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節
急到了極點。此時也忘了方才鬧心的一股醋意,空餘手足無措。
“閉嘴,我知道。”
說與不說都是這一句答複。
懷旻挑燈走在前面,康岐安跟上他,規規矩矩聽他冷言冷語。
“您于我有恩,我都記着呢。要是一心想羞辱我,也不會在我半死不活的時候救濟一把。此事您也不過是說了實話,并非胡謅潑我髒水。這髒水原本就一直在我身上。”平鋪直述,比談生意還嚴肅些,只是說至此處時,停頓,轉頭看康岐安一眼,接着道:“我心裏把恩恩怨怨一條條都理得清楚,放心吧。我只是氣我自己身上髒,可不敢把怨氣撒您身上。”
“你在怨我。”康岐安十分篤定,他略微厚重的嗓音飄散在夜風裏,被吹得冰涼。
“懷旻……莫喜歡他。若是想找人作伴,便選位姑娘成個親,比與他糾纏不清來得好。”
之後一路,懷旻就聽他天南地北地瞎扯成了婚的好處。
說得就像他有老婆似的。
“到了。勞您在門口等,就不請進去了。”說着懷旻只身進去,一摔門,将康岐安隔在外面。
進屋翻找出東西,再清點核對一遍銀兩。正當此時,打更聲傳來。
匆忙轉身,康岐安就站在離自己三步遠的地方,漆黑的影子把人吓一跳。
“子時宵禁了。”康岐安解釋。
懷旻不吃這一套,将東西塞人懷裏便下了逐客令。
“廟小容不下大佛。街角打拐有家客棧,您将就湊合一夜吧。”說着又給他塞了一塊碎銀子,是單算給他住店的。
“行……等手上的事辦完,我再來找你。”康岐安活像個叫花子,拿着手裏的一堆東西,心事重重,郁郁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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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旻先他一步開門送客,耳朵邊飄進他說還要再來。
诶喲,可不敢,可不敢再見。您這掃把星下凡不容易,抓緊機會去禍害蒼生,別在我一人這兒耗功夫。
嘲諷是憋在心裏的,懷旻努力撐起有教養的面皮。
“既是恩怨兩抵,便再無瓜葛的好。我人微命賤,不敢攀您的高枝。往後風流雲散,各奔前程。”
門外,梢頭冷月,風裏銀輝。
“請。”
逐客令言簡意赅,工整且有禮。
“你怎的越發心高氣傲了?!你便知道來日我見你作甚?同你說什麽?”康岐安盯着他的側臉質問,心中想的是:我自己都尚未想清楚。
接着就是一頓年長者的教訓,腳下墊着“人生閱歷”,占據制高點,俯瞰衆生。
懷旻倚着門框揣着手,眼珠子轉也不轉,盯着漆黑的夜幕。無論康岐安說什麽,他都一副左耳進右耳出的模樣,不時奉承應和兩句,顯得自己并非康岐安所言的心高氣傲。
“醍醐灌頂,醍醐灌頂……啊哈……”懷旻打了個哈欠,“講完了您便速速與我分道揚镳吧!不遠送了!”
“別不知好歹!”康岐安心急如焚,白費口舌,此時最容易動怒。
懷旻放下手中的燭臺,咂摸方才那句,“我不知好歹,我不知好歹……”
走回康岐安面前,朝他莞爾一笑,“康老爺心中,我懷旻若知好歹……便應如此?”
一手勾住他的脖子,另一手摸着他的臉龐,再游走到胸`脯上,暗昧不清地撫摸。一時恍若從前的光景。
康岐安已許久無房`事,這檔口,老姘頭稍稍撩撥都是煽風點火。
“懷旻,不是的……”聽起來有些委屈,委屈裏又不自然地夾了點其它的。
“嗯。”柔柔地一聲應下。
猛地擡腳就是一踹。
康岐安毫無防備,直退了兩三步,腿肚子撞到了床腳,一屁股跌坐在床沿上。懷旻這一腳是發了狠力踹他的,此時腿上該是青了一塊。
見人捂着被踹的地方,疼得厲害,懷旻笑着再湊上去,學着從前的語氣講:“哎呀,心疼死我了!快與我看看傷得重不重?”說着便要扒他的褲子。
康岐安被他這忽冷忽熱的态度吊着,一顆心起起落落已幾遭了。
“重不重都是你踹的,心裏沒數?”康岐安不知他又要作甚,不讓他扒自己的褲子。
“那肯定是傷得不輕!快褪了褲子我好替你上藥啊!”懷旻站起來,垂眼看他,語氣一個字比一個字冷。
“你這屋子裏哪有藥?!”康岐安戳穿他的謊言。
懷旻冷笑着往床頭一坐,氣定神閑地講:“有無藥都是次要的,我是否有那份善心,經方才那一腳,你也該明白了。”
逢場作戲,口蜜腹劍。現在親手撕了面具,露出本我。
他不是梨花,更不是罂粟……
“看看,看看。”在懷旻粗魯的動作下,康岐安情`欲只增不減,身體本能教人羞恥。
“被我這般折辱,卻還想着做那事。愛男人的身子愛瘋了吧?”
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短暫的寂靜後,康岐安牢牢抓住他的腳踝,擡起,拽下鞋襪。
“作甚?!”懷旻驚呼,立即渾身帶刺,戒備全開。
康岐安半面都籠罩在陰影裏,只見他緩緩地,緩緩地垂下頭,張嘴咬上懷旻的腳趾,留下一圈淺淺的齒痕。
懷旻蹙眉掙紮,不小心踹在他臉上,他非但不惱,反而再湊過去,從足後跟一路舔吮,到腳腕,踝骨,小腿……
離得越近,壓得越牢,光線漸漸重新照明康岐安的五官。懷旻看得真切,那眼中,是想要将自己生吞活剝了的欲`望。在欲`望中,難言的沉郁被緊緊地包裹住。
“呵,竟如此淫賤。”
懷旻眼中那人,分明是沿街乞讨的叫花子,正求人賞一口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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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旻被壓住四肢,動彈不得。半晌,右邊的禁锢短暫松懈,康岐安扣住他的手背,引着懷旻手游走下`身,使他自渎。
雖隔着一層手掌肉還有衣物,但分明每一簇火都在傳溫。火焰舔舐燒水的罐子,罐子裏的水已有沸騰之相。
康岐安翻過他的手掌,從掌心舔到指腹,沉沉冷笑一聲,“半斤八兩。”
見宣紙就想到拾筆,談及金屏兒就會想起琵琶音。有些事物一提起,總會有特定的對應項。懷旻意識到,自己的這種“通常習慣于”,包含有康岐安。
只不過對應的東西龌龊些,身體的反應令人不齒些。
康岐安方才話中,隐隐在對這一具長時間占有的身體宣示主權,耀武揚威。懷旻被他點起這一遭火,越發覺得受辱。
“嫖妓的錢出不起?!消遣到我頭上來了!”狗急了要跳牆,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不知哪兒來的力氣,懷旻腿彎夾住康岐安的脖子,猛地一個翻身,把人壓住,牢牢實實坐在他胸膛上。
壓得康岐安一陣喘不過氣。
“能耐啊!”擡手就是一耳光。
“開春就發情,真是個畜生啊?!”反手再一耳光。
康岐安被兩耳光一招呼,猶如遇火的炮仗,頃刻就炸。緊抓懷旻的腳踝,把人往下一拉,隔着衣物就往他臀上怼。
發個情搞出打架的陣勢。
“你開的頭,就得自己把尾收了。”康岐安說話的語氣,宛如還在永樂苑中,恩客大爺當習慣了,張口就來。
懷旻下意識手腳一軟。
康岐安捏着他的玉莖從褲子裏拽出來,搓`揉挑弄,目極之處,宛若大戲在唱。看戲之人興致盎然,氣定神閑。
懷旻眼中神采散了凝,凝了又散,在昏黃的燭光裏,失神的雙瞳聚集起一股堅定的力量。
“我不賣身了。”這是一句陳述,說完後卻遲遲不移開與康岐安交彙的視線。
他要得到一種回應:認同。
一字一頓,康岐安造次的動作皆僵住,忽覺千斤鐐铐加身。
“你不……我并不想如此的……”康岐安撐起身,拉他手腕欲解釋。
一個時辰不到,欲為自己辯白幾遭了?康岐安也并非不清楚嘛,自己說的話做的事,有糟蹋人的成分在。
懷旻哭笑不得,身體重心後移,往康岐安岔開的雙腿間一坐。
“你并不想?是我狐貍媚子勾`引了你?你那東西找不到地方洩,也是我禍害的?”
擡腳踢了踢他那火熱挺立着的肉根,乘其不備扒了他的褲子。
“你倒是先看清楚你自己有多淫賤!”說着便用腳趾去夾那東西,奈何他那物着實生得大了些,試了幾次夾不起來,反倒使他享受了。懷旻瞪着眼将他的東西踢開,一下打在他小腹上。
“究竟是誰管不好這二兩肉?”用腳趾戳下面的小球。
“是我不能自持。”康岐安有愧于他,故現下如何,他皆認了。
“誰非要和男人睡?”前腳掌惡狠狠地踩了兩下。
康岐安倒吸一口冷氣,“嘶……是我想要你。”
幸好懷旻如此姿勢不好使力,否則他脾氣上來,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