你知道吧,我要是說‘去你媽的’這種話,你會不會覺得……就是,對你媽媽……不太好……”林清燃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明白。

江瑞愣了一下,說:“我沒想過……也沒人敢這麽罵我。”他把掉在地上的筆撿起來,“盡量少說吧。”

“懂了。”林清燃笑了笑說。

那就不說。

“你就說你他媽是不是抽風。”江瑞看着自己手上的牙印,“還挺有技巧……沒怎麽感覺疼,印子倒是挺深。”

“技巧個屁,小黃片兒看多了吧你。”林清燃說。

抽風了嗎?

沒有。

就是很高興。見到江瑞就很高興。

想到已經認識這個人一學期了就更高興。

再想到後面還有好多好多個學期……也沒有很多。

還有好幾個學期等着他們去過。

更更更高興。

他無聲地嘆了口氣,還是太心急了吧。

就江瑞這個“大家都是好哥們兒”“哥們兒我很喜歡你啊你知道不”的狀态,他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有新進展。

所以在秦舟問他的時候,他也只能說:“再等等,應該快了。”

其實他也不知道到底什麽是“快了”。

能不心急嗎。

“第一次就喜歡上個直男……你也确實挺可憐的。”他的戀愛導師秦老師這麽說。

“哎姐,”他決定向秦老師請教一下,“男孩子有什麽技能是會讓你特別心動的?”

“懷孕。”秦舟毫不猶豫地說。

“……你說什麽?”林清燃覺得自己應該是沒聽清。

“哎說不定真可以!”秦舟讓他這麽一問突然有了新思路,“你要不要試試女裝?女裝對掰彎直男好像挺有用的……”

林清燃挂斷了電話。

戀愛導師……還導個屁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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