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溫暖日常

#溫暖日常#

蕭言瑜悶悶不樂, 心情不佳。他原以為, 蘇眠見他與雲美人交好, 會心生不悅,拈酸吃醋。他甚至做好了, 被她冷嘲熱諷的準備。可奇怪的是,蘇眠一臉樂呵呵,晚膳照吃不誤,甚至比往常,多吃了一碗米飯。

他坐在長案前,看不下去手裏的書,只愁的直皺眉頭。

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是他與雲美人相處的時間,太短?還是他對雲美人的‘好’, 不夠明顯?亦或者,是阿眠反應太慢,還沒領悟到他的意圖?

他捏着手中的書, 忍不住重重嘆息一聲。為了引起阿眠的注意, 他做了許多與他性子不符的事, 包括廣納秀女選妃, 包括假意與雲美人交好。

可……這一切還是太難了,比處理朝政還難。朝政之事,還有老臣可以詢問, 可……對于阿眠,他詢問不了任何人。

唯一能給他出主意的柳白,說的又确有幾分道理, 他雖然隐約覺得有些不對勁,可眼下別無他法,他只能選擇繼續相信。

也許,阿眠大大咧咧慣了,對感情不敏感,等他再堅持幾日,阿眠便能反應過來,便能明了他的心意。

“對,一定是這樣。”蕭言瑜忍不住雙手握拳,壓低了嗓音給自己打氣。他還得繼續計劃,繼續刺激阿眠才行。

——*——

蘇眠洗漱完,回到正殿時,看見蕭言瑜還在長案前坐着,垂首看書,面無表情。

她微微蹙眉,很是不解。他怎麽還不去陪他的雲美人呢?她還以為,榆陽宮的大床,今晚只屬于她一個人!

她偷瞥了蕭言瑜一眼,見他微微蹙眉,似是遇到了什麽難題。

“你怎麽還在榆陽宮?今晚不去陪雲美人嗎?”蘇眠說着,将肩頭的濕發撥到身後。

她剛洗漱完,如瀑的烏發披在身後,濕漉漉的。細小的水珠,順着她的發梢,滑落在衣衫上。她今日穿着件玉白色的長衫,頸部沾水的地方,緊貼在身上,襯得她的雙肩,又小又薄。

“我今晚陪誰,與你無關!”蕭言瑜還在生悶氣,氣蘇眠今晚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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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聲音涼涼的,說罷擡眼看向蘇眠。見她穿着一襲薄衣,緊貼在身上,襯得嬌小的身子,越加玲珑有致。他看得癡了,雙頰不禁襲上一抹粉紅。

“夜裏頭涼,你的披風呢?”他強迫自個兒的視線避開蘇眠,雙手緊捏着手上的書,聲音喑啞說道。

蘇眠蹙眉,感覺蕭言瑜有幾分怪異,他前一句話裏頭,像吃了火/藥一般炸裂,可後一句話裏頭,卻像吃了蒙/汗/藥一般,有氣無力的。

“我身體好的很,不冷!”蘇眠語氣也不善,說罷,自顧鑽進內室,躺在自個兒窄小的軟塌上。

頭發帶着幾分濕漉,沾在身後有些難受,蘇眠蓋着大紅錦被,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

蕭言瑜抱着一盆木槿花,走進內室時,正見蘇眠翻滾着身子,像剛下鍋的魚一般,抱着被子,蜷縮着身子。

他将木槿花放在地上,捏着蘇眠的手腕,将人從軟塌上拉了起來。

“起來!”他聲音依舊涼涼的,可動作卻輕柔的很。

“你幹什麽?”蘇眠擡手反抗,一張碩大的毛巾,忽然從天而降,蓋住了她的腦袋。

“別動!”蕭言瑜話裏頭帶着嚴厲,雙手帶着毛巾一塊,緩緩擦拭起蘇眠的頭發。

他的手很大,兩只手并攏,幾乎蓋住了蘇眠的頭頂。

蘇眠本是要反抗的,可……蕭言瑜的手法确實不錯,他的大手帶着幾分暖意,隔着毛巾,揉搓着她的頭發,似是按摩一般,讓人從頭到腳,生出一身的輕松。

蘇眠确實累了,為了給蕭言瑜和新選的妃子們,創造獨處的機會。她在榆陽宮外,閑逛了半日,又窩在犄角旮旯裏,睡得身子骨發麻,等到日薄西山,才堪堪回到榆陽宮。

如今身子正困倦的很,有人替她按摩,何樂而不為呢?蘇眠眯着眼睛很是享受。

鼻尖隐約嗅到一股淡淡的花香,蘇眠吸了吸鼻子,訝異問道:“哪裏來的花香?聞着好生舒服!”

“是木槿花!”蕭言瑜擦拭頭發的動作不停,難得見蘇眠乖巧坐在他身旁,他聲音更輕柔了幾分。

“哪來的木槿花?”蘇眠急忙掀開頭頂的毛巾,正見自個兒的軟塌前,擱着一盆木槿花。翠綠的嫩葉之間,夾着許多的花苞,高枝上的花苞,正開的燦爛,縷縷清香,沁人心脾。

“你說是哪裏來的?總不能是這花,自個兒長腿跑進來的?”

提及木槿花,蕭言瑜心間生出幾分悶氣,他千辛萬苦,将木槿花搬來榆陽宮,結果換來的卻是蘇眠挖好的坑。她自個兒躲在榆陽宮外,逍遙自在,卻讓別的女人在榆陽宮裏等他。

虧她想得出來!蕭言瑜實在是生氣,不自覺間,手上動作加大,不小心扯到了蘇眠的頭發。

“喂,你今日是怎麽了?翻臉比翻書還快?”蘇眠頭皮發麻,龇牙咧嘴,拍開蕭言瑜的手。

她一雙彎眉,微微蹙起,很明顯看不懂蕭言瑜。明明方才給她擦頭發的時候,他還一副無害的鄰家哥哥模樣,怎地說到木槿花,他就突然變了一張面孔?

想起半晚時分,蕭言瑜送雲美人離開榆陽宮的‘溫潤’模樣。蘇眠止不住開始胡思亂想,他莫不是害了相思病?情緒如此混亂,莫不是想雲美人想的?

古人常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一個時辰不見,也相當于隔着好些天呢!

想到這裏,蘇眠臉上露出一抹揶揄的笑,她坦蕩擺擺手,自以為是,勸蕭言瑜道:“你如今這般喜怒無常,定然是想雲美人想的癡狂了吧,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快些去尋她吧!”

“我……”蕭言瑜開口欲反駁,可聯想到自個兒的計劃,他沉着臉,只好硬着頭皮說道:“我自然想念雲美人,只是她今日身子乏了,我不想再去打擾她!”

言下之意,他要打擾的是蘇眠。

“沒想到你還有這份體貼?”蘇眠茫然點點頭,忍不住豎起拇指,誇贊蕭言瑜。

“……”蕭言瑜有苦說不出,緊抿薄唇,一臉的委屈。他對她的溫柔、體貼,她又何曾看到一分呢?

——*——

木槿花香,沁人心脾,安人心神。蘇眠一夜無夢,入宮以來,頭一次睡得這般安穩。

清晨的微光,透過窗沿灑在臉上。蘇眠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個兒又躺在蕭言瑜的身旁。他雙眼下青黑一片,此刻……正蹙眉看着她,臉上寫滿了愁緒。

“我……我又夢游了?對……對不起!”蘇眠讪讪一笑,連忙坐起身,她看着蕭言瑜,眼裏夾着幾分歉意。

“無礙!左右我已經習慣了。”蕭言瑜聲音平靜,繼續僞裝成受害者。

他失眠了一夜,自然不是因為蘇眠‘強占’了他的床,她是他抱過來的,他巴不得她天天睡在他旁邊。他失眠是因為,他想了一夜,依舊沒想通,接下該怎麽辦。

假意與雲美人、翠美人她們親近麽?可是……這親近法子該如何選?他不是個擅長演戲的人,他怕騙不過蘇眠的眼睛。到頭來,竹籃打水,落得一場空。

蕭言瑜還在沉思間,一旁的蘇眠突然開口說話:“蕭言瑜,你該起身上早朝了!”

她油亮的長發,像上好的綢緞披在身後,軟軟的發梢,随着她的動作,輕掃在蕭言瑜的手背上,勾得他的心底,生出陣陣的癢意。

“哦!”蕭言瑜遲鈍點點頭,一夜未眠,他腦袋沉重,腳步虛浮,看起來精神不振。

“可要召太醫來給你瞧瞧?”蘇眠見他神色不佳,開口詢問道。

“無礙!”蕭言瑜擺擺手,心底升起一股暖意,阿眠還是挺關心他的,他不能放棄,他得繼續努力才行。

——*——

上早朝的路上,蕭言瑜心情好了不少,他步子邁的依舊慢,一路上琢磨着,自個兒的計劃。

“李公公,讓翠美人到禦花園等朕,就說,朕下了早朝,要和她一起賞花。”蕭言瑜突然開口,吓得身後的李公公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皇上是想和翠美人一起賞花?”李公公不太确定問道。

他在宮裏頭當職了幾十年,頭一次見翠美人這般女子入宮為妃。身材魁梧,四肢壯碩,眼睛似銅鈴,嗓門如雷。當今聖上的口味,實在是獨特的很。

“自然是翠美人!”蕭言瑜語調平靜,雙袖背在身後,腳步依舊邁的緩慢。

“皇上,您得當心自個兒的身子骨!”李公公語氣中滿是關心。

以往當職的經驗告訴他,帝王召見妃子賞花,極有可能,晚上會召見這個妃子侍/寝。

想到這裏,李公公有些犯愁,實在是擔心翠美人這般壯碩的妃子,侍/寝時,會誤傷龍體。畢竟……皇上前些日子風寒剛好,今日瞧着,腳步虛浮,精神也不佳。

“朕身子骨好着呢!”蕭言瑜不明所以,瞪了李公公一眼。他召翠美人賞花,跟他注意身子骨有什麽關系?

“那……皇上晚上可要召翠美人侍寝?”李公公試探性問了句,想着提前做好準備,好讓管事嬷嬷教教翠美人,侍/寝相關的事宜。

“……?”蕭言瑜一口氣,憋得胸腔發疼,他駐足看向李公公,臉上一陣白、一陣青,想來是氣的不輕。

“朕說賞花,就只是賞花,你莫要胡言亂語,傳到阿眠耳朵裏,不好。”他聲音堅定,說罷,一甩衣袖,闊步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李公公(握拳):當今聖上,和先皇脾性不一樣。今天也是學習、了解當今聖上的一天,奧利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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