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被邢鹿鳴拽着往下走,雲星月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她甩開邢鹿鳴的手,眉頭微微一皺,“別拉拉扯扯!我自己會走。”
邢鹿鳴也不說話,就這麽回頭看着雲星月,他才留意到她的身高只到自己的下巴,小小的個頭卻倔強得緊。
星光下,教學樓旁,路燈散發着昏黃的光,空氣中飄來青草的氣息,偶爾夾雜着蟲鳴。
擡頭看着邢鹿鳴,雲星月覺得自己有必要跟他說清楚。
“我那天說過,不會答應做你的女朋友。請你,不要做出一些讓我厭煩的舉動。”雲星月一眨不眨地看着對面的高個子男生,他們還沒有熟到一起放學回家的程度。
邢鹿鳴走近,低下頭來直視雲星月漂亮的圓眼。
“我知道了,以後沒有經過你的允許,我絕對不會碰你。”
薄荷味的氣息在鼻間萦繞,雲星月不由得想起了那天的吻。他們之間只是嘴唇與嘴唇的相貼,整個過程不超過三秒鐘,跟西方國家的貼面禮差不多。
雲星月率先朝前走去,路燈将她的背影拉長。
邢鹿鳴放慢腳步跟在雲星月身後,他忽然覺得一天學習下來的疲憊在這一刻竟然神奇般地消散。他渾身上下充滿力量,回去還能再刷幾套模拟題。
從電梯裏出來,雲星月向右,邢鹿鳴向左。
“晚安!”邢鹿鳴主動告別。
雲星月沒有說話,但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開門進去,雲星月将鑰匙放在鞋櫃上。家裏的智能機器人小智已經按照程序設定點亮了家裏所有的燈,它移動到雲星月面前,口中說着:“主人,歡迎回家。您今天看起來有些疲憊,請注意休息,勞逸結合。”
“小智,我先去洗個澡,請你幫我泡杯咖啡。”
雲星月放下書包,直接走向浴室。學校的學習對她來說難度系數并不大,相比之下,對醫學知識的進一步研究讓她有些茫然。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對不對,會不會偏離她自己的意願?
一個小時後,換了一身家居服的雲星月坐在書桌面前,旁邊放了一杯美式咖啡。
打開超級圖書館,雲星月先是查看了一下自己後臺的積分,接近四萬。她的積分等級已經可以進入館藏區域,這裏凡是關于醫學的書籍都被雲星月下載了下來。針對她這種病症的資料少得可憐,倒是有很多其他醫學知識遠遠超過了現在醫學界的研究水平。
這些成果一旦運用于現實,将幫助很多病患,也會來帶巨大的經濟利益。
雲星月沒有那麽博愛,她的疾病要是得不到救治,哪怕這些醫療項目啓動了又如何,根本得不到一個有效且可持續發展的保障。所以,雲星月沒有貿然把從超級圖書館獲取的先進技術拿出來。
先解決了自己身體隐藏的病症,讓自己變得強大,才能守護住這些成果,不被不良用心的人利用。
超級圖書館既是一個作弊利器,同樣也帶來了巨大的風險。
雲星月自認為她沒有能力跟那些實力強大的組織甚至是郭嘉機構相抗衡,所以低調才是最穩妥的做法。
目光掃過菜單欄位的讨論區,這個界面現在還是灰色不可操作的狀态。根據系統的說明,要等積分累計到十萬,她才有資格進入這個區域進行操作。
如果到時候在研究自己身體隐藏疾病的時候有什麽困惑,應該可以在這裏得到先進星球研究者的解答。
沉下心來,雲星月點開刷題的界面。
她在APP上刷題獲得的積分可以連通傳遞到超級圖書館中,但是在超級圖書館中刷題獲得的積分不會更新到APP中。因此,在家的時候,雲星月都會用超級圖書館刷題,她不希望自己變态的刷題速度成為別人研究的對象。
淩晨兩點,隔壁的邢鹿鳴還在奮筆疾書。
過去的兩年他是實打實地沒好好學,落下的那些課程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補上來的。當然,也不能說他過去兩年完全在混日子,他雖然沒有學習,但是跟美國的合夥人一起組建了一個科技公司,主攻人工智能項目和軟件編程。
因為時差的關系,他晚上熬夜工作,白天自然沒有精力學習。
還好現在公司各方面已經向着更好、更穩定的方向發展,需要他這個技術總監親自操刀的地方并不多,他手下已經培養了一批能幹的技術人員。
當時針指向淩晨三點,邢鹿鳴灌了一杯涼水下肚,然後倒床就睡。
距離第二次月考還有三天時間,雲星月像往常一樣來到教室。
重感冒剛剛痊愈的江蕾又恢複了活力四射的模樣,她和聶思遠正在争搶最後一個小籠包,邢鹿鳴則趴在桌上補眠。
雲星月拉開座椅,準備把書包放進課桌桌肚裏,卻意外看到了一盒巧克力,還有一個淡綠色的信封。
“星月,你收到情書了!”搶小籠包失敗的江蕾回頭便是一聲驚呼,然後她迅速捂住自己的嘴。
全班同學已經被她的喊話吸引過來,關注地看着雲星月,她的表情很茫然,似乎還沒弄懂是怎麽回事。
從課桌裏拿出巧克力和信封,雲星月疑惑地問道:“這是你們誰的東西?是不是放錯了?”
邢鹿鳴早在江蕾驚呼的時候便醒了過來,他惺忪的睡眼在聽了雲星月的問話之後,徹底清醒。感覺後背被人戳了戳,邢鹿鳴回頭看到聶思遠朝自己豎起了大拇指。
周圍同學的眼神從雲星月身上挪到邢鹿鳴臉上,鳴哥這麽快就有行動了?
雲星月後知後覺明白了江蕾所說的情書是什麽意思,桌上的巧克力和信封給她造成了困擾,她應該怎麽處理這些東西?
就在雲星月糾結的時候,一只修長的手伸了過來。
邢鹿鳴拿起巧克力和信封往後面的垃圾桶一扔,“不屬于你的東西,扔掉就行,就當從來沒有看到過。”
教室最後一排,聶思遠的嘴張成了一個鴨蛋模樣,這個禮物不是鳴哥準備的?他就說嘛,鳴哥怎麽可能弄出這麽小家子氣的動靜。
高三十一班的同學們也都被邢鹿鳴的舉動驚呆了,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裏明明白白寫着疑惑:巧克力和情書是誰送的,你們知道嗎?
有人幫忙處理了困擾,雲星月不由得舒了一口氣。
不到一節課的時間,雲星月收到情書和巧克力這事兒就傳遍了高三所有班級。
“是誰?是誰?我好想知道這個人是誰!”
“這是個謎題,據說被邢鹿鳴扔掉的信封剛好掉進水桶裏,字跡全模糊了。”
“看樣子不是邢鹿鳴送的,不然他也不會扔掉。我太好奇了,究竟是誰敢給雲星月送情書?他不怕被邢鹿鳴揍得生活不能自理嗎?”
“我有一種大膽的猜想,你們說會不會有人故意在月考前給雲星月送情書,就是為了讓她分心,然後考試的時候失利?”
“樓上的猜想也太惡毒了一點吧,雲星月又沒有跟誰結仇,除非有人不想看到她考好。”
高三十一班今天教室裏的氛圍怪怪的,江蕾和聶思遠早已經在內部排查了一遍,他們基本上确定,給雲星月送情書和巧克力的人絕對不是他們班上的某個人。
關于這個人到底是真的喜歡雲星月,還是想要惡作劇,亦或者說影響雲星月的考試狀态,這樣偷偷摸摸地行為讓高三十一班的同學很不恥。
“別讓我知道這個人是誰,不然他就等着滿地找牙吧!”聶思遠氣憤地揮舞着拳頭。
江蕾悄悄地瞟了一眼邢鹿鳴,拉住雲星月的手,“以後你一定不要單獨一個人回家。萬一那個人是個變态怎麽辦?”
正在轉筆的邢鹿鳴慢慢握緊了手中的筆,他忽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我有點事,要出去一趟。阿遠,幫我跟老範請個假。”
“哎!鳴哥……”聶思遠跟着追了出去,他有點不放心。
雲星月轉身看着邢鹿鳴和聶思遠離開的方向,咬了咬嘴唇,到底沒有跟上去。其實吧,這事兒還真沒對她造成什麽影響,他們太在意自己會不會受到傷害了。
圍牆邊上,邢鹿鳴雙手一撐,靈活地翻上去。
在他背後,聶思遠氣喘籲籲地喊道:“鳴哥,你……你走正常的請假流程吧。學校最近查得緊,小心,給你弄個處分。”
“你去幫我辦請假條,就說我得了急症。”說完,邢鹿鳴從圍牆上跳了下去。
聶思遠雙手放在膝蓋上喘息,滿臉哭笑不得:急症的人還能翻牆出去,這個謊要他怎麽圓?
不到十分鐘,邢鹿鳴已經回家坐在電腦面前。只見他啪啪啪地輸入一串代碼之後,電腦的界面自動切換到學校的視頻監控後臺。輸入時間段,邢鹿鳴全神貫注地找尋可疑的人。
教室裏沒有監控,但是走廊上有。
從昨天晚上晚自習放學後,到今天早上第一個同學進入到教室之前,這個時間段出現在高三十一班教室門口的人都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