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episode10
episode10聽得頭疼
按照理論上講，如果已經用了洗腦裝置進行教育的話，基本的倫理道德都已經記在他的腦袋裏面了，不會做出這麽故意違背指令的話。難道芳川桔梗還用的是放養政策？
“總而言之，你不能繼續碰了。”太宰治拉着5號的手，看着裏面的複制人說道，“突然停止運作，裏面的人會死吧？”
5號的眼瞳沒有透出更多的情緒，像是在解答太宰治的話一樣說道:“培養器運作時，會把含有氧氣和營養物質的液體帶給複制體，這樣它們在密閉的空間裏可以不需要用鼻子和肺部來呼吸。停止運作的時候，短缺的氧氣以及無法外排的代謝廢物以及二氧化碳可以讓複制體在裏面窒息而死。”
“……”
“所以，答案是「會死」。”
不會覺得很奇怪嗎？看着“自己”死在裏面。
不過，看他的表情，他似乎也不覺得這有什麽好奇怪的。
太宰治決定暫時不要管這件事情，他對5號有異能，感到奇怪，因為绫小路清隆本身不是有異能的人的。為什麽克隆體還會出現個體差異？不是應該都是同樣的基因序列形式嗎？按理說，如果克隆體和本體都應該是一樣的。
“你是天生有異能的嗎？”
“5號接受過人工異能植入，造價650萬日元，不含稅。”5號表示「自己很貴」。
太宰治莫名覺得這個5號很好笑，這樣的話，沒有植入異能的複制人就很便宜嗎？
“你是5號的話，還有其他人嗎？比如說1號，2號，3號什麽的。”太宰治打了一個響指說道，“剛才芳川研究員說你今天不能出去，所以一般來說，你也可以出去嗎？最多能出去多久？需要有人陪嗎”
“芳川說，我可以不回答我不想回答的問題。”
“對你來說，回答這個問題很難嗎？”太宰治說道。
“因為我累了。”5號的表情裏面與其說累，還不如說有點呆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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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
太宰治感覺，5號其實是在模仿一個人，模仿一個人的說話方式，一個人的行為舉動，一個人的表情情緒。
這個時候，5號被三花貓給吸引了注意力，視線緊緊地追着他的動作。
“那是三花貓。”
“我知道。”
“想要抱一下嗎？”
“不想。”
“……”
說不想，眼睛還一直盯着它看。
不過，太宰治稍微覺得有點乏味了，因為5號說不想回答之後，話說得越來越少，而且對話間隔也越來越長。現在他鑰匙也進不去更深的地方，而面前的5號似乎很習慣安靜，開始跟室內植物一樣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5號，我累了。哪裏有椅子可以坐嗎？”
聽到聲音的5號走到隔壁的屋子裏面給太宰治搬了一張折疊
椅。
“你看，我很聽話。”5號拿着折疊椅對着太宰治說道。
太宰治面色一喜，這孩子可以用來差使。然而他的手打算去接的時候，5號自己坐在椅子上說道:“我這裏有椅子可以坐。”
太宰治嘴角微抽:“……能給我坐嗎？”
“芳川說，我不喜歡可以不做。”
這種程度的複制人出去外面混，絕對是會被打的。
太宰治心裏想。
“那你要什麽時候要喜歡呢？”
“我心情高興的時候。”
“……”太宰治抱着手臂，盯着一臉木然的5號想，這怎麽看得出他高興，“你看起來長得很聰明……？”
先嘗試性用誇獎的話引他繼續上鈎。
太宰能感覺到绫小路清隆「機動性」要好一些，這個5號太過于死板了。
5號問道:“你不确定的話，為什麽要說這種話？”
“……”
太宰治不知道他情緒感知能力和知識水平下限在哪裏，要是绫小路在的話，估計會因為懶得應付而假裝沒聽到。
5號說道:“你是真心的嗎？”
這較真的态度很像了。
“我騙你做什麽。”太宰治露出笑容道，“你不是記了很多東西嗎？可以跟專業的研究員有的一比。”
5號似乎聽進去了，把椅子給了太宰治:“椅子給你。”
“我對你非常好奇，你可以跟我說說你的事情嗎？”太宰治說道，“我相信你那麽聰明，一定可以非常有邏輯地跟我講的。”
太宰治還打了一個響指，笑道:“你講完給我聽之後，說不定可以提問題給我，看我能不能回答上來？”
5號眨了一下眼睛，溫順地說道:“你想問我什麽？”
“像你這樣的複制人有多少個，植入異能的又有多少？你們參與的是什麽實驗可以跟我講嗎？”太宰治知道之後會有一份詳細的報告，但是看數據，和聽人講是不一樣的。聽他講的話，無論是用詞還是偏重，都可以判斷這個人是什麽性格，內心有什麽想法。
“複制人一共6個，1號，2號，3號，4號，5號和6號。有異能的是5人，除了1號之外都有異能。”5號繼續說道，“我們參與人工異能植入的測試實驗，克隆測試實驗，aim擴散力場聯網實驗，共感性測試實驗，能力體結晶實驗、解析暴走能力法則的誘爆實驗……”
見绫小路就像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一樣不斷地念出讓人像陷入漩渦一樣的實驗名，太宰治連忙打斷他的話，說道:“開玩笑吧，你們撐得住嗎？”
“你會問，「小白鼠」撐得住嗎？”5號暗金色的眼睛望着太宰治，平靜地問道。
太宰治卻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另一個人的身影，沉下鳶眸，說道:“這句話是誰
教你說的。”
芳川研究員過來的時候，并沒有如期看到太宰治和5號在實驗所裏面，相反的一只三花貓走到她的面前，嘴巴裏面還有一張信紙。上面龍飛鳳舞的大字寫着「芳川小姐，我肚子餓了，留着5號在實驗室不放心，我帶他出去吃飯了——大庭葉藏。」
“來了一個不按套路出牌的進修生啊。”芳川嘆了一口氣，也沒有反對。
因為「绫小路」一向很聽話，而且人也離不開實驗所，要是沒有營養劑，他們沒有辦法活過一年以上，想逃也逃不走。
5號被扣上了黑色帽子，換了一身和發色一樣的衛衣，褲子是米白色的，還有一雙绀色的帆布鞋。整個人的打扮都是抄着櫥窗人偶的打扮來穿，既清爽又透着利落的俊秀感。
才出來，女店員眼睛冒着光，小聲地驚嘆道:“哇，很帥啊。”
5號緊緊盯着正斜着身子，依舊一身白大褂的太宰治:“…………”
啊……為什麽我要讀懂他是在求誇獎……
太宰治扶着額頭，調整心情之後對着他豎起大拇指。
5號腳步輕快起來，跑到太宰治面前，一邊手指無意識地扯着衛衣上面的圖案，一邊等太宰治付錢。
“整套下來38500日元，謝謝惠顧。”
“……”
為了出來外面吃個飯，還得給他買件出門的衣服。因為「能夠穿出門的衣服只有一件，我們都是輪流穿着的」，太宰治學着绫小路5號僵硬的聲線在自己心裏重複了一次。
根據5號的話說明，他們素體「绫小路清隆」是從人造天才的whiteroom出身的，三年前因為實驗事故，素體已經死亡。而在6個克隆人裏面，只有1號是負責承擔whiteroom所有的知識和技能，其他克隆人擇優，均投入人工植入異能的實驗等試驗。他們所有人出生都患有身體缺陷，必須得靠着實驗所的營養劑存活，否則壽命不會超過一年。
這麽說的話，1號就應該是绫小路清隆，而且他必須在一年內回到學園都市。
不過，從「絕對能力者進化計劃」提出開始，克隆绫小路只是為了收集數據，以便在超電磁炮量産計劃上可以節約成本，提高速率。一旦這個計劃正式開始，就會正式中止克隆绫小路計劃，并且會停止繼續使用克隆體用于各種目的。
然後，他們會怎麽樣？營養劑應該會終止吧？
而5號沒有想過未來，所以也沒有想過之後怎麽做，說完之後也沒有表情——是那種「空空如也」的毫無想法。若是這是自己的親弟弟，太宰治覺得自己得被他急死。
但是，這裏面有很多奇怪的地方。
第一，如果克隆體身體有缺陷的話，那就意味着提供基因序列形式的素體本身也應該是有缺陷的。但素體死亡原因是實驗失誤，而非身體原因，這就是值得探究。
第二，如果一開始就是為了研究如何成功地植入人工異能而克隆的绫小路，那麽現在應該技術已
經開始穩定下來了，或者說，實驗缺點也暴露出來了吧？
造價高，浪費實驗體，投入與投出性價比不高，為什麽還要持續做這個人工異能，直到提出量産超電磁炮計劃？
第三，為什麽選擇的是绫小路清隆，因為他是whiteroom成功的實驗品嗎？所以本着腦力開發了，再給他一些異能嗎？為什麽一開始就不選擇有異能的人進行培養？
第四，實驗都聽起來很糟糕，完全就是把克隆人當第一批敢死隊，炮灰來用的，搜集完數據就換下一個數據。以他所認識的绫小路清隆，會這麽乖地聽這種話嗎？還是，這就是反抗的結果？素體反抗後，才遭致了後面一系列的懲罰一樣的實驗？
第五，素體真的死了嗎？如果沒死，應該早就逃跑了吧。實驗體不管發生什麽事情，如果承認自己做不到的話，素體會自己明哲自保吧？
太宰治不相信绫小路清隆會有犧牲小我，成就大我的奉獻精神。
……
“5號，對你來說，1號是什麽樣的人呢？”
太宰治回頭看着正在吃雪糕的5號，然後發現他正在對着雪糕哈氣，頓時忘了自己要問什麽。
太宰治嘴角抽搐:“……你在做什麽？”
“這個冷。”
“……”
“人哈出的氣來自肺部，溫度可以達到胸腔溫度的36度到37度之間。而雪糕的溫度是……”5號還沒有說完，一滴融化的雪糕滴在他的手背上，“……嗯……哈氣的話……嗯……這個怎麽辦？”5號擡起手。
這糟糕的感覺……
太宰聽得頭疼，抽了一張紙巾給他，說道:“自己擦一擦，我不打擾你了，你也別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