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何峻淩當然沒睡好，一早就起了，跑到病房轉了一圈，又回實驗樓整理文獻和科研數據。大老板面露訝色，直誇何峻淩勤勞。

就算何峻淩有一點回避，他和楊爍還是迅速熟絡起來，這全要歸功于楊爍每天想方設法黏着他。何峻淩不太主動和他說話，可楊爍眼尖，跑得又快，隔了二百米也要沖過去打招呼。

一早上，楊爍踩着點兒出去鍛煉：“早啊何醫生，您上班這麽早啊！”何峻淩微笑：“早。”何峻淩本來不想和他多說，但他走過了三四米又被職業習慣強迫回頭，忍不住問：“你術後多久了？恢複怎麽樣？”“嗨，其實早就沒事了。這不是您給開的病假，單位非得不讓我出外勤。”何峻淩倒感覺有點對不起他。

晚上，楊爍又搬着一個箱子來敲他家門：“何醫生，我們破獲了一起拐賣兒童的案子，家屬往警察局送了一大堆芒果，差點兒把我們警察局淹了。”

人家來送東西的，何峻淩總不能沒理由的關門趕人走。他看着楊爍眼睛裏閃着得意的小星星，滿心想要找個人講講故事顯擺一下，只能把這條大警犬放進家門。

何峻淩接過他手裏的箱子：“進來吧，不用換鞋了，我一個人住也沒有多的拖鞋……”

“對了何醫生，你是不是還有好多東西沒買啊，我也有想買的東西，周末你休息嗎？要不一起去逛逛吧？”

引狼入室。

“我……”我要去病房，我要開會，我要去實驗室，何峻淩舌頭打了結，敷衍爸媽的借口一個都說不出。他羞于對別人提起自己那段失敗的婚姻，卻無法對楊爍撒謊，只能坦白拒絕：“我和前妻說好了，周末要去看看女兒。”

他也想問，楊爍啊楊爍，你是不是故意糾纏我？可這話怎麽能問得出口。

算了，黏着就黏着。小朋友不過是被他救過一命，過了這一陣子就好了。

星期五晚上，何峻淩是淩晨回來的。他下手術臺的時候腰酸背痛，髋關節都僵直了。

搬家以後何峻淩沒有那麽熱愛工作了。一方面離醫院遠了幾步，不方便很多。另一方面楊爍不知不覺中轉移了他一些注意力，另外，父母也好像放棄給他打電話了。

何峻淩掏着口袋找鑰匙，眼睛望向樓道裏昏暗的燈：明天起來還是要關注群裏的彙報，留意一下手術病人的情況，別出差錯。該記的都記在本子上了吧……本子，本子和家門鑰匙一起揣在白大褂口袋裏，白大褂挂在醫院。

何峻淩擡起一只冰涼的手貼在額頭上，給一團混亂的腦子降溫。他白天怎麽和歸燕開玩笑來着？連軸60小時後還能在關鍵時刻保持清醒，是一個外科醫生的基本素養。他想，這時候要是拍個腦核磁，是不是會發現腦子的正常結構都消失了？

看來睡覺的事情不夠關鍵，不足以讓他保持清醒。何峻淩苦笑着撓了撓門，又發現自己沒留指甲。

算了，生的着什麽氣呢，還不都是自己的問題。來回一趟也就十幾分鐘的事。

吱呀一聲，401的門被人小心翼翼推開了，吓了他一跳。

楊爍探出個頭：“何醫生，您不會沒拿鑰匙吧？”

何醫生今天有點狼狽。何峻淩抓抓頭發，苦笑着看向楊爍，算是默認了。他不願意以這種頹廢的樣子示人，但是這種情況下，換誰都不會狀态好。

楊爍試探着問：“何醫生，要不你來我家睡一晚上吧。”

何峻淩擺擺手：“謝謝啊，不麻煩你了，我回去拿一趟也就十分鐘的事。”

“不麻煩不麻煩，都這麽晚了，一個人半夜三更出門不安全……”楊爍卡了殼，“男的也不安全，要是對方人多，誰出門都不安全。”

何峻淩被他逗樂了，憋不住笑，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何反應。他任由楊爍接過自己的電腦包，把自己推進門。

一個經常在腦子裏ghs又不敢說的攻，和一個暗中饞人家身子但完全沒往歪處想的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