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正文完) (1)
“……咳、該死!”
踉跄着向後退去,Saber不得不分出左手捂住噴湧一般向外流血的肩膀。
如果拿開手就可以看到,那裏現在已經連皮帶肉的缺失了一塊,被野獸的利齒撕開一般的猙獰傷口向外翻着露出裏面斷掉的血管,即使是英靈有着強大的恢複力量也無法止住不斷外流的血液。
水式隐藏于地下車庫的力柱之後,好整以暇的舔舔指尖上充滿魔力氣息的血液。
比預想還要美味。
相比投喂熟食,她果然還是更喜歡親自前去狩獵新鮮的獵物,果然獸性永遠都是她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水式感受着Berserker那邊暴躁的破壞上層的建築,略感無趣的甩甩手指,突然間興質全無。
還是快點解決了吧,已經不想再把精力耗費在無關的地方了。
按按額頭,淡漠的取出一塊色澤豔麗的水晶指尖點在上面,在Saber的視線劃過躲藏的立柱轉到另一個角度之時瞬間捏碎水晶,引導出水晶之中的力量配合着咒術形成一股回旋着的風卷,劃過一個弧度向着Saber席卷上去。
立刻揮舞着黃金劍抵擋,然而不敢輕易在這個地方使用EX技的Saber即使有着極高的抗魔性,面對水式這種與其說是魔術更不如說是運用自然的力量也是極為吃力的。
接機隐藏着身形蹭到風卷邊,力量全開并且處于巅峰時期的水式就如同樹葉一般毫無聲息的落地,指尖閃出幾點火星卷入風卷。
原本應該被巨風吹滅的火星融入風卷之中,卻在風中不斷融合升溫,直到成為一個被風包裹着的火球灼燒着被困在裏面的Saber。
“哈啊——!”
被炙熱包裹的Saber終究無法繼續忍耐下去,紊亂的魔力瞬間爆裂開來直接沖散了外圍的風卷露出裏面狼狽的Saber,然而,水式等的就是這一刻。
喉嚨深處發出一聲低吼,閃爍着微光的獸瞳尖銳而冰冷,一躍而起從上方向下發動沖擊,被用特殊咒語加持過防護的獸爪幾欲切開空氣直指Saber的頭顱,如果不是因為對方常年在戰場上拼殺出的直覺,恐怕已經被她得手,不過也已經相差不遠了。
全身的力氣全部用于壓制着Saber,一只爪子壓在黃金劍上,鋒利的劍刃割開皮膚刺入肌肉,之後卻如同劈入堅石一般無法再發揮任何效果,如果不是因為加持過咒語恐怕這只手已經被切下,但是水式并不在意這點。
Advertisement
“呼……你,究竟——你想要怎樣!”被狠狠壓制的Saber嘗試轉動寶劍切下那只壓制着自己的獸爪,卻因為水式在她之前氣息不穩之時發動的攻擊打亂了呼吸并且沒有任何的時間進行調整,現在只能困難的保持着舉劍抵擋的姿勢。
“殺掉你,因為Berserker現在是屬于我的,所以說,以前的那些痕跡,全部都要莫除掉才行,況且。”完全無視不斷傳來劇痛的爪子,将另一只手肘壓住劍身而鋒利的爪子則向着Saber的脖子探去,“你太礙事了。”
只要再往前一點點,她就可以殺死Saber了。
可惜,事情總是不能讓她如意。
一股帶着強大壓迫氣息的污穢魔力瞬間将整個建築所覆蓋,其中所蘊含的污濁與負面力量遠遠超乎水式原先的預計,而之前一直處于旁觀地位的黑貓發出尖銳的鳴叫跳入兩人中間,眨眼轉為張着蝙蝠翅膀的獵豹強行分開水式與Saber。
“『污染力量滲出,請學員立刻撤離!公會支援人員五分鐘後接觸第一現場!』”
“了解!”只是一瞬間就确定自己無法對抗那股力量,水式完全不打算違抗聯絡人的意思,揮手解開覆蓋在地下車庫的結界一個轉身便撇下因為這樣的突變而有些茫然Saber消失于黑暗之中。
只不過原本準備離開的動作一頓,空氣中那股熟悉的味道卻是讓她有些心煩意亂。
衛宮切嗣在這種時候跑到這地方來幹什麽!
一瞬間的遲疑,原本并肩而行的幻獸已經失去了蹤影。幻獸本身雖說比起使魔更加适合用來傳信,但是卻也更容易受到污濁力量的影響,所以聯絡人早早的便把幻獸調回,卻沒想到水式會在這種時候遲疑。
涼涼的看了眼因為撤掉了隐秘用結界從而順利找上來并且緊貼在她身後的Berserker,水式懶得去管他的焦躁,選擇順着衛宮切嗣的氣味一路尋找。
如果說只是污染力量的洩露還好說,只要有公會的任務人來解決就可以了,但是衛宮切嗣在這裏就不知道會做出什麽自以為是的蠢事了,畢竟,五分鐘的時間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并不算短。
誰知道他會不會又因為他的自以為是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
一路向着傳來衛宮切嗣味道的方向趕去,水式解除掉加注在利爪上的咒術并且不得不用上冰霜的咒語暫時性的做止血處理,因為被利刃割開的切口遠比預計的還要深,甚至有淺色的筋都露了出來,原本就算不上精通的醫療術根本就無法止住不斷流失的血液。
鑽心的疼痛順着手臂蔓延,致使水式的脾氣也跟着暴躁,幾次都差點兒把黏在身後的Berserker踹去一邊。
等到回去!
水式惡狠狠的磨牙,決定一定要狠狠的洩憤才行,因為遷怒是不需要理由的!
煩躁的加快腳步,卻因為空氣中傳來的新鮮血腥氣味停頓下來。是不熟悉的味道,不過似乎之前碰到過,其中也混雜着衛宮切嗣的氣味。
這種濃度的血腥味,所以說是又有什麽人被做掉了?但是能夠讓衛宮切嗣受到傷害,應該不會是普通的人類才對,這種時候普通的人類也不會跑到這裏來。
而且,這裏污濁的力量同樣的濃郁。
皺着眉思索了一下,水式取出相比水晶而言更加純淨的寶石使用咒法,頓時,一個僅僅足夠将水式和Berserker包裹在內的淨化結界展開,在兩人周邊流動着的污濁頓時一震之後消弭于無形。
用眼角瞄了一眼Berserker無法确定污濁對于他會産生怎樣的影響,畢竟,全部由魔力形成的英靈其實是最容易受到污染的。
順着血腥的氣味一路來到一個大概是小型會場的地方,這裏已經被戰鬥破壞的不成樣子,地面以及牆面上都布滿槍眼以及利刃劃過的痕跡。
一踏進這裏便看到仰面倒在地上的人、或者說屍體。
言峰绮禮。
被一槍準确的洞穿了心髒,現在已經一點生氣都沒有了。
謹慎的站在門口處遲疑了一會兒,确定過衛宮切嗣确實不在這裏并且也沒有什麽其他的敵人和陷阱之後才緩慢的踏入這個房間。
一踏進這裏,彌漫的污濁與惡意卻是讓水式打了個機靈,捂住自己的口鼻尋找污染來源,這件空曠到貧瘠的屋子中污染的來源其實非常好找。
地面上以及從房頂的裂縫處滲下的那些黑色污泥。
取出一小塊碎裂的水晶丢進去,帶着純淨力量的水晶碎片在昏暗中帶着點點碎光落入地面的黑泥之中,只是眨眼之間便被侵入肮髒污穢的色彩。
污染的源頭嗎?還是說只是溢出物?
若有所思的看着地面的黑色泥漿,終究是不敢輕易的下定論。搖搖頭,拉上Berserker按照原路退出了房間,換過另外一條路更加小心的前進。
如果說那些黑泥是從小聖杯之中滲出的污染物,那麽從剛剛那棟房間內的狀況看小聖杯應該就在上面。
微微抿唇,水式遲疑着無法确定自己是否應該上去,因為這個位置已經不僅僅可以嗅到衛宮切嗣的位置,更加可以聞到不斷靠近的Saber,她不能夠确定一旦有了Saber的協助自己是否是衛宮切嗣的對手,況且自己這邊還有一個說不定會扯後腿的Berserker。
至于用令咒命令Berserker這個問題,早就已經被本就不是魔術師的水式忘得一幹二淨了。
水式再次翻遍口袋确定身上剩餘的存貨,用力深呼吸定神,再次取出一枚寶石在自己身邊布置下防禦以及靜音的結界後才繼續前行。
幾乎是用腳尖點地,就算是不加上結界也是那樣的無聲無息,如果不是Berserker的铠甲總是發出摩擦聲恐怕不會有人發現竟然有生物潛入這裏。
悄然進入那個大概是音樂廳的地方,濃烈的惡意以及污穢讓水式感覺到一陣陣的惡心,忍下湧上來的幹嘔,稍稍用力便将含在口中的水晶咬碎囫囵吞下肚,包含潔淨力量的水晶很好的安撫了躁動的情緒,卻也只不過是暫時的。
遠處,而正面的舞臺中央,閃爍着奪目金色光芒的聖杯,正漂浮在烈焰的包圍中。
冷冷的視線掃過在聖杯下面蠕動燃燒的一層黑泥然後轉向從另一邊的入口進來的Saber,嘴角挂上諷刺的笑意,因為不斷架設結界從而消耗掉部分力量,食欲在嗅到Saber的傷口散發出的血氣以及魔力後又開始有些蠢蠢欲|動起來。
感受到身後的Berserker輕微的一顫全身都僵硬起來,水式連一個眼神都欠奉,介于剛剛他的表現并不盡如人意。
看起來Saber并沒有注意到審視着她的兩人,動作似乎是有點疲憊乃至于狼狽的穿過觀衆席向着漂浮在半空的聖杯走去。
“最後一次。”沒有回頭去看Berserker的樣子,甚至連鏈接那邊傳遞過來的情緒都不予以理會,只是淡淡的說出自己的指令,“攔住Saber。”
最後一次信任,如果錯過的話,就沒有必要浪費任何的精力以及關注了。
水式需要了解Berserker的選擇以及立場以判定自己要用怎樣的方法處理接下來的情況。
厚重的铠甲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在空曠的環境之中異常的清晰,就連一開始沒有注意到這邊的Saber都把視線轉了移過來,然而Berserker卻沒有回應她的期待,而是緩緩拔出一直收在劍鞘之中不曾拔出的寶劍。
無毀的湖光。
“不……蘭斯洛特,不要阻止我……”Saber顫抖着,舉起千斤一般沉重的黃金劍,“還來得及……我還有能夠颠覆命運的奇跡,只要獲得聖杯……”
無法用語言描述,Berserker臉上流露出悲傷的表情,卻依舊阻攔者Saber前進的道路。
水式眯起眼睛審視着Berserker動作帶着明顯停頓以及滞澀的和Saber敵對在一起,終究還是暫時性的信任了他的能力,只要拖延到公會的任務人來就可以了。
畢竟,相比Saber而言,衛宮切嗣實際上卻更難處理一些。
努力分辨着空氣中的氣味試圖找到衛宮切嗣的位置,然而空氣中那滿滿的污濁以及血腥氣味卻讓她無法辨別。短暫的猶豫,水式向着聖杯走去打算先做一個臨時性的處理,畢竟放任污染溢出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更何況這個建築物地下就是一個不小的地脈。
然而,念到一半的咒語被就此打斷。
撞針撞在子彈上的聲音在Saber和Berserker的戰鬥之中顯得那樣的微不足道,但是子彈出膛時所産生的異樣氣流卻被水式敏銳的捕捉到。毫不猶豫的停下進行到一半的咒語向旁邊的觀衆席方向一撲,帶着炙熱空氣的子彈幾乎是擦着她的發尾潛入大理石的地面。
她就知道!
密集的觀衆席遮擋住水式,至少可以形成短暫的安全區域讓她有時間尋找一個更好的處理方案,衛宮切嗣因為她的挾制不能輕易露面而Saber則被Berserker阻攔無法靠近聖杯,如果能就這樣拖延到任務人到來也不失為一個有效的辦法,當然,這是理論上的。現實是,顯然衛宮切嗣并不打算給她那個時間。
“——衛宮切嗣以令咒命令Saber——”
完全忘記令咒存在的水式被衛宮切嗣使用令咒的行為一驚,然而他接下來的命令卻使她一下子陷入茫然。
“——使用寶具,破壞聖杯——”
“……什……?”
瞬間爆發的強大魔力卷起的旋風驅散了四周的火焰,從被解除的風王結界中心,現出了黃金之劍的樣子。Saber發出悲鳴幾乎用上了全身的力量抵抗着來自于令咒所帶來的強權,Berserker則在情況發生突變的瞬間便退開站到水式的不遠處。
快速凝聚的力量帶來強烈的壓迫感甚至讓水式産生輕微的窒息,飛快的從一堆座椅之中爬起看向衛宮切嗣所在的包廂位置,無法掩飾臉上的錯愕與驚詫。
衛宮切嗣想要毀掉聖杯?
這不合理!
而且!
“停下!”
“——使用第三次令咒再次命令Saber,破壞聖杯——”
在衛宮切嗣再次開口的瞬間便明白已經無法阻止,原本捏在手心準備着攻擊咒法的寶石立刻被移作他用,“「時間交錯的光之吟,大地移動的土之力,随我所咒而來,随我所咒而去。東之落地,南之書區,西之川流,北之聖域,随我心意即可來去!」”
一個小型的傳送陣在Berserker腳下形成,在他尚未作出反應之前便強制發動了傳送。這祭出純淨的寶石配合上完整咒語的傳動法術所産生的效果可不是之前把Berserker扔到樓上的那種更加像是惡作劇一樣的小法術。
這是真正的,穿越守世界與原始世界的咒語。
這個時候已經沒有時間多想,水式因為心中那無法抵擋的責任感而選擇留下,在Saber的攻擊發出的瞬間便放棄了阻止的行為轉而飛快的攀附着殘破的牆壁跳上衛宮切嗣所在的包廂,在他做出反應之前一腳踹翻在地。
曾屬于愛麗絲菲爾身體一部分的黃金聖杯在閃光的灼熱中靜靜地失去了形态,接着消失了。毀滅了聖杯的‘勝利的契約之劍’将整個市民會館一劈為二,原本就已經被破壞得不成樣子的建築物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上層構造被破壞,失去了支撐的房頂如雪崩一半落到了禮堂內。
透過支離破碎的屋頂,水式和衛宮切嗣看到了夜空。
黑色的‘太陽’。
不,與其說是太陽,不如說是一個‘孔’。
‘孔’不斷地縮小,而在同時,漆黑的淤泥也如瀑布般的落下。
看着天空中的景象,水式發出哀傷的嘆息,“已經,晚了啊。”
從了解到聖杯戰争機制以及大聖杯內部的那個東西的時候起,水式就明白了,那個藏在人造人體內的小聖杯在這場儀式之中其實只是一個鑰匙,是打開大聖杯的鑰匙,同時也是一個塞子。
只要保護着小聖杯的存在,大聖杯之中的‘此世之惡’便不會逃出,只要打開通道的魔力消散或者重新封印小聖杯便可以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然而,衛宮切嗣卻命令Saber毀掉了小聖杯。
失去了桎梏,已經沒有辦法阻止孔裏的黑泥溢出了。奔湧而出的黑泥漫過一樓的觀衆席,毫不停歇的湧出殘破的建築物,向着周邊的街區擴散開去。
于是,殺戮開始了。
水式悲哀而絕望的閉眼,耳邊回蕩着生命被剝奪的悲鳴與呼喊,以及沾染上污穢的無辜靈魂對于世界的詛咒,宛如實質一般的負面情緒幾乎将她完全的吞噬。
“你的錯……”尖銳的犬齒劃破了嘴角流下鮮紅的血絲,水式的雙手卡住呆呆的看着這一切的衛宮切嗣的脖子,“全部都是你的錯!本不該這樣的!如果不是你根本就不會有人死掉!都是你的錯啊!”
守世界的生命對于任何負面的存在都相當的敏感,同時也極為容易受到影響,黑泥所帶來的陰郁以及死亡所帶來的一切負面情緒都被水式完整的接收到,而衛宮切嗣的存在便成為了她發洩的途徑。
“人類根本就不需要什麽見鬼的和平!‘法則’不可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你無法付出的代價‘法則’會從你身邊的人身上索取,這樣想要做所謂的救世主就拖着你身邊的人去死好了!”手指的力量不斷加大,此時的水式确實是抱着殺死衛宮切嗣的想法,“你以為你是誰啊,你有什麽資格用你的天平衡量生命!如果不是你根本就不需要有無辜者死去!”
就在衛宮切嗣的脖頸幾乎被扼斷之際水式卻選擇了松手,冷冷的看着因為缺氧而全身癱軟匍匐在地發出劇烈咳嗽的衛宮切嗣,幾次握拳還是放棄了殺死他的想法。
現在不是浪費時間在這裏的時候,想必工會的任務人已經到達,她現在必須去和他們會合。
而且,讓他這麽容易的死掉太便宜他了。
衛宮切嗣就應該活着,永遠的将這一切銘記,一輩子鞭撻着自己的良心!
抛下不斷咳嗽的衛宮切嗣,水式踩着破碎的建築物盡力避開黑泥向城市內進發,臨走前回頭望向Saber消失的地方。
雖說這個職階有着極高的抗魔性,但是強行違抗令咒以及超出她剩餘魔力的招式已經将Saber的全部魔力榨幹,況且她本人在聖杯被銷毀後也不再有停留在這個世界上的力量和意志。
不過,能夠不用親眼見着那之後所發生的這一切也是一種幸運。
水式在沿路凸出地面的岩石以及其它一些東西上面飛快的移動直到再也無處下腳,親眼見證着黑泥将接觸到的一切焚毀卻無能為力。
她,什麽也做不到。
“For……m……”
嘶啞的嗓音以及武器碰撞的聲音将她沉積于哀傷的意識拖回現實,順着發出響聲的地方看去,詫異的發現竟然是Lancer在那裏,并且應該是被派遣來處理小聖杯情況的任務人圍攻中。
“等一下!”急忙湊上前去,卻被其中的一位任務人攔住。
“學員?來湊什麽熱鬧!”穿着白袍的任務人一把拽住水式的後領把她拖了回來,“立刻回公會去!”
“等等等!”水式手忙腳亂的阻止白袍任務人準備用傳送陣把她丢走的舉動,“那個家夥,是我這邊的人!”
“那個靈魂體?你就是聯絡人說的那個考核學員?”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的方向看去,白袍任務人在露出意外之後便是了然,“勸你一句,仔細看看他的樣子。”
停下掙紮,水式按照任務人說的仔細看向Lancer,平靜下來之後那異樣便清晰的暴露在眼前。Lancer原本俊美的臉上此時卻透露着陰森,蜜色的眼瞳中透着魔性的暗紅。
就像,聖杯戰争之處的Berserker。
不,當時的Berserker只是失去理性,現在的Lancer不如說是被染黑後的魔性。
“應該是接觸到了污染物被污染了。”見她不在撲騰,白袍任務人松開手,“畢竟這種純粹由力量組成的靈魂體相比我們而言更加容易被污染,已經沒救了。”
清晰地記得自己曾經在電話中讓Lancer去尋找Saber的蹤跡,看起來,他确實在執行這項指令。
……是她的錯。
“啊,我知道了。”水式捂住雙眼短暫的沉默,放下手時只能看到眼角輕微的發紅,“交給我吧。”
“哦?”
“任務,還沒有結束。”努力的勾起嘴角,卻沒能做出更加輕松的表情,“還是,由我來動手最為合适。”
“既然你這樣決定的話。”稍微猶豫了一下,白袍任務人沖圍着Lancer發動攻擊的另外兩名任務人喊了一句什麽,在那兩名任務人調整攻擊節奏後找準機會一把拍在水式的背上,“速戰速決!”
水式毫無準備的被這一下拍得向前一沖,直接闖入了戰鬥範圍,踉跄着站穩,另外兩名任務人已經退出戰團不過仍然站在不遠的範圍警戒。
水式深深的嘆息,擡頭看向在看到她之後終于安靜下來的Lancer,幾乎無法掩飾自己的哀傷。
“For……m……”血紅的瞳孔恢複了一些清明,Lancer晃晃頭,口中發出破碎的音階。
“抱歉,迪盧木多。”發出苦澀的輕笑第一次呼喚對方的名字,水式走上前去伸手輕輕的撫上他的胸口,“我很抱歉。”
炙熱的鮮紅飛濺,灰白的獸爪穿透結實的胸膛,血花成為破敗之中最美的裝飾。
攬住迪盧木多倒下的身軀,水式并沒有流淚,但潆繞在身邊的悲哀卻如同水一般将其淹沒,“我的錯……”
“不……Formula閣下并沒有錯……”魔核破碎致使儲存的魔力潰散,同樣使得侵染的污濁散去,恢複理智的迪盧木多倒在水式的懷中充滿輕松的微笑着,“Formula閣下一直在阻止這一切……我都看到的,所以……”請不要自責。
喉嚨深處發出一聲哽咽般的悲鳴,水式輕柔的遮蓋住迪盧木多溫潤的雙眼,輕唱屬于那邊世界的鎮魂歌。
“我親愛的朋友,願主神能庇佑你。
在痛苦劫難之後那些黑暗深淵已經随之消失不見。
香甜的果實芬芳的氣味,故鄉的風會陪伴在你身邊。
曾經忘卻的往事中希望你還能記得最初開始的那一切。
鏡山的冰雪、凋零的枯葉、金色的夕丘、鋪沙的皓月,還有曾經走過的深遂湖邊。
蒂娜彈奏豎琴的聲音還猶然回蕩耳邊,那溫柔會伴你深深入睡。
握着我們深愛的主神之手,你會忘卻痛苦一切。
入睡、長眠。
在你夢中不再有黑暗背負,只有甘甜美麗的氣味。
給我親愛的朋友,祝禱你能擁有主神所賜予的溫柔世界。
延續到,再次睜眼。”
懷中的重量逐漸變輕直至完全消散,水式維持着跪坐的姿勢,眼淚終于忍不住滑落眼眶。
“該走了,學員。”白袍的任務人上前手上的符咒一翻,“剩下的就是我們的事情了。”
白色的符咒落到地面形成一個不大的陣法,水式并沒有反抗,在一瞬間的失重之後便完好的落在堅實的花崗岩地面上,而早就等在那裏的聯絡人走上前來半輔助半強迫的将她拉起。
“學員,總部下達指令。”聯絡人并沒有因為水式不執行命令時的破口大罵或者發飙,僅僅是平靜乃至于冷酷的說出剛剛接收到的信息,“『正式通知,Atlantis學園三年生水·式,執行評定考核任務,執行考核任務期間未曾及時發現并且上報人類聖杯戰争所産生後果致使污染潰散,特此予以處罰。』”
“『處罰內容:五年之內,禁止參與工會相關任何考核項目。』”
“『請問學員是否有異議。』”
“不,沒有。”水式無力的靠在桌邊,發出嘆息一般的回應,“完全,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啦!!!終于完結啦啦啦!!!
(^o^)/~
下面還會有多視角的番外,一定不可以錯過!!!
☆、迪盧木多:番外一
01
胸膛中的心髒停止跳動逐漸變得冰冷,野豬所留下的傷口貫穿整個腹腔,鮮血在林間的泥土上染上大片渾濁的黑色。
原本寂靜的虛空之中似乎有什麽細碎的聲音。
似乎是什麽人在低吟。
并不是怎樣玄妙的嗓音透着嘶啞,似乎是在尋找,似乎是在呼喚。
但是對于沉寂于無聲之中的人而言卻如逢甘露。
于是,他回應了那召喚。
盈滿吧,盈滿吧,盈滿吧,盈滿吧,盈滿吧
周而複始其次為五
然盈滿之時便是廢棄之機
天将風來以牆隔之
門開四方盡階閉之
自王冠而出于前往王國之三岔路上循環往複
宣告汝身聽吾號令吾命與汝劍同在
應聖杯之召若願順此意從此理則答之
于此起誓吾願成就世間一切善行吾願誅盡世間一切惡行
然汝當以混沌自迷雙眼侍奉吾身
汝為身纏三大言靈之七天自抑止之輪前來此處
天平的守護者!
“以Lancer的職介接受召喚,試問,汝可是吾之Master?”
02
迪盧木多第一次見到Formula Water是在肯尼斯受傷之後。
因為之前的魔術工坊被炸毀而不得不搬離到人煙稀少的一處廢棄的半成品建築物內。
英靈的身體是由魔力所構成,對于結界一類的存在相當的敏感,所以迪盧木多在第一時間便感覺到Master所布置下的結界被觸動。首先想到的便是有敵人入侵,立刻武裝起來前往結界被觸動的地方,卻意外的看到一名大概還只能算是少女的‘入侵者’。
蒼灰色的頭發以及和自己色彩類似的眼睛,安靜的站在結界的範圍之外,不帶有任何攻擊性。
看到迪盧木多的到來,少女舉起雙手表示自己并無惡意,“別太緊張,Lancer先生,我并沒有攜帶任何惡意。”
按理說,這種時候在這敏感的地方出現的人都有着巨大的可疑之處,況且眼前的少女能夠準确的叫出他的職介。但是對方身上那淡淡的血腥氣味昭然的展示着對方已經受傷,顯然不可能輕易的與他一戰。
對并不帶有敵意以及已經受傷的人發動攻擊并不符合騎士之道。
迪盧木多在短暫的遲疑之後選擇,将對方驅逐,“離開這裏。”
“我只是來表達結盟意願。”灰發的少女并不懼怕他嚴厲的口吻,而是溫順的淺笑着向他表達來意,“請你幫我向你的Master轉達善意的問候,嗯,就說,有學生來看肯尼斯教授了,聽說教授遇到了麻煩所以本着尊師重道的心情來表達慰問。”
迪盧木多看着少女溫順的态度有些遲疑,雖說現在對方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攻擊性,但是她所說的确實很重要。Master受傷并且到現在都沒有醒來,如果說眼前的人确實是Master的學生的話,确實是己方的人員。
但是、他并不能确定眼前的少女真的就是Master的學生。
迪盧木多警惕的看着少女,試圖判斷對方是否真的無害,而對方也不着急,只是靜靜地看着他,直到他返回暫住地之內請示Master的未婚妻為止。
這就是迪盧木多與Formula的第一次見面。
在得知Formula受的傷極有可能是因為Saber的Master的偷襲,迪盧木多主動提出去周邊巡視。
雖然在背後談論別人并不符合騎士之道,但,Saber的Master确實不是一位喜于使用正面手法的人物。
等到迪盧木多巡邏結束确定周邊沒有敵人後回那破敗的建築物之時,Master已經醒來,并且正在和Formula閣下一并讨論着什麽,雖然不解于Master暴怒的情緒以及Formula閣下若有所思的視線,但是盡忠職守的迪盧木多依舊守衛在邊緣的位置。
只是很短的時間,Formula閣下便離開了。
然而迪盧木多卻感覺Master和他美豔的未婚妻之間的氛圍都變得不一樣了起來,但至少不是往壞的方向滑去。
對此,活着的時候就因女難而失去君主信任的迪盧木多感到相當的開心。
雖說他本身并無那種想法,但是他的Master對于他的未婚妻對迪盧木多的興趣不滿足以讓他感到顧慮。不過在Master醒來之後,索拉小姐對于他的關注程度似乎有所降低,而Master面對他的态度也不像之前。
雖說不知道現在這種變化是否是因為Formula閣下,但是對于迪盧木多來說這是一個好的現象。
作者有話要說: 咦咦咦——竟然沒有什麽評論!!
w(?Д?)w大家對于這個結局這麽不滿咩!!?
☆、迪盧木多:番外二
03
再次見到Formula是在第二天的傍晚,在感受到結界被觸碰,迪盧木多第一時間來到結界的範圍。
Formula帶來一些日用品以及食物,現在正是Master所需的。
主動帶領着對方來到Master面前,Formula受到了索拉小姐的熱烈歡迎,在把帶來的東西都交給他之後,并沒有避諱的和Master在一起讨論之後的計劃。
幾乎是旁聽了一整個計劃,迪盧木多實際上并不能完全的贊同。
按照迪盧木多最初的理解,是需要拉攏Berserker的Master,而做到這一點的前提是去救助一個被虐待的孩子。然而Formula的意思并不僅僅是要拉攏Berserker的Master,而是以此為條件用那個孩子來交換Berserker!
尊敬他人、英勇無畏、不懼犧牲、憐憫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