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雖然前兩次的烹饪嘗試以失敗告終,但樂喆絕不認輸,還越挫越勇,積極創新。
其實當初他是盤算着韓啓天的生日快到了,打算親自下廚小露一手給他看,畢竟平常都是韓啓天負責做飯。結果出師不利,樂喆便幹脆破罐子破摔,徹底把韓啓天當作了小白鼠。
“今天的菜式是心狠手辣雞哦!”
看到便當上貼着的便條,韓啓天心情有點複雜。前陣子樂喆還是循規蹈矩地做土豆炖馬鈴薯,西紅柿炒番茄這類家常菜式,這會兒不知道被什麽激發了,開始孜孜不倦地研究新菜式,還樂此不疲。今天是“心狠手辣雞”,明天是“國色天香腸”,後天是“笑裏藏刀削面”,說不定大後天還能弄個“情深似海底撈”。
味道怎樣就不予置評了,不過到底有這份心意在,韓啓天依然會吃得一幹二淨。
說句公道話,其實他的廚藝已經進步不少了,至少沒再炸過廚房或是吃出命案來。
下午的時候,他們接到一件報案,是說有人想跳樓的。人命關天,他們立刻按着地址出動了。
高樓林立,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站在其中一幢大廈的天臺泣不成聲,下面站着一大堆圍觀群衆指指點點。
“都散開都散開。”
消防人員在底下鋪了氣墊,他們緊急登上天臺試圖勸小姑娘自己走下來。
其實相比于這類型的情況,韓啓天更習慣于應對那種能直接以武力鎮壓的,他聽着新來的警員幹巴巴地勸導着她,微一蹙眉,轉身問旁邊的同事:“能聯系上她的家人嗎?”
警員答道:“盡量。”
“我什麽都沒有了。”少女邊哭邊喃喃重複道,“什麽都沒有了。”
“你不要沖動,有話可以好好說……”
小警員的話音未落,便被少女哭着尖聲打斷了:“你們什麽都不懂!”
眼見她的情緒又要失控,韓啓天劈手搶過他的擴音器,道:“我來。”
“我們确實還不清楚你遇上什麽事,如果可以的話不妨告訴我們,我們會想盡辦法幫你的。”他的聲音沉穩鎮靜,給人一種極為可靠的感覺,令人不由自主定下心來。
果然那少女稍微放松了一點,卻仍防備地看着他們,搖搖頭道:“你們幫不了我的……”
說着說着又要絕望了,韓啓天忙放緩了語氣說:“別慌,一點點說,這世界上沒什麽不能解決的,死了才真的無法解決。”
在他的耐心勸說下,終于一點一點撬開那姑娘的心防。姑娘含淚說,她因為學業上的一次失手,和同學去了迪廳消遣,卻不慎被人在酒杯中放了毒品,還因此染上了毒瘾。現在她的成績一落千丈,毒瘾發作起來時還偷父母的錢買毒品。
“我毀了,我什麽都沒有了。”她蹲下`身,捂着臉痛哭,“我是罪人,活着也沒什麽意思,不如死了幹淨。”
“毒瘾不可怕,總有辦法能戒掉的。你從這裏跳下去是很痛快,可是你的父母呢?你舍得讓他們白頭人送黑頭人嗎?還有那些毒販,你甘心讓他們逍遙法外嗎?”
那一瞬間,韓啓天忽然想起高中時代數學老師,他曾坦言自己的女兒就是因毒品喪命的,心裏一酸,幾無聲息地輕嘆口氣,然後繼續正色說道:“我知道你也想改過自新,對嗎?只要活着,總有希望的。”
少女的嘴唇幾番嗫喏:“我……”
這時他的同事在他耳邊悄聲說:“找到她母親了。”
韓啓天用眼神示意他将人帶過來,同時轉過頭,對那少女說:“我也知道活下去要比死難得多,也更需要勇氣,但我相信你,你會有這樣的勇氣,對嗎?”
這時姑娘的母親終于登上頂樓了,看見她女兒的情形差點沒厥過去,卻還是咬牙支撐着自己:“巧巧,跟我回家吧,媽媽不怪你了。”
那個叫巧巧的女孩又是惶恐又是愧疚,半晌張了張嘴:“媽……”
“媽媽不再逼你了。”婦人潸然淚下,“你喜歡念書就念書,喜歡畫畫就畫畫,再也不逼你考第一名了,都是媽媽的錯。”
巧巧低垂着頭:“可我還偷了錢,還是個瘾君子。”
“沒事的,毒瘾的事我們一齊想辦法,總能戒得掉的。”婦人苦口婆心地勸着,“巧巧,我們回家好不好?”
“家?我還有家嗎?”少女淚痕未幹的臉上神情一片迷茫。
“有的,當然有,只要你回來,家裏的門永遠為你敞開。”婦人堅定地望着她。
僵持片刻,少女終于慢慢從護欄上走下來,落地時腿一軟幾乎站不住,随即便有警員七手八腳地接住她。巧巧的媽媽掙開了其他人,一把将女兒摟進懷裏,痛哭道:“我的寶貝……”
一個劫後餘生,一個失而複得,母女倆人緊抱在一起,仿佛世間再沒什麽能讓她們分離。
這單案子終于順利解決,他們根據小姑娘的口供線索,聯系了緝毒大隊,還成功查處了幾個毒品交易的窩點,大夥兒都拍手稱快。
這日,韓啓天下班的時間有點晚,他一邊惦記着家裏那家夥會不會因為等他而餓肚子,一邊跟同事道別後便急匆匆趕回家了。
然而剛踏出派出所門口便覺得不對勁,似乎總有道目光如影随形地跟着他,韓啓天腳步微頓,然後又若無其事地繼續往前走。
身後那人果然鬼鬼祟祟地跟上了,韓啓天步伐不停,徑自穿過大街,越過兩個街口,身形消失在一條幽辟的小巷中。
跟蹤的那人停在了巷口,徘徊幾步終于決定邁進。韓啓天靜靜地數着他的腳步聲,一步,兩步……
“啊!”
樂喆被突然壓到牆上那刻還是懵的,随即兩頰被人用力掐着,他咕哝道:“放開!”
韓啓天單手撐在他頭上,另一手置若罔聞地掐着他臉頰不放,居高臨下地道:“鬼鬼祟祟跟着我幹什麽?”
“松手松手。”樂喆扯開他的桎梏,揉了揉自己變形的臉蛋說,“我哪有鬼鬼祟祟地跟,我明明是光明正大地跟,這是情趣你懂不懂。”
“不懂。要不是我把你認出來,早把你揍一頓了。”說着還不解恨,又想動手掐他臉。
樂喆邊躲邊好奇地問道:“你怎麽認出我的?”
“你會跟蹤,我就不會反偵察嗎?”韓啓天道,“再說你這跟蹤技術實在太菜了,簡直要丢你男朋友的臉。”
樂喆擡腳就要踹他:“行行行,就你牛`逼。”
兩人打打鬧鬧着,樂喆試探性地問他:“你真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啊?”
最近事情太多,韓啓天一時想不起來了。戀愛周年紀念日?第一次牽手紀念日?好像都不對啊……
他老實地說:“我想不起來了。”
“……”樂喆挫敗地深吸口氣,“我就知道,算了,先回家吧。”
正當兩人要結伴往巷口走時,一股危機感忽地從韓啓天心頭掠過,那是他歷經各種危急關頭訓練出來的直覺。韓啓天想也不想,率先将樂喆護在懷裏,往旁邊一撲就地一滾,原先他們所在之處便多了兩個彈孔。
來不及細思,韓啓天拉起樂喆就跑。樂喆驚魂未定:“我擦,你又惹上了哪門子的英雄好漢?”
韓啓天神色緊繃,“閉嘴。”
對方明顯是帶槍的,在巷口堵住他們,逼得他倆只能往深巷內逃,好在韓啓天熟悉地形,九曲十八彎的羊腸小徑都能被他繞出個花來。身後槍響聲、腳步聲不斷,對方像貓捉老鼠一樣,仿佛全權在握。
這樣逃下去不是辦法……這念頭才剛閃過,他們已經被逼至盡頭了。
韓啓天轉身把樂喆擋在身後,目光如深潭,直視對面嘲道:“既然是沖着我來的,連臉都不敢露嗎?”
一聲清脆的指響過後,窸窸窣窣的紛雜腳步聲退了,一個人從陰影裏緩緩走出,沖他倆笑道:“好久不見啊,韓警官。”
偏僻的小巷中,三人對峙而立,有人笑容可掬,有人冷眼以待。夏季晝長夜短,此刻卻好像也承受不住此間壓迫的氣氛,天色終于完全黑了下來。
幾年匆匆而過,而且眼下天色也暗,樂喆一下子沒認出對面的人來。
但韓啓天對他可謂印象深刻,之前也查過他的檔案,此刻雖然敵衆我寡,卻依然鎮定自若地說:“趙成。”
“喲,難得韓大警官還記得我啊。”趙成笑意不改,“真巧,拜你所賜,這些年我在監獄裏,也一刻未曾忘記過你啊。”
這會兒樂喆終于想起此人來了,驚道:“是你?!”
竟是當初那個綁架過韓啓天母子的高利貸!
趙成陰沉沉的目光向他投來,臉上卻笑道:“哦,原來你也在這裏啊。真好,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少廢話,你要沖我來就幹脆一點,少牽扯其他人。”韓啓天打斷道。
“其他人?”趙成像是聽到什麽天大的笑話,笑得彎下腰,“當初要不是我一時不慎,會栽在你們幾個毛頭小子手裏?你說我該不該恨你們?”一想到這裏,他的怨恨就如蛆附骨。他才剛出獄不久,跟人合作的毒品交易場所又因為韓啓天被人查了,兩次都在同一個人身上翻了船,這叫他如何不恨。
他的神色陡然變得陰鸷,也不再廢話,掏出槍就往兩人走去。
“砰砰”的槍聲再度響起,韓啓天将樂喆往旁邊一推,可惜地方太逼仄,根本沒有多少空間施展,眼看下一顆子彈将至,韓啓天一側身替他擋了。
一聲悶哼傳入耳內,觸手是溫熱潮濕的液體,樂喆怔住了,大腦一片空白,抖不成聲道:“天、天哥,你沒事吧?”
“我沒事。”韓啓天深深看他一眼,“照顧好自己。”
話音剛落,韓啓天突然暴起,目光銳利而鎮定,他拔出槍,終于向這個年少時代給予他深刻壓迫的人扣動扳機。不過趙成也不是好應付的,轉瞬間又一梭子彈已至,韓啓天在狹小的空間裏騰挪轉移,同時手中的槍彈無虛發,寸寸緊逼。
硝煙與血氣在小巷中彌漫開來,轉瞬間兩人已交手好幾個來回,趙成自知自己不如韓啓天訓練有素,久了必然處于下風,他眼睛半眯,使了個虛招,實際卻把槍口對準了樂喆。
說時遲那時快,韓啓天怒喝一聲,猛地将樂喆拉進懷裏,同時反手打出一槍!就在那雷霆萬鈞之間,趙成眼睜睜地望着那顆子彈飛逝進自己的眉心,卻驚恐地發現無處可避。
原來剛才那方鬥法,韓啓天早就料到此地不宜久戰,于是便算計着步數,故意将他誘入死角位。而趙成被仇恨沖昏了腦袋,待察覺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
“噗”一聲子彈入肉的聲音,随即傳來重物轟然倒地的巨響,仿佛他年少的陰影終于完全褪去了。槍口兀自冒着袅袅的硝煙,韓啓天抱着樂喆,側身擋住他的視線,啞聲道:“別看了,都是血。”
“好,我不看,你怎麽樣了?傷到哪裏了?”夏夜炎熱,樂喆手心裏全是冷汗,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甚至不敢碰他的傷口。
“沒事。”韓啓天像是疲憊地閉上眼,額頭在他頸項上無意識地蹭了蹭。這會兒松懈下來,方才察覺挨槍的地方生痛。
樂喆一時間心裏又酸又軟,他輕輕回抱着韓啓天,說:“還能支持住嗎?你先坐一邊休息吧。”
“不。”韓啓天不舍地從他頸間擡起頭來,覺得自己汲取夠足夠能量了,才擡眼凝視着他說,“趙成雖然死了,但他的手下還在,待會兒我引走他們,你就趕快逃。”
樂喆忙拉着他說:“不用了,我剛剛給你同事發了定位,現在他們應該到了。”
韓啓天愕然:“你什麽時候發的?”
“逃跑的時候。”畢竟職業選手的反應和手速也是不容小觑的。
果然他剛說完,巷口就傳來紛紛杳杳的腳步聲,有人喊道:“天哥你們沒事吧?”
話音未落人已至,猝不及防就看到他倆摟作一團還沒來得及分開的場面,為首那人“哎呀”一聲,匆匆轉過身來讓衆人後退,還叨念着:“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等會兒。”樂喆趕忙叫住他們,“他受傷了,你們快幫個忙。”
到了醫院,醫生替他剔除子彈,包紮傷口。他的同事為了不打擾他倆,早都離開了,清理現場的清理現場,抓捕罪犯的抓捕罪犯,不過趙成已死,剩下的都是小喽啰,不成氣候。
病房裏只剩下韓啓天和樂喆兩個。韓啓天握住了樂喆的手,“怎麽了?”
樂喆垂着眼看他的傷口,輕輕用指尖碰了碰他的繃帶,“還疼嗎?”
雖然醫生說不是傷在致命部分,調養得當也沒什麽大問題,但樂喆還是心有餘悸,指尖都在輕微顫抖。
韓啓天故作輕松地道:“沒事,都不怎麽疼了。”
樂喆沉默良久,終于說道:“對不起。”
“為什麽說對不起?”
“是我連累了你。”樂喆垂下眼睑,“如果我不是跑去找你,你就不會為了保護我受傷。”
“快別這麽說。”韓啓天道,“要真這樣說,其實是我連累你才對。這些年我得罪的人不少,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遇到這些事。”
平時他們會因為一些無傷大雅的小事互相甩鍋,眼下卻都恨不得攬鍋上身,兩人似乎都想到這一點,竟不約而同地笑出聲。
結果這一笑就牽扯到傷口,韓啓天的笑凝固在一半便忍不住直皺眉頭,要笑不笑的樣子非常別扭。
樂喆忙道:“哎,你快別笑了,趕緊歇着吧。”
韓啓天緩了一口氣,道:“而且這回我貿然開槍擊斃他,不知道到時候會不會被處罰。”
“不會吧?這還要罰?那厮不是意圖傷人在先嗎?”樂喆納悶道,又豪氣萬千地說,“沒事兒,天塌下來有我頂着呢,哪怕你不幹了,老子也能養你。”
韓啓天不禁嘴角上翹,忽然想起什麽,說:“對了,你下午的時候說今天是什麽日子?”
樂喆古怪地看他一眼:“你真忘了啊?”
韓啓天疑惑道:“到底是什麽?”
“今天是你生日啊,笨蛋!”
韓啓天被他一提才想起來,恍然道:“最近事兒太多,我都忘了。”
樂喆睨他:“知道了,貴人多忘事。”
“那麽,你是有什麽禮物準備給我嗎?”韓啓天好整以暇地看他。
樂喆“哎呀”一聲,一拍腦袋:“糟糕。”
“怎麽?”
“我原本做了一桌子的菜等着給你驚喜的。”樂喆郁悶道,“到時候回家菜都壞了。”
“沒關系,你現在不是天天都做菜給我吃嗎?”
“那怎麽能一樣,平時是拿你當小白鼠,今天我可是花了功夫的。”
韓啓天聽他這樣坦白,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樂喆又道:“算了,大概也沒幾個像你這樣生日還進醫院那麽倒黴了。”
“……”韓啓天問,“那除了做菜,你就沒別的禮物了?”
“有啊。”他詭笑一下,湊到韓啓天耳邊低語幾句,然後才露出頗為惋惜的表情道,“可惜你現在也做不了什麽,還是安心養傷吧。”
韓啓天覺着他真是故意的,這貨愧疚勁兒過去了,又開始露出賤兮兮的本性來。
待韓啓天的傷養好了後便去派出所複職,同事見到他小聲道:“頭兒找你喝茶呢,你……保重。”說完還丢給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韓啓天心知自己把趙成擊斃了,上面肯定多少有點意見,估計這回升職加薪不成還得丢飯碗,他苦笑一下,敲響了上級辦公室的門。
“頭兒,你找我?”韓啓天問。
“是啊,傷養得怎麽樣啊?”他們的頭兒叫楊敬,擺手讓他坐下,“來,坐。”
楊敬神色平靜,韓啓天一時沒從他臉上獲得什麽消息,只好道:“傷已經好了,随時可以執行任務。”
“任務啊……你說說這回的任務你完成得怎麽樣了?”
韓啓天抿抿唇道:“我貿然擊斃了趙成,是我太沖動了,我接受任何處罰。”
楊敬輕哼一聲:“沖動?我看你是故意的吧。”他意味深長地注視着韓啓天,“我看過他的資料了,他和你有過舊怨是吧?”
韓啓天不知該作何回答,要說他是因為舊怨蓄意擊斃趙成的吧,也不至于,畢竟他還是個有分寸的人。可在那樣的情急關頭下,不知同事什麽時候來支援,身邊還有一個樂喆在,多年前差點被害的經歷一同湧上心頭,那一槍向着致命部位開的。
“你可真出息。”楊敬啧啧說道。
韓啓天鎮定自若地說:“雖然我确實有不妥的地方,不過在那種情況下,我只是作出優先保護公民人身安全的選擇,所以我覺得我還不算錯得太離譜。”
“出息。”楊敬終于忍不住罵道,“你覺得你做得很對了?”
“不敢。”
“說着不敢其實還是敢的嘛,是不是覺得自己槍法精準了?是不是覺得自己把這片區的小流氓收拾好就很有魄力了?還是覺得自己幾次立了大功開始飄了?”
接下來韓啓天不再說話了,任由楊敬罵個痛快。正當他本着破罐子破摔、大不了回家吃軟飯的念頭,楊敬像是罵完了,呼了一口氣說:“行了,市局那邊重案組有位組長傷退了,你就替他頂上吧。”
韓啓天雙目微睜,驚訝地道:“我?”
“對,就你,你把人一槍崩了,不得将功補過啊?正好我現在看見你就煩,趕快給我滾蛋。”楊敬端着一副不耐煩的神情說。
“上面沒說要處罰我嗎?”這不降反升,還能有這等好事?
“你以為是誰保的你啊。”楊敬瞪他,“還讓我給你收拾爛攤子。”
想也知道是他幫襯着不少,韓啓天沖他道:“謝謝頭兒。”
“滾蛋,見到你就煩。”
“是,那我出去了。”
“等一下。”在他将要邁出辦公室的時候,楊敬叫住他,嘆道,“以後也保持這個勁頭好好幹吧,別松懈了。”
韓啓天點點頭:“我知道了。”
辦公室的門被關上,楊敬踱到窗邊,看着窗臺上生意盎然的綠植,感嘆道:“以後是年輕人的天下啰。”
韓啓天出了辦公室,就被衆人緊張兮兮地圍上來問:“怎麽樣天哥?頭兒沒說什麽吧?不會是要罰你吧?”
韓啓天沉吟半晌,終于深沉地道:“大概以後供房貸沒那麽吃力了吧。”
衆人一愣,反應過來才叫道:“這是升職了?我擦,升官發財請吃飯啊!”
“行行行。”被他們鬧着,韓啓天心裏也輕松了半分,眼底不禁溢出淺淺的笑意。
“吵什麽吵?案子都辦好了嗎?”正在此時,辦公室的門忽然打開,楊敬探出半身來瞪了他們一眼。
衆人立刻噤聲,各就各位,紛紛埋頭辦事。韓啓天微微一笑,轉過身,步履驟然變得輕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