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節
般,招呼人家吃好喝好萬事随意。
李行致已無唾沫可咽,屏氣凝神,将手指頭又緩緩移了過去。
氣氛怪異,眼神也怪異。
懷旻終于反應過來一點,但想躲也無處可躲,只得眼見他一點點湊近。
指尖碰着唇瓣,目光游走于其五官間。不時撞上另一道目光,就跟打架一般,你退我進,你進我退。
風太輕,吹不動料峭的春寒,吹不走掩月的暗雲,連燈籠下的穗子都沒帶動幾絲。可就那麽恰好,将懷旻的發帶吹到眼前,又落下。他下意識地一眨眼,李行致就隔着将要落下的發帶,湊上去偷了個香。
含着薄薄的一層布料,輕吮下唇,移着移着鼻尖撞到了鼻尖。李行致不好意思地擡眼,見懷旻一直楞楞地盯着他,像個木頭人。
“我……我不是有意的,莫要怪罪……”李行致忽然慌張起來,手足無措扔下一句“告辭。”便匆匆離去。
懷旻腦子裏的盤古也喝醉了,劈不開混沌。
推門進屋,另一人緊緊跟着,也随他進去。還未點燈,手被人抓住,懷旻吓了一跳差點蹦起來。
借着從窗子鑽進的一片月光,轉頭打量來人,只覺得熟悉,但看不清是誰。
“這麽晚了……作甚?”懷旻假裝有膽,先不能輸了底氣。
聽他口齒清晰,雖一身酒氣,但也不像喝醉了的。康岐安一邊抓着自己的袖口給他擦嘴皮子,一邊說:“我落了東西,來取。順便……想把近日想明白的事跟你講。”
腦子裏終于篩出是誰,放下戒備心,問他:“什麽東西?我替你找。”
就在門口站這麽一會兒,怎麽就落下了東西?懷旻心裏犯嘀咕。
“就一個把件,不重要。我是來同你說事的。”康岐安強調了一遍自己的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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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那一吻,點開了懷旻沉寂已久的情窦,懷旻心中不免有些蕩漾。要說事,難道是要說……
“你說罷……”聲音又酥又軟,酥是“天街小雨潤如酥”的酥,軟是“軟風吹春星鬥稀”的軟。此時的他介于“懷春少女”和“多情少年”之間,氣氛酸甜激起人一身的雞皮疙瘩。
康岐安的醋意在這一聲中幾乎被消磨幹淨,被他帶着一同心神蕩漾。
“我思前想後,最初也覺得驚世駭俗,後又覺得本心無法違背。不想抱憾終身,特來表明心跡……”康岐安低頭,看他被冷晖擁着,神色迷離,雙頰泛紅,看不真切。但帶着滿腔柔情撫上去,果然是燙的。
“此生,但願相伴……”懷旻睜圓了眼,康岐安低頭親一親他的眼角,依依不舍地拉開距離,鄭重而嚴肅地說:“就像尋常人家過日子,朝夕相伴,白首不離。百年後,也同穴而眠。”
“……荒唐。”懷旻咬着唇,因為驚訝而吐字都微微顫抖。
“我知道。你,慢慢想,想好了再說。”
“……荒唐!”
“懷旻,你敢說對我未曾有過一絲情意?哪怕就是一瞬?不同于他人……只對我一人的,悸動。”
懷旻正心猿意馬,經他一提,覺得的确如此,誠實地點了點頭。
至珍唾手可得,康岐安心潮澎湃,腳下虛浮。擁住眼前人,恨不得化作水,用每一寸去感受,這是存在,是真實的。
肢體交纏的熟悉感使這一切一觸即發。順理成章,理所當然地,親吻,撫摸。
“你如何得知這是我的表字?”都已吻得氣喘籲籲,懷旻才遲遲問出這個問題。
康岐安頓了頓,反問他:“懷旻是你的表字?”
“是啊。”懷旻應了一句,又嘴饞地湊過去,纏綿回味之餘,問到:“你的呢?只你知道了我的,不公平。”
語氣暧昧但真摯,康岐安只覺得喝了好大一碗迷魂湯,真想把自己連人帶家産打包送給他。
32
表字,很久沒提起過了,康岐安甚至還想了一會兒,這才記起。
“……長風。”他說。
懷旻細細咂摸,腦子裏天馬行空衍生出許多東西,不時便将其淹沒,嘴邊喃喃,空挂着這兩個字。
康岐安聽他念,呵出的氣全吐在自己脖子上。那熱氣遇上春夜的冷,就在皮膚上凝了一片小水珠,比朝露還細。
貼在懷旻腰間的手移到他胸前,又托起懷旻的掌心。就在兩人之間,隔出這一掌的距離,康岐安一筆一劃将字寫給他。
懷旻點點頭,輕緩沉着地告訴他:“記住了。”
康岐安吻他修長的頸側,咬到耳垂問他:“不忘?”
懷旻依在他懷裏,像只懶極了的狐貍,松散随意地釋放自己的安心感與信任,那魅惑而誘人的氣息若瘋長的野草,落地生根。
“不忘。”随口肯定。
康岐安欺身下壓,扣住他的腰貼緊自己。兩人胯骨先絆了一下,再近,小腹撞上小腹。懷旻搭在康岐安胸前的雙手一顫,往上攀住了他寬實利落的肩。
旖旎春色蒸騰。這樣好的時節,明月在窗外寂寞,清晖就越發世俗。照遍千家萬戶,竈臺床頭的世俗。
還帶着七情六欲。
康岐安抹黑熟門熟路将人帶上床,雖不免有磕磕絆絆,也添了好些情趣。懷旻雙手摟得緊緊的,生怕跌着,身子也依偎過來,貼緊了“靠山”。
小鳥依人。
不是騷狐貍扭着腰搖着尾巴要吃肉,不是英雄赴死犧牲小我造福大我的悲壯,更不是沒有兵刃的沙場肉搏。
是小鳥依人,安寧又溫和,眉目可愛,骨子裏藏着一絲妩媚、嬌俏。
看之一眼,似溫泉浸身,連手指甲縫都好好滌蕩過。
康岐安從沒被他這樣招待過,簡直是受寵若驚。
懷旻迷迷糊糊地被移到床上,只覺得困,但鼻尖一直萦繞着熟悉的氣息,那氣息催他動情,按捺不住層層疊疊的渴望。
醉得一塌糊塗。喝酒的人自己沒發現,沒喝的也未察覺到。
溫情脈脈,寬衣解帶。四肢交纏,皮肉敏感,連骨頭也想蹭一點那醉人的酥麻。
兩人都從未有過這樣柔情似水一般的歡好,頭一次感受到,便戀戀不舍,一撫一揉,都做到極致。
細細密密的吻,是窸窣落葉撲地;糾纏的十指,如清瑩冰峰接晖。四目相接,煙波蕩漾,丹唇相逢,菡萏吐露。
康岐安的手鑽入他雙腿之間挑`逗,惹得人不住地輕顫,微微合攏,夾着他的手欲拒還迎地動着胯。那腿間薄薄覆着一層汗水,還有頂端吐出的黏液,濕了康岐安一手。一手将他腰提起,另一手濕了的就尋穴而入,深深淺淺,熟門熟路地找準了地方。
身下人頓時按捺不住,輕喘低吟,一聲蓋過一聲,聽得康岐安胯下之物碰也未碰便硬燙如烙鐵。
“你醉了?”康岐安覺察出不對。本來只覺得他一身酒氣,但吐詞清楚,不像是醉得厲害的。但此時,他太經不起挑撥,真不像從前那個在風月之地久經沙場,張揚跋扈的人。
“酒氣熏着你了?”那頭的話太煞風景,懷旻不滿意,話裏就帶上了刺。
“愛來來,不來拉到。”
說完,人大大咧咧躺平,自己快速撫弄起來。眼皮子重地一下下砸在一起,還打了個哈欠,擺明是趕緊疏解完好睡覺,沒心情體會這個中樂趣。
“別。”康岐安止住他的手,“我來。”
言罷,複入穴中,雙指擴道之餘,唇舌糾纏重新勾起綿綿情意。
氣息糾纏,皮肉糾纏。
懷旻最初扶住他雙肩的手漸漸不穩,移到了肩胛骨上,十指扣住緊實的肌肉。腰再被托高,緊接着渾身一個激靈,懷旻手一松,落回了床上。
喘氣的頻率被扯亂,蜷起的腳趾蹭着身下的褥子,深入淺出的頂撞使人不穩,懷旻拼命抱住身上人的腰,甚至想去揉`捏他的臀。
康岐安舒服得幾乎快笑出聲來,沉住氣問懷旻:“快些慢些?深些淺些?可還喜歡?”
“哈……就這樣……”懷旻臉皮怎的就如此薄了,說這樣一句話居然也羞?那聲音又低又輕,若不是四下靜谧,兩人又貼面暧昧,是不能夠聽清的。
康岐安等了半天也沒等來他回答喜不喜歡,抽出大半,一心跟穴`口嫩肉厮磨。葷話多的時候不稀罕,此時嬌羞了反倒念起那份騷氣來了。
“我不清楚你的喜好……”康岐安随口亂編,也不管合不合理,“可喜歡這樣的?”
懷旻體內空虛,羞澀地趕緊低聲催他:“往裏……往裏去……”
肢體比言語先行,那甬道不住地将那大東西往裏吸。吸不動就絞住,讓他也不好受。
果然還是他的身子,康岐安心中感嘆。
一個挺身進去,聽得一聲嬌吟,心中滿足,就指準了頂他媚肉,将人伺候舒服。從前常常是懷旻纏上來伺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