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以這條命立誓
恭敬的九十度彎腰，沈傾耳緩緩起身，聲音帶着沙啞，"顧總，我只想見諾諾最後一眼，給她上柱香。"
沈傾耳的話剛說完，從地上猛然站起一個女人，二話不說一把抓住了沈傾耳的衣領。擡手就是一巴掌。
力道之大，沈傾耳只覺得耳朵裏一陣嗡鳴，周遭的一切都變得冷沉。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切驚住，大氣都不敢喘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
"沈傾耳，你不配來給諾諾上香，你不配！"
祁諾的母親祁夫人瘋了一般的嘶吼着，一聲聲的呵斥着，整個人像是瘋了一般，猩紅的眼眸中滿是仇恨，恨不能将沈傾耳生吞活剝了才肯罷休。
"祁媽媽，對不起，我……"
"啪！"又是一聲清脆的巴掌聲。沈傾耳的左臉一個通紅的巴掌印，嘴角溢出了一抹鮮紅。
"你滾！沈傾耳，滾蛋！這裏不歡迎你，滾！滾啊！"
既然決定來這裏。沈傾耳已經做了完全的心裏準備。
怎麽打罵都可以，她都可以接受。
因為她現在還活着，就算是打罵又能怎麽樣，可是……可是諾諾死了，她連被打罵的機會都沒有了！
挺直腰板，眼淚在眼眶中打着轉，可是她卻一步都沒有退讓，對上祁夫人仇恨的眼眸，就像是一把把冷厲的匕首深深的刺入她的心口。
任由祁夫人在她的臉上拍打着，咒罵着，沈傾耳寧願此刻接受這些，起碼在提醒着她。有些仇恨不能忘記！也不應該忘記！
任由祁夫人罵夠了，打夠了，沈傾耳緩緩的蹲下身，雙膝彎曲的跪在地上。
目光呆滞眼淚順着眼角滾落，沈傾耳近乎奢望的祈求着，"祁媽媽，求求你，讓我給諾諾上一炷香行嗎？我只想要送諾諾最後一眼，求您了，只一眼……我只求看諾諾最後一眼，至于我……您如果想替諾諾報仇，您随時可以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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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趴在顧江城腿上的顧諾祈看着跪在地上的沈傾耳，想到之前媽媽在房間發狂的聲音，以及爸爸跟人打電話的聲音，她知道這個女人就是害死媽媽的人。
轉身，顧諾祈兩手不停的揮舞在沈傾耳的臉上身上。
小孩子的力道根本不大，可是捶在身上卻像是深深的鑿進心裏一般，痛意瞬間席卷全身。
原本還能隐忍的淚珠，卻在顧諾祈一聲聲的嘶吼聲中如同決堤一般的哭成淚人。
垂在身側的兩手死死緊握成拳，因為隐忍。下颌骨都在顫動着。
"壞人！壞人，你把媽媽還給我！壞人！你走開！壞人，你還我媽媽！還給我媽媽！"
"媽媽走了，祈祈就成了沒有媽媽的孩子了。祈祈沒有媽媽了！"
"都是你，壞人！你殺了我媽媽！壞人！"
每一個字都是一根針，每一下都深入心髒最深處。
在祈祈哭喊的不能自己的時候，沈傾耳猛然的一把握住了祈祈的手，聲音低沉，"顧諾祈！你聽好，你媽媽一直都在這裏，她一直深愛着你！她并沒有離開你！"
她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這一切，可是她就是不想讓顧諾祈覺得他被人抛棄了。
說到最後，沈傾耳的聲音越來越凄厲，越來越苦澀，喉頭滾動。聲音都顫抖了起來，"祈祈，你要知道，你媽媽是非常愛你的。她雖然不在了，但是媽媽的愛會一直陪着你，會看着你長大，會陪着你成長，會……"
被剛才沈傾耳忽然的爆發吓到，顧諾祈緊咬着下唇沒敢再發出一絲聲響，只有眼淚在滾落。
話沒說完，祁夫人已經猛然的沖了過來，一把将顧諾祈攬入了自己懷中，猩紅的眼眸警惕的看着沈傾耳。
"我女兒已經被你害死了，你還想幹什麽！諾諾只有這麽一個孩子，你還想幹嘛！滾！"
吼着，祁夫人看着顧江城，"愣着幹嘛，趕緊把這個殺人犯趕出去！讓她滾！"
剛才發生的一切，顧江城都看在眼中，卻什麽态度都沒有表露。
他還有太多的承諾沒有給祁諾兌現完，可是她已經撒手而去了。
這裏面最難過的人就是顧江城，可是他還有太多事情沒有做完，還有很多事情在等着他去處理去決斷。他不能垮，更不能讓祁諾的離開是在一場鬧劇中離開。
他要她走的分光，他要她走的安心，他要她了無遺憾的離去。
深吸一口氣。顧江城低頭看向沈傾耳，"沈小姐，我想諾諾也想讓你親自送她離開，不過……"
安撫的看了眼一臉驚恐的祁夫人，顧江城點頭安撫着，然後繼續說道，"不過你的存在就像是我們每一個人眼中的一根刺，所以。請你上一炷香就走吧，這裏很多人不歡迎你。"
說完，顧江城轉身從一旁的桌上拿過三根香，但後遞給了沈傾耳。
"請。"
緩緩撐起身子。沈傾耳接過香，一步一步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朝着靈堂正中間走去。
點燃香，沈傾耳兩手捏着，恭敬的放在身前。默默的用只有兩人聽到的聲音說道，"諾諾，我是小耳，我來看你了。
對不起。我來晚了，我應該早來的。
諾諾，我還沒有跟你說說這些年來的苦與痛，我還沒有跟祈祈辦認親儀式。我還沒有聽你說你在美國吃熱狗吃到吐的經歷……
諾諾，我還有好多好多事情沒有跟你說，沒有跟你做，為什麽你不等等我！
我……我在找兇手。我要給你報仇的，為什麽不等等我？
諾諾，你放心，我沈傾耳以自己這條命立誓，我一定會親手殺了傷害你的兇手，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他們所有人為你報仇！"
話落，沈傾耳将手裏的香插進香爐之中，然後緩緩起身繞到了水晶棺前。
望着棺材裏面躺着的祁諾，一如既往的完美，一如既往的幹淨，一如既往的純淨，就好像這世間沒有塵埃可以沾染她半分。
想要伸手去觸摸祁諾，可是剛一伸手，忽然肩頭一股痛，人就被直接扔了出去。
"啊！"一聲沉悶的尖叫聲，沈傾耳的身子如同一塊抹布被扔到了地上，額頭重重的撞在柱子上，立馬一股溫熱從撒額頭滑落。
一直站在一旁冷眼看着這一切的魏天揚終于有了反應，快步走上前便将沈傾耳抱在懷中扶了起來。
而随着他們的轉身，一道熟悉的身影剛好出現在門口。
對上他的眼眸，沈傾耳瞳孔驚顫，鮮紅的血液落入眼中，模糊了那人的輪廓。
果然還是看到了他，傅承君，她的前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