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我搖搖頭, 說:“如果有這個可能,我也很高興,可他不可能愛上別人。”
威尼斯一步逼近我,我錯愕,潛意識向後退步。他把我壓向牆,貼近我臉低沉卻溫柔說:“為什麽你這麽确定,男人都是善變的, 就像我,我因為家裏問題……以為一輩子不會愛上一個人了,可是上天讓我遇到了你……”
我相當冷靜:“既然男人都是善變, 那你日後善變成喜歡別人就成了。”
威尼斯苦澀發笑:“我是成熟的男人,跟還在發育的小屁孩不同,成熟男人的感情,已經過了能善變的年紀了……”
我沒說話, 怎麽告訴他呢,那我也就更沒辦法改變愛沈曜文的事實了, 我都八十多歲,要論年老你還差我一大截……
威尼斯見我不說話,半是玩笑半是認真提起:“沈曜文在你面前表現出色,你才沒辦法忘記他, 對吧。”
出色?我想了半天,沒想起他哪兒出色了,只想到他這些天給我添了不少亂,全盤計劃都散架了……
威尼斯突然卷起衣袖, 将手臂遞到我面前。我霎時間愣住,費勁所有力氣繃緊臉龐,用手擋開,皺着眉頭問他:“你幹什麽。”
威尼斯苦笑,答非所問說:“确實,前幾天我表現的都不好,讓那小子在你面前搶盡風頭。其實沒有他,等我反應過來之後,我也能表現的那麽出色……我也不為自己找借口,現在我就想讓你知道,為了你,我也可以什麽都不怕。”
我直覺他是不是瘋了:“你,該不會想讓我咬?”
威尼斯鄭重點頭,我用看神經病眼神看他,沉下表情,厲聲低沉說:“威尼斯,你別以為這是玩笑,你沒見過試驗品什麽樣子嗎。”
威尼斯苦笑呢喃:“沒關系,沈曜文沒事,我一樣可以沒事,你随意就好。”
威尼斯身材很好,比現在的沈曜文身材好的多,一手臂的結實肌肉,看的我吞吞口水,被迫閉上眼睛嚴厲說道:“他沒事不代表你一樣沒事!”
威尼斯沒說話,嘴角漸漸拉出絕望的角度笑說:“為什麽你不試試,不試過你怎麽知道?你連這點機會都不給我嗎。”說的似乎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我無語至極,認真看向他:“這不是鬧着玩!我這是為你好,沈曜文那是我們經過科學研究得出過結果的,跟你不同,我們并不是這麽兒戲地确認。”
兒戲這個詞似乎戳痛了他,威尼斯整個人一顫抖,垂着頭,手臂離開我身後的牆,停止對我的禁锢。他淡笑呢喃:“抱歉,吓到你了,那也是,不能因為我的任性,讓你背負這樣的債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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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說法,他也知道,失效率真的不是很高,那還非要逼着我嘗試?真不知該不該說他傻好。
我緩緩說:“我沒這麽想……威尼斯,我身上背負的債務,比你想象的多……我沒你想的那麽美好。”
威尼斯搖搖頭,呢喃:“你說的就算是實話,那些破事也不關我事,在我眼裏你就很美好。”
他一意孤行,我也不知道怎麽勸阻。洗手間的門這時候開了,沈曜文提着褲子迫不及待就跑出來,擡頭便見我跟威尼斯面對面在牆邊上,立馬臉色鐵青一片,直接把我拉過去藏在他身後,惡狠狠碎了一口:“威尼斯,我就知道你要露出狐貍尾巴!說,是不是你給我吃了什麽東西,害我拉肚子,好趁虛而入?!”
威尼斯恢複以往的表情,淡笑說:“你以為感情是一場兒戲?你拉個肚子的時間,嗯哦,我就能讓泡泡改變了?呵呵,看來你對待感情的态度不過爾爾。”
沈曜文看了看我,急了:“少造謠了你!都一把年紀的老東西了,少惦記年輕人的東西,也不怕被人嗎!”
威尼斯無所謂說:“正好呢,我跟泡泡都二十多歲一把年紀了,惦記上也是應該的,你呢,找你們班上的小妹妹正好。”
沈曜文:“誰尼瑪喜歡胸大無腦的小妹妹了?我就喜歡平胸的,怎麽了。”沈曜文有意無意掃向我的胸口,惡狠狠說:“我就喜歡這種大小的,咋了,有意見?”
我:“……”啥叫這大小?我壓根沒胸!
我有些頭疼,昨還嫌棄飛機會來的早,現在巴不得飛機從天而降帶我回家!
我幹笑兩下,問沈曜文:“是時間換藥布了,威尼斯,能麻煩你嗎。”
威尼斯磨拳霍霍:“當然可以。”
沈曜文一頭冷汗,憋着嘴說:“為啥不能你來?”
我很無辜啊:“你還想包成粽子似嗎,你舒服?”而且昨兒包了我半天還是包出一紮粽子,我也很絕望。
沈曜文馬上說:“比給他碰我好!我怕吐他一身!”
威尼斯冷笑:“我碰你我也得洗手半天。”
我為了世界和平,趕緊挺身而出,繼續為他裹粽子,比昨天的還難看,沈曜文笑眯眯的也不嫌棄,還故意露出大半個肩膀,在威尼斯面前耀武揚威:“恐怕你兩只腿廢了,也沒有這個待遇吧,你能嗎,能嗎。”
我:“……”好想把他另外一只胳膊給整廢了,做無臂俠應該就能安靜了吧。
基地的秘密不能讓別人知道,私家飛機不能停在基地的飛機場,SIN很早就拿專車打算送我們去隔壁市區,臨走前,突然聽說董事長想要見我,沈曜文神經兮兮不幹了,我想了想,直接帶上拖油瓶的他。
我跟着威尼斯去了上回董事長的房間,董事長依然老态龍鐘地躺在床上,可臉上他那表情,竟然比之前有些容光煥發,我安靜了,這神情。
威尼斯習慣性便要走,我小聲叫住他:“威尼斯,你最好留下來吧。”
威尼斯有些愕然,看我神色凝重,微微皺眉,卻是答應了。我看向董事長,問他:“介意嗎。”
董事長笑了:“不介意。”心情似乎很好,系統回來之後雖沒跟我詳細聊過,不過看來他跟董事長唠嗑得很愉快,結果很讓人滿意。
董事長讓我走過去,沈曜文當即抓住我手臂,擋在我面前:“有啥話直接說吧。”
我給他一個眼神讓那個他放心,直接坐在董事長床邊的椅子上,便聽見董事長苦笑說:“我十年了,一直就為了這個事整了十年。”
我沒說話,靜靜聽他用愉快的聲音卻是顯得相當蒼老地呢喃:“沒想到到頭來只是一場空,我感覺我這輩子簡直就是一場笑話。”
我認真看向他:“不會。你對于這個世界而言是個英雄,放棄也是值得人們尊敬。”
董事長頓時被我逗得哭笑不得:“你倒是很會安慰人。”沉默半晌,他突兀說道:“昨天我臨時讓人過來立了份遺囑。”
我疑惑看向他,這跟我有啥關系?他淡笑說:“SIN我名下所有的股份,将全部贈給你。”
後面的兩人深吸口氣,我也很錯愕,我搖搖頭忙不疊說:“我不要。”
董事長苦笑不已:“我就知道你不要,所以不能就這樣放你回去,不然等我走了,遺囑也成了破紙而已。”
我無語之極,真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幹。我降低語氣的冷淡,帶着些溫和說道:“董事長,你有很多後代,你有很多選擇的權利,我這個外人也不想蹭這一腳。”
董事長一字一句無比清晰說:“對他們來說,我只是可有可無的老頭,當然,威尼斯他們兩兄弟除外,我知道在我的子孫裏,最了不起,最關心我的,只有他們兩個。”
我用餘光看向威尼斯,威尼斯聽到這話,顯得相當不自在。
我勸解他說:“那就把這些都留給他們兩兄弟吧。”
董事長壓低聲線呢喃:“可就算是他們,也沒你來的親近,我希望把這些都留給你,那我才放心。趙健帥,你對我将死的一個老人家的小小要求,都不答應嗎。”
我稍稍有些明白了,已經看遍凡塵的他,繼承人是不是子孫已經不重要了,來自同一個地方的我,在某個意義上比他的血親意義更深重。
我很久才點了下頭,勉為其難,答應下來。老人家露出欣慰的笑容,閉上眼睛,嘴角帶着笑意。
系統突然跟我說:【我離開一下。】
我問他:【是他走了嗎。】
系統沒說話,算作默認。
這時間很長,儀器上的反應來的比較慢,這才突然劇烈地傳來緊急制動聲響,亮起了紅燈。
威尼斯傻眼,第一時間沖上來,迅速給他父親做緊急搶救手段,外面一分鐘之內便闖入三位醫生,我被擠到角落。沈曜文一把将我拉進懷裏,焦急地上下查看我,也不好跟他們發作。
幾分鐘時間自然是徒勞的,董事長去世了。威尼斯整個人突然無力,癱倒在床邊。他捂住自己嘴巴,忍住哽咽。集體都沒了反應,雙雙脫下自己的帽子,用他們傳統的禮儀進行悼念。
過了很久,系統突然跟我說道:【剛見過他了,他留了話,希望讓你傳達一下……】
我走向威尼斯身後,拍拍他肩膀,鄭重認真地告訴他:“董事長讓我告訴你,你是他很好的兒子,希望你原諒他,其實他一直很愛你,不能明目張膽地愛你們兄弟,他後悔了很多年……你給的生物模型組合,他一直放在最寶貴的保險箱裏。”
威尼斯愣在原地,一臉不敢置信地看向我,再也控制不住,一滴淚流了下來,突然撲過來抱住我雙腿,眼淚浸濕了我的褲子。
威尼斯剛失去了親人,精神不是很好,跟我說,希望我留下來陪他幾天,臉色帶着懇求。
沈曜文已經忍耐多時了,一下臉就垮掉,幸好這時候查理斯趕到,看到威尼斯這樣糾纏我,恨鐵不成鋼,拍了他腦子兩大巴掌,惡狠狠說:“你這樣也太難看了。”很明顯他臉色也不佳,對于董事長突然的離世,也有些不知所措。
兩兄弟突然之間像失去帆船的帆,我看着這樣的威尼斯,有些不忍,正要開口跟沈曜文說留下。沈曜文似乎早就猜到,湊近我耳朵低聲直勾勾說:“不要多想,不要多看,他雖然可憐,但不是你的責任,你希望你的責任只有看着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