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醫院給楊爍開了兩周的假。楊爍再三表示自己沒事,還是被強制坐辦公室一個月,半休假,遠離外勤。
不出外勤不代表閑的發慌,每天還是要對着各種案子頭疼。按重要程度篩選案子,安排人手,還有一堆雜活。他更喜歡推理,這種工作幹不進去。
說好了給我放假呢,休假得有休才是假啊——楊爍嘟起嘴唇夾住記號筆。案子一個接着一個來,小到砸車窗盜竊,大到自殺,沒有一樁複雜到能引起楊爍的興趣。
這天傍晚楊爍走到樓下,一眼看到自家對門那戶的窗戶亮起了燈。
他沿着樓梯一路打量到四樓門口,門口一堆亂七八糟的踩踏痕跡,髒乎乎的,應該是搬家留下來的。楊爍天性好奇,還有職業病,一邊慢吞吞掏鑰匙一邊瞪大眼,努力想再看出點什麽來,可惜大門關得嚴嚴實實,勉強能聽見門裏有人在走動。
不料門裏的人主動把門打開了,楊爍猛回過頭,裝作在開門。
“你好,我是今天剛搬過來的。”
這個嗓音溫潤而清亮,聽着很熟悉。楊爍頓時眼睛一亮,轉過身去:“呀,你是何醫生!”
何峻淩正在屋裏收拾東西,臉上都是汗,眼鏡總往下滑,抵住眼鏡才看清是誰:“唉唉,是,真是太巧了。”
楊爍怕他已經不記得自己了,主動說:“您幫我動過手術的,得半個月了。”
何峻淩當然記得:“楊爍,我記得你好像是警察。”
不說開心還是不開心,眼前的情況反正不在何峻淩意料之內。他忙把手裏的禮物遞過去:“噢,以後就是鄰居了,以後,以後……”他沒想到合适的詞,化作一個尾音消失了。
何峻淩不工作的時候看起來有點笨,好像熬夜熬傻了。楊爍接過來一看,是一盒草莓,一個比一個個頭大,擺在超市裏可不便宜。
“何醫生您真是太客氣了。您吃晚飯了嗎?要不我請您吃個飯吧?”
“不了不了,我今天剛搬過來,屋裏還有一堆東西沒收拾。改天,改天我請你。”
楊爍眼珠子一轉。“那我幫您收拾吧,我今天也沒什麽事。您不是請我多多關照嗎?”說着把手裏的草莓揚了揚,“我也不能白收東西啊。”
“啊?”
“再說我得謝謝您啊,您還救了我的命呢。”
“那是應該的,應該的,這是我們的工作。”何峻淩可能今天是真的熬傻了,側身讓楊爍擠進屋以後才發現不太合适,可又不能再讓人出去。提到工作,他終于不再出神,有點恢複了那副公事公辦的幹練樣子。
屋子裏的裝修還是前人留下的,風格很舊,黃色的木質護牆板、地板和門,頂上一個水晶吊燈,是十幾年前流行的。楊爍迅速瞄了一眼。上一任房主一定很是珍惜這個房子,地板和牆板擦得亮堂堂,連皮沙發都沒有破損。
“我還沒怎麽收拾,讓你見笑了,”何峻淩看着客廳裏幾個原封不動的大箱子,尴尬地推了推眼鏡,“屋裏也不幹淨,換鞋就免了。其實我下午請了阿姨來打掃,不過還是要自己再收拾收拾。”
“嗨,您是沒經驗吧。請人幹這種一次性的活就這樣,沒人看着就瞎弄,”楊爍的目光落回何峻淩身上,“何醫生,你看怎麽收拾?先把卧室收拾出來吧,好睡覺。”
搬家是個累人的活兒。早年結婚的時候,家裏都是父母包辦了,沒讓他參與,所以何峻淩真的沒經驗。這次買房子,也是房東把東西都留下了,號稱拎包入住。事實上不是這麽簡單,瑣事多得很,換鎖,檢查水電,打掃衛生,安裝電器,如果沒有楊爍,他估計要手忙腳亂到半夜。
天已經晚了,拿抹布擦過的家具潮氣散不掉。衣櫃門大開着,幾次去摸還是潮的,地板也幹不透。
楊爍看得出來何峻淩沒經驗,不禁為自己幫上了他的忙感到得意,叉着腰說:“可惜今天沒法曬被子了。”
楊爍:可把我牛壞了,叉會兒腰。
繼續小小小聲說,我想要回複,我超喜歡你們回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