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最後,問題再次繞了回來。

所謂聖杯,究竟是什麽?

感覺到自己似乎是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水式捏着書本遲疑起來。

在這個不正确的地方走神是一件危險的事情,情緒的波動讓她沒有注意到已經停下的槍聲、彌漫的血腥味和逐漸靠近的氣息。

咔噠、砰!

輕微的撞針聲讓水式拉回快速運轉着的思維,但是已經沒有更多的時間給她反應,猛然一個側身,卻被緊接而來的一陣大力撞得一個踉跄,肩窩處和右腿在短暫的冰冷後劇烈的疼痛蔓延。

比人類溫度略高的鮮血順着手臂滑落,只是一個轉眼便将深秋的厚實衣衫浸透,鑽入骨髓的痛感使得膝蓋無力的下彎。

無力的半跪下去,在聽到接下來的上膛聲音時,水式立刻調動全身的力氣向書桌的後面就地一滾。

子彈打穿花崗岩地板同時濺起的碎屑打在臉上,急忙用完好的左腿踩在書架上用力一蹬,讓自己完全的滑進書桌後面躲開了緊接其後的子彈。

該死。

咬着牙按住身上被子彈開的血窟窿,水式嘶牙咧嘴的在心裏怒罵,快速的施加了兩個簡單的止血咒語,卻也只是勉強減緩了失血的速度。

衛宮切嗣的槍法及準,并且不留餘地。并不單單是一顆子彈瞄準心髒,更是有一枚子彈瞄準了腿骨,即使是瞄準心髒的子彈被緊急避開,剩下的另一顆子彈也可以給入侵者帶來不小的麻煩,而事實證明,他的推斷是正确的,只不過沒有想到這個不明的入侵者在中了兩彈後還有餘力折騰。

被打穿的左肩疲軟的無法用力,而右腿又因為骨頭太硬讓原本應該折斷腿骨再破皮而出的子彈卡在了骨縫之間,而即使是以她獸王族的回複能力也不可能在眨眼之間就讓被穿透的皮肉重新愈合。

水式現在的處境相當的危險。

換上新彈夾的衛宮切嗣随時可以繞過書桌,而她腿上的槍傷卻也拖累了一向以速度致勝的戰鬥模式。

不過,也不全然是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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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內快速的思索着解決眼下困境的方法,右手伸進腰包抓了幾枚體積較大的水晶放到左手掌心虛握,右手還不忘握着剛剛的那本書,壓下因為疼痛産生的顫抖将注意全部集中到聽覺上面。

皮鞋碾軋碎石的聲音,衣物摩擦的聲音,及淡的香煙味,還有子彈 出膛後的硝油味。

雙眼緊閉,同時在腦中構建着後面的情景,她只有一眨眼的時間,一但錯失,恐怕就只落得個血濺當場的收場。

估摸着兩人之間的距離,并且加重自己的呼吸做出受傷頗重的效果,只是不知道能不能騙過衛宮切嗣而已。

如果猜測不錯,對方手中現在并沒有可以連發的槍械,不然以衛宮切嗣的性格,在這種可以占據絕對上風的時候是絕對不會留下任何的一個機會,對她進行全面打壓的。想象一下,幾梭子子彈直接瞄着這個木質書桌,恐怕她真的就只有等着被收屍的份了。

機會只有一次。

深吸口氣咬緊牙關,手腕一抖,被緊緊握着的書向着衛宮切嗣臉上甩去,在他的子彈擊穿書脊的同時,伸腿狠狠地用盡全力踢在書架的最底部。

擺滿了書籍的書架沉重的發出呻|吟,下沿的部分被踢得向後一竄,沉重的上半部分卻是沒能跟上下沿的速度,搖晃了一下後便直直的向前傾倒下。

兩米有餘的書架,上面擺滿了書,直挺挺的向下砸,衛宮切嗣和水式都在其半徑範圍之內,漫天的書本外加書櫃砸下來,衛宮切嗣自然不可能繼續向前。

趁着衛宮切嗣向後退的時機,水式可以說是手腳并用的從桌下爬出,一身狼狽的從房間裏竄了出去,背後還緊咬着幾顆子彈。

幸好衛宮切嗣還沒有本事讓子彈拐彎。

壓着肩膀的槍傷,一個急轉彎便避開了子彈的追擊,水式一瘸一拐的向着上來的樓梯跑去,然而到了才發現,這裏已經因為衛宮切嗣和肯尼斯的打鬥而破壞。

聽着身後的動靜,暗罵一聲fuck,水式只能換個方向,用即使是瘸噠瘸噠也比一般人要快的速度前行。

腳下踩到了一片質感奇怪并且帶着血腥味的東西,借着月光,可以看到,是一灘閃耀着金屬光澤的東西混合着血液。

是水銀。

看來天才兒童肯尼斯爵士毫無疑問的落敗了,不過附近并沒有屍體,而衛宮切嗣也不像是會好心收斂屍身,看起來是沒有死,不過情況怎樣就兩說了。

據說,衛宮切嗣的魔術禮裝專門克制魔術師。

估計肯尼斯是着了道了。

還有,再不跑就是她着道了。

沒工夫去想肯尼斯究竟怎麽樣,水式能做的只是拿出水晶念誦咒語給自己拖延時間,“「冰之翼,水之氣,糾羅纏結蛛網,現。」”

空氣中的水分被調動,在力量的帶動下凝結成冰制的蛛網盤踞在走廊中央,雖說沒法攔住英靈,但是攔一攔衛宮切嗣卻還是可以做到的。

可惜,水式她并不怎麽熟悉愛因茲貝倫城堡的地形,一個轉臉便鑽進了某個死胡同裏,最後也只能黑着臉掉頭,不僅如此,還要防備着陰魂不散的衛宮切嗣和他的子彈。

受傷一側的手指尖開始出現麻木的感覺,整只手臂都冰涼冰涼的,右側的腿也開始産生痙攣,失血量太大并且消耗過久,水式眼前甚至開始閃現出黑斑,結果最後兜兜轉轉的也才跑到了二層,而她現在的狀況,就連沖窗口跳下後的着陸都有些吃力的樣子。

真是糟糕。

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

但是,就算不能親自幹掉衛宮切嗣,也要給他找些麻煩!

捏上一枚圓柱形狀的水晶,水式找到一個因為衛宮切嗣和肯尼斯戰鬥而産生塌方的角落,咬着牙在肩膀的傷口上抓了一把,讓勉強止住血的窟窿再次開始冒血花。故意灑了一路延伸到角落的地方,終于忍不住坐倒在廢墟上,喘着粗氣布置陷阱。

大量的失血,加上大量的消耗力量,陷阱一布置完水式的眼前便是一片漆黑。用力晃動腦袋讓自己保持清醒,聽着再次出現的腳步聲,現在她是真的快要動不了了。

被遛狗一樣遛着在愛因茲貝倫城堡裏面兜兜轉轉好幾圈,衛宮切嗣的耐心也即将告罄,現在的他急于處理掉這個不明身份的入侵者然後去确定愛麗絲菲爾的情況,不過還好,雖說最開始的偷襲并沒能殺死對方,卻也毫不意外的擊中,從沿路灑下的血跡量來看,對方似乎也已經到達了極限。

手槍瞄準這個看起來仍然應該算是一個女孩的入侵者,以前所收集的資料中并沒有對方的記載,不過這并不重要。

于是,衛宮切嗣,毫不猶豫的,扣下扳機。

對于衛宮切嗣這個人,水式算是了解的很透徹。

無論是對方的行為方式亦或是思考角度。

所以,她也清楚地知道,衛宮切嗣不會有任何的猶豫,開槍殺死她。

而她,等的就是這一刻。

依舊敏銳的聽覺完美的鎖定着衛宮切嗣,在他的左輪手槍扣下扳機的一瞬間,指尖挑起藏在碎石中間水汽與冰之力凝結起的蛛絲,同時連接着上層屋頂與下層地板的蛛絲受到力量才刺激産生收縮。

受到之前的戰鬥影響,這附近的建築物本身已經被破壞的相當嚴重,被緊緊附着的蛛絲撕扯着直接向下方塌陷,毫無疑問,如果不躲避的話,下方的兩人都會被掩埋。

哦,好吧,其實會被掩埋的只有衛宮切嗣一人而已,水式作為陷阱的制作者,自然是不會讓自己被埋葬在這裏。

所以,衛宮切嗣後退了,這種時候還不忘向水式開了兩槍

設定好範圍的結界在這裏發揮了作用,崩塌的石塊沒有打穿它,在碰上子彈後将其吞入再完好吐出去,而水式則是很自然的順着被掀開的地面落入下一層。

房頂繼續崩塌,将滑下來的洞口掩蓋,短時間之內衛宮切嗣沒有辦法快速的下到一層去,自然是給了水式寶貴的時間。

死命咬了自己一口保持清醒,爬起來用力所能及的最快速度向城堡的外圍逃離,沒敢夠明顯的大門而是選擇了一處靠近森林的窗口。

最後,可以說是咬着牙的進入樹林,随意找了一個方向離開,只要她還在愛因茲貝倫的地盤上,就談不上安全。

也不知衛宮切嗣是放棄了追殺還是真的沒能追上,水式好歹是脫離了樹林的範圍,同時也離開了愛因茲貝倫的結界圈子。

挺不住的倒在地上,摸出一張已經繪制好并且有着公會圖章的符紙和水晶,把符紙折疊成一個小小的正方形壓在水晶下方,“「為我引路。」”

這是一個小型的傳送法術,可以直接傳送到當地公會的分部,但是考核時期這個法術只能使用三次作為限制,現在用到也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

微妙的光芒帶起不适的失重感,水式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身子下面的地面消失,然後自己似乎是從半空墜落,幸好有人及時的接住了她。

是分部的聯絡人。

被抱着放上病床,推進醫療室,蘸着藥水味道的帕子按住她的口鼻。

并不會讓人反感的味道帶來昏昏欲睡的感覺,隐隐約約之間,水式聽到聯絡人在她的耳邊輕聲安撫。

然後,睡去。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間發現,我真的是各種黑切絲papa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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