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初嘗禁果的兩個少年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彼此都樂于在對方身體上探索,急切地索求着,分享高`潮,食髓知味又永無餍足。性`愛的魅力讓他們沉迷,欲`望的溝壑難以填平。

高三的時間對于所有學生而言都很緊張,哪怕是他們這樣的學渣也不例外。晚上要晚自習,周六日要補課,以至于他們一旦找到絲毫可以喘口氣的歇息機會,便亟不可待地摟作一團溫存起來。

“啊!”樂喆被他操射了,一陣失神。近來他的身體被徹底開發,變得越發敏感,而他也漸漸喜歡上這種被操弄到高`潮、直至被內射的感覺。

炙熱瑟縮的蜜`穴癡纏地包裹、吮`吸着他的性`器,巨大的快感讓人頭皮發麻,韓啓天呼吸沉重,下`身的動作越發兇狠,抽`插數十下才射到他體內。

兩人急促喘息着,彼此都是汗涔涔的,像從水中撈出來一樣。緩了片刻,韓啓天就着下`身相連的親密姿勢,要抱他去洗澡。結果在浴室裏都沒忍住,擦槍走火,又來了一發。

完事後,樂喆躺在床上,身體軟綿綿的,連根手指頭都擡不起來了。他窩在韓啓天懷裏,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享受片刻溫情。

韓啓天摸索着他的發尾,問:“你有想過将來嗎?”

“将來?”樂喆頓了頓,說:“沒有。”

很多人都會考慮過将來,像張聰和他女朋友,會想以後考哪間學校、以後從事什麽職業。但他沒有,他向來都是得過且過地活着,從沒想過未來這樣遙遠的事。

其實說遙遠也不遙遠,很快他們就正式上高三,但以他倆這樣的成績,好像說要考哪個大學都不太靠譜。

“你呢,你有想過以後去哪嗎?”樂喆忍不住問。

“可能去考警校吧。”

“警校?為什麽?”

韓啓天笑笑,似乎有點不太好意思:“我……其實我小時候就想當一名警察。”只不過那時候他父親早亡,母親又欠下一屁股債,根本沒辦法讓他考慮太多關于理想的事。

樂喆呼了口氣:“那挺好的。”

好像現在人人都有目标,打算考什麽大學,選什麽專業;或者有一些是打算上技校的,學習一技之長好踏足社會。可只有他還在混日子,過一天算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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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啓天揉揉他的腦袋,低聲安撫道:“沒關系,你可以慢慢想,也不急于一時。”

“嗯。”樂喆嘴上不說,心裏始終是隐隐不安的,但他也沒精力去想太多,靠在韓啓天懷裏慢慢沉入夢中了。

随着日子的推移,高三凝肅的氛圍越發清晰起來。之前不努力的同學突然發奮了,努力的同學也更努力了,卷子像雪花一樣紛至沓來,老師們用三寸不爛之舌将解題思路講了一遍又一遍。有人在桌上寫“搏一搏,單車變摩托”,還有人在上面刻“高三不努力,技校當兄弟”,花樣百出,啥玩意兒都有。

張聰是想跟連馨考一個學校的,奈何人家的成績比他高不少。這陣子他可算是憋了勁兒地學習,天天晚上複習到淩晨,半夜說夢話不是在念叨之乎者也,就是在嘟哝abcd。

學習使他消瘦,愛情也挽救不了他面如菜色。他對樂喆說:“我的腦子裏裝了一片知識的海洋,晃一晃全是水。”

樂喆嘲笑他:“得了吧,腦子進水就腦子進水呗。”

“不是我說,你就不想跟你家天哥考一個學校嗎?”

樂喆聳肩道:“他想考警校。”

“那你呢?”

“……我不知道。”樂喆插着褲袋望天。

張聰的眼神活像看一個失足少年:“你心裏就沒點逼數嗎?”

“沒,見一步走一步呗。”

張聰拍肩說:“那你好好加油,兄弟。”

“你先顧好自己吧,你這成績人連馨居然沒嫌棄你,真是奇跡。”

張聰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這證明我其他方面足夠優秀,不然她怎麽看得上我?哎,不說了,我得趕緊去背書了。今晚争取早點睡,睡醒後又是一條十八羅漢。”

“快滾。”

其實樂喆表面上笑嘻嘻的,內心卻隐隐埋下了一顆炸彈,難免不安。他自然不想跟韓啓天分開的,但是他對前路真的一片茫然。韓啓天說想考警校,他也考慮過,可一來他自己對警校沒什麽興趣,二來他根本學不進去。他之前丢下課本太久,講解課上那些知識點他大部分都聽不懂,要他認真複習,不過是感動自己罷了。

韓啓天看出稍許端倪,可每次他問起樂喆時,都被樂喆嬉笑着一筆帶過。

除此之外,年輕的他們過快消耗了激情,當床上交流還多于床下交流,這也讓樂喆更加不安。

心态崩了,以至于他有時候就想一個人靜靜,什麽也不想,什麽也不管。

“咦,今晚你又不出去夜游啦?”晚自習過後,平子驚訝地發現樂喆居然跟他們一起回宿舍。

“嗯,有點累。”樂喆應道。

張聰似乎有點欲言又止,但礙于人多,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直到回到宿舍,張聰趁機把樂喆叫出去,問道:“你和天哥咋啦?”

“?”樂喆莫名其妙,“沒咋啊。”

張聰看他神色,松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倆鬧矛盾呢。”

“沒有,哪來的事兒。”

“因為我看你這幾晚都沒跟他出去。”

樂喆說:“情侶也不一定天天黏在一塊兒吧,多少也得有點私人空間。”

張聰心道:“你倆膩在一塊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說的。”嘴上卻說:“沒事就好,我先去洗澡了。”

等張聰走後,四周安靜下來,樂喆擡頭望着漆黑的夜空,輕嘆一聲。

但顯然這種傷春悲秋并不适合他畫風,他駐足片刻,還是決定躺床上放空自己去了。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某個周末,他被爸媽叫了回家。樂崇斌坐在客廳主位,嚴肅地對他說:“小喆,如果你要出國,現在就要做好準備了。”

“叫我回來就為了這個?”樂喆提起這事兒就煩,“不出國,不用考慮了。”

“這不是你任性的時候。”

“我沒任性,我早就說過我不想出國,是你自己一直堅持而已。”

樂崇斌也火了:“這是你對爸爸說話的态度嗎!你不想出國,就你這成績,你在國內能幹嘛?去搬磚嗎?”

戳到痛腳,樂喆梗着脖子說:“別人家的爸爸是你這個樣子的嗎?對,我就是哪怕去搬磚都不出國!”

樂崇斌氣得指着他直發抖,似乎還想要扇他巴掌,卻被秦蓉攔着,沖他吼道:“樂喆,你少說兩句!”

樂崇斌吼道:“你真是爛泥也扶不上牆。”

樂喆不甘示弱地對着杠:“請問爛泥要你扶着上牆了嗎?人家本來就躺在地上好好的,是你非要把它扶上牆。”

樂崇斌終于沖破了秦蓉的阻攔,一巴掌狠狠扇到了他臉上,露出一個鮮紅的掌印,他咬牙切齒地叱責道:“目無尊長,自甘堕落!”

樂喆冷眼看着他,丢下一句“我堕落也不要你管”,就大力摔門出去了。

出了門,也不知道有哪兒好去的。不想回學校,更不想找韓啓天,不希望他看到自己此時這幅喪家犬的慘樣。他沿着長街溜溜達達,擡頭看見一家網吧,便進去了。

網吧裏充斥着濃重的煙味,人人聚精會神地盯着眼前泛着藍光的屏幕,活像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行屍走肉。

樂喆找了位置坐下,挂上耳機開始打游戲。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渾然忘我,眼前只剩下各種缤紛絢爛的技能和不停移動走位的角色。

他爸說得沒錯,他是自甘堕落,放任自我。餓了渴了他就出門到附近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買點吃的喝的,其餘時間基本都窩在網吧裏,仿佛紮了根一樣。

等韓啓天找到他的時候,他還在無休無止地厮殺。冷光在他臉上折射出一片詭異的青白,背微微弓着,一動不動。除了手指在機械鍵盤和鼠标上的動作,幾乎看不出他活人的特征來。

他終于也變成了行屍走肉中的一員。

韓啓天一把扯掉他耳機,樂喆還沒反應過來,喝道:“誰啊幹嘛!”

一轉頭,便見韓啓天沉着臉站在他身後,只聽他道:“是我問你在幹嘛。”

“打游戲啊,沒看到嗎?把耳機還我。”睡眠不足讓他本來就不怎麽好的狀态變得更加暴躁。

韓啓天随手扔開他的耳機,神色陰郁:“我問你,我之前打你這麽多電話,為什麽不接?”

“都說在打游戲沒空接。”樂喆不耐煩地說。

“是沒空接還是沒工夫接?”韓啓天盯着他道。

他倆的争吵漸漸吸引了其他人注意,樂喆疲憊地說:“我不想跟你吵,你先回去吧。”

“到底是誰想吵?”韓啓天道,“你先前躲着我,我當你是壓力大,現在你連接個電話、複個短信都做不到嗎?這對象你是不是不想處了?”

一陣倦意湧上心頭,樂喆脫口道:“不如算了。”

韓啓天不可置信地微微睜大雙眼,呼吸驀地變得沉重起來,全身的血液都像被凍住了,許久才啞聲道:“你的意思是分手嗎?”

“……”樂喆很想說不是,可話已出口,覆水難收。

韓啓天盯着他許久,半晌才滄然一笑:“如你所願。”

他轉身大步走出網吧,覺得這幾天沒日沒夜瘋狂打聽樂喆下落、挨個網吧去尋找的自己真是傻`逼透了。

樂喆看着他的背影許久,他想追出去,可他的腳卻像被膠水粘牢在原地,動彈不得。過了片刻,他才摸出手機,指節僵硬地劃開屏幕。看見滿滿的都是韓啓天的未接電話和短信,他呼吸一窒,心髒一陣痙攣,那手機好像沉重得快要拿不住了。他想點開,偏偏此時手機電量不足自動關機了,漆黑的屏幕上倒映一張蒼白憔悴的臉。

他拔腿追出去,可大街上哪還有韓啓天半分人影?他張望了許久,終于失魂落魄地回到網吧裏。

剛剛那局已經打完,有人舉報他挂機,他心想舉報就舉報吧,去他媽的。他點開排位,結果好像情場失意,賽場也失意。排位五連跪,輸得他什麽心情都沒有了。

然後他打了一晚上的人機,在峽谷裏厮殺着對面被電腦操控的英雄,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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