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Episode 08 背後的背後的秘密

布束高修被處決前, 绫小路去見了他一面。

假設布束高修是一個非常惜命的人, 如果不能在森鷗外的手下活命的話, 布束一定會想來找绫小路, 用自己手頭上最有用的情報來換取自己的生命。

所以, 绫小路想知道，這個人是不是還有什麽東西沒有被他拿光。

眼前的布束高修明明還沒有到四十歲，也正值青壯年時期。但是只不過是在地牢裏待了一天, 他的頭發裏已經生了不少的白發, 面容被「絕望」折磨得形容枯槁, 一夜之間老了很多。

“你應該知道，這是你活下去的最後機會。”绫小路對布束高修一字一句, 開門見山道, “所以，應該說什麽, 「趁早說」比起「永遠說不了」會有價值得多。你當初叛逃的原因是什麽？僅僅只是因為你偷走了實驗數據嗎？DNA圖譜？WR裏面所有的資料實驗都是有連續性的, 我們有的是備份資料。你應該是知道當年丢失的實驗體在哪裏吧？”

绫小路說話聲音冷淡平靜, 如同機械般毫無機質，每一句話都顯得冷漠毫無人情味。但他只是吓唬布束高修而已，逼布束說更多的情報。

“DNA圖譜, 太容易拿到手了。如果你要準備後路, 你不會把最重要的東西放在除了腦袋之外，更多的地方。”

布束高修緊閉着眼睛, 仿佛绫小路的話就像是抵在他脖間的尖刀, 他只有閉上眼睛, 假裝看不到，才有繼續說話的勇氣。

“實驗體，應該不是WhiteRoom要你查那麽深的事情吧？”布束高修問道。

“不過，你沒有想對我說什麽嗎？”绫小路懶得跟他賣關子，“十年前，在學園都市首例成功人工異能植入實驗的載體被盜，四年前橫濱出現了疑似「載體」重現的消息。而你又剛好叛離了，是不是因為你找到了他在哪裏？”

“如果找到，你想做什麽？”

“最靠近Level6的「超異能者」，那位「将以非神之軀，聆聽神之意志者」，我想見他。”绫小路說道，“從我開始經手港黑文書之後，我把我能調查的一切資料都看完了，但沒有絲毫相關的情報。我有理由懷疑，你處理了。”

布束高修擡眸看向面前清瘦的少年，反問道：“那如果我說不是，我說我不知道呢？”

布束高修的态度讓绫小路覺得，布束是不是自以為哪怕憑着這種不配合的态度，绫小路都一定會救他？

「實驗體」在哪裏，他早就知道了。

頂多再次确認一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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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認「他」是不是「實驗體」，是不是森鷗外已經發現「他」了，才把「他」招進了港黑。

“绫小路，就算你不救我，我手上還有大量關于你的情報，首領應該會對你感興趣的。”

绫小路歪了歪頭，暗金瞳透着幽暗的顏色，說道：“你确定，這就是你要說的。那我應該知道，你把實驗體的事情告訴首領了，或者說，首領已經知道他的存在了。而且，你也真的沒有其他可以說的東西。”

要是他真的有可以把柄，不會自己在生死邊緣上反複試探。

绫小路真正來這裏，就是為了确定「布束所有東西都被自己拿完了」。既然布束無話可說，绫小路也不必浪費時間。

至于人工異能載體「荒霸吐」的事情，既然布束高修不願意說，也說明了首領已經知道他的存在了，并且用了自己的方式把人引進了港黑。這個人就是「中原中也」——曾經的「羊之王」，所以绫小路也确認相關資料确實已經被清除了，否則當初不會找不到一點記錄。

最靠近Level6的存在？

很快就會有新的培養計劃了，找到舊實驗體有什麽用？

和無異能者绫小路又有什麽關系？

「永別了，布束先生。」

绫小路離開的後一秒，地牢響起了一聲槍聲。

“港黑很熱鬧啊。”

遠在東京的太宰治一邊吃着泡面，一邊聽從黑市裏傳來的最新消息。從「森首領遇刺」到「太宰治未死叛徒」，再到「布束高修秘書被處死」以及「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首領秘書」，新聞就像是連環炸彈一樣，餘波未定，一波既起。

“跟過節一樣，可惜沒有摻上一腳，那一定會很有趣的。”

太宰治檢查了一下日歷，現在才離绫小路離開東京池袋不到一個月。绫小路行事這麽高調，看來就是鐵了心想要讓森鷗外看到他的能力，把他留在港黑裏面了。

那很可能就不止是「卧底」這麽簡單了。

布束高修雖然人不算特別精明，但是學識很高，當任秘書的本事有經驗，所以才在幾年間穩坐在首領秘書的位置上。這次爆出他殺了首領，想來也是跟「绫小路清隆」有關。

有點難以想象，绫小路到底要做什麽？

太宰治撇撇嘴，目光放在了之前相模湖事件中，所有與绫小路相關的消息情報上，類似監控錄像，報警通話等等。這中間絕對是漏了什麽東西，讓太宰治覺得存在着問題。之前因為有考慮過這些情報可能被人施加了異能，所以懶惰成性的太宰治還專門一次次自己去求證，用自己可以無效化的異能「人間失格」獲得了一手情報。

但是，這反而給太宰治更多的疑惑。

太宰治理解「绫小路是卧底」的信息，為了進入港黑，他可能謀殺了「白濑結城」。在獲取了關于「中原中也」情報後，他順勢制造了「相模湖懸案」——找不到當夜投湖自殺的白濑結城屍首，所以這件案件最後定論為「白濑結城失蹤」。

可經過太宰治處理後，太宰治發現錄像是被人用「異能」處理過的，而且那對所謂拍攝流星雨夜空的夫婦根本查無此人。這個錄像是故意拍攝得那麽古怪的，并且也經過剪輯，還用異能處理過，一共做了三重保險。

太宰治從錄像裏得到了一件事——投湖自殺的并不是「白濑結城」本人，所以找不到白濑屍首是很正常的。但錄像裏面的那個人，結合之前旅游勝地安排的所有攝像頭信息，可以推斷出——「投湖自殺」的人是「绫小路清隆」。

現在出現了三個問題了。

①真正的「绫小路清隆」是否真的死了？

②真正的「異能特務科特等搜查官」是否真的死了？

③真正的「白濑結城」是否真的死了？

第三個問題可有可無，因為這可能是被做出這個奇特錄像的人自己處理了。但是，第一個問題和第二個問題非常重要。如果說當初绫小路把坂口安吾出賣給Mimic，不是為了單純地讓坂口安吾可以和港黑徹底斷絕聯系，也不是單純為了取信Mimic，而是為了讓坂口安吾這個可以讀取物品記憶的人暫時不要回異能特務科的話。

那麽，他現在所看到的的「绫小路清隆」就不會是所謂的搜查官，而投湖自殺而死的應該才是真的搜查官。可是這個搜查官又和他認識的「绫小路清隆」一模一樣。

這裏可以出現太多疑惑了。

太宰治沒有辦法理清到底發生什麽回事，為什麽會有兩個绫小路清隆？

一個投湖自殺，一個以搜查官的身份進入港黑。

是易容，是雙胞胎，還是所謂的「克隆」。

太宰治之前有聽說過布束高修的一些事情，知道他是在學園都市裏面參與了各種地下實驗，主要負責的項目好像有「異能開發」、「克隆技術」等。但是，如果真的是克隆體的話，為什麽要互相迫害呢？要搞清這一點的話，可能要清楚的绫小路在從「學園都市」出來之前到底做了什麽？

“……”

可要混進學園都市不太容易呢~

而且，他現在已經離開港黑了，那家夥曾經做什麽，想做什麽，不是早就與自己無關了嗎？

太宰治眼睛望着電腦屏幕上顯示的情報。

這一次應該不是「布束」單方面警戒「绫小路」，而是「绫小路」要逼「布束」走上絕路，從而獲得他真正想要的情報。

「布束高修」擁有的情報大部分都是關于「學園都市」的，對森鷗外而言，只是隔靴搔癢。森鷗外知道了也沒有什麽用。但是對于同樣來歷的绫小路卻有着至關重要的作用。

所以，布束想要避開死亡這個BE，他一定會用「腦袋裏面的情報」跟绫小路換。而那些情報估計是與Level6的異能者有關——學園都市地下社會總是在格外關注這些培養計劃，揪着不放。畢竟，能讓绫小路這麽一個瞻前顧後的人處心積慮，步步為營，和學園都市都在暗地裏「培養絕對能力者」沒關系，太宰治就不太相信了。

那麽，回到問題上來，假設绫小路其實就是真的搜查官，但還有雙重身份——

但，為什麽異能特務科會接收「無異能者」為搜查官，這一點就很無法理解。

從開發和培養異能的地方派出來的人是「無異能者」，也很無法理解。

绫小路有沒有異能，太宰跟他接觸那麽久，幾番刺探挑釁，逼他上絕路。绫小路究竟有沒有異能，太宰治清楚得很。

那如果绫小路處理了真的搜查官，頂替了他的身份，他的合夥人又藏在哪裏了？

所以，绫小路一定藏着比其他人想象中更深的秘密。

“老師，有沒有興趣和我去學園都市玩一下？”

太宰治他越想越覺得這是非常有趣的事，臉上也露出非常篤定的笑意。

化身為三花貓的夏目漱石老師嘆了一口氣。

太宰治真的是喜歡走在危險邊緣上。一定反複地挑戰對方的底線。果然是因為摯友們都沒有死，關系也比以前更加緊密，他又開始對這種安樂生活感到厭倦了嗎？對此，夏目老師實在有些難以理解。

然而在夏目老師煩惱的時候，太宰治已經開始一邊想着怎麽混進學園都市的方法，一邊對着绫小路的照片愉快地吹起了小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