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我也不震驚他會這麽說, 回頭一看,便見他臉上表情跟說的完全不在一根平行線上,有些微的急促和焦慮。

“可是……”

“沒有可是,趙健雅,我不行聽到這句話。”沈曜文說的有些舉措不安。

我想了想,沒再說話。如果這會讓沈曜文不安,我大概應該可以做到視而不見。

然而我們并沒能依照規定時間出發, 沈曜文不到半天突然發起高燒,醫生給他看了看,說是傷口發炎了, 心境也不大好,所以一言不合就高燒不退了。

我順着他的劉海撫摸他額頭,照顧了他半天,他病情才有些穩定, 可依舊是神志不清,神志不清底下, 潛意識抓住我的手就死活不放,我到最後都沒辦法去找威尼斯,只能發了短信給他,無非就是一些鼓勵和問候, 希望他能盡快振作起來。

威尼斯很快就回複我了,內容讓我吃一驚:【有你鼓勵,很高興,我會很快回複過來。過幾天董事長的子女就會回來, 我希望你留下來可以嗎,董事長留給你的東西,我怕我一個人守不住。】他這也是怕我一走了之吧。

這聽來,我清楚了一點,他哥哥也是持反對态度,威尼斯這是準備跟整個家族做對抗。我有些無奈,回複他:【你不用擔心,我答應過董事長,自然會接受SIN,但你要給我一點時間。你別想這麽多了,專心養好心态更重要,這些旁事,你不用特意去擔心,你父親是個聰明人,肯定留了一手。有遺囑在,他們不敢動遺産的主意。】

其實我更希望交到威尼斯手上,可既然答應了董事長,這遺産我就必須接收下來,而且威尼斯多半也不會同意接手。

對面很快就回複過來【好】,我一只手拿着手機打字,一只手有些疼。沈曜文皺着眉頭,突然抓的我很緊,嘴唇顫抖兩下喊我名字。

我幹脆脫了鞋子上床,躺進他被窩裏,跟他面對面,抵着他熱乎乎的額頭,看着他的睡臉。

沈曜文呼出來的氣息都帶着濃重的熱氣,我在這股讓我心安的熱息中閉上眼睛,整個被窩都熱乎乎,理該很難入睡,我卻極快地喪失了意識,陷入夢鄉。

我們延遲回去,幸好他爸的飛機申請飛行路線也延遲了起飛日期。

離開當天威尼斯并沒出現,取而代之的是查理斯來送行。先前查理斯對我還算客氣,現在看我的眼神卻是相當複雜。

查理斯帶着我們來隔壁城鎮的小型飛機場。沈曜文家私家飛機早就在機場等候着,飛機上下來了一位中年男人,我倆一看雙雙愣住,竟然是忙碌的半年能不見沈曜文一次的沈叔叔。

沈叔叔見我兩都有些凄慘,特別我,本來就瘦,瞧上去跟瘦了一大圈似的,就驟起眉頭問我:“你們兩個跑這兒來幹什麽,還搞成這樣,健帥,你爸爸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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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巧正在十一,我便說:“想趁着小長假,到這兒體驗一下人文風情,怎麽知道被搶劫了,搞成這樣。”

富家子弟,放假到外面瞎跑也是正常。沈叔叔并不在意,只是叮囑:“那也得告訴家長才行,這樣你爸會很擔心,前幾天我還跟你爸通過電話呢,他正抱怨放假也沒見你回來呢。”

到現在為止,還沒跟沈曜文說一句,我直覺不妥,正想告訴他沈曜文受傷了。沈曜文特意拉了拉衣服,把受傷的手擋得嚴嚴實實,順手拉住我手腕,跟我十指相扣,阻止了我說話。

我驚詫他這一出,想甩掉他手指,他卻越握越緊。沈叔叔直接看到了,笑說:“你們感情什麽時候這麽好了。”

沈曜文認真說:“一直都這麽好,爸。”

額,我直覺這個爸字,有些不對勁,這語氣似乎有事要說。

沈叔叔拍拍他肩膀,率先上機,沈曜文帶着我上去,在門口的時候跟上面的父親開口說道:“爸,我想跟趙健帥在一……”

沈叔叔皺着眉頭回頭問:“你想跟他幹嘛?”

我把使勁兒掐住沈曜文胳膊的手指放下,笑說:“他說想輔導我學習。”

如果我沒猜錯,沈曜文應該是想把我們關系告訴沈叔叔吧,他受了啥刺激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事實不能告訴沈叔叔,不然恐怕今天咱們依然走不了,得送沈叔叔回去SIN看心病去。

沈叔叔頓時哭笑不得:“人家可是研究生,你這幾年就算學習不錯,哪裏教得了他,有這功夫,還不如多幫忙點兒我……聽說讓你玩兒的那小公司沒了?”沈叔叔話鋒一轉,看看身後,似乎正在端看身後的查理斯等人,似是漫不經心說起。“這裏好像是SIN的大本營吧,整個城鎮都圍繞那個集團轉呢。”

這說說的意味深長,沈叔叔多半已經猜出來了,沈曜文跟SIN關系匪淺。

沈曜文卻心不在焉再度提起:“爸,這些小事先放在一邊,我跟健帥……”

我再度掐上他的大腿肉,這回大力多了,他哎喲一聲,一臉不敢置信看着我。“你也真狠心。”

我淡淡說:“沈叔叔正在說事情,你能別老插上無關緊要的一些事嗎。”真想給你腦子一巴掌拍醒你腦子。

沈叔叔之後沒再問下去,上了飛機,沈曜文不老實地三番四次想要開口,我最後嚴肅警告他,再鬧下去,待會下機我直接買機票回來,提前當SIN董事長好了。他這才陰沉着臉色放棄了,不大高興咬牙切齒說:“回去第一件事,你就等着被我收拾吧。”

我倒是不怕死,呵呵一笑說:“那得看你到時候有沒有這體力了。”

他眯着眼睛,笑容突然顯得相當暧昧難耐:“你記得小時候,我發燒了,當天還得體育考試。為了不在你面前丢臉,執意要去考試的事嗎。”

額,怎麽又扯到我身上來了。我皺着眉頭想了老半天,原諒我,幾十年前的事了,我要想起來比登天還難。

沈曜文立馬就表情一皺:“我可是記得跟你的一點一滴,你倒是忘得快。”

我裝作記得啊一聲:“我當然記得,是那時候吧?小學?嗯,初中?”我看着他臉色回答,說到這裏他臉色稍稍好轉,我立馬确認:“初中,我記得了。”

他頓時眯起了眼睛說:“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忘記了,回去給你個本子,你把事情都記下來,我要知道你還記得多少。”

啊?不會是真的吧。我頓時一臉的要死要活,你這還是幹脆點殺了我吧,當時我對你又不感興趣,跟兄弟間的點點滴滴怎麽可能都記得!?

沈曜文可不管我這些,接腔繼續說道:“我當時可是拿了體育考試的第二名。高燒的我,拿了第二名。”

我記起來,原來那時候他在發燒,真不怪我想不起來,這頭尾根本跟我印象的不對應。我頓時就犯愁了,感覺自己挖了個坑坑了自己。

他不斷重複,生怕我給淡忘了。我被說煩了,淡淡看他一眼,轉換話題:“比起這個,你不覺得你更過分嗎,為什麽跟你爸亂說話。”

他頓了頓,不大高興說:“怎麽了,我說的是事實,還不能說了?咱們反正遲早都得對父母解釋這事,遠近的問題而已。”

我十分震驚,他見狀,反而頓住了:“你,根本沒想過告訴你爸?”

我沒說話,爸爸只有我們兩兄弟,我一輩子不結婚,他頂多是有些失望,我要是出櫃,他能絕望,以為這是他沒有教育過我的原因。

因這一出,沈曜文不說話了,全程黑臉。我嘗試跟他閑聊,都成了獨唱戲,沈叔叔在前面突然發現我們兩個年輕人沒跟剛才聊得熱絡,也回頭問怎麽了,沈曜文幹脆閉着眼睛裝睡了。

到了那邊飛機場下飛機,老遠我便看見趙健雅啪嗒啪嗒哭着跑過來,梨花帶雨眼淚答滴答滴下雨似的,嘴巴不停地呀呀哭得說話都有些模糊不清:“你這些天跑去哪兒了哥哥!你吓死我跟爸爸了!爸爸以為你又出事了!”

我看向他背後的爸爸,才不過兩周沒見,他已經臉色泛白,瘦了一些,胡渣都來不及收拾。

沈曜文剛要擋住趙健帥,被我率先攔住,我接住往我懷裏沖的趙健雅,摸摸他的腦門安慰他沒事,對他身後只能疾步趕過來的爸爸報以非常後悔的道歉:“爸,對不起,我只是去玩兒,下次我會給你報備的……”

爸爸如釋重負,臉上的表情開朗了不少,卻還是一臉的心疼說:“玩也要注意安全啊,怎麽搞成這樣……回來了就好,下次不要這樣了,去哪兒跟爸爸說一聲,好嗎。”

我看看沒說話的沈曜文,突兀跟爸爸說:“爸,曜文今天能來我們家睡嗎,今天我們打算玩會兒手機網游。”

老爸一聽頓時高興,忙不疊點頭:“別玩這麽晚了,玩什麽游戲,手機性能玩的起來嗎,爸爸馬上給你買個新手機?新蘋果帶的起嗎。”

我無語,爸我是玩游戲不是被游戲玩。我趕緊說不用了,反正只是找了個借口而已。沈叔叔開玩笑說真是不孝子,這麽久見一面還到處跑。沈曜文翻了白眼,說關我啥事,沉沉瞪我一眼。心情不大好,幸好他壓抑了,沒人看得出來,以為他在玩笑。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實在抽不出時間抱歉,明天可能也要晚上才能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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