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庶女謀（四）
夜晚的京都比起白天別有一番滋味，夜市小吃小販叫賣聲不絕，不時可以看見三三兩兩才子佳人幽會，這個架空的朝代對男女之情放得也寬，不過他們也是發乎于情止于禮，未曾有什麽出格的行為。不過要說起夜晚最熱鬧的地方，無非就是青樓了，高雅的，低俗的，全都坐落在那一條街上，可謂是條“不夜街”。
此時的秦珩身着紅袍，頭戴玉冠，腰別玉佩，手持折扇，正是一副翩翩公子模樣。行走在寬闊的青石板道上，兩邊樓閣皆是燈火通明，喝酒聲，嬉笑聲，不絕于耳，門口不時有手持香帕，衣着暴露的老鸨，以及幾個看起來肌肉壯實、面目兇狠的龜公。秦珩雖演過不少古裝劇，但是這可是第一次來到真正的古代，難免多了幾分好奇心。
慢慢悠悠地晃到這條街的中間地帶，入目的是一幢裝飾淡雅的樓閣，古樸典雅，落雪樓幾個大字是用瘦金體刻的，有一種傲雪淩霜，寧折不彎的風骨味道，整座樓看起來不像青樓，倒像是一座藏書閣，隐隐透着一股書卷氣。
看來落雪樓如此受達官貴人的追捧與它的裝潢也不無關系啊！秦珩心中暗道。踱步朝落雪樓走去，門外甚至沒有老鸨迎客，稍一驚訝，接着朝裏走去，更是別有一番天地。
“原來是秦小侯爺啊！您可是有幾日沒來我這落雪樓了！”一看到秦珩，落雪樓老鸨媚娘就迎上來了，語氣讓人很舒服，至少沒有谄媚之意。
“怎麽？媚娘這是想小侯爺我了？”秦珩打開折扇遮住了打半張臉，只露出一雙含笑的眸子說道。
“哎呦！小侯爺可別取笑奴家了！”媚娘擺擺手裏的帕子，道，“還不是咱落雪姑娘想你了！”
落雪，落雪樓的頭牌，模樣清麗脫俗，如高山之雪蓮一樣不可亵渎，高不可攀，原劇情中引用了一大段《洛神賦》中的話來形容其美貌：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從這裏，也可窺見出落雪美貌的一兩分。
“那小侯爺我就先上去了！”說完，秦珩就緩步上樓去了，只留下一抹愈走愈遠的紅色。
身後的媚娘看着他身姿綽約的身影，心中暗嘆：“小侯爺這模樣，若是生為女子，該是多麽豔麗無雙啊！”
走過曲曲折折的朱紅色雕漆樓梯，秦珩循着記憶朝落雪房中走去，樓上雅間不時傳來男女的嬉笑怒罵聲，秦珩這才真真切切地感覺到自己正身處青樓。
越往裏走感覺越是幽靜，秦珩知道裏面應該就是落雪的房間了。揮退門旁的丫鬟，推門而入，只見梳妝鏡前正坐着一位身着白色紗衣的女子，隐約可見白皙的皮膚，女子手持耳環，正對着銅鏡梳妝。
“雪兒怎麽打扮都是極好看的。”秦珩笑道，雪兒正是兩人之間一貫的稱呼。
001在腦海裏興奮地滾來滾去的，男神好會撩！情話技能滿點有木有！
“啪嗒！”落雪手中的一只耳環掉在了梳妝鏡前，顯然是被吓了一跳。
“阿珩，今日可算想起來看我了！”女子起身埋怨道，少了一絲仙氣，多了幾分凡塵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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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耽擱了。”秦珩随意說道，坐到酸棗枝木軟椅上，拿起晶瑩剔透的青瓷裂紋杯飲了口茶，姿态透着一股子灑脫。
小小的青瓷杯映襯着少年白皙如玉的手格外好看，落雪的眸子從他手上移開，“小侯爺倒是經常在我這蹭茶喝！這茶是否還入得了你的眼？”
“這茶入口甘甜香醇，回味無窮，确實是好茶！”秦珩回道，他倒沒說假話，這茶确實帶給了味蕾的不一樣的感受，這睿王爺，果真是大手筆！
“這茶确實貴重，我這的茶可不都便宜你了！”落雪伸出手指嬌嗔地戳了一下秦珩。
“雪兒，我又想聽你彈曲子了！”秦珩揉了揉有些發疼的太陽穴。
“怎麽？阿珩近日又不舒服了？”落雪白皙微涼的手指輕輕揉着秦珩的額角。
女子身上傳來冷冽的清香讓他感覺很舒服，幾乎要昏昏欲睡了。
看着少年逐漸放松下來的神情，落雪平日冷漠的眸子裏流露出一抹笑意，也不枉費自己學了這麽久，也算有效了！不過不知阿珩這個老毛病什麽時候會好？按摩手法也只是一時的，不若什麽時候問問主上好了！
“今日怕是不能給你彈曲子了！”落雪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怎麽了？”秦珩睜開眸子，眸子裏還帶着一絲水汽，波光潋滟的，格外好看。
“今日落雪樓有一位新人……”落雪回道。
柳依依！落雪的話瞬間讓秦珩對劇情的記憶回籠，這是一個和落雪性情樣貌完全不同的人，若說落雪是那雪山之巅的冰蓮，那柳依依就是那怒放的暗夜玫瑰，一冰冷一妖豔，卻同樣容貌傾城。
書中對落雪筆墨不多，卻對柳依依大肆渲染，原因無他，柳依依正是這本書的惡毒女配，男女主感情的催化劑，可以說是本文中除了秦珩以外的最大的炮灰，因勾引男主未遂被毀容丢進了萬蛇窟，死相凄慘。秦珩每每想起，心頭就一震，人命如草芥在這封建社會被表現的淋漓盡致。
所以說，今日就是女主第一次逛青樓的日子了，順便結識了天下第一公子慕容塵，而此時冷墨寒應該是在樓上的某個雅間被底下女扮男裝的女主給吸引了。
“看阿珩似是對柳依依很有興趣？”看着少年惺忪的睡眼重又有了光彩，落雪随意地問道，心卻不由得揪了起來。
“嗯，是很有興趣的。”秦珩倏忽起身，“那雪兒，我就先去看看熱鬧去！”少年調皮地眨眨眼，走出了房門。
落雪看着突然空下來的手，懵懵的，苦笑一聲，阿珩，你什麽時候才能明白我的心？少年一身紅衣似火，似天邊的晚霞，誰也抓不住。
001嘆口氣，難得嚴肅起來，唉，男神這個感情上的榆木疙瘩，怎麽可能懂！原劇情中落雪在得知秦珩死訊之後，大病一場，從此纏綿病榻，不久于人世。而現在男神也注定不會愛上她的，希望她這一世有個好的結局吧！
秦珩可算是這裏的常客了，也有着自己長期的雅間包廂，視野開闊，也不必和下面的人擠在一起了。這做官呢，既有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又有芝麻小官掌管雜事雜務，是以這落雪樓座位也分為三六九等，以權勢地位財富來分，再清楚不過了。
秦珩在丫鬟的帶領下朝自己的雅間走去，手搖折扇，好不惬意。太過放松的他不知，有一道目光如影随形，一直跟着他到雅間。
“主上，那是小侯爺！”平日裏眉開眼笑的老鸨媚娘此時不敢有一絲放蕩地站在旁邊回道。
“知道。”冷墨寒回道，惜字如金。
“他是這裏的常客？”本來以為主上不會再問話的老鸨擦了擦冷汗回道，“是。不過小侯爺通常只找落雪。”感覺周圍空氣似乎都要凝固了一樣，讓人喘不過氣來。
“主上，屬下要去主事了。”此時媚娘無比慶幸接下來的活動了，不用在這裏繼續受罪了，主上的氣息真是越來越冰冷了。
秦珩安然地半躺在榻上，透過大大的圓形窗棂看着底下熱鬧的場面，一位身着白衣，個子嬌小，眼神狡黠的“少年”好奇地張望着四周，柔和的燈光下，“少年”的膚色白皙細嫩，好比女子。
一時間，旁邊的一位同樣身着白衣的少年白皙的面頰上浮上一抹緋紅，這個少年長得真好看！
“你，總看着本……少爺幹嘛？”宛若癡漢般的目光，她想不注意都難，長得人模人樣的，不會是個傻子吧！
這個身形嬌小的“少年”正是從侯府偷溜出來的秦雨煙。
關于她是怎麽從偌大的侯府不被任何人察覺偷溜出來的，這些可以全部歸根于主角光環的強大作用。
“兄臺長得風流倜傥，在下一時晃神，如若不介意，可否交個朋友？”慕容塵尴尬地笑了一下，随即抱拳說道。
有一公子，身形如芝蘭玉樹，面若冠玉，三千青絲被一天藍發帶随意一束，潇灑肆意，喜穿白衣，風采卓然，江湖人稱“天下第一公子”。
秦雨煙看着對方衣着考究，一件看似爛大街的白衣實則做工精細，來這裏的都不會是普通人，何況這麽一個翩翩佳公子，和他交友好處多多啊！
“是我唐突了，公子不要介懷，在下秦雨，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左塵。”慕容塵略一猶豫，還是用了母親的姓，天下人都知慕容塵，卻無人知左塵！也是為了行走江湖方便，希望日後秦兄弟不會介意。
秦雨煙長期居于深閨，自是不知道什麽天下第一公子的，即便是知道，現在江湖上也是假冒地居多，不然以慕容塵這種标準的裝扮，早就被認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沒有更文，因為作者君在忙着做封面，所以小可愛們能多點收藏和評論麽，麽麽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