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殺生驅逐

鋪天蓋地的黑雲不斷在低空盤旋咆哮,不時被猙獰的雷電撕裂,整個村子充斥着讓人發憷的轟鳴之聲。

瓢潑大雨将至未至,依然還在陰森森的醞釀當中。

闾丘家的鐵匠鋪不大,卻有一個接着一個的村民拽着木棍鐵鍬聚集于此。

他們臉上的神情不斷轉換,不忍,絕決,嘆息,憐憫……面面相觑,急匆匆,鬧嚷嚷。

他們中不少的人先前還與闾丘一家交情甚好,他們手中的鐵器多是闾丘常入一錘一錘親手鍛造,但此刻卻已經反過來成為對付闾丘一家的利器。

孩童們緊緊抱住父母們的胳膊,睜着大眼莫名的恐慌,他們不知道村裏和善的長輩為何一個比一個兇狠,明明歌半這次出事,惹禍的是他們。

急忙趕到的村長顧不得歇息,氣息還未穩就高舉着手中的鐵鍬,示意衆人安靜,然後望着衆人重重的點了點頭,緩緩轉過身,目露兇光,帶着無望村的所有村民快速朝後院而去。

一步快過一步,步步緊逼。

鋪子後院此刻卻是靜得可怕,只有常叔夫婦寸步不離的守在床前,他們無措的眼中只有躺在床上生死不明的女兒,對四周劍拔弩張的氣氛卻是毫無所動。

“滾出去!滾出無望村!”不知是誰起了頭,然後得到了所有人的響應,接連不斷的怒喊聲一浪高過一浪,甚至蓋過了屋外猙獰怒吼的黑雲。“滾出去!滾出無望村!”

“滾出去!滾出無望村!”

“滾出去!滾出去!……”

嘶喊聲不停咆哮着似乎要将這間搖搖欲墜的小屋子徹底湮滅。

“村長,你們要幹什麽?!”闾丘常入猛然擡起頭,雙眼布滿血絲,憤恨的道:“不要吵到我女兒!”

女兒躺在床上生死未蔔,他真不知道眼前這群變得無比厭惡的村民惡狠狠的想要做些什麽。

想要動他女兒,除非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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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叔!我們也不為難你,條件是你們一家馬上離開!”村長上前一步,扔掉手中鐵器,雙臂突然展開,将後天五層的氣勢完全釋放出來。

整個無望村,後天五層已經是最高的修為。

後天五層氣勢的威壓之下,闾丘夫婦面色逐漸慘白。逼迫之下,闾丘夫婦只得艱難起身,同樣張開雙臂,将身上後天四層和後天三層的氣勢釋放出來抗衡,竭盡了全力卻依然是狼狽的處于下風。

“不自量力!”無望村村長嘴角掠過得意的笑容,胸膛向前一挺,将後天五層的氣勢提到巅峰,瞬時逼得對面全力以赴的兩人潰不成軍。

要知道,十個後天四層加起來也不是一個後天五層的對手,修為差一層,氣勢和戰力差的豈是一星半點兒;就算修為同為後天五層,後天五層初期與後天五層初期巅峰的氣勢和戰力都是不可比的。

如今一個後天四層和後天三層對上一個後天五層巅峰,簡直是找死!

闾丘夫婦雙雙噴出一口鮮血,又艱難站直身,再次展臂釋放出氣勢對抗。

“常叔,你們還是帶着歌半走吧。”有父母緊了緊身邊孩子的小手,不忍心勸道,祖先的告誡他們不能不遵。

沒有人看見,躺在床上的小女孩兒在這股氣勢的威逼之下,難耐的微微扭動了單薄的身板。

兩世的記憶迅速在歌半識海中碰撞融合,無數字符閃耀跳躍,最後逐漸歸于平靜。

身側的手指在被褥下嘗試着慢慢彎曲挪動,凝神屏息,雙耳卻在不動聲色的探聽周遭情況。

“村長,你為何要逼我們?”闾丘常入強行穩住身形,擔憂望向身旁随時可能殒命的妻子,抉擇之下,不得不咬牙妥協道:“村長,小女生死未蔔,等小女醒來,我們一家立刻離開,絕不拖延。”

“識相的就立刻離開!”無望村長再邁出一步,咄咄逼人的道,“無望村祖祖輩輩有訓,留不得被雷擊中的禍水,無論生死,片刻也留不得!不将你們這些外來的禍水挫骨揚灰,已經是我們無望村天大的仁慈!這禍水多留一刻,就會給我們無望村多帶來一份災難!趕緊走!”一個接着一個“無望村”壓下來,成功讓原本那些想要求情的村民乖乖閉了嘴。

他無望村村長的權威容不得任何人挑釁,如今這闾丘一家竟然公然反抗,那他就要他們死,一個不留,包括躺在床上那不知生死的小妮子。

今天不是祖訓要滅闾丘一家,而是他無望村村長要滅闾丘一家!

眼中全是殺意,無望村長快速向前幾步,後天五層巅峰的氣勢逼得拼死不肯退卻的闾丘夫婦雙眼出血,身形無力支撐,無力癱倒在地。

“去死!”

無望村村長雙眼一眯,右手成鷹爪狀,攜着一股勁風,就往歌半的咽喉襲去。

闾丘夫婦睚眦俱裂,拼盡最後一分力氣,身形往前猛撲,想要阻止一切的發生。

床上的歌半猛地一睜眼,千鈞一發之際,一手飛快握住對方的手腕。

被扣住手腕的無望村長先是一愣,随即卻笑了起來,大笑了起來,一個沒有靈根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廢物,又能奈他何。

哪知他臉上的笑容還未完全展開,一股刺麻感立刻從手腕傳遍全身,瞬息間肉眼可見的一張紫雷細網将無望村村長全身緊緊包裹住,只是一瞬便渾身麻痹動彈不得。

圍觀的村民詫異瞪大了兩眼,意識到危險的無望村村長心中猛然一緊,此刻的他根本不能反抗。

就在無望村村長不得動彈的幾息之間,歌半已經飛快探身坐起,手握一直不離身的小鐵錘猛然朝村長後背脊柱的死穴而去。

一聲脆響,那是骨頭斷開的聲音。

“你……”無望村村長掀動嘴角,雙眼突出,帶着滿目的震驚與不甘,身形緩緩向前傾倒下去。

屋子裏,靜得吓人。

“碰”的一聲巨響,那是無望村村長身子砸在床板上的聲響。

歌半垂下眼睑,盡力平複心中殺人後的慌亂。

不能亂,亂了就只有死路一條。

“殺……殺……她殺了村長……”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村民,群情激奮,高高揚起手中的利器,将矛頭對準了床上垂首不語的歌半,哆哆嗦嗦的道,“禍水……果然是禍水……禍水……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

村民一步步壓向前,勢要将他們眼中的禍水就地陣法。

歌半緊握着拳,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和村民聲讨的步伐在同一個頻率。

“不可以……不可以……”闾丘夫婦絕望的想要爬向床邊,想要扶着床沿站起身 ,想要将他們的女兒護在身後。

可是他們兩實在傷得太重,根本沒力氣挪動寸步,心中所想只是徒勞。

“知道我是禍水,還敢上前!”

沉默不語的闾丘歌半突然握拳站起身,雙目淩厲,身板雖然還小,但卻因為站在榻上,足足比那些逼近的村民高了一個頭。

“難道不怕死嗎?!”歌半不懼的望向衆人,凝聲又喝了一句,震懾力驚人。

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地方,莫名其妙的被當成禍水,莫名其妙的被全村人圍殺,要是換做其他的人,恐怕早就被吓得驚慌失措亂了方寸。

但如若此刻自亂陣腳,無異于自取滅亡。

盡管心中再亂,她也不能弱了氣勢,歌半挺起胸脯,負手而立,瘦弱的小肩膀似乎也能擔起天地。

------題外話------

轟隆一聲巨像,歌半閃亮登場!

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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