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Episode 11這件事就交給我們了
被5號這麽一打岔, 太宰治反而差點忘記自己要做什麽, 甚至覺得真的細究的話, 對方估計也不能夠給一個足夠靠譜的答案，倒不如只讓他乖乖一個人把雪糕吃完在說。
于是太宰治自己靠在椅背上，望着天空開始回憶和「绫小路清隆」的事情。
話說，自己之前也從來沒有想過會遇到這種情況。
本來就是想揭穿他老底，好好嘲笑他，自己已經發現他的身份了, 結果太宰卻發現這麽個壞小子背後藏着這麽一群人和一些秘密。突然就有種自己像是要爬到樹上抓鳥蛋的時候，發現裏面全是嗷嗷待哺, 連毛都沒有長齊的雛鳥, 毫無防備地在對着別人示好, 就有點無從下手的煩躁。
老實說, 從一開始見绫小路清隆開始, 太宰治就相當不喜歡他，有先入為主地把绫小路當做港黑卧底進行處理的防備。而在認為「他是卧底」開始，太宰就對他展開調查。這個調查過程中, 這個人總在自己不注意的角落裏，經常頻繁地接觸自己身邊的人——織田作，芥川, 中原和安吾。
最關鍵的是, 绫小路這麽随便靠近, 卻一點表示也沒有, 不僅對自己說話态度也很差, 目無尊長，而且做人又特別死板無聊。
可是如今想想，跟他相處的那幾天裏面，卻成了自己在港黑生活裏面最重要的一個篇章，比起虛度的很多自殺日子要更加刻骨銘心，仿佛那幾天就已經去年的全部了一樣。
明明有很重要的事件——
像是安吾原來是安插在港黑的異能特務科的卧底；
像是織田作原來一直都有當小說的夢想，現在才告訴他！？
像是織田作和他收養的孩子可以順利地逃出港黑，開始新生活；
像是居然參加了自己的葬禮！？
像是自己從港黑叛逃了，決定洗白自己。
其實關于最後的「洗白自己」，太宰治只是沒有事情做而已，并沒有下那麽多的決心，在謀求清爽明朗又充滿朝氣的自殺路上不斷前進而已。
話說，那家夥那天說什麽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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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什麽約瑟夫什麽說的。
不敢斷言一根稻草是否能救活溺水的人，但僅僅朝那根稻草看一眼就足以中止絕望。人不是容易絕望的人。
這算是熱血嗎？
那時候绫小路說的自己想做的事情，真的是做起來比想象中難呢？
……
原本就是想來調查绫小路，想來确認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但是如今想想，感覺「來到這裏」比「不來這裏」心情更糟糕一些。
所以，現在绫小路在做什麽？
以太宰治對绫小路的理解，他覺得绫小路既然是擁有WR教育的人，應該不至于把自己蠢死在實驗臺上，所以混入克隆體當做是為了什麽？應該不可能真的是實驗體吧？不過是克隆體的話，也就那樣，绫小路清隆還是绫小路清隆。
太宰治在想，如果自己是素體的話，既然能逃出學園都市，就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不回來了。因為回來不僅會遇到一堆的事情，而且還有像旁邊的這只拖後腿的……居然還有4個。
死腦筋，不聰明，犯傻到如果克隆計劃中止後，他們可能活不下去，也完全沒有想過，只是得過且過。
太宰治瞥了一眼5號，嘆了一口氣，突然不想繼續待在這裏。
明明才待了不到半天。
太宰治煩躁地伸了一個懶腰，就在這個時候，5號轉過頭将視線投向他的臉。
又是這副完全不知道在想什麽的表情。
“……”
接着，5號的視線梭巡過太宰的臉、脖頸，一路往下。
“？？？”
太宰治跟着他的視線往下一直追到自己的腹部以下，5號突然擡起了手。
幹嘛？！
太宰治立刻從椅子彈了站起來，結果反應比他慢了一拍。5號單手揪着太宰治的挂牌，湊近讀着上面的名字。
“大、庭、葉、藏。”
5號念完名字之後，就把挂牌還給了還處在防禦狀态的太宰治。
太宰治搞不清5號在做什麽：“什麽情況？你在做什麽？”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
“我一開始進實驗室的時候，不是自我介紹過嗎？”
5號面無表情地說道：“我沒有聽。”
“……”
「缺點」再加一點——注意力和集中力也很差。
太宰治正想着要怎麽好好批評他。然而這個時候，5號突然擡起頭，像是聽到有聲音在喊他一樣，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朝着回實驗所反方向跑了起來。
“……”
……毫無紀律和秩序。
就在太宰治猶豫着該不該開口喊住對方，但想想在街頭上喊「5號」這個作為名字也太奇怪了。但是只是太宰治這麽稍微猶豫的一瞬間，5號已經跑到了街道的盡頭。
等太宰治發現自己追不上他的時候，他已經完全跟丢對方了。但是蹤跡還比較好找，因為某處巷道裏面出現了嘈雜的聲音，周圍的路人似乎注意到動靜，開始打電話聯系學園都市的「風紀委員」——相當于橫濱的「普通警察」，只是都是由國中生和高中生當任要職。
太宰治湊近一看，只看到5號和一個穿着校服的少年彼此背對着背，周圍圍着一圈龇牙咧嘴的流氓。
喂喂喂——
這是奇怪的現場，是什麽情況？
太宰治忍不住失笑起來，這是讓他看好戲嗎？
對方先對5號發出攻擊。5號低頭閃避的時候，身體周圍同時出現了“滋啦滋啦”電火花不斷爆破的聲音。雖然電花很快就不見了，但現場的殘影也消失得很快。
兩個人的動作如同閃電般利落迅猛，就像強節奏的電音一樣突進，連別人的呼吸節奏也給打亂了。
“人類身體存在着無數個無法鍛煉的弱點。”X2。
兩道同樣冰冷的聲音隔着微妙的時差，卻像是左右聲道的音頻分離一樣同時響了起來，帶着奇特的回音。
“比如說，心髒。”
“比如說，喉嚨。”
聲音重疊在一起的同時，兩道身影矯健如同兔子一樣，對手連他們的影子都沒有抓住，頻頻被擊中要害，頓時慘叫聲此起彼伏。
太宰治不由地抱臂站在旁邊，勾着饒有興致的笑意，等着他們自己結束。
戰鬥沒有持續很久。
校服少年面無表情地站定後，從地上撿起雜志後拍了拍，從狹窄的巷道裏經過太宰治時，微微欠身，慢吞吞地說道：“先生您好，先生再見。”
“嗯？”太宰治見他要走，攔住他說道，“你是誰？”
“哦，我是4號。”校服4號盯住太宰的眼瞳，就像是要讀透他的想法一樣，但最後自己側了一下腦袋，露出思索的神情，“你是誰？”
“……我？”太宰轉念一想，說道，“我是你們之後的學習監修大庭葉藏。”
太宰才剛說完，5號已經竄在太宰和4號中間。這距離之近，讓太宰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要不是兩個人打扮不一樣，太宰治現在已經開始有些分不清誰是誰了。
4號和5號對峙了将近有二十秒以上。最後4號收回來視線，朝着太宰的方向點了一下頭，繼續說道：“我外出時間還沒有用完，回頭見。”
太宰後知後覺發現，這個4號居然能正常說話！
“你們突然關系差起來了？”
太宰能夠理解5號剛才行動起來，可能是因為感應到4號的處境，所以過去反應，但是完全無法理解，為什麽5號突然要擋在4號面前，在最後分離前，兩人互相對峙起來的原因。
5號眨了一下，眼觀鼻鼻觀心地說道：“沒有。”
“……你們兩個剛才為什麽不說話？”
“我們已經說過了。”
“……我沒有聽見。”太宰治剛才是有碰到4號，所以，他們應該不是用異能溝通，難道是克隆體用的是「心電感應」？
“我的能力是「絕緣電阻」，可以控制自己成為超導體，在任何磁場裏面都能産生電流。雖然能力不高，但是因為我和4號擁有相同的生物磁場，我們的腦電波可以連在一起。我們可以像這樣在腦袋裏面互相交流——”
5號想了想，于是豎起左右兩只手的兩根食指，左手食指作為他自己5號，右手食指作為4號，輪到誰發言，哪只手指就跟着彎一彎。
“「我說，大庭先生現在是我的。」”
5號一板一眼地一邊說，一邊動手指，澄澈的金瞳專注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4號說，對你很好奇，想多看幾眼。」”
“「我說，為什麽要看？」”
“「4號說，因為你好像可以屏蔽他的心電感應，所以想要多看幾眼。」”
“「我說，不行。」”
“「4號便問我，我身上的衣服是你送的嗎？」”
“「我說，對。」”
“「4號說，他已經完全喜歡你了，想要和你一起出門。」”
“「我說，這種事要等回去，我們抽簽再做決定。」”
“「4號說，好。」”
說完之後，5號擡眸看着太宰治。
太宰治嘴角抽搐。
突然想起某人在第一天加他為網上好友的時候，他直接問「你在意年下戀嗎？」
要是绫小路清隆腦袋裏面沒有那麽多的彎彎繞繞的話，其實這人好像很好拐帶的，因為他就像是被處理在灰色地帶的邊緣人物，只要對他一點點好和一點點關注，他就會很容易上鈎，而且還會給很多回應。
然而重點是，怎麽突然自己就變成他們所有物的感覺？
“……話說，你們抽簽是怎麽回事？”
“以前每個人都會至少有一個研究員負責跟進，半年前我們就只剩下芳川，現在多了你一個，我們晚上要商量着怎麽分。”
“我什麽時候變成了你們的所有物了？！”太宰治完全不敢想象什麽情況。
“你看起來好像很煩惱？”
5號歪着頭問道。
“正常來說，遇到這種事，沒有人會很高興吧？”
“可是，明明煩惱的是我們。”
5號完全不能理解。
“我們剪刀石頭布都得花一個小時才能分勝負。”
“………………”
這群绫小路完全聽不進人話的……
雖然不懂太宰治到底什麽心情，但是5號理所當然地，難得地露出可靠的魄力，說道：“這件事就交給我們，你在最後等結果就好了。”
喂喂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