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她的手上,沾着無辜者的血。

水式清楚的記得那次任務。

一只惡靈入侵了一個貪玩兒不願歸家的小女孩的體內意圖吞噬其靈魂,等她趕到的并且成功擊殺惡靈時候女孩兒的靈魂已經受到了污染。

肉|體受到污染并且不可逆,如果繼續下去的話會連靈魂一并扭曲,那個時候,就不得不連同那孩子的靈魂一同抹除。

這意味着,連回歸安息之地後重新輪回的機會都将失去。

于是,在判定無法挽救之後,她殺了那個女孩兒。

即使過了很多年,也依舊清楚的記得當時那孩子的眼神。在獲救時産生的希毅、到她再次揮刀時的絕望然後扭曲成為憎惡與仇恨。

無論包裹的多麽美好的外殼,殺戮依舊是殺戮。

無論是怎麽說,說她是除掉了惡靈保護了更多的人也好、或者是保護了這個女孩的靈魂的純潔給了她輪回的機會也好。

都無法掩蓋她殺死無辜者的事實。

一次,又一次。

她的手,永遠都洗不幹淨了。

一身冷汗的從昏睡中驚醒,坐在柔軟的床上很久都沒有反應過來究竟是怎麽回事,直到聯絡人推門進來。

被壓着完好的一側肩膀按回床上,聯絡人完全不帶任何客氣的甩過話來,“你知道你的血差點兒流幹嗎!”

“我知道我的心髒差點兒被打爆。”木着臉回應一句,身上的冷汗滲透了熱量也可能是因為失血而有些隐隐的發冷,把被子往上拽拽,發現窗外的天色依然昏暗,看起來她睡過去的時間并不是很久,“聯絡人,向公會申請開放任務,目标,絞殺Caster。”

不知道從哪裏拿出她的腰包放到床頭櫃上,聯絡人挑起一邊的眉毛,“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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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介Caster,真名未知,召喚魔物寄生人體,實施多起綁架以及虐殺,其召喚魔物力量較弱,再生能力迅速。”眯起眼睛,水式無視對方因為自己是學生便沒有那麽嚴肅的樣子繼續,“另外,這個資料需要翻譯,還有幫我查找關于‘安格拉·曼紐’的資料,要快,聖杯戰争的情況有變化,無法确定會不會發展到糟糕的地方。”

聯絡人原本還抱着輕松的心情,卻在水式說出這些情況後變了臉色,對于守世界的人來說,來自于魔術師的召喚是一件相當糟糕的事情,随時都有可能切斷守世界與原始世界之間的聯系。

“這些我去處理,時間還早,你可以再休息一下。”接過從愛因茲貝倫城堡順過來的資料,聯絡人立刻去聯系之前負責德國那邊的聯絡人交流情況去了。

蹭蹭柔軟的枕頭,水式也确實沒有打算立刻起來繼續去折騰,不得不說,衛宮切嗣真的是好手段,能夠把她逼到這個程度。

算了,時間确實還早,還是可以再休息一下的。

等到再次醒來,天色已經大亮。

被從窗簾縫隙處鑽進來的光斑晃醒,水式懶懶的伸了個懶腰,卻在手臂擡起時一個激靈,完全完全清醒過來。

身上的衣服被換過了,肩膀和腿上都幫着繃帶,雖然公會的醫療技術超凡,也不可能讓血窟窿一眨眼就補上。

不過估計兩三天就可以恢複正常水準,畢竟,這個真的不算是非常重的傷,子彈破開的創口怎麽看都是有限。

離開病房,滿樓道的都是人類。

不管怎麽說,冬木市的公會分部選取的地理位置都很不錯,隐藏在人類的醫院之中,至少足夠隐蔽。

就像是一個普通的患者一樣,一瘸一拐的下樓從一個隐蔽的小門離開。小門那面一出來就是連接着公會分部,遠遠地便看到聯絡人和一大票分析部的分析員擠在一起不知道在幹嘛。

慢吞吞的擠進去拽拽聯絡人,水式打着呵欠發出疑問。

“喏,你今早拿過來的,已經分析出來了。”聯絡人指指鋪開在桌子上的一攤子稿紙,“還有之前你在德國那邊委托的翻譯也已經譯好了,看起來你真的是挖出了不少東西,說不定考核會有加分哦。”

疲懶的擡擡手算作回答,水式拿起寫得還算規整的幾張稿紙,而分析部的人員見此,立刻作鳥獸散一眨眼就全部跑回自己的崗位。

坐上空出的椅子,懶洋洋的翻看,然而上面的內容卻讓人舒心不起來。

“呵,應該說,真‘不愧’是禦三家之一的愛因茲貝倫?”冷笑着把稿紙扔在桌上,水式感到無比的頭痛。

根據分析部的翻譯和演算,那張被順回來的羊皮紙上面所畫的繁瑣召喚陣确實是用來召喚Servant的,但是又不僅僅是用來召喚這麽簡單。

那些被标記出來的部分根據推演,是被用來進行一些處理,至于具體變化是什麽……她确實看不懂,不過最後表示結論的部分卻是寫得清清楚楚。

按照推演,這個召喚陣可以用來召喚聖杯戰争規格之外的Servant。

這是個淩駕于聖杯戰争基礎規則之上的召喚陣。

真是諷刺。

作為聖杯戰争的發起者,首先在思考着要怎樣靠着作弊來獲得聖杯戰争的勝利。

最後,問題再次轉了回來。

聖杯戰争,究竟是什麽?

攆走馬上便會忙碌起來的聯絡人,水式坐在椅子上撕扯着幾張廢棄的稿紙,在心裏默默地梳理之前所得到的那些亂成一團的線索。

首先,所謂聖杯,最常見的解釋便是

最早出現于名畫‘最後的晚餐’裏面盛放紅酒的杯子,所以聖杯也被認為盛滿聖者之血的杯子。

基督教的聖物。

毫無疑問,是對于教會來說不可能放手的存在。

那麽,問題在于,教會為什麽會默許魔術師的聖杯戰争,即使是從中作為所謂‘監督者’,卻也依舊沒有直接出手的跡象,從側面也表現出了教會的态度。

究竟是什麽理由讓教會認同魔術師的聖杯戰争合理化呢?

結論,所謂聖杯戰争所争奪的‘聖杯’,并不是作為教會聖物的聖杯。

把廢紙撕扯成一個杯子的樣子,水式看着滿地的碎紙屑嘆息。

好吧,接下來又産生了新的疑問。

所謂的‘聖杯戰争’,究竟是因何而起?

從時間上說,聖杯戰争從出現到現在的第四次依舊二百多年的時間,從時間上來說顯然無法對應傳說中出現的聖杯的存在時間,這是其一。

其二,之前在時計塔的時候找到的資料中就有提到:一開始是遠坂,瑪奇裏(現間桐),愛因茲貝倫三家參與聖杯的制作和争奪。三家中,愛因茲貝倫家負責制作出成為聖杯的容器的鑰匙,遠坂家負責聖杯用英靈的召喚儀式,間桐家則負責令呪的作成。

令咒是被特別制作出現的這一點無需置疑,畢竟要讓被召喚出來的英靈乖乖聽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令咒是不可缺的手段。

負責召喚英靈的儀式也很好理解,要參與聖杯戰争需要用到英靈作為Servant無疑。

但是剩下的一點,愛因茲貝倫負責制作出成為聖杯的容器的鑰匙。

什麽是,‘成為聖杯的容器的鑰匙’?

按照字面意思的理解,‘聖杯’其實是被制作出來而非本來就存在的?

既然是被制作出來的,那麽理所當然‘聖杯’屬于愛因茲貝倫家,何來争奪一說?或者,‘聖杯’有什麽需要被争奪的理由才行?

那麽這個理由究竟是什麽?

苦惱的抓抓頭發,水式把被自己的指甲劃得跟碎紙沒有什麽區別的稿紙丢到一邊,抓起之前在德國的時候委托翻譯的資料打算換換思路,然而思路沒換開,卻有蹦出了新的問題。

皺眉等着被特別标記處的部分,勉強的通透着看了一遍肯定,自己真的看不懂。

除了所謂‘聖杯’之外怎麽出現的大聖杯小聖杯?

果然還是準備工作沒有做到家,但是至少有一點已經可以肯定的,在冬木的聖杯戰争中所争奪的‘聖杯’并非真正的聖杯,而是一個由禦三家聯手制作出來的人造品,真實用途不明。

究竟是什麽理由,讓禦三家耗費如此巨大的人力物力,編造出這樣的一場戰争。

一場,進行了兩百年的,把所有的魔術師全部蒙蔽的大騙局。

說不定,就連英靈都被包含其中。

連死人都不放過。

人類的思維真是奇怪。

水式再次嘆息,就算是她有着一般的人類血統,依舊不能理解人類的思維。不過,利用可以利用的一切資源這種事情卻是她最擅長的。

魔術師的事情,就交給魔術師們去想無疑是最合适的不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 啊呀呀,我連水式妹子的黑歷史都放出來了你們還好意思不留評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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